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我会护你一世安好。(三)
几人正在说话,楚辞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來。看到楚祀白旁边的许暖脸色一变,站在一旁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说什么。
楚祀白最近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來气。沒好气地说道:“要说什么就说,不说就走,别在这碍我眼。”
许暖最近很是傲娇,看见楚辞更是沒个好脸色。冷哼了一声,“怎么?要说的事情我不能听?”
楚辞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沒有这个意思。最近几天整个“流年”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姑奶奶心情不好,发起火來连慕子然都不敢轻易去触她霉头,更别提他了。
可是自己要说的这个事情,他真怕许暖听了会激动,到时他大哥又会算在他身上。
楚辞有些为难地开了口,说话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他这样忸忸怩怩的惹的楚祀白心里莫名地起了火,一挥手,“不想说就走,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住院这几天楚祀白过得很是憋屈,再加上许暖对他一直爱搭不理的更让他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
他知道自己错了,对许暖当然是百般讨好万般陪着小心,把自己姿态放得低低的,就盼着许暖能早些原谅他,自然是不敢对许暖甩脸子的。
但是楚辞就不同了,他本來就因为橙橙的死迁怒楚辞。现在看见他这样子,这几天的火都被撩了起來。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沒维持,直接嫌弃地把内心地话说出了口,连半点掩饰都沒有。
这话一出來,楚辞的脸一白,眼里划过一抹伤心。
这是从小到大,楚祀白第一次用这么嫌弃的语气对他说话。
苏离歌在一旁看着,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沒有说出口,只是向楚辞那边挪了挪,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气氛一下子就这样尴尬了下來……
“祀白,你怎么这样说你弟弟?”忽然一个女人的呵斥声传了过來,在寂静的病房中声音显得格外洪亮。
听到这个声音,许暖身子忽然一僵,心里阵阵发凉,不自觉地握紧了慕子然的手。
这个声音……
她至死也不会忘!
慕子然察觉到她的异样,手紧紧的反握住她的手,无声的传达着他的意思。
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一回头,就会发现他一直在,从未离开。
他手心的热气慢慢传入许暖地手中,让她冰凉的小手多了一丝暖意。她内心地恐惧以及恨意因此消散了几分。
许暖回头感激地看了慕子然一眼,心里涌出了浓浓地感动。
还好有他在,这次她不会再逃避。
许暖这般想着,回过头朝來人看去。
一个着装精致,步履从容的贵妇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來。
岁月并沒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相反十分厚待她。从她容貌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岁数,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眼角细细的鱼尾纹。
只不过她眉眼间偶尔闪现出的高傲,生生破坏了她五官的美感,甚至使得她身上带了些许刻薄的意味。
许暖则清楚的知道,她华贵的外表下,不只是刻薄,而且心毒。
楚祀白自从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便僵在了原地,表情十分复杂,眼中出现些许挣扎。
三年不见,他到底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她。
这三年來,在无数个无眠的黑夜中,他脑中总是闪过橙橙或喜或悲或嗔或怒的模样。尤其是她最后忽然吐血却仍不忘对他微笑的画面,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三年來,他对导致那场悲剧出现的他父母恨过怨过。他不懂,他喜爱的女子,他们为什么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残忍的逼她?
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们总归是他父母,他知道他们是为他好。
可是这种好太过自私太过扭曲,他能理解他们但绝不会原谅他们做的事!
“祀白,你就这样对你妈妈的?”楚母看到楚祀白一直背对着她,心里涌现出些许不满。
她养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和她离了心!还是因为那个早已经死了的不知好歹的穷丫头,离开了三年,毫无音迅。
楚母心里划过一丝恨意,一个死人死就死了,竟然还横在她和她儿子中间!
楚祀白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來,淡淡的喊了声,“妈。”
楚母点了点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病房,眼里出现些许嫌恶,“这是人能住的地方么?祀白,听妈的话,我们挪个地方。”
楚母说着就要拉楚祀白走,却被楚祀白躲开,轻飘飘的说道:“不用了。”
声音不咸不淡,沒有半分情绪波动。与其说是说话,倒不如说是在公式化的应付。
本來坐在病床上自艾自怜的苏芜,听见楚母的话心里涌出些许不高兴。
这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不是人住的?她苏芜不是也住这了么?她那番话寒碜谁呢?就她儿子比别人身娇肉贵啊!
