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女汉子征服小妮子
若若已经离开三日了,本以为他相信了我分别时说的话,怎奈他还是派了位叫绿兮的丫头来照顾我。
若若的药效果确实不错,我偷偷用锦帕包了一团药渣,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回家,就带给爸爸妈妈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发明新药呢。身为医生的父母亲眼目睹自己的女儿死于车祸却不得治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吧,我简直不敢想象。依稀记得爷爷奄奄一息时,是爸爸抢救,他急红了双眼人工呼吸都用上了,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布盖上老人瘦削的脸,自己只能跪在病床前,那时我躲在一旁,听到爸爸喃喃自语:我一生救过数不清的人,却救不了自己的父亲。爸爸额前磕出的鲜血和急诊室净白的一切冲击着我的视神经,直到今天我都忘不了那份绝望自嘲。
我最敬仰的职业就是医生,所以连带着对若若也有着好感。身为医学世家的我本来是要按照爸爸的期望考入同济医学院,怎奈智商有限天妒英才,只能眼巴巴进入一所二流大学,不悲不喜地学习了英语专业,四年大学谈不上艰苦奋斗勤奋进取,该取得的证书该通过的考试却也都是都做到了,甚至每学期都能拿到白花花的奖学金呢。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英语,对于我这个穿越到古代的人来说,似乎发挥不了一丁点作用。我不知道外邦是不是有国土在说anglo-saxon(盎格鲁撒克逊),但是据几日向绿兮打听便知,这离国简直是超越我认知的时空,它不同于春秋战国,不同于唐宋元明清任何一个朝代,我甚至说不出它是公元前多少年,或许这个时空与我在的21世纪是平行时空,算了,我这个天文地理一窍不通的人无法理解,就当是二次元世界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自斟自饮,这竹叶杯盏盛放的凉白开似乎都比从前好喝得多,我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铜镜中的女孩松松垮垮用丝带束着发,穿着绿兮带来的襦裙,我颇有份cosplay的感觉。
不过,毫无疑问,这感觉,很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打在竹屋上斑斑点点,我倒了杯水去竹屋右边小药房寻绿兮。
“小兮,喝口水吧,别捣鼓了,今日的药我自己煎吧,你休息一下。”
小丫头蹲在地上认真看着炉上的药罐,只是摇了摇头,“小姐,这种事怎么能要你做呢?你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潇潇就好,我只当你是妹妹,可从未当过下人。”
“小姐,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不符合规矩,你待我好是绿兮的福气,可主仆关系就是这样,公子交代,我自然是要尽心照顾小姐的。”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衣着打扮都是清一色的绿,倒不辜负了绿兮这个名字。娃娃脸,长黑发,一看就叫人喜欢得紧。
“你只管叫我潇潇,姐妹相待,若若回来处罚你,我定会为你撑腰。”
“小姐,每次听你唤公子若若都觉得怪怪的,好想笑,我跟在公子身边这几年,他救治的人也无数了,谁不是正正经经唤他声公子或是闵大夫,从未有人如此亲密叫过他,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接受了。”绿兮夸张的神情逗得我心情大好。
“真的吗?我觉得若若很好听啊,又不是弱弱,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绿兮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只能再次收起我前卫的语句,苦口婆心地告诉她:“丫头,我的意思是正因为尊重他我才唤他若若的,就像我叫你小兮,你不觉得亲切许多,很自然就跨过了横亘在你我之间虚有的主仆鸿沟?”
