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偶遇奇洞话仙缘,恩师洛神楚项王1
此间道路不平,颠簸得紧,睡也睡不安宁,再次醒来时却是半夜。独孤瑛背上的伤口在他昏迷时已被卢雪儿包扎好了,她便坐在旁边,满脸愁容,见他醒来,方安下了心。
独孤瑛腹中饥饿,便强忍着剧痛从包袱中取出牛肉,放在自己与卢雪儿中间。然后取下酒袋,边吃肉边喝酒。几块牛肉下肚,已不是先前那般饥饿。反观卢雪儿,却是连一口也没吃,于是便问他,“卢姑娘不饿么?怎么不吃?”卢雪儿双目紧闭,不禁咽了口唾沫,然后开口,“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如今又岂敢与恩公吃喝同座?”独孤瑛听罢笑笑,“我乃随和之人,平日里谁若愿意,我都会请他吃喝,便何况你是从新罗而来,古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若与我同吃同喝,我高兴不来不及呢!再说了,你也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吧!那个千牛卫一看便知道不是好心之人。”卢雪儿心下犹豫,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去看独孤瑛,却见他微笑不语,又看看面前的牛肉,终于忍耐不住,抓起一块便往嘴里塞,独孤瑛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忙道,“慢点吃,这里有的是牛肉,没人和你抢,可别噎着。”想了想,又道,“此路不平,我去将马勒住。这样进食容易些。”话毕,走出车子将马勒住,却见此处乃是一树林,根本无路可走。想来定是自己昏睡之时马匹无人驾驶所致,心念至此,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星辰。
卢雪儿也已吃饱,便掀开车门帘问独孤瑛,“怎么不走了?”独孤瑛扭转头,叹了口气,“还怎么走,现在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卢雪儿低下头,她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可是又无法用言语传述自己的歉意,既是这样,倒还不如什么话也不说得好。正恍惚间,忽听得独孤瑛“咦?”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光?”卢雪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隐约的白光,在如此之远的距离还依旧清晰可见。
月儿当头,月光如流水般倾泄而下。清香依附着清风扑面而来,花香醉人,翠色如诗。如此良辰美景之中,卢雪儿却害怕了起来,浑身直哆嗦,颠抖着开口,“会不会是鬼火?”独孤瑛闻言一惊,随即笑道,“鬼火不是这样子的,说不定前面住着人家。”虽说如此,可卢雪儿依旧像是惊弓之鸟般胆怯。不由她多想,便见独孤瑛驱赶着马车前进,这一下没坐稳,竟一下子仰头倒向车厢内。独孤瑛只顾着驾车,根本没注意到卢雪儿摔进了车厢内。
空旷的树林荒野,只听见有马车吱悠吱悠的声音,便似一件绝美瓷器身上的凭空多出了几条裂痕。
离得近了,这才知道,光源来自于一个山洞。这洞中有光可实属奇闻,于是当下便下车想走进看个究意,若有意外的发现也可当作日后谈资供人消遣。
卢雪儿只当他扔下自己不管了,于是急得哭出声来。独孤瑛听到哭声,忙折身去看,以为又是遇到了不测。但当他听到卢雪儿呜咽着说出原委,竟是大笑起来,说道,“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呢?只是这洞中有光影绰绰,于是便想进去看个究意。若是留在这里害怕,那你也跟我进去看看吧!”卢雪儿微微点头。
走到洞口,独孤瑛才发现,此洞形状有几分熟悉,可再想了一下,又想不起来了。又走了几步,这才想起,此洞与陶潜(陶渊明)《桃花园记》所述之洞有几分相近,“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严然……”
独孤瑛与卢雪儿都惊叹不已,此处可谓别有洞天。一望之下才知道,此处乃一处村落,山野田间都是鲜花绿草为垫。头顶四五丈处有绿柳伫立空中,此间匪夷所思之事不计其数,虽是凡间之物,但无一不是绝唱,此时时值夜晚,此处却亮如白昼,看不见太阳,李瑛没有半点怯意,只当这是件难得一遇的奇闻趣事。
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如雷一般雄浑的声音,只听是,“二位既已至此,为何不来敝人府中坐上一坐?”
话音刚落,便见远处迎来二衣着华丽的童子,身法之快简直可以媲美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二人转眼已到身边。独孤瑛不敢大意,站在原地静观其变。此间之事物太不可思议,传出去也未必有人会信。只听一童子道,“请随我来!”
独孤瑛心下疑惑,只是回头看了一会,却见来时之路早已不知所踪,自己此时正站立于一田间小路上。此间事物之奇特已不可用言语传述,但无论如何,原路返回估计是不可能的了。此间主人既有意相留,倒不如跟他去看看。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