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谋下的婚礼
这个时候,镇压也几近尾声,都在准备班师回朝的事宜,看起来都很轻松,并没有战时的紧张气息,相反,所见之外都是即将凯旋的欢呼。我对沐晟和明军是没有敌意和反感的,他们本就是出师有名的。只是看见三保还是不由为他的命运感伤。而我每为三保落一次泪,沐晟就更坚信我站在他对立的一方。他以为他了解,所以他不问。他不问,我也懒得解释。
大将军府是由云南总府临时改建,除三位大将外,士兵住城边营地,其他大小随军官员住城中临近将军府的院子。沐晟挑的宅子是之前一个富商的宅院,这商家参与叛乱早被抄家。
当天晚上,我就被接到这宅子里居住。
月凉如洗,第一次亲身见识到战乱,并非电视剧可以呈现的。那种哀惋凄凉,连我这个空降的外人都嗟叹唏嘘,城外的哭声里的绝望,怎能不让人泪眼婆娑。院落里箫声幽咽,悲怆之调入人心脾。想起唐诗中很有名的一句边塞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轻声地呢喃后,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该是这声叹息惊着了吹箫的人,箫声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来,是沐晟。我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不是应该举杯庆贺么?”
“庆贺胜利还是庆贺我们大喜?”
“你觉得呢?”我问。
他也不回答,将长箫斜插在背后,给各自满了一杯酒,递过来。
好烈的酒,仰脖倒进胃里,看着他:“娶我,不就是怀疑我是奸细而设的局吗?暗中看我与谁接应,再顺藤摸瓜?”刚才还轻松自得的沐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有些措不及防,但那种不安一闪而过。他低笑:“你都知道?”
听他这样说,心里反而塌实了。本就没有的事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并且,这也说明,他并非想把我怎样。我是安全的。
清晨还在屋里睡着,就听吱呀一声,也不敲门,就有人把门推开,径直朝床边走来。不用说,自然是沐晟。
将被子往上拉高,蒙着头继续装睡。
“起来。”
不理他,纹丝不动。
“否则你会后悔的。”
立马弹坐起来,威胁很起作用:“你把三保怎么样了?”
“没怎样。”说着,他将一团细纱和布扔在我头上。
扯下来抖两抖,是新长衫。
“你不出去?”明知我要穿衣,他没有丁点避让的意思,稳站在床边不动。
“你马上就是我的女人了,为夫的还用避开吗?”他两手抱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知道了,就是要看我为难的样子,对吧?偏不!掀开被子,立在他面前,张开双臂:“劳烦公子!”
他的惊诧可想而知,对峙片刻,他呼吸渐渐地局促。
跟我斗!好歹姐姐我也比你多吃了五年饭。再说,我们时代可是穿着比基尼都可以在人前游泳拍照的,何况此刻我肚兜外还有一层衣裤,对我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装扮,我怕什么!只有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才会认为这身衣着在人前有违礼仪,对我来说,已经穿得太多了。所以,我很自然地以为,他会害躁地转身离开,一定不会真为我穿衣。
但是,我错了,千算万算,我算漏了男人的好胜心,而且这个男人还出生在将门世家。他是不会后退的。当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勾着嘴角,邪魅地笑,我才意识到不妙,还没来得及参透这笑的含义,他突然将我腰一搂,放倒在床,欺身吻了上来。
脑袋轰一下全蒙了。是我太天真。这个时代十七岁的男子已经可以称之为男人,不是我那个还会偶尔害羞的小弟。而我,在一个血性方刚的男人面前,尽管我包得很严实,但他却只按照他的理解,我张开双臂的时候,他不会想到我让他帮忙更衣,他只会想到投怀送抱。是我错了。我的初吻,留了近二十年的初吻,想像着要多么浪漫地给我的恋人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说不定,在这个清晨,第一次也可能没了。还是跟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自从来到这里,死都没怕过,这一刻却流下泪来。冰凉地落在枕巾上。也沾在他的脸上。
什么都想不了,扬起手一耳光扇过去。半空被他挡住。他停下来,下巴搁在我肩上:“不要挑衅我,否则下次不会在这里停下。”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快点,我在等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你先挑衅我的。心中狂骂了n次小兔崽子,但好女子不吃眼前亏,嘴上还是忍了下来。庆幸的是,我的fristtime保留下来,眼角的泪还没干,又禁不住笑起来。初吻,好好把心理建设重建一下,心情应该不会受影响的。姑且不论刚才的心惊,其实初吻的对象是这样的一个俊朗的男人也不错。虽然我深知如今他只有十七岁,可是,沐晟几经沙场,身上自有一股更为成熟的味道。这样的初吻对象,也是不错的。看,不到三秒钟,我对初吻释怀了。
当我笑得正欢的时候,正迈过门槛的沐晟皱着眉回头扫我一眼。他不可能会听得到我心里的咒骂吧?那……突然灵光一闪,哦,不!沐二爷,请相信我,我没有神经错乱!我不是疯子!又哭又笑也是事出有因啊!你,会懂的吧?
但事实证明,沐二爷只是个凡人,自然也听不懂我的心声。从门口两侍卫那探究的眼神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