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做赝品最难的是什么

第二章做赝品最难的是什么

胖子停下脚步,心中暗暗惊喜,马上转过身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像是盛开的菊花一般说:“信誉保证,你要是不相信,看了货,我可以先把钱送到乡政府,然后你再让我带走。”宋军把逻辑学塞回口袋,一脸鄙视地说:“得了,把钱给乡政府你还指望他们能把小学建起来。还是给我们村小学的卢校长,那是把小学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钱带来了吗?建造一座像样的小学,怎么样都要三十万吧?别说你挖地雷没有带钱来。”

到农村收古董的话,那叫做铲地皮,但是,像胖子这般来正大光明的找人做赝品,便是挖地雷了。

胖子朝外面的路虎招呼了一声,水蛇腰有点极不情愿的把一个黑色的密码箱给拿出来。

打开箱子,里面一沓沓的红板让人眼前一亮,都是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新钱。

胖子大方地说:“钱不是问题,只要是有宣德炉,三十万立刻给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宋军看了一眼钱说:“宣德炉,这东西你也敢要,宣德炉我没有,我也帮你做不来,但是,我们村宗祠里面有一个香炉是老家伙做的,你要是想要,我带你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胖子一阵的警惕,东临村为什么没有小偷光顾,其实是因为东临村民风彪悍,小偷被抓之后,先打个半死,然后再说送派出所。

宋军挥挥手,头前带路说:“放心好了,那东西是我爷爷做出来的,是我家的东西,不过时借给祖祠使用,现在祖祠都要拆迁了,我不过是拿回自己家的东西而已。”

此刻,耀武扬威的宋军,像是一个凯旋而来的将军一般,在村子里面唯一的一条大道上横行霸道,好不得意。

来到村子中间,祖祠门前,倒是一派古色古香,松柏长青,一对石头狮子活龙活现的分落两旁,高达三米,整个祖祠,是村子里面最气派的建筑,三进的院子,显示出来东临村曾经的繁荣。

走进中央的祖祠里面,胖子和毒狼他们四个人一阵的惊讶,汉朝的铜鼎,元代的供桌,供桌上面是宋朝的果盘,盘子边上还有看上去像是钧瓷的油灯,而在最中央,是一个铜香炉。

胖子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这是宣德款的铜香炉,不管是从器形,还是从颜色,铜锈,通体完美如意,没有一丁点的破绽,这就是他想找的完美品的宣德炉啊。

祖祠里面一个身穿洗的发白的棉布衫的老汉,一脸褶皱,沟壑纵横,满是沧桑,抽着一个硕大的铜烟杆,置身于烟雾飘渺之中,倒是平添了一份仙风道骨,若不是那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般的白头发,还真有老神仙的范。

烟雾之中,老汉的身边左手不远处有一个煤球炉子,炉子上座着一壶开开的水,而炉子的一旁,一个俗到家的枣木的桌子,没有一点造型,没有一点雕刻,单单是一个桌面四条腿的枣木桌子上放着茶具,看那差距,元代青花釉里红的成色,大雅如此,湛蓝如洗的颜色之中,盛开着一片姹紫嫣红。

而元青花釉里红处有古籍一卷,已经翻开,唯在烟雾之中,不知书为什么书。

让胖子看了很是受到打击。

大俗大雅,无非如此协调不协调的布置在这祖祠之中。

胖子脸上的肥肉一阵的抽抽,就算是毒狼一向冷静,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非他们知道这是东临村,若非他们知道这是长江以北最为顶尖的工艺品制作窝点,他们两个人还真的有打劫一番跑路的冲动

看到宋军走进来,老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抽烟。

宋军笑嘻嘻的凑过来说:“二爷,我带爷爷来取他的香炉,你看这不是要拆迁了吗?横竖不能够便宜外人不是,东西我就拿走了。”

二爷瞪了宋军一眼说:“做这种事情,你不怕你爷爷半夜去找你啊,这胖子什么来路,你清楚吗?”