苏芜心里虽然不满,却也顾忌着站着的楚祀白,也就沒有开口。
毕竟楚母也算是长辈,她忍忍就是了。
苏芜不想计较,可不代表许暖和她想得一样。许暖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确实不是人住的,那你进來了你又算什么?”
这番话说得很是犀利,言语间更是沒有留一丝情面,矛头直指楚母。
许暖这样直白且略显刻薄的话语,让病房内的人除了楚祀白之外都大吃一惊。
慕子然更是皱起了眉,看來楚家和暖暖的恩怨很深,深到他无法想象。
楚母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许暖,视线漫不经心的从她脸上扫过。当她看清许暖的脸时,不由得喊出了声,“许橙!你不是死了么?!”
许暖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如花般恶笑容,娴雅柔美,“我怎么会死呢?你都沒死。”
楚母直接僵在了原地,一直保持着高傲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恐惧。如果说刚刚许暖只是和许橙长得像,那么她现在这么一笑,神态和许橙像了个十成十。
她这样甚至让一向自信的楚母开始怀疑,当年许橙是真的死了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來,便被楚母压了下去,当年她是亲眼看着许橙心跳停止被盖上白布推出急救室的。所以,许橙一定是死了,眼前这个不会是她!
但是,如果不是许橙,那么这个女人是?
这时楚母脑子里忽然闪过以前查过的许橙家人的信息,脸上的恐惧敛去,嘴角微微上勾,“许暖对吧?你怎么会在我家祀白这里?你们许家人都这样喜欢攀高枝么?也不看是不是你们能攀得起的,也不怕重走你妹妹的老路。”
楚母的话一出,楚辞便明白了许暖为何那么敌视他。原來大哥心爱的女人是许暖的妹妹,原來如此。
楚辞眼神复杂的看了许暖一眼,是楚家对不起她。
许暖听见楚母的话,心口一阵绞痛,笑容苍白无力却仍强撑的维持着,“我妹妹如何不用你來告诉我,毕竟我想我妹妹不会喜欢一个害她的人去评论她。”
许暖说着忽然身体前倾,在楚母耳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三年前,我妹妹能让楚祀白和你不合。你说,我有沒有本事让他和你断绝关系?”
楚母听见许暖敢这样挑衅,心里涌上一阵阵怒火,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扇了许暖一巴掌。
变故发生的如此之快,让在场的几个人根本反应不过來。
楚母那一掌力气很大,扇的许暖头侧到了一边,右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无暇顾及自己的脸,脸上的笑容十分得意,“你这样是怕了么?”
楚母被许暖一下子说中心事,心里又惊又怒,抬头就想再扇她一巴掌,却在半路中被慕子然拦了下來。
慕子然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眸中升起些许薄怒,声音寒冷如冰,“楚伯母,请注意你的行为!”
慕子然刚刚听见两人的对话,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许暖的妹妹因为楚母的原因死了。
也许这件事就是许暖的心结,慕子然对这一认知感到十分心疼。
他从沒想到他家姑娘看起來那么沒心沒肺,却已经经历了那种事情。
慕子然这样一恍神,沒拦住楚母,让她打了许暖一巴掌。
这时候慕子然是真的生气了,他和许暖认识这么久,从沒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只是她偶尔惹他生了气,他才会捏她两下,但是根本沒有真正的对许暖动过手。
可是今天,他一直宠着护着的姑娘,却被人当着他的面打了一巴掌,而且那人还想再來一次。
想到这慕子然看楚母的眼光越发不善,再次出声警告,“还请楚伯母以后谨言慎行!”
楚母被一个小辈当众扫了面子,脸上有些不好看,正准备出声说些什么,却被辞拦了下來。
“妈。”楚辞皱了皱眉,示意她去看楚祀白。
他沒想到他妈竟然会打许暖,这次不仅得罪了三哥,也让本來就对家里沒好感的大哥对家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