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来者并不是什么熟人,我见他眼生,便警觉地问:“你是谁的人?”
“杨小姐,你不要紧张,我们的头儿是郑凯林先生,他想见见您。”
这前面还是你后面就是您的,让我十分反感。
我强硬地说道:“郑凯林若真心想要和我谈什么倒也不是不可以,他未免也太嚣张了,找我还需要用仆人?”
那人见我不肯听,伸手打了个响指,两个大汉立刻把我抬了起来,一路小跑。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他们把我送到了郑凯林的别墅楼下,然后消失了。我见郑凯林倚着他的那辆迈巴赫深深地吸着烟,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这是找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合作一个项目。”
我轻笑:“你高抬我了,我并不打算与你合作。”
“那你和清远打算一直无所事事?”
这话顿时把我噎住了,我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又补充着:“允公抢下了三号地,我们准备在那里开一间酒吧,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
我明白了,郑凯林想让我和清远去开酒吧。
“你还有什么想法?”我问。
“你考虑一下吧,清远她还不知道,你们考虑好后给我回电话吧。”
我再次见到清远时,把这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清远疑惑地问道:“郑凯林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我们怎么办?”
“你需要他的施舍?”
施舍?难道这是郑凯林的同情?我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别听他的,我们先去买点晚上的饭吧。”
我们两人走去市场,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路被封死了,地上还沾着鲜血。挤进人群看,里面五六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孩儿对她拳打脚踢。我看不下去,大喝一声:“住手!”
那几人一愣,转身看了看我和清远。
“你们这群土匪,居然敢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欺人太甚!”
“哪儿来的小丫头,打她!”一个人喊了一句,那几人就向我冲了来。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吓得落荒而逃。可最令我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林清远两脚就把几个人踢飞了出去。那几人见兄弟挨了打,大怒:“又是一个野丫头,揍她!”
“你们这群混蛋,欺负人还振振有词,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危啊!”林清远冲进人群就打,没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那几人跌跌撞撞地跑开了。人群也散了,我赶紧跑回去扶起了那个女孩儿,她的嘴角已经流着鲜血,她微弱地说道:“谢谢你们。”
“你没事吧?”林清远跑回来问。
“你什么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林清远不搭理我:“受伤严重吗?”
“我没事,你们让我走吧。”
“你父母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她却沉默了。问了半天我们才得知,她很小时就和父母走散了,后来被卖到了一个大家庭里做下人,经常遭受毒打还要忍辱负重,看见她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和钝器所伤的淤青,林清远恨得压根格格作响:“到底是谁这样欺负你?我们一定不放过他!”
“没用的,他们说,谁要想救我,就要亲自来把我赎走!”
“月凌,你先回去,这事我管定了。”
我知道清远的倔脾气,摇摇头就走了。
林清远找到了这个女孩的主子,那人叫岳振山。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只是个吃喝嫖赌的小混混,因为他父亲有很多钱,他便肆意挥霍,家人也是无奈。在一家咖啡馆,清远见到了他,身后就是那个女孩儿。
“岳先生,这个女孩你该认识吧。”
“你带她见我干什么?”
“我要买下她。”
“你想和我做一笔交易?”
“正是。”
那女孩儿在他面前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我看小姐也是一位端庄之人,为何一定要买下我这下人呢?”
林清远很不耐烦:“你不用说那么多,你卖不卖吧。”
“卖,只是怕小姐付不起这……”
林清远眼睛都不眨:“你开个价吧。”
“岳家的下人两千万起价,你准备怎么办?”
“两千万?成交。”林清远啪的一声拍出一张五千万的支票,吓得女孩和岳振山都惊呆了。
“不用找了,现在你可以卖了吧。”
岳振山被镇住了,拿着支票踉踉跄跄地走了。
“你别怕,从此你跟着我们吧。”
谁料得那女孩儿突然跪了下来,千恩万谢,痛哭流涕着。
“好了,我们回家吧。”
此时我坐在家里换着频道,林清远突然推开门,把那个女孩带了进来,她说道:“月凌,这是暗香,你让她和你一间屋吧。”
“不要说这个,”我拉着清远走开,“那个酒吧,我觉得还是接了吧,现在我们又没有工作可做,哪怕你允公的资金无数,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总要去创造吧。”
“你想冒一次险?”
