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天琪啊……”半响后,姿妤娇娇的叫他。

“嗯?”叶天琪温柔的说道:“我听着呢。”

“我真的不想回家……”她将眼睛闭的紧紧的:“而且……我的头好痛哦……”她觉得自己现在身子像是在飘一样,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就算是想回家,她也走不动了,而且头简直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疼!

叶天琪见她说头痛,眸光立即涌上了担忧,他将她拉起来,见姿妤软软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可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姿妤,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她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额头也是烫的吓人。

“好难受……”姿妤闷哼着,

“姿妤,你发烧了,我现在马上送你回家好不好?”叶天琪将她打横抱起来,就欲出门拦车。

“不,不要!”一听到回家,姿妤立即在他的怀里挣扎了起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叶天琪有些头痛,他权衡了下,他怕姿妤的丈夫看见她醉成这个样子会有所误会,最终决定把他送到自己今晚定的酒店去。

“好,好,乖,姿妤听话,我不送你回家。”

“嗯……”姿妤这才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呢喃道:“天琪,我不想回家……我头好痛,我想休息了,不要打扰我哦。”

叶天琪轻‘嗯’了声,感觉她软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心里一下子涌上了满足,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另一边——

“嗯,我知道了,张太太,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先挂了……”黄淑兰挂断了电话,暗叹这市长夫人还真是不好当,刚刚竟然还有人来电话说要给他们家君麒介绍女朋友!

哎!

那孩子也是的,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结了婚!最主要,那女孩家世平平,门不当户不对的,她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只是,君麒喜欢,她这做妈妈的自然也不会插手管太多,毕竟孩子也大了。

她正要回家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个女人正往这边来,她的眸子猛地一紧,这女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这,这不是……

她惊讶极了,然而,更惊悚的事情在后面,她竟然看着那男人抱着那女人进了酒店……一时之间,她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是她看错了吗?!

她气的胸口都在起伏,当下也顾不得太多,拿出电话就给儿子拨了去。

“妈?”

“君麒啊!在家吗?”黄淑兰问道。

“嗯,妈,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贺君麒疑惑的问道。

“嗯,有件事情我想要证实一下。”黄淑兰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现在是姿妤在一起吗?她是不是没在家?我和你说啊,君麒,我刚开完会出来要回家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个男人抱着她去了酒店!这女人,也太不知羞耻检点了些!”

贺君麒微微一惊,好看的剑眉不由得深蹙,却还是下意识的袒护道,“妈!你会不会看错了?姿妤在家睡着呢!”

“在家睡着?”听得自己儿子这么一说,黄淑兰倒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毕竟刚刚不过只是随眼一瞥,就连个正面也没见着。只是,黄淑兰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多少,不满的低斥一声,“这才几点就睡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懒散,也不知道当初你是看上了她哪点,就非闹着要娶她不可。”

“妈,好了!这事情都已成定局了就不要再说了。”

“还不是你这做儿子的让人不省心!”黄淑兰又在电话里抱怨了好一会,方才不舍的收了线去。

挂了电话,贺君麒依旧捧着电脑在厅里办公,莫名的,思绪却总是不受控制的飘到母亲刚刚的那一番话上去。

她醉醺醺的跟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店去?到底是母亲看错了,还是真的……

贺君麒再次拿起手机,下意识的就拨了一通电话出去,然而,该死的,回答他的却是那一阵冰冷的机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贺君麒宛若不甘心一般的,又重复拨了好几次,然而,她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很好!

“简姿妤,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贺君麒泄愤一般的将手机甩出几米开外去。

姿妤的高烧很厉害,叶天琪让酒店找了医生过来,打了几瓶点滴之后,她就安分的睡着了。

起身,走至落地窗前,静默的眺望着远处阑珊灯火,一贯温润如水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落寞与涩然。

戒指,在他的手心把玩着,有些冰凉。

这是一件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礼物,或者,以后也再无机会送出了……

或许,天依说得没错,爱情,不是等待,更不是谦让,而是努力争取!这世间没有哪一份爱情会无故砸到自己身上来!

只是,现在的他,明明想要争取了,却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他们之间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他们,仅止步于——好朋友!

