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军阀左良玉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醉生梦死谁成气,拓马长枪定乾坤。
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不然21世纪今天也不会有人感叹“中国人富不过三代”。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历朝历代无不是X百年王朝,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朱家江山也坐得差不多啦!是该换届选举啦!
乱世纷纷,成霸业者如牛毛一般,成帝业者王中挑一。西楚霸王项羽,‘霸王’二字,就知道他只是成霸业者,非帝王之命。
成霸业易,成帝业难。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短短几十年,奈何不及时行乐。帝业又如何?明日之事不可求,酒杯在手,美人在怀,何不逍遥快活走一遭,管他春夏与秋冬。
左良玉走到今天,拥兵20万,号称80万,麾下十五员总兵。自己官居“平贼”将军、宁南侯,总领湖南掌一切军政事务,俨然一方霸主,湖南割据一方,左氏帝国。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李闯、八大王之流之所以敢如此胡作非为,开山立派,设官置县,还不是手有大兵。跟两位老兄过招没十回也有九回,战绩平平,各占半成。一会儿我追你,一会儿你追我,真他妈没完没了。
这朝廷懂不懂军事啊!看看那朝上仅是些之乎者也之辈,哪打败仗就知道打报告,要惩处谁。老子辛辛苦苦在外打仗,连口饭也没让俺吃饱。打败仗就说俺无能,要罢俺的官。你们真他妈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站着说话不腰疼,俺不打啦!
国家连兵都养不起,这国家还有希望,老子不干啦。看着李大顺、张大西他娘的,吃得香,喝得开,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左良玉心直发痒痒,你爷爷的,俺比不上你们这群流寇吗?俺也是打仗起家的,你们能抢,反正朝廷也快亡了,俺干嘛不大干一票,饿死总比等死强。
没想到我左良玉也有今天,众人匍匐于脚下,见俺行礼磕头,奉承吹嘘拍俺的马屁。俺说一没人敢说二,大鱼大肉,花天酒地,美人云云,大被同眠,想上谁就上谁,敢装贞洁烈女的,我扒了你。嗯,这感觉真好,怪不得天下人无不想坐坐龙椅,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享世间之美味,御天下之美人。位极至尊,享天下之福,死而无憾矣。
左良玉腆着发福的肚子,想起三国刘玄德抚其大腿,见己身髀肉复生,不觉潸然流涕。刘荆州见玄德有泪容,怪问之。玄德长叹曰:“备往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散;分久不骑,髀里肉生。日月磋跎,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想到这,左良玉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当年玄德年过半百,竟无立锥之地,仍不失雄心。今俺也已年过半百,虽有当日荆襄之地,却生不起玄德之雄心。
虽无玄德公之雄心,但不可无刘荆州之保土之责,以求千秋之富贵。
“启禀侯爷,这有您的一封信。”一军士施礼,献上书信。左良玉行伍出身,住进楚王府,连家丁都懒得请,把自己的军队开进王府。一方面请家丁不信任,一方面将兵同乐共享富贵,以稳军心。
“信”,左良玉有些犯糊涂,自己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谁会给自己写信。朝廷要自己出兵,也不会这般神秘。李闯、八大王正忙着开山立派,也不会什么军情骚扰。
拆信一看,信书道:
左世叔在上,小侄侯朝宗(朝宗,侯方域的字)叩头有礼。世叔武功盖世,年少起家,辽东一战,功成名就,先帝召见,擢升都司。转战关内,牛鬼蛇神,为之震撼,避之不及。李闯、八大王亦有所不及、、、、、、
今世叔步步高升,位极人臣,享齐人之福。o(︶︿︶)o,我家今是昨非,年前家父六真先生病危,小侄无能不复侯家声望。侯氏一门,兢兢业业,不求闻达于诸侯,本欲苟全于乱世。然圣上昏聩,不听人言,释大权于马瑶草。马氏不思为国尽忠效命,竟结党营私,联前阉党阮大铖,祸乱家国。阮本阉党,我东林志士与之不共戴天。本欲除之,然马阮权倾朝野,帝听之任之,倾覆我东林能人志士,死伤过半。侯氏乃东林大家,命悬一线。家父临终,遗命言,侯氏一门,倚小侄我必生大乱,唯世叔可解侯家之危。只待世叔拔刀相助,家父酒泉之下,必感恩戴德,禀阎君令世叔寿比南山。
问世间谁能抗马者,唯世叔一人耳。伏望世叔鼎力相助,救死扶伤,存我东林,救国于为难之际。小侄在此叩拜!
侯方域洋洋洒洒数百文章,先歌功颂德,后有求于人。显然,这是一封典型的求救信。
朱家朝廷,一朝不如一朝,看来人要死,谁也难不住。
东林倾覆之际,我左某人要是伸出橄榄枝,捞他们一把,势必对我感恩戴德,那这江山、、、、、、
天上掉馅饼,偏偏砸到我左某人头上,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下非拥文臣武将者得之。武将,我左某人十五员总兵可为之;文臣,东林志士引颈而盼可为之。
“来人,你去请诸位将军到我这来议事。”左良玉心情大悦,拿不准这天下哪一天就姓左,到时我左某人,可就是左姓第一皇。
“呃,顺便帮我找一个能文,呃,就是能写文章,最好能写骈文的。”左良玉又想起必须找一个能起草檄文的文人,好像历来造反都是这样子,先发表檄文再起兵。自己帐下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草野村夫,就算能写文章,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