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美人恩,不一般的燕窝
“陛下,您还是消消气吧,身体重要,这件事情,太子恐怕也是无辜的。”
勤政殿的依旧是烛火通明,皇帝一脸难以抑制的怒气,而大殿里的奏折更是被扔得到处都是。
看到是自己一直宠爱的女子,那美貌如天仙的女子,皇帝的面色也稍微好了一些,却还是冷冷说道,“爱妃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淑妃的脸色一悸,却还是软软地笑着,“陛下,臣妾这不是担心陛下太操劳了吗?勤政爱民是好事,可是太操劳了,臣妾会……会心疼的。”
后面几个字说得很轻,但皇帝还是听到了,原本板着的脸,彻底松弛了下来,但是更显得苍老,淑妃看着龙椅上的糟老头,微微蹙眉,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淡退。
“爱妃有心了。”
皇帝拍拍淑妃的柔荑,终于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意,“还是爱妃深得朕心啊,等朕处理这些事情,就去岚羽殿看你。”
淑妃温婉地笑着,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柔若无骨地靠在皇帝的身上,轻轻地揉着皇帝的肩膀,吐了一口气,才悠悠说道,“臣妾只是恨自己无能,没有办法给陛下分担忧愁。”
皇帝揽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皇后又给你找麻烦吗?”
“怎么会,娘娘母仪天下,又怎么会给嫔妾找麻烦,只是听说了浅儿公主的事情,嫔妾想问问陛下,是另寻一门亲事,还是让浅儿公主会去呢。”
皇帝那双浑浊的眼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不喜上官浅这个人,但还是我问道,“那爱妃觉得应该怎么做呢?怎么对那个上官浅这么关心?”
淑妃顺势起身,打开盅的盖子,盛了一碗燕窝送到皇帝的面前,貌似不经意地说道,“浅儿公主今日嫔妾恰巧在太液湖遇到,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要回大沥的,而且……而且还想要陛下给她一个解释呢。”
淑妃一直留意着皇帝的动作,直到他喝了几口燕窝,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皇帝听到她的话,不由得蹙眉。
“怎么,她要朕给她什么交代,且不说她只是一个公主,这些婚姻大事,又岂是她所能左右的,而且这个本也是意外罢了,最多就是让她回大沥。”
听到要让上官浅回去,淑妃原本放下的心又紧了起来,看着皇帝,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样怕是对浅儿公主的闺誉会有所损伤吧。”
皇帝看着她,有些不解的样子,而淑妃又急忙说道,“那么,浅儿公主和李风逸的婚事,不就是得解除了吗?”
皇帝也有些头疼地说道,“这个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总不能叫一个公主嫁给一个庶人吧。”
“那为什么不给浅??给浅儿公主再许配给一个皇子呢,八皇子不是心仪浅儿公主?”
“哼,难道我们大燕国的皇子,由她任意挑选吗?”
淑妃怔了怔,可是眼底却是一抹狠绝,“陛下,嫡妃不可以,那做个平妃活着侧妃还是行的吧。”
皇帝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半响陷入了一抹沉思,看到皇帝对自己的提议有所考虑,淑妃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候着,等着皇帝的答复。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是看看那个丫头的想法吧,毕竟,朕已经派人到大沥国送信了。上官浅终究是大沥国最受宠的公主,况且,现在国库空虚,实在不宜挑起战争。”
皇帝还不至于真正的昏庸,只是这几年沉迷酒色,很多朝堂的大事都交给欧阳锦处理了,对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还是不了解罢了。
淑妃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皇帝已经闭上了眼,便也不敢再开口,而是给皇帝揉起了肩膀,目光触及那碗燕窝,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希望皇帝喜欢这个美味的燕窝。
等淑妃走后,皇帝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突然有些疲惫地揉揉眉间,太子也实在是太叫人失望了,竟然如此容不下手足。
次日一早,在朝堂上便传出了皇帝对李风逸的处置,而被贬为庶人的李风逸,也被从天牢里放了出来,一声布衣,脸上是难掩的憔悴。
上官浅站在宫门口,看着已经一无所有的李风逸,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而李风逸自然也是注意到站在宫门口,一声白衣的上官浅,头上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倒像是一个谪落凡尘的仙女。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儿替上官浅披上了一件狐裘,白色的柔毛映衬着小小的脸蛋,此时却是目光悠远地看着那个缓缓移动的身影,
“东西拿来了吗?”
