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味的感觉
天还只有一片微薄的亮意,左皎皎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钟诺诺的营帐里。只听见外头传出幽幽的古琴声,那琴声如空山的飞鸟飞散又合拢,万里浮云拢变阴却忽又云散天晴。
树林里一片阴沉,飞舞着白雪。
左皎皎披着貂裘制的披风,一步步走出营帐。
冬日的阳照在左皎皎的眉眼上,整个人觉得暖洋洋的。
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广阔的大地上。
冬天也差不多快过完了,再过些时日就是新的一年,左皎皎望着红日,有些思念余琴和唠唠叨叨的爹娘了。
旭日东升,灰蒙蒙的雾似在不停地滚动,左皎皎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一只白绒绒的鹿半跪在地上。
天哪,它受伤了!多可怜的小家伙。
左皎皎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发现它的小腿在不断的打颤,刺眼利箭插在它的腿上,血红染指了雪白的鹿毛。
“你等等,娘给我备了药箱。”
左皎皎从药箱里翻出了一段绷带,和一些草药。
没有丝毫犹豫,左皎皎用力地拔下鹿腿上的箭,可能是太过疼痛,白鹿几番折腾才渐渐安静下来。左皎皎嚼了几口草药,然后均匀地涂在白鹿的伤口上,再用绷带小心翼翼的绑好。
“可怜的小家伙,你怎么受伤了呢?”左皎皎柔柔地笑了笑,抚着白鹿柔顺的毛。
像是回应左皎皎的话,白鹿低沉的悲鸣几声。
“快,你们去那边看看,本少爷就不信这个邪了,那白鹿受了伤还能插翅而飞!”
粗犷的声音,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马蹄踩踏在雪地上发出的闷声。
“是!”
左皎皎眉头一蹙,是狩猎的人马!这下可怎么办,马上就会有人发现它了。
愁眉之际,左皎皎的柔荑被人轻轻捏起,“把这只白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是一名男子,大概十七岁左右的样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怎么样,爷今儿个可是帮了你大忙哦!”钟皓天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捏着左皎皎的左手腕,坏坏地凑近道。
左皎皎眉头像是打了结,紧紧地揪在一起。
“你这个刽子手!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偷偷把白鹿杀了!”
钟皓天听了,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浮现。“本爷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偷不抢的!你这丫头,居然质疑本爷?!”
左皎皎不屑置辩,冷哼。
只见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更加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远远望去,好像是左皎皎和钟皓天两人在热吻。
钟寒若眼神中闪着犀利的光芒,他早就开始注意到左皎皎,没想到他的未婚妻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自己的侄子!哼!
“你们在干什么!”钟寒若走进他们。
左皎皎脸庞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钟寒若心疼,她一定是昨晚受凉了,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慢着,他才不是来这关心她的!
“皓天,放开她!”原本想要狠狠的讽刺她‘不要脸’,却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钟皓天瞅瞅两人,了然。
“皇舅,快些娶了嫂子啊!”
走之前钟皓天抛下的这句话,让左皎皎脸色苍白之中夹杂了火红,刚刚那人肯定是误会他们了!
“那个…”昨晚谢谢你。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皇亲国戚,下一个是谁,我的皇兄吗?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钟寒若冷冷道出伤人的话,眼里深深的厌恶,让左皎皎几乎委屈得想哭。
她又哪里惹到这个恶魔了?她只不过想要道声谢谢罢了。
“那个…”你肯定是误会我了。
钟寒若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居高临下的打量左皎皎,等着她下一句话。
“谢谢你,昨晚。”左皎皎一双澄澈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来,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她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忍着火热的泪珠,左皎皎逃也似的离开。
为什么,每见他一次就又欢喜又悲愁。
好奇怪的感觉。
钟寒若以为左皎皎会像其他女子那样,哭丧着一张泪脸,扑在他的身上,说自己多么多么委屈。可是,她没有。
那句‘谢谢’又意味着什么?
他愈来愈读不懂这个脱线女子——左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