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沈老夫人
明释打量着这位还未见过的小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孤岚舞挑了挑眉,这个叫明释的人,一招解决那名云卫,这身手不比苏默差啊。
“明释第一次见小公子,发现公子似乎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呢!”
“耳闻总是跟眼见不一样。”孤岚舞语气轻松得很。叶流兮等人知道她是慕容汐月,怕是将这具身体原本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对她的改变难免惊异。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
他们,跟她之间除了利益危害,还有什么关系?
明释其实和苏默很相像,两人都似乎永远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但明释是属于平凡的面容带着风情万种,苏默却是妖孽脸中带着隐藏杀机的温柔。
听到孤岚舞的回答,明释有些惊讶,继而一笑转过去。
“沈家两位少爷,能否解释一下?”
沈子睿愣了一下,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家伙是天隐宫的人。就在昨天,天隐宫的人到了云灵山庄不知道找祖母商量什么,他远远地看到过这个人,而且他似乎还是领头人。
而沈子荣直接吓傻了,云卫是云岭山庄最厉害隐秘的暗卫,结果被那个人一招就……
沈子荣看着面上挂着笑意的明释,想着他刚才面不改色地杀了两个人,那两句身体还躺在地上,鲜血“咕咕”地不停流出来,染红了青石板的大街。
“你、你,你到底是谁?”沈子荣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敢杀我的人!云灵山庄不会放过你的!”
明释淡淡地看了沈子荣一眼,眼神中竟是有几分复杂。
“闭嘴!”沈子睿猛地向沈子荣吼道。
“沈子睿,你做什么?”沈子荣哪里被人这样待过。
沈子睿不理会这个实在没有脑子的弟弟,向前一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他还是先确定对方的身份比较好。
“沈大少爷又何必知道呢?莫不是,我家小公子并非出自名门,那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了么?”明释其实也是个腹黑的主。
沈子睿咬牙,“怎会!兄台说笑了!”
“别!我可担不起沈大公子这句兄台!”这句话说得还真没错,沈子睿已经二十五,明释今年也不过二十。
“沈大少爷还是尽快给我家小公子一个交代吧!”明释再一次把孤岚舞抬出来。
沈子睿眼中蒙上了一层寒冰。“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沈大少爷,究竟是谁欺人太甚了?沈大少爷还是莫要认为天隐宫无人了!今日我明释还就将话撂在这儿了,”明释眼眸陡然降温,“此事,云灵山庄若不给我天隐宫一个交代,决不罢休!”
明释转身带孤岚舞和苏眉离开。孤岚舞离开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沈子睿,眼中竟是有几分意味深长。
围观的人连忙给这几个得罪了云灵山庄还能安然无恙的人让路。自然也不会有人追究地上的那两具尸体,毕竟苦主都没说什么。
沈子睿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原本还想着与天隐宫的人交好,却没想到今日会跟他们解下这梁子。都是这个废物害的!沈子睿对沈子荣的恨意因着今日的事更上了一层。
沈子荣见到明释等人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又瞥见那两名云卫,脸色有些难堪。他该怎么跟祖母交代啊?
沈子睿也不理会他,直接离开。他知道,今日的事一传回去,恐怕连沈子荣都会受罚,更别说是他了。
当事人都终于离开了,人群渐渐散去,也没人注意到那对祖孙。
“奶奶,你怎么样了?”那小孙女连忙爬过去,搀扶着奶奶一起慢慢站起来。
“没事,新儿,奶奶没事。”
“那就好,奶奶我们先回家去吧。”
“嗯。赶紧回去吧。”
“奶奶,待会我去请王大爷把咱家花糕的方子写下来,给刚才那位姑娘送去。”
“还是别去了吧。人家好像也很厉害。”刚才苏眉几招打倒那些家丁,老婆子也是看在眼里的。
“奶奶,怎么说都是因为他们我们才得救的。我总的谢谢人家。再者,人家都给钱了!”
“这样啊!那你小心点,别得罪人家了。”
“我知道了。”
年迈的老人并未注意到自己小孙女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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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灵山庄。
不复往日的祥和,今日云灵山庄的大厅之内一片寂静,充斥着肃穆的气息。
下人们站在两边,汗水浸湿了衣物,额头上的汗水甚至流进了眼睛,依旧是鸦雀无声。
一名年近七旬的老妇人端坐在主位上,端的是气势凌人,她的指甲尖竟是染了有些诡异的黑色。
她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孙儿,脸色铁青。
“祖母,都是沈子睿这个家伙,他就是想当庄主。”沈子荣不甘地跪在地上。
“你给我闭嘴。”沈老夫人狠狠地将手中的拐杖敲在地上,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子睿,这件事你怎么说?”
“孙儿无话可说,任凭祖母惩罚。”
沈子睿一脸平静,似乎今日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好,”沈老夫人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上,“来人,请家法。”
“我今日就替你们死去的父亲教训你们。”老夫人拿起那根藤条狠狠地抽在沈子睿身上,沈子睿闷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紧接着又是一下接一下。
沈子荣正看的幸灾乐祸,谁想沈老夫人一回手就给了他一藤条。
沈子荣可不比沈子睿,这一藤条下去直接瘫在了地上,整个儿都在发抖,直接呜呜哭了出来。
“祖母,你不疼我了,呜呜…”
大厅里只剩下沈子荣的哭泣声,下人们都缩在一侧不敢噤声。
沈老夫人身子颤了一下但是马上将心底的心疼与不舍压下,“啪”
又是一藤条抽在了沈子荣身上,藤条抽在沈子荣身上更像是抽在自己身上,生疼生疼的。
“都是你的错,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替我爹教训我?”
沈老夫人手抖了一下,猛然发了狠,藤条再一次高高扬起又落下。
这一次藤条没落在沈子荣身上,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替沈子荣挨了这一下。
“唔-”女子趴在沈子荣背上闷哼出声。沈老夫人一下子就变了脸,“子悠!”
“姐姐!”沈子荣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抱住沈子悠,“姐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沈子悠自小身体就不好,挨了这一下,脸色瞬间白的不像话。
“祖母,子荣究竟犯了何错?”沈子悠伏在沈子荣怀里,虚弱地抬起头问,“竟让祖母请出家法来教训他。”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孙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嗫嚅了几下嘴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她挥了挥手,“送大小姐和二少爷回去。”转眼再看了沈子睿一眼,“算了,你也回去吧。”
“是,祖母。”沈子睿垂下头应了一声,有些摇晃的站起来,就自己走了出去。
见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沈老夫人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大限,那般憔悴的血孔雀是沈家人从未见过的,甚至有几分颓败之感。
“含真,你在天之灵可会怪我啊?”轻轻的呢喃。
孔含真,是沈子荣和沈子悠已故母亲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