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笑容如此疏离

我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旁边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了主人。www.pnxs.com

霍云曦。

虽然早已经看过照片，但是当我靠近他时，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他有一头浓密的栗色短发，在阳光下像一匹金光粼粼的绸缎。或许是多病的缘故，皮肤如瓷一般干净透明，却没有一丝病恹恹的气色。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他的睫毛纤长到让女生羡慕。

我承认，看到他时，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胸腔生疼。

“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我叫林羽珺。”

“霍云曦。”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很好听。可是，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我没有心思责怪他，因为我只听见我的心狠狠地跳动着，像是要逃脱胸腔这个狭窄的牢笼。我努力地大口呼吸，才让心跳渐渐平复到正常的频率。

我真是不知自己怎么了。我懊恼地想。只不过猎物到来了而已，这样紧张，只能丧失先机。

数学课上我完全无心听课，直到老师提醒要记笔记时我才想起来掏书包。突然，我心里一凉——数学笔记本没带！

糟糕了，数学老师的严厉，我昨天就见识过。她是不可能看在我是转学生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的。我的手顿住了，冷汗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林羽珺！”数学老师的火眼金睛发现了我，“你的数学笔记本呢？”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没带……”

“没带？你怎么没把自己也忘在宿舍了呢？”数学老师以不讲情面著名，即使我现在的身份是千蝶地产老总的女儿，她也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的余地。我低下头，听着她机关枪一样的批评。说实话，我并不怕她的批评，我怕的是……

“为了让你长点儿记性，今天讲的内容你要抄500遍，明天交给我。”数学老师以我最恐惧的形式结束了这次训话。

“抱歉，老师。”淡漠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是霍云曦。

“我昨天不小心把林羽珺的数学笔记本带回家了，没带笔记本的人是我。”他缓缓站起来。

我这才有机会看到他的眼睛。或许，“黑曜石一般明亮而深邃”已经是个过气的形容，但是除了它，我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告诉你，他的眼睛有多漂亮。

数学老师显然忘记了他昨天并没有来，她接过霍云曦递上来的笔记本，翻了几页，露出满意的神色：“写得不错，林羽珺。”

“啊……”我愣住了，看向霍云曦，他却没有看我。他的睫毛垂下来，却难以盖住那双动人的眼睛。

“虽然你的学习很好，但我不能因为这就坏了规矩。”数学老师看向他。

“您放心，我会抄好，明天准时交到您的手里。”霍云曦的唇角浅浅上扬。他的笑容很好看，却也很客气。

数学科的后半节课讲了什么，我依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数学老师显然是受了那本笔记的影响，没有再找我的麻烦，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课结束。

“谢谢你……霍云曦。”我看向他，他却没有看着我。

“没事。”他的回答冷漠而简短。

“你放心，那500遍我会自己抄的，不会连累你的。”

“不用。”依然那么简短的回答。

“那……”我想问的是，明明不熟悉，为什么他想帮我。

我的问话还没说完，他却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思：“你那时候站起来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他淡然一笑，“其实数学老师虽然严厉，但她是一个不记仇的人，以后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他的笑容和刚才对数学老师的笑容一样，很好看，但是写满了疏离。和同龄大大咧咧的男生不一样，他似乎还有着让他难以展颜的心事。

霍云曦，比起数学老师的脾气，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那么难以走进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