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冰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白皙通透的脸上,怀若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娇媚的笑容,“景王殿下今日受了伤,难不成为了宛墨染那丫头连命都不要了?”
陆君漓挑起她的下巴,“今日这一切只不过做给宛墨染看的,接下来,只用将这笔账算在赫连家的头上。”
“景王殿下深谋远虑,怀若自然望尘莫及,”她倚靠在陆君漓的肩头,“只是……赫连信可不好对付啊。”
“那就让宛墨染去对付,”陆君漓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等到宛墨染恨透了赫连家,自然会将赫连一家铲除。”
他魅力的眼睛闪烁着清冷的波光,说出的话极为冰冷,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道,“接下来的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陆君漓说完便搂着怀若扬长而去。
夜幕深沉,此时锦都城的东门处,马蹄声滚滚而来,扬起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宛墨染好不容易打听到青龙门的秘密基地,便是城外三十里外的庙中,她黑巾覆面,穿好一身定制的夜行服。
“小姐,”绿衣忧心忡忡的唤道,“这青龙门这么危险,你确定要去?”
“这有什么?”宛墨染冲绿衣挑了挑眉,当年她只身潜入fbi,那红外线加a4,简直可以用枪林弹雨形容,“你就在这等我好了,今日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买家必然要来销毁证据。”
绿衣还欲说完,转眼见宛墨染纵身一跃,已经消失不见了。
宛墨染掀起了瓦片,眯着眼瞅着里面。寺庙从外观上看就跟普通的庙宇没什么区别,正面佛堂里供着佛像,金佛足足有八丈高,香火袅绕,木鱼紫磬,香炉鼎盛。
有几十个女尼在诵经,十分虔诚,宛墨染不由觉得奇怪,突然,就在此刻,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黑巾覆面,看不清模样,几个尼姑看到她,急忙上前,她们长发直垂腰身,倒显得清丽脱俗。
“我要的东西呢?”男人沉吟片刻,想必他就是买家的人,取回自己的资料,销毁证据。
其中一年长的女尼一看便知是女尼的首领,腰身纤细,不盈一握,“大人请随杏姑来。”
那个杏姑一路领着男人往内里走去,宛墨染踮起脚尖,飞檐走壁的窜过房顶,跟着他们到了内堂。若是大厅简朴,内殿可真真是金碧辉煌,金雕镂刻的楼阁玉宇,穿过琉璃珠帘,内堂极为素雅幽静,美人榻、卧床、琴台,紫檀桌案,十分名贵。
“大人等等,杏姑这就去取。”杏姑含羞浅笑,浑身上下散发着暗暗香气。
宛墨染猫着腰往里面瞅,奇怪的皱起眉,这当真是青龙门?堂堂的的杀手组织?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妓院。
宛墨染看着杏姑进入了暗格,暗格里面,居然是一间偌大的书房,高阁竖起,每一格里都摆满文案,堆积成山,颇像一个藏书阁。
宛墨染心想着,这里面一定是青龙门记载的关于客人们的资料。她眼睛一眯,就在杏姑取出文案的时候,宛墨染从天而降,只听噼啪一声,杏姑居然躲开了她的一掌,宛墨染一掌打在了桌案上,顿时桌案硬生生的碎成两半。
“大人早知道今夜必有人来,”杏姑星眸含春,满脸讽刺,“没想到你居然敢只身一人闯进青龙门。”
“少废话!”宛墨染双手紧握,暗含真气,“乖乖的将东西交出来。”
“且慢!”就在此时,外面的男人负手走进内堂,杏姑见他前来,急忙道,“大人,外面已经备好杀手。”
他扯下黑巾,高高昂起额头,斜着眼睥睨着她,“杀!”
“赫连勇!”宛墨染美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居然是你买凶陷害我?看来……定然是大夫人指使的,你是故意将我引来?”