“嘀嗒嘀嗒……”

秒钟在不停的摆动着,发出一阵似有节奏的敲打声,听在贺君麒耳中,却莫名只觉一阵心烦意乱。

看一眼时间,竟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回家!

“啪——”的一声,重重的将手提盖上,准备上楼睡觉。

途经橱台上的小鱼缸,脚下的步子不由得顿住。

皱眉,看着水中来回游动的亲嘴鱼,屈指,愤愤的敲了敲鱼缸,那模样仿佛在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它一般,负气的冷道一句,“简姿妤,你最好一晚上别回来!”

显然,他已经把这只亲嘴鱼完全当成了还未归家的姿妤。

贺君麒也不打算继续为难这只无辜的亲嘴鱼,又随手扔了些鱼食给它,便兀自上了楼睡去。

翌日——

一醒来,姿妤的感冒竟已好得差不多了。

“糟了糟了!快迟到了,我还得回家换工作服呢!”姿妤一醒来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捧过昨叶天琪送给自己的玫瑰花就往外走。

“喂!你的包就不要了?”叶天琪拉住她,无奈的数落道,“都为人妻子了,还这么丢三落四的!可真好奇,你怎么跟贺君麒那么谨慎的男人相处呢!”

叶天琪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姿妤微微怔楞了一秒,拿包的动作有一秒的僵硬,然下一瞬却故作释然一笑,“我不用太花心思跟那个男人相处。”

“为什么?”叶天琪仿佛听出了她话中的些许端倪来,一边拾起车钥匙,一边随着她往外走。

“因为我跟他的相处时间很少!”姿妤不想瞒着自己的好朋友,但也不想让他替自己担心,所以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几分,“我跟贺君麒不过只是纸上婚姻而已,实际上……还是个体!谁也不管谁!”

叶天琪前进的步子陡然僵住,清隽的面庞怔忡的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笑着,故作坚强的女孩。

隔了好半响……

他举步,边沉声道,“姿妤,别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

姿妤酸涩的收了唇角那抹牵强的笑容去,心下一片凄然。

或许,最了解她的还是叶天琪吧!从十几年前她暗恋那个优质学长开始……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肩并肩出了酒店,却不料想,才一出酒店大门,一群八卦周刊记者竟蜂拥而至,将两个还在状况外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少爷,您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为了继承叶老先生的家业吗?”

“叶少爷,叶老先生的资产分配问题到底打算如何解决呢?”

所有的记者都围绕着叶家这次的资产继承一事不停的发问,正当姿妤焦急的准备闪离时,却不知哪个眼尖的记者忽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问一句,“叶少爷,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一句问话,陡然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叶家大少爷的恋情上来。

“叶少爷,您跟这位小姐一起从酒店里走出来,是不是意味着离你们的婚期不远了呢?”

无数的镁光灯不停的在他们的眼前闪烁着,而姿妤手中的玫瑰也似乎格外应景的配合着这帮记者的猜测。

“抱歉,请大家不要胡乱臆想,这位小姐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叶天琪一贯温和的话语中多出几分难得的冷意,一边说着,一边兀自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姿妤的头上,将她护住,拥着她就往外走,“请大家让让,我们赶时间。”

贴着叶天琪,姿妤能清晰的闻到那道属于他的淡淡的烟草味,清新,好闻。

暖暖的气息,贴在她的身旁,在这个严冬里,似乎给她冰冷的心灵多出了一道温火来,心底竟是莫名一阵安心。

“天琪,你肯回来,真好……”姿妤依赖般的贴在他的身上,碎碎呢喃道,“其实,我好想你……”

她轻喃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地敲进叶天琪的心底最深处,一瞬间宛若所有的涩然与落寞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浓浓的温情。

八点时分,在天琪的护送下,姿妤顺利到家。

玄关门才一拉开,甚至于还来不及换鞋,姿妤就见一抹颀长的身影,黑着俊脸,环胸,冷漠的立在前方,幽深的眸子如鹰隼一般,凛冽的盯着她看,那模样仿佛是要生生将她看穿看透一般。

“简姿妤,你们家的家教告诉你,一个已婚女人可以彻夜不归的吗?”

