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148第148章:

佳仪并不是不晓得遇事需不动声色,她也只是乍然听闻慧妃遇险,又亲见慧妃失了往日的爽利样子,心里难受不平罢了。说白了,慧妃招谁惹谁了,险些毙命只是因为无妄之灾,这很拉与慧妃感情深厚的佳仪的仇恨。

而现下她眼见于珊面色平静,心里惭愧之余,面上也装作若无其事,尽量收敛了神色。

“珊妹妹放心,我知道分寸。”佳仪与于珊到了外间,不等于珊开口相劝,便抢先承认了错误。

的确,所有人都看的清,若是闹了,旁人不仅不会怜惜慧妃,还会觉得佳仪有失皇家子孙应有的大体。最主要的是,若是闹了,会有形无形地削弱旁人对慧妃的同情心。

大盛王朝的孝道极重,重到就算慧妃此次死了,别人也不会说太后一声不是的地步。木太后不仅是太后,也是慧妃的婆母,所以怎么为难慧妃也不过分。可以说,作为夫婿的圣上不为慧妃出头是本分,为她出头是情分。若是佳仪还不知足,只会叫旁人觉得是发自慧妃撺掇,越发显得慧妃贪得无厌。

于珊听佳仪能那么说,放心之余也有些无奈。她早知道佳仪聪慧机敏,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争。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见佳仪真正表现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真正单纯的人,又怎么会想透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过,佳仪平静下来对她们绝对百利而无一害。于珊等到慧妃再次转醒,才告辞离去,紧赶慢赶地去往东宫。

东宫目前还只有一个女主人,几个曾经的通房,现在的侍妾都是没得名分的,所以,这东宫后院全由太子妃于楠管着。比起于珊,于楠权利**要强的多,因为她知道,只有权利才能给她安全感,以及保护她他人的能力,她不似于珊那么无为。

于珊虽然无为,却并不圣母,也不觉得于楠这样势利有什么不好,可是她看着眼前貌美如花,却仿佛一潭死水的于楠,在摒退下人后,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于楠在世人眼里,自然是过得很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在女人堆里眼看就要排首位了。世人看,她一个外姓女,当然是落在了蜜罐里,可在于珊这个局内人眼里,于楠已经全然失了灵性,因其完美的无懈可击,才越发显得她丢了本性。

于楠抬手,笑着轻拭于珊的眼泪,说道:“于珊,莫要为我担心。我以往不与你说宫内诸事,就是怕你跟着担心。眼下,我与你交个底,太后的后宫势利,十之七八已尽入我手,即便木颖安入府,也奈何不得我。”

“可太子……”于珊见于楠满脸堆笑,心里越发难受。

即便于楠所求的不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在太子即将迎娶侧妃的时候,于楠却笑的毫无芥蒂,这该是怎样的隐忍。

却不想,于楠不等于珊将话说完,抬手就止了于珊的话,她轻笑道:“于珊,你晓得我追求的是什么,我与太子,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皇家多是薄情郎,这个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

于珊一愣,只能默然不语。

她以为,于楠即便不是真的爱重慕容腾,心里也是在乎他的,所以在得知木颖安入东宫后,才会担心于楠,怎知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答案。锁住心,锁住情,只为登至权利的高峰,这何尝不是一种生存之道。

“于珊,时辰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趁此机会事事与你说个明白,你也好早做准备。”

“你说。”于珊自然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后宫大乱,有人风生水起,就有人浑水摸鱼。据她木后的了解,她掀起一场宫乱都不算过分。

“说起来,此次太后赐婚,对我也是美事一桩,最起码给了我摆脱木府的契机。”

“太后早已油尽灯苦,离大限不远矣。此次的事,牵扯甚广,三年里,她心思我也揣摩了个差不多,若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气,慧妃即便暂时保下了性命,也摆脱不了陪葬的懿旨。眼下她这口气虽然出了,却是后悔了。”

于楠说着,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嘲笑。

太后年事太高老糊涂了。只为一时之快办了错事。她听长寿殿的内线说,在宣旨的公公离去后,太后立即就后悔了,不足半个时辰,便派了人快马加鞭地前去阻拦。

只是阻拦之人是忠于木家的人,都收了木家的好处,原就有些不满太后老糊涂将势力交给于楠,阻其财路,所以,这阻拦也只是在面上,并不尽心,任由宣旨的公公到木府宣了旨意,闹得人尽皆知,无可挽回。

“你该知道,太后这三年,是将我当成木家女调、教的,虽说她只是指派了老嬷嬷出手,但这嬷嬷与她没差。这些年,她也是摸透了我知恩图报的性子,已是尽力与我好处。她不止一次说过,我比木家女更适合坐上那个位子,所以,才培养我辅佑太子,打打理后宫。”

“那木家女?”

