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八
第一部分八
“谁呀?我到看看是哪个妖精让你这失魂落魄的。在哪?”
“难道是我眼花了,刚才我明明看见了那位‘准妈妈’。”
“准妈妈?别憋了半天一开口就是这之乎者也的段子。倒底谁呀?”
“就是卫生间里的那位——算了,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眼睛看花了。你看这。”
我用手指着眼睑,“这,看见没,皱纹。这就是昨晚没睡好美容觉的血证。”
“去去去,这也叫皱纹,我袖子一捋一卡车。哎呀,快九点了。服务员,服务员,打包,打包!”
“打,打什么?”
“打包呀。走,到舞池去秀一秀。”
“还不歇着?你就不怕杨伯伯……”
“别啰哩啰说的,等我爸知道了就不能去了,快快快。”
“我还没吃完呢。嗨嗨嗨,让我缓口气儿。”
趁她松手我赶紧拿起勺子补一口。
“果然逃不过我的法眼。瞧你那饿狼样,这不正在给你打包!”
用我妈的话说,我这人特会疼惜自己,除了手,身上其他的的器官能不动就尽量不动,不舍得动。看到我文静一面的人估计也一定会力顶我妈。只是他们可能不知道一个秘密,只要看到从舞池频闪灯里射出的光,或是听到那些比较high的音乐,我的运动神经会立即兴奋。所以,虽然一路上我还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是从踏进舞池里的第一步开始,我彻底被眼前的一切征服了。
“知你者,杨阳也!哈哈。若雪,走嘞!”
虽然有将近一年没在出没这种地方,但是该扭动的地方,骨骼还是没有生锈到不能动弹的程度。特别是看到身边几位只会晃晃脑袋的mm,我更是信心十足。再看看杨阳,唉,这丫这两年在b市该是多么的不务正业,全身上下像没一根骨头似的,和a市那会儿的她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
我说:“杨阳,这身蛇功没少做功课吧,出神入化了。”
“蛇功?去去去,知道你憋了半天憋不出什么好话。走,到那去跳。”
“诶,杨……不会吧!”
看来她体内荷尔蒙确实分泌的很亢奋,她老人家居然爬到音响上去了,一边扭着一边还忙乎叫我一起去。刚才她跳的就已经醒目了,现在这么一折腾想不出名恐怕也难了。只是要我也一起享受她的高高在上,我还真怕被眼皮底下那些眼睛里辐射出来的电波给电到了。正踌躇不定,电话在裤兜里跳个不停。哈哈,救星来了。我怀着满满的、足足的、浓浓的虔诚掏出我的救星,可是当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字母时,从脚底到脖颈都是满满的、足足的、浓浓的凉气。这位救星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那位伟大的,历尽十个月艰辛的,十几年来在飞机上比在地上时间还多的妈妈。如果让我妈知道在地球的另一个地方,她的女儿正在和一票人在这里像吃了摇头丸一样狂欢,估计她老人家也不会顾忌“爱心大使”的身份,带着老虎凳、狗头铡什么的立马飞过来。好在,这种地方我也算轻车熟路,我知道一个地方隔音效果超级好。
我怀着千分的小心,万分的谨慎问答着我妈的每一个问题,没想到精明如我妈的老太太这次居然也被我糊弄过去了。我甚至说我正在家里看书她也信了。
一路都是唱着凯歌,这是成功者的专利。只是我却又忘了那句话,“人这一辈子,笑了多少就要哭多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或者我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我一定会在和我妈成功才结束通话后,哭着打开卫生间的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今天是冤家大聚会,我又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欺负“准妈妈”的那位衣冠禽兽,更伤害眼球的是,外面一位浑身上下妖气十足的妖精正等着他,然后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向大厅走去。
一只脚刚踏进舞池,杨阳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不会吧,这种超声波都分不清目标的地方居然吓着你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快说,刚才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那脑袋能不能再黄点。”
“嗯?”杨阳故意装出一副孟姜女蒙冤的样子,“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你听出黄段子来了。”
“好好好,我认栽。我妈说过几天可能要来b市。”
“就,就这事?刚才一张比萨脸?”