贺君麒凉薄的唇角漾出一抹讥诮的冷笑,面无表情的质问着她,“昨夜去哪了?”

姿妤诧异于他这一本正经质问的架势,忙一边换鞋,一边随口解释,“昨晚有些高烧,就睡在外面了。”

睡在外面?

“睡在哪个外面?凯瑞酒店?”贺君麒挑眉,冷哼,幽眸死死盯着她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只觉碍眼至极。

姿妤微讶,“你怎么知道?”

贺君麒漆黑的幽眸危险的眯起,怒焰隐在眉心,跳跃着。这个女人,居然没有否认!

唇角冷然的笑意更深,一脸鄙夷,眉宇轻挑,“跟叶天琪上酒店开防了?昨夜把你喂得可饱?”

他xx裸的问话,让姿妤脸色一白,心头掠过一抹钝痛。

显然,这个男人误会了她跟叶天琪之间的关系。

“我跟天琪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姿妤说完,兀自换了鞋就准备上楼去。

“简姿妤!”

贺君麒冰冷的大手如枷锁一般,将姿妤的手臂紧紧桎梏住,指间的力道很重。

“我不管你从前的生活到底有多不检点!但婚后,给我收敛一点!至少,在我妈面前图个表现!我不想接到我妈的电话是问我,她的儿媳妇是不是跟其他男人开防上船去了!”贺君麒狂躁的低吼一声,根本不等她解释便厌恶的甩开了姿妤的手臂,转身就进了厅里去,不再多看一眼僵在门口,面色惨白的她。

屋外的寒风透过窗户,渗了进来,拂过姿妤娇柔的身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心,一片寒凉……

还伴随着,隐隐的刺痛!

是不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在他的心中,从来都不过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低劣女人……

隔天——

姿妤才一进公司,就感觉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古怪,所有的同事都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瞅着她,让她好生别扭。

“丽丽,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姿妤凑近隔壁办公桌的丽丽,好奇的问她。

“姿妤姐,还没来得及看今儿的晨报吧!”丽丽也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瞅她。

“晨报?”今儿出门太匆忙,所以实在没赶得及瞄报纸类的东西。

“今儿有什么另类新闻吗?”姿妤顺势抽过丽丽桌上的晨报,好奇的翻阅着,然才一打开,却楞住。

眼前,偌大的红字标题格外刺眼。

“惊爆——叶氏集团大少爷与邻家少女手捧玫瑰,高调出入酒店,盛传婚讯在即。”

接下来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夸张文字,姿妤根本无心去细读,单看文字旁边搭配的那张从酒店走出来的合影,就已经够她头疼的了。

“姿妤姐,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叶家大少爷这么出类拔萃的高富帅可都栽你手上了,行啊你!”丽丽爱昧的用手肘捅了捅怔忡中的姿妤。

姿妤猛然回神过来,神情有些僵硬,“没这回事!报纸瞎扯的,我跟天琪不过只是好朋友而已。”

姿妤没料到昨儿早上的事情竟然会闹得这么大,晨报上将她和天琪的照片登得这么醒目,会不会她的公公婆婆,还有贺家的老太太也已经阅读过这份报纸了?

整一天,姿妤都被这份报纸搅得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终于,她接到了婆婆黄淑兰的电话。

“下班后,回家一趟!”冷冽的命令声,不容置喙,让姿妤忍不住一个寒噤,甚至于还来不及回答,那头便已经干脆的挂了电话去,宛若同她多说一句话都都嫌烦心。

下班,姿妤没有回家,就直接去了公公婆婆的家中。

才一进门,就见公公贺天凌肃着一张脸,冷沉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威严且肃穆的感觉将整个大厅深深笼罩,强大的气场使得房子里宛若被寒冬侵袭过一般。

而婆婆黄淑兰也寒着一张脸正襟危坐着。

见姿妤出现,黄淑兰面无表情的朝身旁的保姆季嫂吩咐道,“上楼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就说她的孙媳妇已经到了。”

黄淑兰的话,不禁让姿妤在心里打了个寒战,果然,今天早上的报纸,老太太还是见到了。

“爸,妈……”

姿妤尽量让自己放松情绪,随手将提过来的水果递交给保姆。

“别这么叫我,我可担当不起!”婆婆黄淑兰冷嘲热讽的说着。

“妈,我跟天琪……”姿妤想要解释。

“天琪?”黄淑兰根本不等姿妤把话说完,情绪激动道,“你叫得倒挺亲热!简姿妤,我们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傍上了我们家君麒,你还不满意,你还要给他带个这么大的绿帽子!我就是不明白了,你这女人到底给我们家君麒灌了什么汤,非要娶了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来!”

