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们之间的只是欺骗吗?
自嘲地笑了笑,倾城起身往楼下走去,不管怎么样,南宫璃,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让你爱上我,不是爱,恨也可以。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我达到目的就行。
我们两个人间的欺骗,一开始就布下了,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
走到南宫璃的身旁,看着他落寞哀伤的模样,倾城的心里有一点难受,将他手里的酒瓶夺过,“你究竟怎么了?这样的你,不是我认识的你。”
手上没有了酒,心里的难受没有了挥洒的地方,南宫璃看着倾城,为什么又感觉到了熟悉?为什么哪里都躲不开熟悉的感觉?
南宫璃的眼神,让倾城一阵恍惚,那个眼神跟今日那个眼神一般,充满哀伤和痛苦?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夜间的风本就清凉,吹过倾城的身旁,一阵冷意席卷全身。
微微闭上双眼,南宫璃向身后倒去,倾城一惊,急忙扶住他后倾的身体,而他也顺势躺在了她的怀里。
对于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倾城微微的挣扎了下,但是南宫璃却拉住了她垂至一旁的手,“官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官慈?这个名字在倾城的脑海里炸开了花,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他曾经的爱人,也是他现在所依然爱着的。
为什么总说我与她相像?究竟她和我哪里相像?我就是我,也只是我,不是任何人!
甩开南宫璃的手,倾城径自站起身,没理会倒至一旁的南宫璃,“我是柳倾狂,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我自己。”说完便回了小屋,将门锁上。也许这只是她在说服自己,自己还是21世纪的那个柳轻狂,而不是现在连自由都需要靠欺骗的柳倾城。
倾城的一甩,将南宫璃甩清醒了,听到倾城最后的话,他也暗自懊恼,或许曾经有那个想法,但是现在,倾狂之于他,是朋友,而不是替身。
取过一旁的酒瓶,咽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味蕾,穿透过喉咙,直达胃里,一阵接一阵的刺激传来。
翻身来到倾城的窗户外,手举了数次,都没有勇气敲下去...
倾城看着窗户外的倒影,半天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带着点自责,微微气恼地说道,“你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就给我滚,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火大的人通常都是口不择言的,所以南宫璃非常体贴的忽略了那个滚字,轻轻拉开了窗户,跃身进了房里。
倾城背对着南宫璃,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但是还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背上,“如果要在这睡,柜子里有被子,要走,慢走不送。”
南宫璃看着倾城久久,最后还是走到了一旁,打开了柜子,里面放了几床崭新的被子,不知道是她特意准备的还是什么。
无比熟练地在地上铺好被子,躺在地上,看着倾城的床,其实是床底了,连倾城的人都看不到。
就在倾城以为南宫璃已经睡着的时候,南宫璃酒后越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今天,对不起,但是我想你相信,我没有将你当成替代品,你只是柳轻狂。”
我还是柳倾城,还是情殇呢...在内心不断发泄着,倾城就是不搭理南宫璃。
“官慈,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我曾经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但是她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她骗了我,撕毁了我们的承诺。
可是尽管是这样,我还是会想她,也许是爱,也许是恨,我也分不清了。”略带自嘲的话,自南宫璃口中说出,也许这是隐藏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了,一个平常不敢跟人说的秘密。
“那...你恨她吗?”不知不觉,倾城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酒味,南宫璃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恨吗?怎么能不恨?可是为什么要恨?她欺骗了我,我南宫璃这辈子最恨别人的欺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南宫璃,你不是也骗了我吗?”南宫璃,我们之间是欺骗的开头,不知道结尾会不会也是这样。
“是啊,我也骗了你...”喃喃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倾城听。
转过身,面对着南宫璃,虽然南宫璃依旧看不到倾城的身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宫璃,我柳轻狂也不是吃暗亏的。”
听着倾城的话,南宫璃爽朗一笑,“看来倾狂也是有欺瞒我之事了?就当我们之前扯平吧。”
微微苦笑,南宫璃,你欺我的只是你的身份,但是我将来做的却不止这一点,你的承诺注定成不了真。“好啊,只是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等我哪天心情好再说吧。”
夜色渐渐转深,屋内两人皆怀着各自的心情,各自的心事,各自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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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无所事事的倾城,看到了厅上的一封书信,信中所写,只是寥寥数语,却让倾城一度烦躁。
看着自街上回来的小烟,倾城尽管不想还是说道,“柳相唤我,与我回相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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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相府,就感觉身体受到了束缚般,让爱好自由的倾城,一阵不爽。去往书房的路不是很长,却也要一段时间,当看到远处白衣之人靠近,不由端详了下,一身白衣于身,面容极是俊美,风华绝代,宛如三尺青冥中的魅影。
侥有兴趣地打量着已至身前不远的男子,轻轻唤住他的脚步,“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白衣男子看向倾城,清亮的双眸好似深幽的古泉,清远又宜静,“在下乃是相府客卿白莲子,见过小姐。”
“哦?你怎知我是相府小姐?”自信自己的装束,长期以男儿姿态行走的倾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露马脚呢?