玉儿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已经拿来了,只是公主,这个……”
上官浅没有说什么,接过玉儿手里的包袱,看了一眼那个一袭单薄青衫的李风逸,快步追了上去。
“各位官差,本宫有些东西要给李风逸,还望给位行个方便,这点银子还请各位官差喝酒。”
领头的那个官差不动声色地掂量了一下银子,又看到此时已经出了宫,便笑着说道,“公主客气了,公主还请长话短说,免得叫小的不好做。”
“这是自然。”
上官浅说完之后,便一脸凄然地朝李风逸走近了几步,而李风逸却一脸提防地看着她,“你这个贱人,又准备做什么?”
上官浅稍稍颤抖了一下身子,显然被他这么薄凉的话给怔住了,却还是咬着嘴唇,半响才说道,“风逸,不管怎么样,好歹还是有些情分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所愿的,我知道你怨我接触婚约,可是……”
上官浅看着李风逸紧锁的眉头,突然掏出了巾帕,揩着脸上的不存在的泪渍,缓了一口气才说道,“风逸,这个是一些衣物,还有一点碎银两,你以后,好好过日子。”
把手里的包袱塞到李风逸的手中之后,上官浅状似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带起了一地的落雪漫天。
那个官差头领看着上官浅那个单薄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弱女子总是会惹人怜惜的,再看看李风逸一副想要把上官浅弄死的模样,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怒气,一脚踹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还不赶快赶路!”
李风逸回过神来,阴狠地看了一眼那个嚣张的官差,却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去,手里还紧紧抱着上官浅那个不知是何居心的包袱。
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自然不会任性地把这个包袱给抛掉的,昨夜上官浅和欧阳锦的对话和历历在耳,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中什么毒的,可是到了现在却一丝反应也没有,想来是恐吓自己的。
最后看了一眼那红墙琉璃瓦,这里,曾是他一身朝前的地方,有他的忍辱负重,有他的意气风发,也不知道,再一次回到这宫里,又将是何时了。
在那个官差要发火之前,李风逸便抬步朝前走去,下一次,他回来,定要叫上官浅死无葬身之地,定要叫那个欧阳锦还有太子,跪在他的脚下。
他是不会输的,这些不堪直视的过往,叫他越发懂得什么是隐忍,懂得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三弟,以后可是要好好活着呢,若是有什么需要,和本宫说便是了。”
太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相似的包袱,原本没有情感的脸,此时却多了一份笑意。
李风逸的目光微闪,却还是冷哼一声说道,“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对于李风逸的阴阳怪气,太子也丝毫不恼怒,一声黑色的貂皮大氅和李风逸一声破旧的青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李风逸的身边一站,都是一股无形的压迫。
“让大哥猜猜,不可一世的三皇子,在想什么呢?”
李风逸的目光微闪,却还是沉声说道,“太子说笑了,风逸不过是一介庶人,三皇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太子轻轻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看到全身戒备的李风逸,突然笑了一下,“三弟可是在想,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
李风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虽然此时他的爵位被除,却不代表他的武艺尽失,此时若是拼死一搏,杀掉太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之后呢,只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若是太子爷没有其它的事情了,风逸就此离去了,还请太子小心欧阳锦,不要叫大燕国的江山,落到旁人的手里。”
太子的笑意顿了一下,半响才悠悠说道,“不愧是三弟,三言两语,就能挑起一个无形的战争,不过这些事情,三弟还是放心吧。”
李风逸对着他的眼睛,最后什么都不说便准备离开,手里拿着两个包袱,每一步都踩得极重,落下一溜的脚印,深深浅浅的。
千古江山,一世争逐,可惜却无君王命。
红颜陨落,山河无疆,碾碎梦魇无常怨。
李风逸利用了所有可利用之人,母妃,心仪的女子,到头来不过是贬为庶人,一场空。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上官浅不设计要他身败名裂一场空,到头来死的就是她,还要牵扯大沥国无数的无辜百姓,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可怜的。
“小姐,这个李风逸,怕是还有什么死士,到时候,峰回路转也不一定。”
上官浅笑着摇头,折了一只红梅,轻轻地嗅着它的馨香,悠悠地说道,“他没有反击的机会了,现在,他顶多只剩下两个时辰可活了。”
玉儿愣了一下,随意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主子的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
玉儿看着自己身边那个温婉的女子,有些出神,半响才喃喃道,“公主,玉儿觉得您和主子真的很相像。”
上官浅把玩着手里的红梅,听她这么一说,也只是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是一样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对手狠绝残忍吗?”
“是干脆利落,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这不是一个样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