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5 火烧桃源村2
当看到第二队人马离去,柳雪才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乱发,才对身后的柳风和大娘使了个眼sè,叮嘱他们先躲在草堆里,不要出来,倒是她自己,一步步的向村中走去。
当来到几所住屋处,她才看到住屋处血流成河。
柳雪看到这一幕,她心里万分恐惧,担心自己的家里会不会和这里一样,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河畔,而河畔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她看到了自己的住房被烧,忙加快脚步,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房顶。
柳雪跑进将要烧毁的房间里,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房里没有一个人,然而让她更感到意外的却是她看到李云的脑袋血淋淋的掉落在床底下,登时把她吓得晕了过去。
火势越来越凶,不好一会儿,柳雪从火焰中苏醒过来,她哭丧着脸向小屋外跑,但是小屋已经被大火围困,就在这生死关头,河边的水车忽然开始转动,竹竿的管道喷出来了水,原来柳风拿着管道对着房檐喷水,想要救火,但是整个房子已经快要倒塌,柳风看到柳雪在房里,且道:“大姐,你快出来啊,房子快要塌了。”
柳风拿着水管对着房檐浇水,房檐上火势缓了下去,但是整个大门门框却火势正旺,她向房外喊道:“门框被火烧着了,火焰好大,我出不去啊。”
柳风虽然没听得太清楚,但是他听到了关键的几个字——门框和大火。柳风心想:若是不扑灭门框上的火,阿姐怎么逃出来啊。想清楚后,他当下拿起管道向门口喷水,整个大门门框的火势也缓了下来,不过身在屋里的柳雪却知道,只怕还不等门框的火势熄灭,整个房子都会塌了下来,万急之下,她想到了屋里的地窖。
这里每户人家的家里都有地窖,地窖是用来藏酒用的,每年收的粮食没吃完,他们就酿成美酒,每逢过节,他们都要把这些酒拿出来喝,此刻柳雪想到了地窖,无非就是想到了栖身之所。
外面火势虽然大,但是地窖中凉意怡人,这凉意似乎还带有三分寒意,她终于蹲坐在窖中,不用受焚火烧身之苦,不过在她脸上已经留着一个被火烧伤的伤疤,滚烫的伤疤遇到寒意虽然舒服至极,但是免不了疼痛,柳雪用手轻轻摸着脸上的伤疤,回想起一片片血光,她不寒而栗,重重打了个喷嚏。
房屋外,柳风见柳雪已经没了踪影,他以为阿姐已经被大火烧死,于是水管被他摔倒一边,他哭丧着脸坐在河畔的柳树下。
房屋倒塌,这个桃源村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而小风的身后却传来大娘的声音:“小风,你大姐呢?”
柳风转过身,看见了大娘,当下哭着抱紧大娘,他哭了。
大娘委实一震,因为自小柳风都没有这么异常,如今她看到这个平时嬉闹无比的孩子脸上沾满了泪水,她才道:“怎么了?你大姐哪儿去了?”
柳风这才从大娘的怀里钻出来,他指着自己家的房屋,说道:“我大姐在房子里被火烧死了。”
大娘闻听,当下把刚哭红过的眼睛又哭红了。
房屋被毁,小风又想起阿母阿姐,且道:“大娘,我以后该怎么办?阿母阿爹死了,阿姐也死了……”
大娘见可怜的娃说着可怜的话,她才说道:“大娘也不知道今后的生机如何,这个村就剩下了你我两人,从此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柳风见大娘这般说,当下抱住了大娘的腿,痛声大哭。
清风徐来,小河边一老一小的身影特别孤零,他们仿佛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般,孤苦伶仃,无所依,无所靠。
小屋被烧,地窖中的柳雪yù要从地窖中爬出来,但她知道,倘若打开地窖的石板,她看到的一定不是自己家的房梁,她看到的一定是一片天,然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片天?她感到凄迷,感到了神秘、向往,出去会不会看到自己的阿弟还在拿着水管在向久烧的大火喷水呢?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所以她打开了地窖的门,然而她看到的是六月天火辣辣的艳阳。
艳阳普照,照着她的眼,方久,她才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爬出地窖,她来到房屋前的柳树边,而柳树的枝条已经被大火烤的发黄,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却是大娘和阿弟都在柳树下。
柳树长在河边,柳雪见阿弟,神sè激动,她喊道:“阿弟!”
