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那天晚上,女帝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变成一条人鱼,本来以她的价值观来说,变成那种被人类欺负到死的种族并不是类似于少女憧憬那样浪漫的事。更何况是相比鱼人更加弱小的人鱼。
但是梦境里的事根本没有所谓的道理逻辑可讲,她居然就那样很开心的一个人在水里游来游去,像个傻瓜一样满足的笑着,那份潜意识里,从童年开始就永远失去被心爱的大海包容的遗憾,让她在那一刻格外幸福。
突然,海中央的火山喷发,冲天的火光过后是山洪般爆出的岩浆。
那灼人的,暴虐的红太庞大了,瞬间把整片海都染成了红色。
她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刚才还温凉的海水变成无孔不入的灼烫。
一瞬间,呼吸好像被扼住了一样。难受,就像在这份灼烫中窒息而死的感觉。
下坠的感觉突然传来,女帝猛然惊醒。
“混蛋!从哀家身上滚下去!!”
壮硕的身体就那样死死的压在她身上,让她窒息。偏高的体温在清晨的冗闷中格外难受。
“嗯?”像是不想离开这么绝妙的触感,迷糊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
女帝气了个倒仰,要不是,要不是被这个阴险的家伙摆了一道,现在海楼石的手铐还紧紧的圈在手腕上。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面目狰狞的看着那个疑似睡得正香的家伙“少装傻,这样还没醒,不知道被仇家灭多少次了。”
“啧,baby酱真是不解风情的说,明明是个浪漫的早晨,我们可以在互相的亲吻中醒来,然后相视一笑一起迎接有趣的一天的。”
“为什么哀家要经历这么寒酸的早晨?你所谓的浪漫就是把人当床单垫了整整一夜吗?下次换哀家在上面怎么样?”
西索陡然眼睛一亮“乐意之极哟!”
“滚下去!!!”
一番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之后,西索终于让女帝起床,解开海楼石,女帝一脚把他踹翻。
和之前在幻影旅团的基地不一样,这次是结结实实的用了力气的。
变态小丑只觉得小腿骨‘咔嚓’一声,然后是钻心的痛。
这家伙作为血腥暴力教(咦?)的红衣大教主,断手断脚什么的倒不会大惊小怪,但就算是他,现在的状况也是无比懊恼。
做出掐住她弱点控制她的事,西索已经做好了事后被挫骨扬灰的觉悟。
但是,喂喂!在他的设想那是已经尝到所有甜头,到达所谓天国之后的代价。
而不是现在什么也没做成,但是该在baby酱账本里的账一笔没少画。
一脚踩在变态胸膛上,尖锐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在上面碾着,女帝脸上笼罩着来自地狱的黑气。
“你,昨天很威风嘛,啊?西索大爷!”
“啊~~~呀呗!”那样自降身份的尊称都出来了,明显已经气得神志不清,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把平时所谓邪魅狂狷的因素一丝不留的剃掉,西索用那张已经洗净的脸对女帝扬起一个冰雪消融的温暖微笑,企图用悔悟的立场以及巨大的反差逃过一劫。
迎接他的是女帝落下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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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整理把金蛇耳坠戴好,指尖从蛇身拂过,被完美打磨的金属闪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光。
女帝梳洗整理完毕,满意的对着镜子点点头。然后对着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烂泥轻蔑一笑。
果然,软弱的情绪什么的,只是突然失去力量的无措而已。只要把罪魁祸首捶到半死就完全没有负担。
话是这么说,可是自己丢脸的姿态却是没有办法否认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得意忘形的缘故。在自己的世界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四面强者环绕,觊觎她美色的更不计其数,那种严苛的环境下她也一步没有踏错。
归根结底是长久松范的环境让她犯了最愚蠢的错,自己超然的实力和周围几个家伙事无巨细的体贴让她松懈了。
好在目睹自己丑态的只有三个人(压根无视银时他们什么的),看这变态准备充分的样子,库洛洛和伊尔迷短时间估计是别想回来了。
那么,现在知道的人就——
这么想着,女帝黑暗笼罩的脸勾起一抹阴森的微笑,眼睛直直的看向那滩烂泥。
那滩烂泥都被揍成这样了,对危险的探测雷达依旧傲然挺立。只见它被杀意笼罩的瞬间迅速膨胀,重组,塑形,然后恢复成为一个风华绝代的妖异美男子,在女帝把杀意真正施为的前一秒——
窜进了浴室?