宋军摇摇头说:“顾客就是上帝,上帝的来历咱问什么啊,小学要是拆迁了,村子里面那帮小家伙可是就没有上学的地方了,难得有肥羊送上门来,咱不能往外推不是。三十万,人家答应捐献三十万给卢校长,让他建造一所新的小学,横竖你不能够指望乡里面那帮脑满肠肥的家伙给你办事吧?市里面的领导照顾咱们,好容易拨下来一点钱,都被那帮家伙和宋有才给昧着良心贪污了,我刚才已经警告宋有才,他要是三天之内不把钱还回去,我扒了他们家祖坟。”

二爷狠狠的瞪了宋军一眼,闪过一道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杀意,一闪而逝,眼光重新恢复成那个浑浊不堪的老头说:“混账玩意,他们家祖坟不是你们家祖坟吗?”

宋军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威胁放在心中说:“出了五服,他爷爷又不是我爷爷,既然他爷爷有这个不肖子孙,也怪不得我了。而且,这祖祠不也是一样,说没就没了,横竖我们不能够耽误二蛋他们的前程不是,你老要是说担得起这责任,我转脸就走。”

二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反正是你爷爷的东西,带着东西赶紧滚蛋,看了我就心烦。”

宋军麻利的朝着祖宗的影像鞠躬,也没有见多恭敬,稍微的一鞠躬,便是把香炉给拿下来,倒掉香灰,拍打了一下扔个了胖子。

那胖子生怕这东西摔出来一个好歹来,连忙一个猴子捞月,如同八戒一般把那香炉给接在手中,翻看一番,赞叹:“鬼斧神工啊,毒狼,你也来长长见识。”

毒狼这家伙,其实一进来早就注意到了那香炉了,也是真心的赞叹宋万金的手段,如此那在手中,硬是看不出来一丝的破绽来,若是他在市场上遇到这东西,真的以为是宣德炉了。

就在两个人赞叹这香炉的时候,一阵惨叫声传来,只见那跟着毒狼而来的猴子右手被一根钎子扎在枣木的桌子上,鲜血直流。

看样子,便是二爷通蜂窝煤用的一个钢筋做的钎子。

而这个时候,一片鲜血,从猴子的手中迅速的流了一地,惨叫连连,让人好不惊讶。

宋军像是看白痴一般看了一眼猴子说:“我们村谁敢动二爷的东西啊,相当年,便是小鬼子来了,也不敢进我们村,不敢动我们的祠堂一根草。你算什么玩意,敢偷二爷的经书,不是找死吗?”

原来是猴子起了歹心,想着趁大家不注意,把枣木桌子上的经书给偷走,但是没有想到,看上去像是老朽不堪的二爷闪电一般抄起来一根钎子扎了过去,便是把猴子的手钉在了桌子上。

饶是毒狼走南闯北,一身是胆,但是看到此刻二爷那犀利的眼神,依旧是一阵的哆嗦,飞刀如电,手中一把砍刀,径直的砍断了猴子的右手。

二爷这才点点头,杀意内敛,重新恢复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农村小老头。

胖子他们离开,麻利的给昏迷的猴子暂时止血,送医院。

而宋军寻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把钱装好准备送给卢校长去。

二爷却喊住他问:“小子,你快二十岁了吧?”

宋军笑嘻嘻的转过身来说:“还有三天,正好,我还要去拿毕业证,等把爷爷的骨灰撒到黄河里面,我便是去领去。有日子不能回来,二爷千万保重身体啊。”

二爷这下倒是笑呵呵地说:“这个你小子放心,二爷一时半刻死不了,你那爷爷,告诉过你没有,做旧最难骗的是什么?”

这点倒是问住了宋军,宋万金并没有告诉他这一点。

二爷翻开那手边的书,此刻看来,如那一片烟雾之中,便是一卷楞伽经。

二爷抽了一口烟说:“记住了,最难骗的是人心,古董行但凡是打眼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辈。”

此时看来,宋军若有所思的离开,而《楞伽经》上有显示,故三界唯心,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菩提道果,亦复如是。于心所生,即名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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