柳风和大娘听见背后有人唤他们,他们回头一看,见是柳雪,他们都激动在原地,片刻后,两人才缓过神来,柳风见阿姐还活着,当下和柳雪抱在一起,柳风道:“阿姐,阿姐!”
由于心理激动,他也无言,而柳雪见大娘在此,她便道:“大娘,全村就剩下我们三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大娘道:“你阿爹阿母?”
柳雪和柳风都摇了摇头。
大娘见此,她也就不说了,因为她不愿在这姐弟面前再提起伤心之事,但柳雪说道:“房子烧起了大火,我跑进去看了,阿爹阿母、还有阿妹们都没在屋里,他们去哪儿呢?”
大娘细心一想,且道:“若果房里没人,那你的阿爹阿母、还有阿妹定被官兵带走了。”
柳雪用手摸着柳风的脸颊,脸上神sèyīn晴难定,她道:“难道他们被官兵抓走了?”
大娘点了点头,脸上又显出了担心,不过为了安慰这姐弟两人,她才道:“看来官兵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不然也用不着把他们带走。”
艳阳烈rì,六月天热,他们脸上都有汗珠挂在脸颊上。
柳雪想起了李云的话,李云说阿爹是莫旗将军、阿母是香楚公主,他们都是楚国的皇亲国戚,她便道:“我要去找阿爹他们,他们一定去了楚国的都城。”
大娘闻听柳雪这么一说,且道:“可能是被那些官兵带到了都城,我们这就去都城看看究竟。”
柳雪见大娘也同意去都城,她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三人来到红花谷,红花谷依然红艳艳,满山遍野的红把谷中唯一一条小河映的红汤汤,整条小河都好像躺着血。
来到蜀山下,他们完全懵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去楚国的都城该怎么走,楚国的都城叫什么?所以他们只有在蜀山下的一城镇落脚。
来到城镇,他们才知道此处就是一个名叫禹州城的城落,由于战乱,这座城的原本面貌已经面目全非,城郭早已破损,城里的居民大都苦不堪言,而他们住在桃源村,原本幸福快乐、丰衣足食,但在这里他们连一间栖身之所都没找到,所以今天晚上要露宿街头了。
夜晚来临,天边雷声滚动,时时一道闪电从天边裂到了天心,不一会儿,天空就起了黄豆般的大雨,一刹那间,整个天地之间灰暗一片,他们在南街的一所大户人家的屋檐下开始避雨。
雨越下越大,就在柳雪给柳风整理衣物的时候,这户人家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年约三十老几的汉子,汉子一身仆人打扮,他见房檐下有几个乞丐般的人物,他如见了臭臭一般,其身而进,弯身问道:“你们三个乞丐是哪里来的,安能栖身此处?难道你们没听说这是禹州首富毓秀年的屋檐下吗?怎么?你们还敢在这金銮屋檐下栖身?你知道这面墙值多少钱吗?”