哦,忘了,变态还有一项设定,是个有着轻微洁癖的洗澡狂。
或许是那狼狈逃窜的样子愉悦了女帝,更或许是对自己追上去后的发展抱有自己会后悔的直觉,女帝没有再理会西索,而是举步来到房间那个巨大的露天阳台。
这里不知道优势哪里的高空建筑,看上去不像酒店。从阳台的高度看下去,他们身处的房间至少离地200米,大大的露天阳台布置得就像精致的主题咖啡馆一样,除了价格不菲的花卉,造型极具艺术气息的桌椅,甚至还有一座小型风车。
说起来,这变态也是个特别奢靡的人呢。一般诚于武道的人,大都清心寡欲。可他从不抑制自己的物质享受。如非必要,否则出入的地方都是些所谓上流聚集地。
不对,他什么时候诚于武道了,他从来都是诚于自己的欲望。所以这些手笔也就理所当然了。
露台的白色圆桌上早已摆好了琳琅精致的早餐,女帝拉开椅子坐下,掏出已经很久没用过的手机,拨通奇犽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等女帝在吃早餐期间不间断的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直到吃完早餐,那边给出的回复依旧如此。
看来不是暂时性的信号问题呢。
说起来,她的异世旅行加起来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可翻到日历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的时间只堪堪过去大半年。
时间和空间的运转规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吧。
从那个变态居然能一路找到她的世界,甚至精准的找到她那是所在的精准位置。想来空间的坐标和时间流速的推断不是那么无法探知的事情呢。
这么想着,女帝放弃了继续联系奇犽,拨通糜稽的电话。
那胖子在女帝走后的一段时间过得无比凄惨,先是被大哥迁怒隐瞒情报,丝毫不想想那是他自己的傲慢自大放任的。整天笼罩着伊尔迷的杀气被使唤得团团转,完了还被恐吓让自己替他背上利用亚路嘉能力的黑锅。
其实这么明显的陷害家里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妈妈管不了大哥所以拿他当出气筒就这样认定了对吧对吧?
要不是伊尔迷遵循陛下的承诺,替他买下一台GI游戏机,让他躲进游戏里,被老妈抓住就不是剥皮这么简单了。
虽然奇犽这个讨厌的小鬼也在游戏里让他有些不满,但好歹逃出生天的庆幸使得心情不错。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作死的跑到海边去找‘一坪的海岸线’这张卡的时候,被幻影旅团的强盗们发现了,又被恐吓做他们的中间人,替他们那个该死的团长找除念师。
别TM糊弄我,谁不知道你们团长已经追随陛下而去了,谁知道猴年马月才回来?找除念师来谁用?
吐槽归吐槽,但迫于人数和武力值的差距,糜稽还是不得不呕心沥血的去找人。
好不容易人找到了,游戏也宣布通关了,就是那个刺猬头小鬼。好不容易托了陛下的恩赐,进到传说中的游戏。
本该畅游在这个梦幻的世界的宅男,居然在这么宝贵的时间里,全特么用来找人。
他以为他已经够倒霉了吗?心脏已经能够承受这个不曾爱过他的后妈世界的各种掐弄了吗?
NO!
和幻影旅团交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离家出走的五弟柯特。
!!!!!!
