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还好吗？
“你干嘛！”小白厉声夺过竹晴手里的水囊。
竹晴一下子觉得脑子有点懵，小声的说，“喝水。”
“这是我的。”
竹晴这下是完全懵了，这是要闹哪样儿？“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我的没水了。”
“不给。”说完，小白把他的水囊拿着，到了一个离竹晴较远的地方。
竹晴硬是看着如同琼浆玉液的白水，长了小翅膀，离她越来越远。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竹晴真想将小白千刀万剐，喉咙都像皲裂的土地一样，难受死了。竹晴扯着笑脸貌似央求着，“就一点？”
小白轻轻笑了一下，不过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
竹晴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了，没有？明明就有！没见过说白话还是经过严密思考的。
“不给就不给嘛！还说谎……”竹晴别过头，嘟囔着。
小白听了这话，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起身向山林深处走去。
小白回来之后，直接把他手里的东西扔给竹晴，竹晴下意识地接住，看着手里的野果，讶异地看着小白。
“解渴。”
竹晴咬着酸涩的野果，瞄着一脸冷气的小白，憋着笑，憋得辛苦。
夜暗下来，两人面对面，中间一簇火，闪烁。光影的交织，把竹晴的目光带向了那个水囊，后来，竹晴确信，所谓的好奇心，真的可以杀死人的。
“那边是什么？”
“坐着别动。”小白起身一把将准备站起来的竹晴摁下，自己往竹晴手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看着那白色衣角消失在夜色，竹晴最近勾起一抹得逞的小得意。乐呵乐呵地捡起刚才小白放在一旁的水囊。哼……小样儿！跟姐姐斗，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
竹晴拧开水囊，直冲脑门的味道让她恶心想呕。竹晴屏住呼吸，往火堆靠了靠，想要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啪……”正当竹晴认真研究的时候，手上传来一阵麻，好久都感觉不到痛。
“喝了吗？”凉森森的语气，仿佛从战场上飘散着的死寂的声音。竹晴抬头，看见的是小白骇人的脸色，竹晴脑子一片空白，从脖子顺着脊梁骨，全都是恶寒加冷汗，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潜意识地微微摇了摇头。
小白在看到竹晴摇头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一把将竹晴揽进怀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来看到竹晴拿着那个水囊时，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的快，竟然会出现一种叫害怕的感觉，害怕这个小小的女孩儿喝了里面的东西，害怕她死掉，害怕……害怕以后的日子没有她。这种感觉让他陌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竹晴惊恐得只能发抖，她看见了，水囊里装的……是血。
可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的异样，小白放开竹晴，入眼的竹晴让小白的心有些微微的疼痛，双眼如空洞的夜，毫无光彩，能够看都嘴唇都在颤抖。
两人相对无言，比以往任何一次沉默都来得讶异。
看竹晴情绪神采稍微变好，小白才开口，“怕吗？”
竹晴愣愣地看着小白，吞了一口唾沫，点头。
“还好吗？”
竹晴点头。
“里面有毒，你不能喝。”
竹晴讶异地看着小白，一般人都是解释为什么里面是血，他却只是告诉她，他不让她喝他水囊里的东西只是因为不让她被毒死。
“为什么要杀她们？你跟那些女的都不熟的，不是吗？”竹晴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最好奇的。
小白看了竹晴好一会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竹晴从怀里掏出那张丝帕，小心翼翼地递给小白。她在慢慢整理思绪，死在他手里的应该不止一两个了，自己还活着，说明至少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活着因为某个原因，自己会很安全。
“去药谷是治病的，如今只有这个才能压得住了。”
“那你还好吗？”竹晴抓着小白的袖子，紧张的问道。此时的她第一反应还是小白的身体。
显然小白对于竹晴的反应很满意，“没事，能到药谷。”
“哦。那就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有种幸好的感觉。
“可是……血不是会很快凝固吗？”
“加了几种简单的毒药就不会了。”
“毒……毒……毒药？！”
“嗯。”
“那不就是说你喝的是毒药吗？！”
“恩。”
“你喝毒药，还喝得那么勤？！”
“恩。”
竹晴彻底抓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应该不是淡定，是脑瘫吧？
“别担心，到了药谷，都会治好的。”
竹晴默，不是她赞同小白的话了，而是她是在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那如果……没有了血，你犯病了怎么办？”
“没事，撑得住。睡吧。”
“哦。”
夜风凉凉，风吹动的窸窸窣窣，倒是成了催眠曲。这些天，竹晴都睡得很好，好像夜里的山风吹在脸上，也有种暖暖的感觉了。
“你没事吧？”竹晴伸手扶住脚步有些虚浮的小白。
小白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你流了好多汗……而且你……”竹晴看着小白的脚下。
“没事。”低沉的声音，小白将竹晴推向一边。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打点水回来。”现在竹晴已经能够做到毫不受小白影响，完全无视小白的话，把小白扶到一旁，带着一点儿命令的说。
“小白，你看我能把这个叶子叠成碗哦……”竹晴蹑手蹑脚地保护着叶子里面的水不洒出来。
“小白！小白？”竹晴已经顾不得保护得多好的水了，任它溅了一地，如同她此时的心情，有些慌张，突然有一种，如果连小白都没有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她还为何存在的感觉。
竹晴刚上前去扶住小白，却在下一秒恐惧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