小丫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我说的话,我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于是抓紧机会继续说:“小兮啊,这样,你若是能与我姐妹相称,不再妄自菲薄自降身份作践自己,今日我就把故事跟你讲完。”
我观察着小丫头的眼色,看她喜上眉梢满怀憧憬,bingo,这事儿,成了。是这样的,我昨日跟小兮讲了金刚葫芦娃的故事,她倍感兴趣,听得手舞足蹈,所以我故意没有讲完,想着逗逗小妮子,吊吊她胃口,便说一日只讲半个时辰就散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我喝完了壶中的水,终于把故事讲完了。
“所以,最后葫芦七兄弟合成一起变成了金刚葫芦娃,打败了蛇精。”
“没错,所以有句词叫做蛇精病,就是用来形容和蛇精一样的坏蛋。”我心想着,这里也没有人知道我说的对还是错,纯粹是讲到了蛇精就想起了蛇精病,其出处不得而知,但如此关联也是灰常合理的。
“蛇精病?回头跟公子说说,他一定能配制出解药。”
我一口凉白开喷了绿兮满脸,她茫然说道:“潇潇姐,你别不相信公子,他可厉害了,什么病都能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啦,若若能治蛇精病!”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和小丫头说话真可谓是振奋人心啊。
这几天睡久了,感觉身子都要生锈了,趁着小兮去集市添补家用,我跑到左边的小厨房想要大露一下厨艺。我可是曾经整整一个暑假都为我爸妈洗手作羹汤呢,无师自通的厨艺还是上得了台面的。
这块远离喧嚣的方外之地,真的能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竹屋虽小,五脏俱全,没有微博微信qq手机确实无聊了些,但好在有小兮的陪伴,日子也不难过了。
小兮回来就是继续着她那夸张的惊愕表情,桌上香气四溢的南瓜蒸饭要看相有看相,味道嘛,自然不必怀疑啦,若不是提前尝过我哪敢献丑。本来想大刀阔斧做些鸡鸭鱼肉,怎奈小兮秉承着若若的嘱咐,清淡清淡,少荤腥。
小丫头口水都要掉出来了,眼冒桃花儿啊,我赶紧招呼她坐下,舀了一勺饭塞在她嘴里,小丫头陶醉的表情极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啊。
“潇潇姐,你每天都能带来惊喜。”
“哈哈,明日你采买些笋子肉丝吧,我给你做鱼香肉丝。”
“好咧!”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若若配的药都喝完了,我伤口愈合得挺好,想必也是好了个大半。只是偶尔会担心他,迟迟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但转念一想,有个厉害角色的二哥,看那样子应该是武艺超群,足以保护他了。
夜深人静入睡的时候,常常会想到夜桑,那样心碎的爱恋,即使跨越了时空,还是刻骨铭心。雪儿总说完全无法理解我这种感情,人家要死要活山盟海誓刻骨铭心矢志不渝的都是相爱的男女,且必定是一起经历了些东西才会释怀不了放下不了,而我就是个单相思,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整的狼狈不堪一副痴心绝对的样子。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嘛,中学正是情窦初开少女春心荡漾的时节,或许那时候理不清爱的真谛,甚至分不出是真的喜欢还是简单的崇拜,可就是那时候青春正盛热血沸腾,偏偏遇到了这样一个人,然后认定了,爱情里就只有他了,能怎么办呢!?我爱他,好像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不知道21世纪订婚后的他过得还好吗?有时候甚至幻想着他也穿越到了离国,毕竟时光仙子说这一世我能觅得良配,不是吗?我心中的良配,便是骑着白马翩翩而至的夜桑,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望着苍茫的天地,柔和的月光,好想把这仙境般的美景送给他,想象着他在这里举办婚礼,说不定比大溪地还要美,尽管新娘不是我。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虽然烂熟,却也是每个深爱的人对对方的祝福。我向来不是得不到就要毁灭的恶主儿,常常选择成全我爱的人,然后在黑暗处无人问津的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再难,第二日还是要微笑面对生活。
竹屋里的日子,和小兮打打闹闹笑笑,思念下夜桑,担心下若若,也算充实。
从小兮口中我知道桌上的琉璃灯盏是以前若若救治的一名女子所赠,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好久,我也放弃了猜测那女子会是雪儿的可能性。想来也对,七宗罪,没有一条和她扯得上边。
心里对竹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遐想,很想出去看一看,可怎么着儿也要等到若若回来,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空,我要是走了,指不定这辈子就见不上了。
想想有什么可以报答若若的,环视一圈,我便扛起了斧头就走进了竹林,没错,在21世纪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汉子,在这里嘛,从小兮的神情中我大概明白了这是“异类”。
“潇潇姐,你这刚刚好转,哪里干得了体力活儿。”
我挽起头发,抡起袖子,“小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是要做个竹躺椅,以后若若就可以在屋外乘凉了,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等着看吧。”
她犟不过我,只好在一旁端茶送水扇扇风的,我使劲儿回想以前外公家里的老太椅,终于在不断的尝试下大功告成。躺椅分为两部分,一个躺着身子,一个搁着脚。我认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可以摇,在我的认知里,这落后的离国,肯定是没有这样的躺椅。
小兮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惊喜,但依然很捧场地称赞外形简单大方,功能实用。我只当女孩子都对这类事物不感兴趣罢了。
“你说若若会喜欢吗?”
小兮肯定地点了点头。
“哈哈,快,叫我女汉子吧。”
“女汉子?”
“嗯,就是你潇潇姐我这样的女子啦!”
“潇潇姐,那我想离国大抵就你一个女汉子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