“妈!您训我可以,骂我也可以,但请您……不要侮辱我!”

姿妤水嫩的双唇有丝丝泛白,“我跟天琪之间从来都只是最好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贺家对不起君麒的事。”

她不卑不亢的解释着,语调平和却态度坚决。

“你们要没什么,怎么就会一起从酒店里出来!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跟那个男人搂搂抱抱的进了酒店,你还不承认?!亏我打电话给君麒,他居然还瞒着我,谎骗我你在家睡觉!真是荒唐至极!”黄淑兰情绪激动的怒骂着。

姿妤很是意外,昨夜贺君麒竟然帮她圆了个谎。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是不想被公公婆婆发现他们之间这单纯的婚书关系吗?还是其他……

正当姿妤怔忡之际,忽而,坐在沙发上一直闷声不吭的贺天凌发话了,话语轻缓,却一击即中!

“姿妤啊,如果你实在不满意我们贺家,那就离婚吧……”

姿妤猛地一窒,脸色有一秒的苍白。

离婚……

多么沉重的两个字,却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从一个做公公的人口中说出来!

可想而知,她在这个家中的位置,到底有多低……

忽而,又忆起那日贺君麒拿着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的一幕,心下更是一片涩然。

是不是每一个贺家的人,全数都如他那般,冷情,决然!

“我不会离婚的!”姿妤垂落在双肩旁的小手微微篡紧,深呼吸一口气后,又坚定的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答应离婚的……”

“你……”黄淑兰简直气绝,才想要说什么,忽而就听得季嫂在楼上喊,“夫人,老太太让少奶奶进书房一趟。”

“好,我知道了。”黄淑兰没好气的应允。

“让她先上去吧!”贺天凌淡淡道,凉凉的挥了挥手,示意姿妤先上楼去。

姿妤礼貌性的鞠了个躬,忐忑不安的上了楼去。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

苍老而又肃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姿妤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书房里,暗着灯。

古典的装饰风格透着浓重的复古之风,书香之气弥漫于整个房间。

红木躺椅上,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脸安详的躺在那里,双眼轻眯假寐着,感觉到姿妤的进门也未挣开眼来。

即使如此,姿妤却还是清晰的从老太太的身上感觉到了那非同寻常的强大气场。

“奶奶……”姿妤礼貌的轻声唤她。

“跪下。”

老太太没有应,亦没有睁眼,却只是淡淡命令一声。

语气听上去虽轻缓,却不容置喙。

姿妤一愣,雾霭朦胧的眼眸睇着躺椅上依旧假寐着的老太太,略显伤感,兀自喃喃,“难道就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吗?”

“跪下,这是我们贺家的家训!”终于,老太太睁开了眼来,厉声喝道,“要承受不住这种家训,你大可滚出我们贺家去。”

贺家,没有人要相信她的清白!甚至于……

所有人,仿佛都在期盼着她滚出这个家门一般!

但执拗的她,又怎会轻而易举就被这般冷酷所打倒呢?

姿妤苍凉一笑,却“咚——”的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奶奶,我嫁给君麒,就注定已经是贺家的人!贺家的家训,做孙媳妇的我自当遵守,但没有犯过错的我本不该受罚,只是,奶奶我敬重您,更不想违背您,您让我跪下,做晚辈的也只好遵从!”

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即使再无理的要求,她也应当遵守,但,这绝对与昨日那所谓的过错,无关!