赫连勇冷冷笑道,“本来以为对付你不用这么麻烦,今日杀手趁乱没把你杀死,嫁祸你不成,那么只有请君入瓮了。”
宛墨染冷哼一声,依旧坦然自若,唇畔闪过一丝锐利,只让人觉得诡异。
赫连勇跟赫连柔合谋了这一出好戏,买凶杀人不成,栽赃嫁祸也功亏一篑,于是就把她引到青龙门总部来,青龙门高手如云,铁定了要把她置于死地,这一出接着一出,还真是对她恨之入骨。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宛墨染倒退半步,可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方才那一掌又太过用力,背后已经开始渗血,宛墨染心底一紧,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浅笑。
“这次看你怎么逃!”赫连勇唇畔一丝笑意藏着凌厉的嘲讽,慢慢的抬起了手……
赫连勇见宛墨染申请镇定,心中不由愤怒,“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宛墨染不疾不徐,声音清幽冷静,“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你若是将斗灵九重天的心法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赫连勇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宛墨染,连一旁的杏姑都不禁心里发毛。
“我根本就不知道心法在哪里,”宛墨染云淡风轻的道,目光同样冰冷,不卑不亢的直视着赫连勇,“你爱信不信。”
“你……”赫连勇气急败坏,好在他忍了下去,冷哼道,“我先杀了你,再找也不迟。”
就在此时,青龙门外的杀手全副武装的冲了进来,一个个手执剑戟,杀气腾腾,宛墨染倒退半步,眼睛一扫屋顶,心中已有谋划。
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宛墨染的腰,飞速的冲了出去。
“站住!别跑!”身后的杀手杀上前,一个个势如闪电,那黑衣人双眼凌厉,好似眼睛里奔腾着千军万马的力量,他以一扫狂风之势骑上烈马,将宛墨染抱在怀中。
“抓紧我。”男人不徐不疾的缓缓开口,他黑巾覆面,在黑夜中却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鬼魅,冷冽、凌厉、霸道,他一拉缰绳,飞快的带着她消失不见。
竹林里,月色当空。
跑了不知多久,彻底甩开那些人之后,那人才停了下来。
“赫连信,你还真有意思,你父亲要杀我,你却救我?”宛墨染只觉得好笑,从马上跳了下来。
赫连信站在不远处,扯下覆面的黑巾,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你知道是我?”
“你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宛墨染嗅着,只觉得十分熟悉,仿佛陆君漓身上也有,而且不止他有。
赫连信阴冷而幽静的眸子里迸发着凛凛之威,转身牵着马,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就朝着远处走去。
“赫连信,”宛墨染跟在他的身后,神色淡漠,“你救我……也是因为九重天的心法吗?”
赫连信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深邃的眼睛英气逼人,宛墨染不由看呆了,他眉头微蹙,“受伤了?”
宛墨染脸色发白,只是点了点头,背后的伤口居然裂开了,赫连信精雕玉刻的容貌幽冷而魅惑,没有一丝表情,忽然,他一手死死擒住宛墨染的脖子,脸色极为冷酷,“你知不知道我才是最想你死的人。”
“你要杀我?”宛墨染面上微微一笑,背后的伤口不断流血,却没有一丝恐惧。
赫连信满脸冷漠,“宛墨染,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
“当年的事……”她反复的在脑海中回想着,可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赫连信走上前,一手紧握着她的肩头,他加大力气,都要将她的肩膀扭断,“宛墨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死!”
宛墨染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唔……”宛墨染忍不住发出一声,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死死咬牙,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赫连信,你疯了吗?”宛墨染推开了他,擦了擦嘴角。
赫连信恍惚了一瞬间,突然讽刺的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
宛墨染看着他的身影,惆怅、落寞,仿佛失去了一切,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痛。
“赫连信……”她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倒在赫连信的怀中,奄奄一息……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树林中,陆君漓双手紧握,一拳砸向树干,厉声暴怒,“该死!赫连信怎么出现了?”
“赫连信为了救宛墨染,没想到……”怀若小心翼翼的窥视了陆君漓一眼,“居然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怀若无奈的叹了一声,“若是按照之前行动,赫连勇早死了,到时候我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把罪名推到宛墨染的身上。”
“岂有此理!”陆君漓一拳下来,树干都被他无声无息的劈断了,“赫连信,三番两次的坏我的事。”
怀若站在一旁,不由轻轻笑了,陆君漓生气是因为赫连信破坏了他的计划,还是因为赫连信抢了宛墨染呢?
“看来这个人留不得了。”陆君漓眼底闪过一抹疾色。
“可是……”怀若忧心忡忡的道,“我们派去的杀手,根本就不能近他的身……”
“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陆君漓眉色一凛,冷冷道,“几年前,我们俩那一场决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