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悲无奈·处子身陷枯骨手
很快的,周遭氛围便寂静的有如步入死阴之地,双膝间传来的丝丝疼痛已由极浅而变的弥深,再由这弥深变的重又归于稀薄。这是一个合该历经的过程,是很自然的肌体反应。
兴许是跪的久了、忍的时间长了,这血肉之躯便也将这疼痛变为了一种习惯。凤凤渐觉双膝发肿发胀,可疼痛感已经变的很是麻木,不刻意留心便已经察觉不到了。
来不及去看一看自己的伤势,凤凤胸腔里那怀心绪不曾有片刻的消停!才一入了青阳院便被给了个下马威,太太是在告诫她什么、试探她什么、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折磨她?她不知道。
如果这下马威只是一时的倒也还好,大不了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可如果当真是太太有心如此的将她折磨,那凤凤委实不敢想像等待她的会是一种怎样的命运……她留在太太身边,便一定会被生生的玩弄死、折磨死!
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在这之前她必须留着自己这一条命、因为只有活着才可以做事情!
那么,就一定得想办法摆脱这困境,得从太太这里逃出去……但又能有什么样的办法?
呼啸的天风在屋外撩拨而起,迂回间带起一阵狰狞的萧音。可凤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份诡异与不祥,似乎在这深深沉沉的万家大院儿里这已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神志渐渐变得有点儿迷瞪,不知道是跪的久了、身子乏了,还是她思绪太重故而起了驱不散的困倦,凤凤跪着跪着便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便是连瓷片刺痛膝盖都没能将她唤醒。
……
黑暗中有一个物体向她缓缓靠近,凤凤想动却又似乎并不能动,似乎这整个身体一点儿也不能由她自己控制。
她委实急迫,但是她睁不开眼睛,身子似乎被什么给压住一般沉闷浑噩不能自己!
那恐惧开始无形的漫溯起来,巨大的恐惧来源于内心对身边事物不确定的揣摸。兴许是心念太重,终于,凤凤借着一抹念力的冲击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却让她失望了,因为她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这睁开眼睛与不睁开眼睛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随着神智的渐渐落回,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在太太的贤仪堂,这里地是硬凉硬凉的、身后似是扑了一层微扎的枯草,而就在这无边无形的黑暗之中,她猛地一下感知到了向她接近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那人正用一双干枯的大手上上下下摸遍了她的全身!
思绪陡地一扯,全凭本能,凤凤下意识扬了尖利的一嗓子:“谁!”与此同时身子挣扎着想要逃走,但被那枯峋的手铁一般一下子钳锢住!
凤凤心念骤紧!
而那邪灵般干涩又透着得逞奸笑味道的回应,就在这时低低的响起来:“放轻松,我是亲亲疼你的人儿……”
那声音有如一个古老的咒怨幽幽然波及而来,凤凤忽觉的那只大手在自己胸口游.离曳动的愈发欢快!她整个人被惶恐吞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个怎样的地步,难道这一切也都是太太的安排?
一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凤凤反倒胆气压过了惧怕,声音并没有就此压低,依旧是尖尖利利的:“你在做什么?!”启口一抹锋利,予其说问倒更近乎于喝斥!
那人果真被这陡起的气场作弄的震了一震,禁锢着凤凤的手臂有了下意识的松弛。
凤凤借着这个机变猛地一挣,身旁“碰”地一声,她知道那个人已经被自己一把掠倒,也无暇管顾太多,腾然起身便在这黑暗里摸索着奔逃。
但何其不幸的,她再一次被抓回来,是被那枯瘦的爪子搂住后腰一个猛子的抱回去!
“啊——”极下意识的一嘶,凤凤觉的自己身陷于鬼窝魔窟,等待她的不知道是怎样迷迷然不可逃的可怜宿命!
这个时候,对方何其淡泊、又含着调笑问道的声音为这空气更是濡染了一层鬼魅,邪气的直叫人忍不住颤粟:“小心肝儿,你跑什么……我在帮你盖被子啊,你一个人跪着跪着昏死过去,大秋天的身上衣服又单薄,真是个小可怜儿……”
“你到底是谁!”凤凤扬声打断了这充满病态的话,那话字字句句只叫她一个劲儿的觉的恶心!
那人缠抱着她曼腰的手臂猛地一勒紧!
“嗯……”猝不及防的力道收束使凤凤下意识一噤,她呼吸紧密、胸口压迫,无形且不能欲知的恐怖如蛇一样缠着她的咽喉与她的这一副身子,她整个人几乎窒息,却恨不得就此赶紧死去、只求速死!
那听来苍老又有点儿病态的声音停顿须臾,后又以愈发缠绵且玩味的调子再度徐徐然缪转起来:“啧,小美人儿问我是谁……我可是老爷房里的老管事之一呢,这万家府里年轻漂亮的姑娘哪个敢不由着我玩儿?”于此添了些锐利,口吻霍然变得正色,“小美人儿你便是老子今晚要定的新娘!”猛地一下子落了言,森森的寒气昭著在唇齿间。
“……”凤凤头脑一嗡、心中猛一个震掣!适才恍然后觉,自己是落入了万府某个资历深厚的糟老头子手里了!
她本是至为清白的处子之身,今夜若是就这么被一个老头子给不明不白的糟蹋了,她自此后这一辈子的贞洁便是彻底毁了!稍稍一想就令她恶心的紧!
可权且不说这个人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纵是得罪的起,此刻这么一个不知道是在哪一处的偏阁里、门窗蒙了帘子、黑灯瞎火一丝光色都无的地方,无论她怎么反抗只怕也都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过……心念甫至,她打了个激灵有了个主意,就不信自己还跑不过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这主意暗运在心,凤凤没有再说话,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寻思着得找一个他疏于防备的契机,便一拳卯上去把他再次打倒、自己好趁机挣了这束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