老太太沧桑的眼底泛起一圈复杂的涟漪,直直的盯着她,深不可测……

“跪着吧……”半响,她才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

季嫂扶着她,拄着拐杖缓缓的起了身来,继而又漠然的吩咐一声,“季嫂,我现在要回房睡觉,你帮我在这里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是……”

季嫂脸上写满着为难的神色,但老太太的话任谁也不敢杵逆。

老太太踱着蹒跚的步子出了书房去。

“君麒有没有打过电话来?”老太太沉声问厅里的黄淑兰。

“没呢!妈,简姿妤呢?”见老太太一个人出来的,黄淑兰有些狐疑。

“在里面跪着!”老太太眯眼,淡淡的回答一声,又转而道,“给君麒打个电话,就说我今晚留了她在这里住一晚!”

“好……”

黄淑兰点头,目送着老太太进了卧室去。

贺君麒一回家,迎接他的却是一室冷清。

那个女人,竟然还没有回家!

幽邃的魅瞳发出危险的光芒,冷冷的睇着鱼缸里纹丝不动的亲嘴鱼。

“简姿妤,今晚你敢再不回家,死定了!”

阴鸷的话语,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唇缝间蹦出来的,那模样,仿佛是要将那无辜的亲嘴鱼拆吃入腹。

他不得不承认,今早那份晨报彻底惹到了他!以至于,今日一整天,他的心情就好像被灌入了一团火把一般,火爆得几乎见人就数落,亦不知道今天有多少员工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正当他准备追一通电话给那个彻夜不归的女人时,忽而,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母亲黄淑兰的来电。

“妈。”

“儿子,你奶奶让我打通电话给你,告诉你一声,今天她留了姓简的在家住一晚!”提到姿妤,那头黄淑兰的语气很差。

“她在你们那?”贺君麒微讶,敛眉问,“你们让她过去的?”

想必是他们也看见今天早上那份报纸!

“儿子,你居然还替她骗我!真不知道这女人给你喂了什么药!”

又来了……

“妈,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贺君麒忙打断母亲的抱怨,下意识的问她。

心,莫名奇妙的,微微一紧,当然,他却丝毫也未察觉出自己异样的情绪来。

“儿子,你这问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我们还能虐带了她?再说,她要自己检点一些,也没人会说她一句不是!”

黄淑兰是狡猾的,她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知道那女人正在被罚跪的事,要让他知道了,铁定又该袒护她了。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你早点睡,明儿还得上班呢!”

说完,她也不等儿子回答,便匆匆挂了电话去。

电话挂断后,莫名的,贺君麒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脑中的思绪无法沉下来专注于工作,却总会不由自主的飘忽到那一张时而妖妹时而柔弱时而倔强的面庞上去。

她被老太太请去了家中!

依着老太太处事严厉的风格,今夜她一定不会太好过才是!

可是,那又与他何干呢?正如自己母亲说的那般,如果处事检点一些,也没人会刻意去为难她!

所以,这些都该是她自作自受的,不是吗?

可明明是这么想着的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阖了电脑,随手拿过一件风衣,拾起车钥匙便急忙出了门,往自己父母的家中驶去。

夜里十点——

姿妤跪了已整整三个小时。

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家中一片静谧,以至于连屋外那狂风肆虐的呼啸声,姿妤都听得一清二楚。

全身上下,越发觉得冰冷而麻木了,本是红润的面颊也泛出异样的苍白……

老太太早已睡下,要叫她起身来,估摸着也得等隔天清晨了。

双膝痛得已接近麻痹,但她不打算屈服!倔强的她,已在心底暗暗同老太太较上了劲,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败下阵来的。

痛归痛,但地板上的冰冷也将她冻得够呛,拧着秀眉,哆嗦的将身上的棉袄裹紧几分。

真是要命!感冒都还没好全,这会又受了冻,估摸着这几天也有得她好受的了。

贺君麒赶回家中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格外安静,只有负责来给他开门的佣人还醒着。

“大家都睡了吗?”贺君麒将手套脱下来,交给佣人,问她道。

“恩!不过少奶奶……还没睡。”佣人的脸上似乎有些难色。

贺君麒冷魅的剑眉蹙成一团,漆黑的烟瞳里折射出几分戾气,沉声问,“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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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前夫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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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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