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鸭哥哥~不要走~~”
看着载有小鸭哥哥的马车渐行渐远,汇聚成点,双脚像是生了根般提离不了地的段小楼,伸直双臂,满目悲情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挽留声。
“看来这个女姑爷是要醒了。”
芸姨看着躺在床上发梦表情诡异可笑的段小楼,对木雅歌与果姨下了一个放心的结论,三人发出一些零言碎语,段小楼也在这么细微的声响下幽幽睁开繁重的双眼。
看着围着她的人,段小楼徐徐清醒过来,原来方才又是儿时回忆,心中好不失落,她半坐起来痛苦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围着我干嘛?”
“姑爷,你得了风寒,昏睡一宿,小姐来探望你的。”果姨回答她的话,顺势俯身探探她的额头对木雅歌道:“不烫了,想来无碍了。”
木雅歌点点头,看了眼果姨端着托盘里盛满黑兮兮的汤药碗,不咸不淡的对段小楼道:“你昏睡了一个昼夜,喝了药,再休养一晚,便无事了。你现在可否放开我了吗?我要回房了。”
段小楼的两眼顺着她的眸光滑落下去,惊然瞧见她的手一直抓着恶女的浅蓝广袖,受蛰般收了手。
木雅歌奉命探病,不料被人拽着走不了,见她放了手,起身准备回房就寝,现在木爹爹与木夫人知晓两人不知真正夫妻,也不勉强两人住一个房檐下,段小楼住进悠月阁的另一套客房中。
见她步履朝外轻移,段小楼一脚灯开被子,赤脚疾步跑到木雅歌面前,双臂横向一展:“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忆起那日昏迷前漂亮岳母对她道的话,拿捏不准话的真伪,决意问问眼前的恶女。
木雅歌抬眉看她:“何事?”
段小楼黑亮亮的眸子扫过在场的芸姨和果姨,不好开口的模样。
芸姨和果姨相视一眼,识相的对两人福身一拜便离开了。
现在房里只有两人,段小楼按耐不住的指了指她那张脸,双眼发亮,张口就问:“你看看,有没有觉得这张脸很面熟?你有没有见过?”
本以为是她要对她泡冷汤一事兴师问罪,不想问出的竟是这样白痴的问道,木雅歌甩给她一个优雅的白眼,几乎懒得搭理:“很面熟,这两日都在眼前晃荡。”
刚一提步,双肩就被人按着,只见眼前的人口吻依旧急切:“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你九年前,有没有去过京城一个叫醉春楼的青楼?有没有见到一个大方识体模样俊俏的小姑娘”
“你该不会想说你便是你口中那个大方识体模样俊俏的小姑娘?”木雅歌冷撇她一眼,发现此贼子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段小楼简直要被这不沾边的回答急得跳脚:“我的小姑奶奶,你能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吗?这可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
“我回答完有何好处?”木雅歌不疾不徐的又话锋一避,微微含笑看着眼前急性人,狡黠的眸光格外耀眼。
看着这笑靥生春,段小楼却恨不得赐她一丈红,奈何有求与人,咬碎一口银牙也要嘴角上翘,满是顺从的模样:“但凡小姐有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见她这样讨好的模样,木雅歌心里稳稳的,虽前夜给这山贼解媚时,她强留贼子两年,可她吃不定此人会不会守约留下,可现在看来,这人好像有求与她,且她还是唯一能解惑的,这可是妥妥的握在手里的定心丸,这次真的能抱强吻之仇了。
“你先养好病,然装丫鬟伺候我几日,没准本小姐看你这张稀松平常满目可憎的脸能看出赏心悦目境界时,会大方的告诉你。”木雅歌不知不觉的皓腕一抬,双手扯着她的脸颊往外拉,因爹爹与娘亲之事而郁结的心情好似舒畅了不少,柳眉一弯,脸上不经意的绽放出一个由衷的丽胜百花的盈盈笑容。
段小楼不知是被扯得疼,还是听这近乎变态的要求而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盯着这个恶女。
见她呲牙咧嘴的模样,木雅歌也察觉她在脸上的动作似乎暧昧了些,立时收会了手:“我是商人,无利可图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而我,要的就是你听话。”
话毕,她与她擦肩而过,朝外走去,刚一脚踏出门栏,木雅歌想到了木爹爹对此人的强力不满,转身对着揉脸的人,道:“这几日若你瞧见我爹爹,最好避之,你妄想在她那里得知任何只字片语,她好似对你一肚子怨气。”
毕竟作为她私人的玩物,她觉得偶尔有必要维护下这个可恼的贼子。
木雅歌离去,可她的话打破段小楼心里的小九九,她本想寄托希望在便宜岳父身上,可转眼想到便宜岳父对她的态度,不禁缩了缩脖子,慢吞吞的重新爬回了床上。
被子中的她无声哭嚎:为何春夜不三月飞雪,想她一代绿林女侠万人敬仰,没想到最后掉进了恶女这个阴险狡诈的坑里啊~
哼,日后,她定要漂漂亮亮的爬出坑,肆无忌惮恶女面前走!
