第十五章 初露端倪
当你身边的一个恶棍做了一件惊天地的罪恶之事,你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之剑
将他送往罪恶的畜牲道；但当你一直期望很高，平日亦未让你失望之人，忽做了一
件惊天地的罪恶之事时，你可能亦会毫不犹豫举起手中之剑，但却异常难刺出这一
剑，因为当剑刺入他滚烫的胸膛时，你的心亦在痛！但你亦可能不会相信他会做出
那等罪恶之事，你在思考，你对他坚信不疑，想尽一切找出那些能为他洗白的证据
！你亦可能只是心痛，又不忍举起手中之剑，只是暗自垂泪，那只能说你的心地太
好太善良！而恰巧逍遥府内就正好集聚了这三类人。莫二小姐莫云凤是那心痛的举
剑者，莫紫凤是那坚信不疑的思考者，而莫夫人却是那暗自垂泪的善良之人！
莫云凤打出世以来还从来没这么伤心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救回来的丑陋可怜之人，
心却如斯狠辣，竟将那些同样可怜的孩子乱刀斩杀致死！她平日亦经常作弄那些孩
子，但却从未有恶意，无非是逗他们玩。莫云凤冲进那个摆满了长生牌位的佛堂，
一把将那个她亲手写着——水来——的长生牌掷于地上，乱剑斩碎！而后扑倒在女
娲神像前的蒲团上哇哇大哭。她的哭声是在收回她虔诚的祷告，还是在诅咒那个冷
血的恶魔，仰或是在认错？悔不当初，后悔自己的任性胡为，后悔将那个恶魔救回
来？谁知道呢？我想她面前的天神女娲亦不知道吧！她若是真神，能识众生之念，
又为何会在这逍遥府——在自己的神眼下——任由那个恶魔肆意妄为呢！？
“云儿，那不是你的错......只怪那些可怜的孩子命太苦......”莫夫人见平日让人头疼的小
女儿痛哭流涕，不由亦老泪横流。上柱香，把莫云凤抱在怀里。
“娘......云儿错了，云儿再也不任性了......可是他们都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娘，都是云
儿害的......”那悔恨的哭声直让高高在上的女娲神亦动容。
“不哭......是那些孩子命太苦......愿他们来生能投个好人家......”她始终没有将罪责压到水
来头上，难不成她亦相信水来，那她为何如此......
“不！都是他！都是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都是他害的......”
“......若真是他，娘亦脱不了干系......”莫夫人一脸茫然的望着那端庄威严一层不变的女
娲神像，她似乎在乞求神能告诉她真真正正的——真相！
“娘，纵是再自责亦是枉然，若是在神佛面前扭曲了事实的真相那才是罪过。”她的话
语似乎永远波澜不惊，除了那许哀伤之外有的只是平静。莫紫凤怀里抱着一个包的
紧紧的包裹，不知何时已站在佛堂门口，见自己最亲的两个人正自伤神自责，心中
甚是痛惜。要知道，那些孩子都是她从外面捡回来的，平日里都是由她照顾着，适
逢如此巨变，她又怎能好过，她比谁都心痛——因为她一直认为——水来是真正能
读懂人心的，能真正读懂她心之人！因为她看见他有一双超脱于一切红尘物外——
如星辰般的眼眸！那是一双——不染丝毫尘埃的眸子！但偏偏是那样一个他手中的
刀——饮尽了——她最疼爱的孩童的血——亦如同饮尽了她的血——心血！她如何
能接受！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不痛心！但她却是最先冷静下来之人，她不相信拥有
那样一双眼眸之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罪恶之事！她在寻找，她在为她开脱
，亦是在为世间开脱，为世间的罪恶开脱！她终究没有白费，她找到了最有力的“托
词”！不！那并非“托词”，那是她认为的铁一般的证据！就在她怀中的包裹里！
“这些都是女儿在观海阁下找到的......”莫紫风打开了那包裹，许多的木质面具，赫然
还有与那神龛上相似的木牌，那是长生牌，虽做工有些粗糙，却是有心人一刀一刀
打磨出来的。莫夫人看着那一堆冰冷的木制品，眼中不由一热，震惊当场，她当然
知道那是出自何人之手。看见其中一块长生牌上竟刻着自己的名字，莫云凤亦是倍
感惊愕，他，难道是他做的，怎么可能是他！可她知道她姐姐不会骗她......