自信地看着倾城,白莲子袖手微微轻抚,显得极为轻佻,“纵然小姐妆容多加变化,也逃不过在下的这双眼睛,在下可是就这点本事了。”
眼睛吗?凝视着白莲子的双眼,“你这双眼睛,果真这般厉害?”
轻轻笑了起来,白莲子将骨节分明的双手伸到倾城面前,“在下的眼睛纵然厉害,也比不过在下的这双手,在下的手可以做出在下的眼睛也看不透之物。”
如果这么说的话,看着白莲子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我倒想知道你这张脸,又是真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真真假假,连在下也分不清到底哪张才是在下的脸了。”似是苦恼,但是白莲子的眼中没有一丝苦意,却有着淡淡的笑意。
小烟见倾城浪费多许时间无走之意,轻轻拉了拉倾城的衣袖,倾城了然,对白莲子说道:“你这人真是有趣,待我寻过相爷再去找你...”
“在下恭候小姐...”看着倾城离开的背影,白莲子微微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个柳倾城和之前看过的那一个感觉如此不同呢?
待走出一段路程,倾城向身后的小烟问道:“小烟可认识这人?”
细细回想了下白莲子的容貌,确认脑中没有这等绝代风华的男子,遂摇了摇头,“小烟入府月内,都未曾听闻此人。”
轻轻把玩着垂自胸前的发丝,倾城脑中细细分析着,淡淡说道:“若我没有猜错,此人是个易容改装大师,而之所以在这里出现,与相爷寻我之事必然相关。”说着,看向远处已然跃于眼底的建筑。
书房外,管家为倾城推开了书房的门,“小姐请进,相爷正等着小姐呢。”
轻轻点了点头,倾城踏进了书香气息浓郁的书房,入眼的是几个巨大的书架,上面的藏书已经接近千本,还是没有将倾城未见的计算入内的。
左侧有着一席幽帘,帘后正是相爷在执笔练字,神情之专注,让倾城怀疑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
随着倾城的踏入,书房之门被管家关上,整个空间只剩下倾城和相爷两人,看着依旧不做声的相爷,倾城开门见山的问道:“相爷寻我何事?”
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身侧的手帕细细擦拭着手指,看着倾城眼底闪现一丝不豫:“出府未至一月,却连基本礼仪都无,看来我还是太放纵你了。”
不理会相爷的冰冷视线,倾城径直坐到一旁的座椅上,“我不喜束缚,而那虚无的枷锁,更加绑不住我。”
见倾城一点没有先前的模样,以前若是自己这样说,她必是会满口应是的。虽然她生性散漫,却也是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心底多加疑惑,却也无迹可寻,便道:“罢了罢了,你想怎样,我都无所谓,只要别忘了你该做的事。”只有这件事,是你必须做到的,不然...
见相爷再度提起这件事,倾城又想到了南宫璃那个麻烦人,眉头不可抑制的皱起,“我既然已经承诺,必然遵守,你且勿担心。”语气也带着点点不耐,没办法,这是个大麻烦。
倾城的语气,让相爷原本生出的一点点关心之意荡然无存,冷冷的看着倾城,“哼...白莲子是我多年的至交,你担忧之事,他会帮你摆平。还有,三日后回相府,与本相一起入宫赴宴。”
相爷命令的口吻,让倾城心下冷笑,果然他对自己之事了如指掌呢,该说身旁有他的人呢还是说...有人在暗处监视她?
“我必到便是,此事叫人通知便可,何必大费周章地将我寻来。”说完这句类似于泄愤的话,倾城转身离开书房,只留给相爷一个背影。
她没有看到的是,相爷略微无奈的表情,眼底还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心底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