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长跪只求见一面
睁眼是死,不睁眼还是死。芳芳的心又是一横,便睁开了眼来。
宁儿这才满意了,对芳芳道:“你可瞧仔细了,若是少看了一眼,就等着脖子被拧断吧。”
芳芳虽是惊恐,却还是依着宁儿的意思去做了。
宁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青色小瓷瓶,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出了些许在那尸体上。
没多时,那尸体就冒出了白烟,发出了丝丝的声响,最后就化做了一滩尸水。
芳芳吓坏了,拼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连连的惊叫。
宁儿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却倒出了青色的粉末来。随着那粉末的落地,尸水也消失殆尽了。
直到这时,宁儿才又一次开口了,声音很是柔弱,听着就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却说出了极其狠毒的话来道:“怎么样,你主子我的手段你是见识到了吧?”
这话是问芳芳的。
宁儿就是想让芳芳知道自己的厉害,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当然,眼下这种状况,若是她不肯好好跟着自己,那她的下场也同样是在这偌大的王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芳芳先前还在呆愣,直到被宁妃的话惊醒后,忙不迭的匍匐着身子,跪倒在了宁妃的面前道:“娘娘,奴婢明白了。从今日起,奴婢就忠于你,为您做事,您叫奴婢往东,奴婢绝不敢往西。”
这一次,芳芳是相信了。宁妃绝对有能力让昨晚的那些人跪着回来收拾这屋子。但凭她这手段,若是想叫谁死,那还不是轻易的事。身负决定武功,在外人眼里却是身娇体弱之人。
这等厉害的人去,却是如何不叫自己诚心诚意的跟着她做事。
宁儿笑着问芳芳道:“那我问你,若是我昏倒了,王上将我抱回来,你会如何说话?”
芳芳一愣,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好好回答,因为宁妃向自己展示了她的实力,那自己也该?
?宁妃知道,自己这个奴婢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宁儿也不催促芳芳,就等着她慢慢的想想该怎么说话。
经过一番思虑,芳芳才十分自信的答道:“若是王上来了,奴婢便会这样说。”
芳芳将自己的想法与宁妃说了一边,就得到了宁妃的大加赞赏道:“好,很好。看不出你没什么悟性,这话却是会说的很。”
得到宁儿的赞许,芳芳叩首谢恩道:“得娘娘一句赞赏,便是奴婢的福分。自然决心效忠娘娘,自会尽心做事。”
宁儿亲手扶起了芳芳道:“既然如此,便是起来陪我说说话吧。等到傍晚了,便是那对的时辰了。”
所谓与芳芳说话,却几乎都是宁儿在问,芳芳在答。问的不过是一些王宫里的大体事情,也问了一下芳芳对宫里几位娘娘的看法。
宁儿问的较多的便是青璃的事情,芳芳也就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听说的,但凡是关于青璃的事情都说给了宁儿听。
听了一下午,宁儿对青璃的事情也多少是有了几分的了解,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夜色微沉,宁儿也不再与芳芳闲话,站起身来,看向了楚宵寝宫的方向,口中轻语道:“时辰到了。”说完,宁儿就又从衣衫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药丸来,放入了口中。
那药丸入口即溶,吃下药丸,宁儿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是异常的惨白。
芳芳甚是担心的问宁妃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宁儿淡然一笑道:“没这药丸,我是万万没法昏倒的。”说完,宁儿就迈着步子,朝着楚宵的寝宫走去了。
这一次,守卫的侍卫没有让宁儿进去。
所谓水涨船高,便是这般,宁妃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王宫,侍卫自然也不再向先前那般的巴结宁妃,反倒是态度极为冷淡,甚至还多了几分厌恶之色。
若说一次脱衣儱衣向王上求欢,倒也还说的过去,可昨晚才被拒绝,今夜又来的女人,确实让任何人都无法再瞧得起的。
但王宫的侍卫就是与众不同,基本的涵养却还是有的。语气冷漠,却是恭敬的对宁儿道:“宁妃娘娘,王上有令,不见宫中任何女眷,尤其是宁妃娘娘你。”
这是宁儿早已预料到的事情,若是事情不这么发展,才叫宁儿觉得不好办呢。
宁儿瞬间就已然是双眼含泪,两眼泪汪汪的看向了那侍卫道:“侍卫大哥,我知道我昨晚做错了事,甚至还顶撞了王上,求求您,让我进去吧。我只想跟王上道个歉。”
侍卫摇了摇头,退后了两步道:“宁妃娘娘,王上尤其交代了,特别是宁妃娘娘你,他不想见到。”
宁儿含着泪,摇了摇头道:“王上不肯见宁儿,必然是还在怪宁儿,既然王上不肯原谅宁儿,那宁儿便在这里长跪不起,跪到王上原谅宁儿为止。”
说完,宁儿就跪在了楚宵的寝宫外。
宁儿的眼泪又一次赢了,侍卫也多了几分的恻隐之心,便劝宁儿道:“宁妃娘娘,王上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今日不见你,但不代表明日也不见。娘娘您又何苦作践自己的身体呢?”