“木家当然断不了入宫的心思。可木家腐朽的久了,自视甚高却目光短浅。太后她不仅对木后失望透顶,便是木颖安她也瞧不上。眼下她为了一个自己都瞧不上的人为难与我,让入宫不足三月的我难堪,算是与我彻底闹翻了,她眼下正后悔呢,她这份后悔,或者为一时意气,或者为将势力交给我,只是,眼下这些却是与我无关了。”

于楠说的轻松,于珊却心情沉重。于楠是如此理性的分析着利弊,将侧妃的到来,当成了与木家决裂的筹码,好像木太后的一件错事抵消了她对于楠所有的恩情。如此薄情的于楠,于珊从没有见过。

只是,于珊也不能指责于楠,她沉吟片刻,为于楠总结道:“所以,不论木后再如何給太后太后递信,太后都不会再为木后出头。那么木后在圣上大限前,就不能再出入凤栖宫,等木后升为太后,慧妃只怕早已在圣上的安排下出了皇宫。而太后因心里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两相为难之下,身子只怕抵不住了吧。”

于楠赞赏地看着于珊,于珊是宫斗的材料,钻空子的本事不比她差,只可惜于珊志不在此。于楠想了想,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便万事挑开了吧。

“于珊,据太医诊断,一月之内,太后必临大限;三月之内,改朝换代。”

于珊脸色微变,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她问道:“太子对木后被夺凤印之事,怎么看?可曾迁怒与你?”

于楠听于珊再次提及太子,很是不耐烦的皱了眉毛,说道:“于珊,你知道的,太子是跟在圣上身边长大的,他与木后的感情比不过大皇子。而太后看中太子,也只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木家血脉。”

于珊听罢,想了想前世木后的处事,立时就明白了:“对木后来说,谁做太子关系不大,只要能给她尊位,谁都可以。”

于楠在于珊面前并不掩藏情绪,她脸上的讥讽慢慢露了出来:“圣上将太子看成乱世之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野心,也有他的狠心。此次木后被斥,太子可谓是大义灭亲,他全然站在了木后的对立面。他太子他从头到尾没有为木后求一句情。所以,圣上对他满意极了。而与此同时,木后却召了大皇子觐见。于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于珊的脸色沉重而苍白,却强忍着点了点头,她低沉着声音,说道:“宫变。”

“既然你已明白,便趁早离京吧。”于楠双手搭在于珊的手上,话语里多了些急切,谁都可以牵涉其中,唯独于珊,她不忍心她受比劫难。

于珊反握住于楠的手,苦笑道:“楠楠,眼下已经不是我离不离京的问题了。谢昆与我一同入宫,此刻正面圣。咱们两个能想到的,圣上又怎么会想不到。”

于楠听罢,皱了眉,说道:“你的意思,圣上会出手压制,避免此次大乱?”

于珊面上的苦笑愈加浓烈,轻轻摇了摇头。

于楠虽然也是在于老太太跟前长大,却没有遗传于老太太的基因,她身上流着杨府的血,更适合宫斗宅斗,对于大局看的远远没有于珊透彻。于珊本性并不是后宅能手,她两世皆受于老太太影响,所以对大盛王朝的局势尽在胸壑,大盛王朝的局势也看的透彻,配合上她现世所学的历史知识,于珊的视界完全比的过一个治世之才。

智浅说,前世身怀凤命的于珊枉死,以至于导致此世龙脉受损,所以大盛王朝迎来战乱,并非无据可依。

“为了大盛王朝的后事安稳,圣上不仅不会压制,还会暗里促成此事,彻底断了木后的依靠。楠楠,一场宫乱,千人性命,换来朝堂安稳数十年,这个买卖,对于掌管一个王朝的帝王,难道不够合算吗?”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圣上会让你们武将先行一步,稳住边关。只有这样,京城的朝堂动荡才能无伤大雅?”于楠脸上倒是没有震惊之色,的确,这样处置才是最最符合大盛王朝发展的。

于珊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无奈的肯定了于楠的猜测。宫变,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却也是她们妇道人家无力避免的事情,她们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顺应时事,尽量保护好自己罢了。

时过二十又六天,太后在太子纳侧妃三天上,寿终就寝,当是时,普天同悲。而太子妃于楠得知太后毙天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不久,不论是皇宫内还是皇宫外,到处都有传言,太子侧妃与太后命格相冲,直白点说,也就是太子侧妃与太后犯冲,克死了大盛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人成言,三人成虎,而最关键的是,有好事之人至普安寺求签,普安寺的慧浅大师亲自批言,因慕容氏一时不慎,引入煞星,皇室大乱将起。

世人皆知慧浅大师直言直语,不惧皇室,所以才显得他每句话虽是疯言疯语,但可信度却比晚年的智浅更加可信。

此时,慧浅正对着一只佛舍利低声倾诉:“师侄,我永远学不会委婉,你所言的乱世,真的来临了,而此时你已身在局外,我却深陷其中,亲临乱世。”

相对于京城百姓的不安,皇室对比流言蜚语秉持了不管不问的态度。

然后就在京城内外挂白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三天,守边关的将军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称蛮夷之足死灰复燃,有大举进犯之势,恳请朝廷派遣得力将领入边关,稳定军心,保大盛王朝的安稳。

不久,谢昆收拾家当,带着于珊赶赴大西北。谢老太太气病了,直言于珊不孝,可京城百姓对比并不在意,因为就在谢昆他们离京七天后,宫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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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爵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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