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温暖的怀抱
子儒在睡梦中感觉有一双手在抚摸着自己,这双手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熟悉。子儒渴望着这双手的爱抚,像一股清泉滋润着自己干渴的心田。慢慢地,子儒好像看到了南儿,是南儿,正在为自己擦洗手臂,一会儿为自己梳理凌乱的头发,子儒紧紧地看着南儿,他多么感激这场大病,他可以在病中看到日思夜想的南儿。
一滴清浊的泪沿着眼角滚落了下来,他想说,不许走,但嘴唇蠕动了几下,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南儿就消失掉,虚弱的子儒努力地睁大眼睛。南儿好像懂得子儒的心,慢慢地靠近他,轻轻地亲吻着子儒的额头,鼻子,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子儒,像母亲那样的温暖,又像爱人那样的亲密。子儒享受着爱抚,可是他的心里很害怕,他怕是一场梦。
突然,子儒好像掉进了冰冷的冰窟窿里,浑身发抖着,牙齿在打着颤,迷迷糊糊地喊着冷、冷-----南儿慌了,用好几条棉被捂住了发抖的子儒,但仍然无济于事。看着可怜的子儒,南儿狠了狠牙,迅速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钻进子儒的被里,像一团滚烫的火焰围绕着冰冷的子儒,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抱着-----
南儿心痛地看着怀里的子儒,干燥的嘴唇裂开了,煞白煞白的,泛起了几层薄皮,也许是干渴的原因,不时地舔了舔,南儿控制不住地心疼着,她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儒死去,她要用自己充满爱的唇滋润着这口干枯的井。善良的南儿靠近了子儒饥渴的双唇,慢慢地允着、滋润着。她多么希望这样永远地抱着他,永远地吻着他,把自己全部的水分都给了自己所爱的人,让他不要心痛,不要饥渴。心疼得越厉害,南儿的吻越缠绵------
慢慢地,昏睡的子儒像一只久旱逢雨的竹叶,贪婪地吸允着,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南儿的身边,被南儿拥着的幸福感通遍了全身,他不愿醒来,他要永远这样,哪怕是梦!就这样抱着,温存着------
东方渐渐发白,看着怀里像婴儿熟睡的子儒,南儿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脸上也慢慢红润了些,南儿放下了心,悄悄地起来了。站在床头,南儿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子儒,赶快好起来吧!那个充满活力的子儒快些回来吧!”南儿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她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舍不得离开,那样五年的分离算什么?还有楚儿,想到楚儿,南儿立刻转身打开了房门,悄悄地走了。另一个房间里,仲尼默默地注视着离开的南儿,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是为病重的子儒惋惜,还是为南儿的执着心痛-----
天刚蒙蒙亮,楚儿就来了,摸了摸子儒的额头,咦,好像烧退了,一阵惊喜,赶紧走到厨房,刚病好,一定想喝一点稀粥,于是楚儿欢快地淘米烧水,忙的不亦乐乎!
子儒这一睡,整整两天两夜,当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他曾一阵模糊,随即带给的是惊喜。难道梦是真的,南儿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那么昨晚是真的------想到这,子儒好像有一股神力,“嗖’的一下坐起来了,急忙地跑到厨房,但步子在门口站住了,他看到的是楚儿。此时的楚儿正在专注地用勺子均匀地摇晃着锅里的稀饭,还时不时地用嘴尝一下,看看是不是熟了。看着楚儿认真的样子,子儒突然为自己的想法内疚起来。
“徐子儒,有这样好的女人,你还在幻想着得不到的,难道昨晚-----楚儿是个羞涩的女孩儿,一个姑娘家为了自己竟-----一种感激带着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该清醒一下了,徐子儒!”想到这,子儒慢慢地走近楚儿,轻轻地从后面抱住了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人,有些歉疚地说:“楚儿,对不起----我昨晚-----”
“没什么,子儒,我正好还趁机休息了呢!”天真的楚儿以为子儒担心她昨晚睡宾馆而道歉。所以很调皮地回应着。听着楚儿善解人意的话语,子儒更觉得对不住了。
“楚儿,等忙完这阵,我们就结婚,好吗?”子儒真诚地说。楚儿不相信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擦了擦手,赶紧摸了摸子儒的额头:“不烧了,呵呵,感谢这场病,让你知道我的好了吧!”子儒想到昨晚上的失态。脸有些红了。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不会辜负楚儿了,过去的也许真的应该过去了。
仲尼起来的时候,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他感觉太神奇了。子儒精神饱满的样子,真的难以想象是昨晚上将要走进鬼门关的人。愁眉苦脸的楚儿此时也眉飞色舞起来。在吃饭的时候,仲尼突然感觉两个人之间亲密了,是那种爱人之间的亲密。仲尼正想问,子儒先开口了:“仲尼,这次多玩几天吧!”
“不了,公司事情很忙,再说了,舅舅,我这次主要是请你回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欢儿的婚礼。”
“欢儿,是-----”子儒也许是刚生完病,还是这些年没有和家里人联系的原因,好像以前的一切都忘了一样,突然听到“欢儿”的名字,使他一下惊醒了,姐夫的另一个女儿,欢儿,一切的一切,都又回来了。
“你们----难道-----”子儒此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是高兴还是辛酸,总之心里憋得难受,愣愣地坐在那里。
“是的,舅舅,她是爸爸的女儿,那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有爱就够了!”看着侃侃而谈的仲尼,子儒对仲尼有了英雄一样的崇拜,为什么他们如此的洒脱,如此的坦诚,想想自己和南儿,不知不觉,子儒愤怒了,他顿时觉得胃里的酸甜苦辣都涌上来了。随着一阵恶心,子儒跑到卫生间,大声地呕吐起来,他呕吐不止,一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子儒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吐出来了,这些年的痛苦、压抑、委屈、刻骨的思念-----好像都随着流水冲走了。
吐完的子儒又一次虚脱地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