“这还不大。唉,我妈一来,我那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就要永无止尽的进行下去了啰。”
“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走!”
“上哪?不会吧!不行,不行,我真不行。”
“什么不行不行!特好玩!”
我怀着斯格拉底的反抗还是被杨阳拽到了音响上。真服了她,这脚能着地不?发地震似的。看着杨阳那阳光四射的样子,我突然有种感叹——我老了。只是,如果电线杆似的杵在这,岂不是更扎眼,老天看来今儿真的要灭我。
见我没多大动静,杨阳那股热情劲又上来了,干脆直接进入主题——拉着我一起跳。
“杨阳,我还是下去吧,不行,我真的不行。”
“若雪,别怕,真的很刺激。放心,你这症状还没有提前向更年期报到,没事。”
“咳咳,你丫正经点说话,我这真……”
“小妹妹,别怕,哥哥来帮你。”
我扭头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叔正母猪爬树一样的往音响上爬。
“哥哥,你真的要上来?来,我拉你一把!”
杨阳修理人的怪招可是层出不穷,这次又不知道她想出了什么法子,居然真的将手伸向了大叔(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满足一下大叔的虚荣心称他哥哥,可是一想到那两字用在他身上就浑身哆嗦,为了身心健康还是喊大叔吧)。我本来还想劝劝,可是一看到大叔那张脸,我决定了,为了不让他肆无忌惮的祸害人间还是让杨阳给他染点颜色吧。大叔一看杨阳这架势,更发情了。音响不堪重负的左右晃动。就在满身横肉即将挪上音响时,只听见“嗵”的一声,横肉从半空中直接栽了下去,一束绿色的光正好从头罩在他的身上,high音乐还在一路嗨嗨嗨的狂飙,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聚焦在绿光那一点上,整个舞池气氛有点high热,半根火柴就能燃烧起来的那种。
“哥哥,你摆的这个蛤蟆pose太有型了?这么经典,怎么办呢?顶你!”
横肉一边揉着他那受伤的屁股,一边龇着牙,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个下文。
“哥哥,知道你对你刚才那表演非常满意,现在心情激动的都不行了。好,甭说了,啊,告儿你,出门右边有个垃圾箱,你先到那去歇会,喘喘气。若雪,走,咱们也该回家了。”
一切放佛在快进一样,还没等我将剧情理顺过来,杨阳就拉着我“很不小心”的从横肉手上“走”了过去,然后一脸的无辜和“歉意”:“哥哥,我步子小,不好意思啊。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坐在车里我的心还在唱着《忐忑》,不是因为害怕横肉突然幽灵一样的横空拦道,而是因为杨阳将她的得意夹杂着不入流的车技揉进了麻花里。
“哎呀呀,这日子翻篇了,刚才那一直气定神闲的人是你吗?”
刚才的得意还意犹未尽,现在听我这么一崇拜,小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你今儿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吧?”
“去去去,知道你憋了半天就憋不出什么好话。告儿你,知道吵架时为什么会用脏话吗?说白了,就是
想对方听了生气。如果听的人够聪明,偏不着道,说的人目的没达到,心里不是更堵。对付横肉那种垃圾就得那样。告儿你,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啧啧啧,真想不到这至理名言居然会从杨大小姐嘴里发扬光大。看来我们国家义务教务卓有成效。”
“你又说什么来着?”
“我说,请杨大小姐屈尊为我签个名行吧?”
“这个嘛?嗯,你看这么着,我给你个号,看你这个月能排上队不?”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诶,红灯,红灯……”
第四天一大早,杨阳突然不迟而别了,只留下一封信说是自己临时有急事,要离开b市几天,让我自己随意溜达,并再三强调她的那些贴身护卫可以任我调遣。呵呵,我这一驯良的小老百姓可消受不了那种前呼后拥的厚爱。吃饭喝水都被人伺候着,她能有急事?这倒是一大头条新闻,估计呀多半是耐不住寂寞,跑去和她钓的那个男朋友约会去了。
“只是他们会去哪呢?”
飞机上
杨阳坐在头等机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李飞扬,你就等着怎么个死法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