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银面!
他来了!他也在用叶子吹曲!
不同于自己的悲伤,他的曲调是轻快的,优美的。
冷君柔呆愣,看着他越走越近,在彼此之间只有咫尺之距时,她停止吹奏,把叶子从唇间拿下。
银面则继续吹了一会,停下来时,整个四周立马趋向寂静。
他凝望着她,轻声道,“听说你今天身体不适,没什么事吧?自己看过了吗?或者,有召太医看过了吗?”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又是夏宇杰跟他说的?夏宇杰呢?从宫奴禀告得知的吗?为何夏宇杰总是跟他谈及自己的私事?
“还记得你昨天早上说的话吗,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鼓励和支持,如今,你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说吧,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自个难受好。”他接着说,灿若星辰的眼眸,出现更多担忧和关切之色。
冷君柔继续定定注视着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悲痛道出,“我被夏纪芙下了媚药,昨晚,和她的贴身护卫缠绵了一夜。”
银面身体当即一僵,似乎呼吸都突然停止了,脸上的面具轻轻抖动,面具上方的眼眸,睁得倏大,他盯着她,难以相信地盯着,颤抖的唇,逸出迟疑的质问,“你……你说……真的?你……真的被那个叫鹰的男人,毁了清白?”
冷君柔不语,绝色的容颜,一脸死灰。
银面高大的身躯起了一个剧烈的摆动,眼里露出绝望之光,他仰天嘶叫,发出尖锐的呐喊,喊声划破整个天空。
然后,他扶住她的两肩,拼命摇晃,再也不顾他有可能会弄伤她,“我不是叫你别惹他们吗?不是叫你和那个鹰保持距离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给人有陷害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是,他有这样说过,而自己,也谨记于心。但是,别人有心策划的计谋,根本不容躲避,防不胜防。
曾经,自己希望娘亲能长命百岁,伴自己度过一生,事实上呢,娘亲只陪了自己十八个年头;
怀第二胎的时候,自己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却依然努力和坚持,只望腹中胎儿能安然面世,结果,自己遭奸人所害,还没成形的胎儿化为乌有;
紫晴,那个让自己感到世上仍有亲情和温暖的善良女孩,自己对她说过,将来要为她找个好人家,看着她幸福出嫁,结果,她为了自己能安然无恙,承认欲加之罪,惨烈牺牲。
就连古煊,自己还来不及对对他给予惩罚和报仇,他就那样终身火海,离自己而去。
尧儿,迄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还有很多,很多……
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留给自己是,是永无止尽的悲伤和痛苦,还有无限的孤独和凄凉。
难道,这些都是自己想要的吗?难道自己不想防备吗?
不,没有谁想接受和面临这样的痛,可是,老天爷无情,硬安排给自己,自己根本避免不了,反抗不了,改变不了,结果只能含泪接受,饱尝痛楚。
冷君柔越想,越觉悲伤和愤慨,看着辽阔的湖面,两脚不由自主地迈动起来。
不过,她才走几步,猛觉背后一阵飓风来袭,手臂倏然一麻,自己整个人被拉扯退后,视线中,映出银面那惊惧和焦急的眼眸。
他……在担心自己吗?他也知道自己要自杀?的确,刚才那一刻,自己真的希望纵身湖中,一了百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悲伤,也会随着消失。
“对不起,刚才……我刚才的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银面忽然道起歉。
冷君柔不做声,心情逐渐平复。
“对了,整件事到底怎样的,你详细跟我说一遍。”银面接着问道,她的痛,他看得出,甚至能感受得到,也明白可以的话,此刻不宜挑起她的痛,然而,这不是一般的事,为了她的安危,他必须弄清楚,好想出对策。
果然,冷君柔娇颜再度转白,但结果,还是勇敢坚强地,娓娓道出整个情况,只除了鹰说的那句什么喜欢她、爱她的甜言蜜语。
银面听后,横眉怒目,愤慨难掩,气得呼吸都加促了。夏纪芙这个可恶至极的女人,他早见识过她的聪明才智,却想不到,连这种邪恶的坏水儿也如此在行,做得不留痕迹。选在岚妃那边下药,牵扯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复杂,加上是这种难以开齿的“丑闻”,根本不宜大肆昭告。
不过,她这样对付冷君柔,到底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只因为女人的妒忌心?那个色魔鹰面呢?自动招供此事,又是何用意?
心中疑云阵阵,但银面没有再问,毕竟,这样的问话,他不知如何开口,而且,他潜意识里不希望冷君柔再与鹰那色魔扯上任何关系,他甚至认为,鹰这样做,绝对是另有阴谋,因为口说无凭,反口的情况随时都会出现。
也因此,这件事不能立即找夏宇杰禀告,必须先暗中查探,唯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彻底为冷君柔讨回公道,否则,弄巧成拙反而会使冷君柔被诡计多端的夏纪芙再伤害一次。
那么,目前要做的,就是先好好安慰她,抚平她内心的伤痛,当然,还有保护她。
深深一个呼吸后,银面从沉思中出来,凝望着冷君柔,说出决定,“从明天起,你搬来侍卫营跟住,让我来保护你。”
冷君柔还是悲伤满怀,呆呆看着他,不语。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俩也可以搬出宫住,无论如何,我再也不准夏纪芙那女人害到你。”银面继续道,目光依然炙热异常。
他说什么,搬出宫住?自己和他?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真的因为自己像他一个故友?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悲痛的心头涌上一阵困惑,冷君柔用狐疑揣测的眼神看他,一会,见他忽然伸手过去,她便下意识地躲避。
结果,他只能碰到她的手指,同时,也看到了她其中一个手指上的纱布,于是,关切之情顿时再起,“你的手怎么了?被什么刮破了吗?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