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第二天张将军要亲自送我们,被我婉言拒绝了,他一出面劳师动众,太惹人注目,于是他派了一个懂维语的小头目带着几个兵丁一路护送我们,走了大半天就到了阿克苏尔村,已是五月的天气,快到中午时分已是烈日炎炎。

虽说伊力汗是个巴依,但这毕竟只是二、三百户人家的村子没有什么深院大宅,伊力汗是个巴依的家只是个很大的院落,伊力汗巴依四十多岁,中等个微胖高鼻深目络腮胡子,典型的维吾尔人,张小文自幼长在西北,对维吾尔族人并不陌生,伊力汗巴依老爷把我们让进院内,进到院内,房前搭着葡萄架,浓荫蔽日,西北的天气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论太阳底下如何炎热,只要在阴凉处有微风吹过就会凉爽很多。在葡萄架下安置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花毯,一个身着白衫花白胡须的老人端坐在床上,神态安祥笑眼盈盈,我知道这应是这个院落里的长者,我走上前去扶胸向老人施了一礼,又用维语向老人问了好,老人和伊力汗巴依见我用维语问好十分惊讶,笑着对我说了一大串话,对我的态度更加友善,只可惜我只会一些简单的维语,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听的出其中“好”“高兴”等几个字,早知道在清朝我会有一天要住在维吾尔族人家里,当初我就应该多学一点。我向老人送上准备的上好茶叶和糖做为礼物,老人更是高兴,客气的向我行了个礼表示谢意。

我住的房子在院子的一角,这里的房子不是用砖而是用土块盖的,墙显的很厚重,没有院子套院子,张将军很是用心,扎了个篱笆将我们的住处和整个院子隔开,还将我们住的房屋用黄泥重新墁了一遍,怪不得准备了七八天才准备好。进门靠墙是通炕,墙上钉了挂毯,窗前放了一张桌子,左面靠幸墙放了柜子,右面靠墙有个架子上面放着箱笼,有虽然有些简陋,但干净整洁,我只要简简单单的生活,这也足够了。

因着来了客人,伊力汗巴依宰了羊招待客人以尽地主之谊,老人是伊力汗巴依的父亲吾甫里江,餐桌摆在葡萄架下的大床上,老人坐在上首,我盘腿坐在老人的边上,上了一桌子都是肉,一大盘手抓肉在中间,伊力汗巴依割了羊头上的肉送给到我面前,入宫那么多年,在饮食上都很清淡,对着满桌的肉我只能浅尝则止,吃不下去。

回到自己屋里,乔嫂端着一碗面条进来说:“看主子刚才在席上几乎没吃多少东西,我用肉汤给您下了碗面,主子吃一点再休息吧”。我心里暖暖的点头一笑,坐下吃面,大块肉是吃不下去,这肉汤下的面味道却是不错,李忠曾说乔嫂饭做的好,只是从她跟了我我们一直在行路,没有机会露一手出来,乔嫂跟了我这段时间很是尽心,到底年长些比香草做事细致周到,唯恐我对她不满意,也很会察颜观色,我知道像她这种嫁过二回又死了二任丈夫的女人,在个时代的人是十分忌讳的。见我对此毫不在意,又不是一个苛待下人的主子,因此到是一心想跟着。一路观察下来,看她对不仅对我尽心,对香草也一直很呵护,可见是个心底善良的人,所以也想善待于她,长久的留在身边使唤。

这里是一个与紫禁城截然不同的世界,甚至没有相同的景物让我睹物思人,这是张小文的世界,这里没有规距,没有禁忌,没有心计,也没有爱恨,我不能再回忆过去,只要不回忆过去,在这海阔天空的世界里我的心就是舒展的。

沙漠绿州是很神奇的地方,阿克苏尔村绿树成荫,而在村西边一、二里的地方就是沙包,你的感觉里沙是流动的,然而在沙漠绿州里沙包永远是沙包,绿州永远是绿州,也许千年的沧海桑田会有变迁,但在一个人的一生中能感受到变化并不大。

安顿下来后,看着这天天气晴好,过了正午时分,我带着李忠、香草打着伞,来到了沙坡上,让李忠和香草在沙坡上刨了一个人型的浅沙坑,我在头下垫了一块布躺在沙坑里,让李忠和香草将我的下半身用沙子埋上,李忠和香草不知道我这是要干什么,我也没有告诉他们,只让他们按吩咐做就是了,他们做好了这一切,我让他们在我头跟前插了一把伞,就把他们打发到沙坡下面的树下乘凉去了。经过一上午暴晒的沙粒此刻干燥滚烫,虽然隔着依服也能感到它的灼热,盖在身上的沙粒似乎要把身上的水份统统吸干,我静静的躺在伞下忍受着,我知道我体内的寒湿之气需要这样被吸走,渐渐的我就陷入昏睡状态。感觉有人在摇我,我睁开了眼睛,香草正眼叭叭的望着我,看我睁开眼睛像是松了口气

我问“有多久了?”

“有一个多时辰了”

我不知道自己竟睡了那么长时间,我看到太阳快偏西了,沙粒也没有那么烫了,就起了身拍干净身上的沙子,往回走的路上感觉身上松快了很多。

回到屋子后,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茶,伊力汗巴依的小女儿茹仙古丽跑过来叫我去吃饭,她十二、三岁的样子,没几天就和香草混的熟了,只不过她们语言不通,鸡跟鸭讲,也不知她们是怎么交流的。她不会说汉语,连比划带说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着我的装扮很是惊奇,到了阿克苏尔村后,由于语言不通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我也不再着着男装,也不想着旗装,由于天气炎热,就给自己按自己的想像做了一条裙装,下面是白丝绸裙子,上面是灰色的短衣,头发不再挽起来,也没有象维族姑娘一样扎成满头小辫,而是只在两边辫了两条小辫,然后在脑后用丝带扎住,其余头发就散在背后。这身打扮如在现代,在我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有点装嫩,但现在我在清朝,这也没有人知道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胤禛至死都不愿再见,至死都不肯原谅的绝情,让我在绝望中产生了一丝愤怒,我是张小文,我要过自己的生活,没有你我也要活好。

到了大院里,才知道伊力汗巴依家今天在烤馕,还在烤肉,馕虽然是维吾尔人家每天都吃的,但不是每天都烤的,一般都是一次烤很多,烤一次吃很多天,新烤出来的馕非常好吃,所以老人派孙女来请我。里江老人看见我,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然后双手捋了一下脸,我知道这是表示:“哦,我的胡达呀”。我被老人的表情逗乐了,我知道维吾尔民族是个热情爽朗风趣幽默的民族,即便是老人也喜欢开玩笑,我也学着他捋了一下脸,歪着头张开双手,老人和大家也被我逗乐了,老人让我坐在他身边,看了我一会,转头对伊力汗巴依说了一通话边说边摇头,他们一家人听完哈哈大笑,我则莫明其妙,伊力汗巴依会说些汉语,他转脸对我说:“我阿爸说你漂亮的就象雪山上的仙女,自已白活了几十岁,从来没见过,白活了、白活了”,我听了不禁呵呵呵笑弯了腰,我知道马尔泰若曦是个美人胚子,多年的宫庭生活熏陶如今虽已年过三十,但气韵绝对非同一般,只是不论那些阿哥们还是胤禛都从未如此直接了当的夸赞过我的容貌,他们未必是没看见,只是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他们说任何话都会前思后想,哪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让我的心有了简单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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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之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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