静怡阁内
今夜木夫人着鲛绡纱衣侧躺在榻上,柔滑轻软的薄沙沿肤勾画出完美的玲珑曼妙身姿,风情袭人的单手托腮,对木爹爹隐隐含笑,极为妩媚撩人,可木爹爹满目怯怯不敢上床化身为狼直扑绝色夫人,她垂首准备聆听圣训,因她知道性子天生清冷的夫人一旦对她笑的艳拔撩人,必定危机重重,还不能险象环生。
昨夜半夜回房避过一劫,今晚是避无可避啊。
“知错了吗?”木夫人睇她一眼,幽幽道
点点头。
“错在哪?”
“错在没夫人聪明。”
见她蔫头蔫脑,木夫人哪还能责备下去,何况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责备某人,对木爹爹招招手:“回来。”
“哦~”木爹爹听话的蹬靴上床,手早已成习惯的在夫人身上游走拿捏:“夫人,别生我气了哈,我还不是一下心急就想到当年你我的事,便如法炮制,谁知,我糊涂的领错了人,酿成荒唐事。你莫生我的气,小雅歌的事我已经很懊恼了,夫人你生我的气,我更是难过。”
见她眉心皱成小山丘,木夫人玉指伸向那处抚平那里的愁色:“为何瞒我?”
木爹爹偷偷瞧她一眼,咕哝道:“三年前你不是有意将雅儿外嫁我不同意吗?这次回来我想你定时要将雅儿盲婚哑嫁,所以,所以···”
木夫人的芊芊玉指由抚变戳,戳的木爹爹一头后仰道:“你呀自作聪明,我何时说过要将雅儿嫁出,即使三年前我也未说过将雅歌外嫁。”
木爹爹陡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夫人,难不成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如你所想。”
木夫人知她所想,挑眉戳破,木爹爹更是追悔莫及:“那那那夫人,你为何不阻止我?”想到木雅歌的婚事,嘴角一跨,拉扯着夫人的袖口:“夫人,咱们帮小雅歌合离吧,运用下你曾经的身份,帮她们两将户籍上的备案勾销,两孩子就清清白白了,雅儿是咱两的唯一的孩子,不能让她吃半点委屈。”
“新妇成婚两日就合离,亏你说的出。”木夫人不理会,转而问木爹爹:“你不记得段小楼此人?”
木爹爹摇摇头:“夫人认识?”
想到段小楼孩童模样,木夫人觉得她与木雅歌颇有故事发展,挑着木爹爹的下颚,樱唇两角上扬酥人心魂,浅声一笑:“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居然让自家夫人说讨喜,木爹爹当下将合离的事抛到九霄云网,眯眼抓住木夫人柔腻温软的手:“夫人喜欢这个段小楼?”
见她吃味儿模样,木夫人唇角蕴藏满意浅笑,风致嫣然螓首一点。
木爹爹心里的醋坛子当场打翻,跳下床榻,指了指漆黑的外面,拿话刺激自家夫人,大声嚷嚷:“夫人,听说一品楼里来了个唱小曲的姑娘,人长得可水灵了,我要出去听水灵姑娘唱小曲!”
木夫人优雅从容的瞟她一眼,转身朝里一躺,背对着她,凉凉的送她一句:“夫君慢走~”她笃定木爹爹不会走出。
果然,木爹爹见夫人无动于衷,还算细嫩的脸颊急的通红,急忙的跳上床,拉着夫人的手,幽怨十足看着自家夫人,道:“夫人,你变了,你变的不是以前那样子在意我了。我都说我要去听别的姑娘唱小曲了,你都不拦我,你夫君我很是难受!夫人不在意,我就要出家!我看破这烂红尘了。”
见她一脸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木夫人嘴角上翘,心中暗笑不已:“那夫人我应该作何?”
木爹爹闻言,立马将木夫人一只手拉至耳垂捏着她的耳垂,一手指着她的鼻尖,谆谆教导这自家夫人:“夫人你就该穷凶极恶的一手发狠劲的扯着我的耳朵,一手指着我的鼻尖,连名带姓破口大骂道‘木凡乐,你胆肥了!?居然敢出去听姑娘唱小曲,你吃的我穿我的用我的拿我的,还想在别的姑娘身上消遣!你这没用的废材夫君,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一根指头捏死你,一口珍珠霜淹死你~’
“噗嗤~”木夫人实在是憋不下笑:“尽是满口胡说~”
“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夫人连绵不绝的爱意啊~”
“呸,谁爱你了,不要脸的坏东西~”
“诶~对对对,夫人多嗔骂我几句,我心里甜的跟抹了蜜一眼的甜,来来来,连名带姓的嗔一句~”
“···真是个二皮脸~”
“冤枉啊~为夫明明是没脸没皮,哪来的二皮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