柳雪见这人一副人鬼不是的脸,心生恐怖,听这人帕里啪啦的说着一长串的话语,她有些不懂,她摇着头,但是这人却长叹一口气,且又说道:“既然你们三人孤苦无依,那我就当做好心,暂时收留你们吧。”
大娘和柳雪闻听这人肯收留,两人当下趴在地上磕头,连声道谢。
这人看了一眼柳风,见柳风年纪还小,他也不需要小孩子给他磕头谢恩,于是他叫三人收拾一番,随后带他们进了房院,而房院里花草树木一对对,一排排,真是如人间天堂。
柳雪、柳风、大娘三人看见眼前事物,都像没有见过这奇花异草似得,三人紧跟着眼前这好人穿过走廊。
走廊由东到西越来越yīn暗,在最西边是一柴房,这人把他们就安置在柴房里,柴房里有许多柴木,虽然是柴房,不过这对暂时没有住处的柳雪柳风来说,这无非就是天堂,他们只是为了去都城寻找亲人,所以他们只是将就一下,眼下都城怎么去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这人就是这里的管家,这里虽然是柴房,但是远远胜过在大街上淋大雨,管家见三人对这里还算满意,他才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柳雪和柳风对望一眼,柳雪迟疑了半响,但这管家却笑道:“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情况,我好给你们安排去留。”
柳雪见这人还算和蔼可亲,倒也说道:“我们从蜀山来的,因为前rì父母姊妹被官兵抓走,我们是前往都城寻找亲人的。”
这人闻听官兵,且道:“官兵,哪路官兵,当今天下,官兵也多了,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官兵是齐国的还是秦国的?”
柳雪闻听,且道:“如今天下何人做主,难道不是楚国么?”
这人一听,哈哈大笑,且道:“如今天下是秦王嬴政的天下,这楚国早已经被秦王吞并了。”
柳雪一听,脸sè大坏,且道:“那秦王都城在哪里啊?”
这人觉得这三人犹如初落大地的婴儿一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当下大声哈哈大笑,且道:“秦王的都城在咸阳,据此也不算太远。”
柳雪才道:“那咸阳在哪里,该怎么走?”
这人觉得这三人生烦,当下道:“过两座山,过条河,哎呀,你们别问长问短了,先在这里住下来,等过了今夜,我便给你们三人安排事物,等你们赚了钱再前往咸阳,没钱没盘缠,你们是到达不了咸阳的。”
柳雪见这人对自己的问题有些生烦,她再也没有问什么了,见这人出了柴房,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她才与阿弟和大娘坐了下来。
雨依然在下,雨滴打在房子上,房子被敲的滴滴答答的响,良久过后,柴房门又开了,柳雪和柳风看到是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觉得万分惊讶,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女孩后面还有一名女孩子,前面这个手里拿着衣服,后面这女孩却拿着饭菜,先进来的女孩道:“总管吩咐我们送来衣服和饭菜,你们大可改了行头,在这里做下人,等筹到了去咸阳的盘产在动身去咸阳。”
柳雪闻之,也觉的这女丫鬟言之有理,当下点了点头,道声谢谢,而这两个女丫鬟把饭菜和衣服放在柴薪上,转身就走了。
大娘看这些人如此好心,她也道:“真没想到大街上人如蛇虎,而这所人家却如此乐善好施,这真是天地之别,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柳风人小,他根本不知道大娘话中的意思,在他的世界里,他认为只要和大姐在一起,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张张嘴巴,且道:“大姐,我好饿!”
柳雪见阿弟可怜备至,且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等我把你的衣服换了,你再吃吧。”
柳风点了点头。
换完衣服,柳雪端起地上的饭菜,说道:“阿弟,这饭菜还是热的,你饿了就吃吧。”
柳风见此,双手接过美味,大口吃了起来,柳雪见之,嘱咐他吃慢点,而柳雪自己和大娘也把各自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接着也把饭吃完。
一天的奔波,一天的疲惫,他们终于睡了下去。
夜晚夜深,大雨哗啦啦,电闪雷鸣中他们也不曾醒来,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却是深夜又有人拜访,这人鬼头鬼脑的把头靠近窗户一探,见三人睡去,他立刻跑回东边的阁院,阁院的院墙下站着一个人,身长七尺,这人见探者,才道:“怎么样,一切都在预料中吗?”探者yín邪一笑,且道:“正如所言,这三人没有一点防备之心,他们已经把饭菜全都吃了。”
院墙下站的人冷笑,才道:“很好,很好,你去大门外看看,看看他们的人来了没有?”
探者揖称是,撒腿就跑向大门,把大门打开,而他就如门神一样站在门边,心想:他们怎么还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