现在,已经回到枯枯戮山的糜稽接受惨无人道的处罚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打死不出来。
以前虽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宅男,但好歹还经常出现在家人面前刷刷存在感,显摆一下研究成果,或者争夺一下妈妈的宠爱(一直在努力,从未成功过)。
但现在,这家伙一双COS伊尔迷目空一切的眼神,暗淡的死鱼眼由他做出来格外的像行尸走肉。一副生无可恋别来打扰我这次是真的不是在刷关注度的样子,让席巴他们也开始反思是不是平时太过忽略这个次子了。
女帝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沉溺在游戏世界的宅男乍一听到手机铃声是很漠然的,连按鼠标的动作都没有偏差,分明是没打算接。
但是那电话锲而不舍的响了五分钟之后,终于妥协的拿起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那霸气的名字,那自己偷拍的模糊的照片,死潭般无神的眼睛陡然恢复明亮。
颤颤巍巍的按下通话键,咆哮声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喂!死胖子,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一个两个的都胆儿肥了是吧?连哀家的来电都敢无视……”
中气十足的呵斥还在继续着,但那双绿豆眼却早已泪满眶。
啊!卡密撒麻,原来光明和希望还没有抛弃我!
深吸一口气,糜稽用尽一生的力气——
“陛下!!!!!!!!!!!!!!!”
尖细的嚎叫突然从手机那端爆发出来,比之包含念力的声音也不遑多让。女帝一个不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等那胖子吼完,更是耳鸣久久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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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那家伙现在跑到某个原始的自治国所以联络不上吗?”
“嗨!我记得当时他们通关游戏,拿到了奖励卡片,利用那些卡片的能力消失了,那个时候有点介意,所以查了一下,通过偷偷放在奇犽身上的追踪器。”
“喂!”
“别生气啊陛下,你看,那两个脑子空空的笨蛋,单凭一点暧昧不明的信息就敢贸然的跑过去,万一是别人设下的陷阱怎么办?”
“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指望他们像你一样什么都考虑到也就不是他们了。这次做得不错。”
“哪里哪里,能帮到陛下的忙就是万幸了。”
“那么,把奇犽他们现在的坐标发过来,哀家回去找他们。”
“嗨!那家伙做梦也不会想到追踪器就在那双从我这里敲诈过去的悠悠球里,所以现在还在。”糜稽得意的敲着键盘,把坐标发送到女帝手机里“说起来,陛下。”
“嗯?什么?”
“您之前没联系上奇犽也就是说——”“我是您回来第一个联系的人?”“啊!幸福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果然对陛下最有用的我才是最特别的吧?”
“嗨嗨,你是特别的,所以快点幸福得心脏停止跳动吧。”
挂掉电话,女帝叹口气,随即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那个一副狂信徒的姿态替她办事的胖子,总是哗众取宠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又屡屡失败,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在乎的每一个人。聪明,但是总会缺根筋。天赋异禀,却不是自己期待的方向。
嘛,确实是特别的存在啊,和这个世界的大家一起。
阳台滑门拉开的声音,女帝鄙视这家伙洗个澡这么久之余,脱口说到“哀家马上要出发去找奇犽和小杰,你去——”吗?
“嘶———”倒吸一口凉气,最后的理智压制才没有失态的尖叫出声。
刚刚出浴的男子浑身带着水汽,晶莹的水珠从浓密的红发发梢滴落,落在肌肉完美却肌理纤细的皮肤上,从颈窝,到锁骨,再到肩膀,到胸膛,再到腹部,到肚脐,再到——
不断地下滑下滑,这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淫靡感的完美身体,就连滑过他身躯的水珠都感到害羞。
白色柔软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被双手拉着擦拭头发,除此之外——
身无寸缕!
突然,毛巾被掀开,利落洒脱的动作带动几颗水珠飞扬在晨光中,西索睁开眼,自信满满的一笑。
baby酱回事什么样的可爱表情呢?
回应他视线的,是越来越近的白色餐桌!
面积不小的餐桌像拍苍蝇一样把变态拍扁在地。女帝喘着粗气,强制调控数十秒才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
看着堪堪被餐桌遮住只露出头和四肢的变态,女帝用尽一生的嫌恶语气“去死吧,别跟着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