我点头。
“也好,不过你必须先把身体养好。”
“一言为定。”
回到客厅,暗香还不知所措地站着,我微笑着说:“暗香,你就和我一间屋吧,我是杨月凌,她是林清远。”
她还是有些恐惧,惊慌失措地点头。
林清远叹气:“过去的苦难,难以抹平啊。”
“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就是我们的姐妹。”我解释。
这样,暗香加入了我们的这个小团队。几天下来,她也被我们的真情感动了,变得开朗热情,也主动找我们说话了,希望过去的阴霾永远不要影响到她。
我给郑凯林打了电话,表示我们接受那个酒吧的项目。他说负责人是夏格,做起来也方便些。许久不见他,我听到这个名字还顿时有些惊讶,工作毕竟是工作,就没有必要弄得儿女情长了。我、清远、暗香一起去了三号地看了看新建设的酒吧,夏格和我说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开张了,林清远作为允公的法人代表,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妥,她悄悄告诉我这极有可能是郑凯林在试探我们,既然他敢试探,那就将计就计。
我笑道:“夏先生,酒吧开张是件好事,还请你多多支持。”
“哪里话,月凌开心我就一切安好了。”
清远在我旁边做了个表示吃醋的动作,引得夏格和暗香哈哈大笑,我羞红了脸,追上去打她。
可是我低估了郑凯林的能量。
在准备开张的前一天晚上,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晚林清远和暗香出去逛夜市了不在,店里只有我和夏格两个人。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们高喊道:“老板是谁?”
“是我!”夏格走了出来。
“砰!”那黑衣人对着他就开了一枪,夏格倒了下去,鲜血汨汨流出。
“天啊,你怎么了!”
“抓她走!”
那几人拿一块黑布就把我的嘴堵了起来,然后用绳子绑起来我,又用一根钢棍砸在了我的后脑上,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你看那件怎么样?”清远指着一件五位数的大衣问道。
“算了吧,干嘛花那么多钱。”暗香不同意。
“花钱怎么了?人活着难道不消费吗。”
“那也没有必要那么贵。”
苹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林清远接了电话:“哪位?”
那边的声音冷冰冰的:“你好,林清远。杨月凌现在在我们手上,想要把她换回来,就准备一亿元,三日后花园广场见。”
“喂?”林清远着急地追问,那边已经断了。
“该死!郑凯林他用月凌威胁我!”
“他们绑架了……月凌?”暗香张大了眼。
郑凯林的作风是不会收到钱就放人,而且允公的内部资金毕竟也是在林清远的身下,郑凯林根本没有必要用杨月凌去勒索。也就是说,另有主谋,郑凯林不过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他的上线,大家并不知情。其实那上线,正是恨林清远已久,意图报复这些人的叶锁天。但是,林清远没有想到。
打给夏格的电话无论如何也不通,林清远心急如焚,赶到酒吧时险些吓昏过去,夏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鲜血直流,她让暗香把他送去急诊,自己跑去了公安局。这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与林伯文有交情,自然也认得他那眉清目秀的长女林清远。听完林清远语无伦次的解释,他皱着眉头说:“我们会尽力救出杨月凌的,至于那些钱,你就用其他东西代替,岳振山不敢下手。”
“还是他,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盯他很久了,苦于没有证据,这次如果顺利,一定要把叶锁天抓住!”
林清远走出了公安局,前往医院看望夏格,医生为他紧急进行了手术,但是已经浪费了抢救黄金时间,他被送去医院时已经接近死亡,好在那发子弹没有伤到心脏,他失血过多而一直昏迷。暗香非常恐惧:“清远姐,是谁一定要向我们下杀手!”
“你不要怕,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清远给陆天宇打了电话,陆天宇和郑嘉琳一起来到。
“夏格怎么样?”
“很不乐观,子弹打穿了他的腹部,虽然没有致命,但是仍然非常危险。”
“这是?”
“她叫暗香,是我们从岳振山那里赎回来的,现在与我们做了结拜姐妹。”
郑嘉琳大声问道:“你见岳振山了?”
清远很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这岳振山是什么人。郑嘉琳慢慢告诉她,岳振山的爪牙们一直在c市活动,他们真可谓是无恶不作,其实也是一个黑社会组织。现在看来郑凯林已经和他们走在了一起,一步一步走向堕落与灭亡。
“你现在还和郑凯林住在一起?”
嘉琳摇头:“不,我自己租了一套房子,郑凯林现在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可怕的一个。”
陆天宇说:“那杨月凌怎么样?”
清远脸色变了:“她……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嘉琳抓住清远的胳膊,大声质问。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我已经报警了,三天后,我必须去公园换回杨月凌。”
陆天宇打断她:“不行,岳振山绝不会拿钱放人,他从来都是食言。”
“不管他放不放,我一定要去。”
林清远暗暗发誓:杨月凌,如果你有任何闪失,我都将让他们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