宁儿坚决的摇了摇头道:“我心意已决,侍卫大哥,你莫要劝了。”
侍卫也是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就退回到了门口把守着。
楚宵一来是担心宁儿再来找自己求那一夜的恩宠,二来也是不想碰任何的女人,只想安心等青璃回来,所以才有了这个命令不见女眷,尤其是宁儿。
楚宵也怕宁儿再来,所以命令内侍监的总管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内侍监总管倒也知道楚宵的心意,知道他要自己注意的情况,多半是宁妃娘娘的事,所以其他的人来了,都是被守卫打发跑了。
唯独宁妃来了,内侍监总管就将宁妃跪在了寝宫外不肯走的事情禀告给了楚宵。
初一听到宁儿跪在了寝宫外,楚宵心中一惊,又是一急,便想出去见宁儿,毕竟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如此长跪会要了她的命的。
但楚宵转念又是一想,若是自己就这么出去了,反倒平添了她的希望,若是再让她错觉自己心里有她,便是不好了。
两相权衡,楚宵倒宁可让宁儿多跪会,好歹让她死了心,自己知难而退,纵是身子承受不了,宫中名医良药好好调理便是了。
想到这,本已站起身来的楚宵,又重新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看起了孙子兵法来。眼前国内动荡不安的局势太叫楚宵担忧了,楚宵却是一筹莫展,只能依靠着这孙子兵法,寻找些许解决问题的灵感。
看书前,楚宵不忘嘱咐内侍监总管,要他继续留意宁儿的情况,她什么时候走了,告诉自己一声。
一转眼,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夜色也从微沉变成了现在的漆黑一面。
只是楚宵寝宫宫门前的那两盏高挂的灯笼,映得跪在地上的宁儿,显得格外的刺眼。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妃为了重新得会盛宠,在王上寝宫门外长跪的事已然在宫中传遍了。就连守在宁妃寝宫外的芳芳也都从过往的小太监口中听闻了此事。
宁妃去了两个时辰,芳芳虽然知道宁妃有本事的人物,但难免还是担心,早已打着灯笼等在了寝宫外。
看过一番兵书,楚宵还是没有想到任何解决当前国内问题的法子来,不禁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了书。
唤来了内侍监总管,楚宵便问道:“宁妃可走了?”
“还跪着呢。”内侍监总管答着。
楚宵皱了皱眉,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宁儿的心意竟然这么坚决,难道就这么希望跟自己一夜承欢吗?
楚宵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朝堂不顺,后宫也不顺啊,“孤王看了多久的书?”
“两个时辰是有了。”内侍监总管如实的答着。
两个时辰了,宁儿居然跪了这么久。
楚宵本以为跪上个一盏茶的功夫,她身体吃不消了就会自己离去,却不想是跪了这么久。
终究十年情份,楚宵也不是狠心的人,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寝宫。
宫门打开,原本身体十分虚弱又无力的宁儿,猛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推开宫门的人。
是楚宵,宁儿终于看到了楚宵,也等到了楚宵,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究是流了下来。
楚宵叹了一口气,就要扶起宁儿,宁儿确实摇头拒绝了道:“王上,您听宁儿说几句话好嘛。”
楚宵看着宁儿那惨白的脸色,十分心疼,虽怕宁儿再说出求欢之言来,却还是点头应允了。
宁儿就凄凄楚楚的的道:“王上,宁儿知道。昨日宁儿离开时,说的话太重了。您对宁儿有恩,宁儿怎能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实在是罪该万死,思前想后,总还是想要来跟王上您道歉的才好。”
看见了楚宵,宁儿就催动了体内的那颗药丸,瞬间,药效发作。宁儿整个人都如同那旧疾发作般的样子,呼吸困难,通体发热,最后那道歉才好几个字说的更是艰难,声音亦是小到了需要费心去听,才能听到。
楚宵摇头道:”宁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随着那最后几个字的话音落去,宁儿对着楚宵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王上,宁儿能见到你,亲口跟你道歉,便是死而无憾了。”说完宁儿身体就好似失去了活力似的,头一栽,就昏迷在了楚宵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