“他是个有心之人，亦是一个热心之人，虽然他看起来冰冷异常，可是女儿知道他有
一颗火热的心，试问一个有着一颗火热之心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冷血的暴行呢
！”她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水来辩解，但不可否认她亦是论事，合情合理的论事，而不
是主观臆测。
“不！定是奸诈的恶魔故意留下来混淆视听的......”莫云凤惨烈的叫着，她宁愿那是他
做的，因为她的剑已经刺出，再收不回了！她不想再错第二次！
“为何当时他不辩解......”莫夫人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难看之极，双眼更是茫然，若非
是他所为，那只有他了，可是为什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短短五年他怎么变
得那般陌生？变得让人看不透？既是连我亦看不透他！莫夫人心中在呐喊着！她亦
希望那是水来所为，她怕罪魁祸首会是另一个更让她害怕的人......
“因为他不会对一个不相信他的人辩解！他一向惜字如金，即便是危急时刻亦是如此
！”她——莫紫凤——这个方才与他会过数次照面的莫大小姐——竟会如此了解他，
甚至比无微不至关心他的莫夫人还懂他！
“若非是他，何人能有这等本事，无声无息杀人行凶后绝尘而去......再者，你萧叔叔亦
亲眼所见，难道他还会说谎......”莫夫人终究害怕她心中怀疑的——可怕而又残酷的推
断——亦极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她在极力的为心中的怀疑做辩解
“江湖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区区逍遥府并非龙潭虎穴......倘若是此人隐藏在逍遥府
中那更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女儿亦询问过萧叔叔，他看到的是水来挥刀砍向爹手
中的孩子，在此之前他亦是毫不知情......”莫紫凤脸色虽波澜不惊，但心中早已乱作一
团，她亦感到事情的可怕！
“......你，紫儿，你怀疑你爹......”莫夫人越是辩解，心中疑虑越是重重，越是害怕
“姐姐！你怎么会怀疑爹！你怎么可以怀疑爹！”莫云凤却是震惊，她从未这般想过
“妹妹，你冷静点......妹妹你我从师十数载，你学的是剑法，姐姐学的是琴艺，然而所
习内家心法均是《寂灭心经》，妹妹你可还记得师父当日传我们这门绝学是说过的
话？”莫紫凤一把抱住激动不已的妹妹戚戚然道
“你不要扯开话题，这两者根本风马牛不相及......”莫云凤似乎不明白她姐姐的用意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师父曾说，《寂灭心经》虽不及江湖中传说中的神功神奇霸道
，但它却是正正宗宗的佛门玄功，它有一个特点，那便是当你炼至第五重天后，对
任何邪恶的力量气息都会心生感应......当时姐姐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六年前刀魔闯进
逍遥府时我便感应到了他因炼《魔刀诀》所产生的邪恶气息，体内佛门正宗真不受
控制地气迅速流转......”此话一出，莫夫人脸色变的更为难看，她的心亦沉入谷底
“那又怎样？”莫云凤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事实太——匪夷所思
“自那后回到师父身边，我才知道《寂灭心经》我已修至五重天......一年后我曾回过一
趟家，而就是那时爹大病过一场，等爹爹病好之时......我在爹爹身上感应到一股比刀
魔更可怕更邪恶的气息......姐姐当时好害怕，也不信.......一直都未说过，一直希望那是
我感应错了，之后大多数时日都陪在师父左右，亦将此事渐渐淡忘......可就在此事发
生之时，姐姐又感受到了那股可怕邪恶的气息......与当日爹爹身上的气息一般无二......”
莫紫凤说着说着已然泣不成声，哭成一个泪人
“不！你骗我！你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莫云凤剧烈颤抖着，一把推开莫紫凤便
哭着跑开了。莫紫凤亦没去追，莫夫人更是一脸死灰
“孩子苦了你了......”莫夫人凄凄然抱着莫紫凤泣道
“娘......女儿已经飞鸽传书将此事告诉了师傅，师父她一定会察明真相的，女儿相信爹
爹亦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永远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大侠......”
“这些恩恩怨怨是要了结了......只是可怜水来那孩子......”
“娘，也许他是上天派来拯救这一切呢......”
“......糟，云儿怕要坏事......”莫夫人忽然想到这冲动的莫云凤定会去找他爹爹问个明白
，心下大惊，若是适才的推断没错的话，莫云凤可就危险了......
“紫儿，娘这就去看看......在过二日便是他的大寿，当下不会有事的......你去看看谁来怎
样了......”莫夫人拭去她一脸的泪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色，匆匆离去。
“女娲娘娘在上，弟子莫紫凤望娘娘能保娘，妹妹，爹爹，水来他们平安无事，哪怕
是要弟子的性命弟子也无怨言......只求女娲娘娘能遂了弟子心愿......”莫紫凤匍匐在女娲神像面前虔诚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