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缠绵悱恻

第六章 缠绵悱恻

翘首以待,有着惴惴情绪的浮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今日,安东的使臣就将进入爻国的帝都,天宫城。

小海给冥公子送鱼的时候得来了确切消息,安东使臣的队伍并不是一早就到,并且因为有一千五百同行军要驻扎在城外,所以他们必定会先经过浮梦所在的渔村,如此说来其实浮梦并不用一大早就赶去天宫城。

可她与小海是步行去天宫城,步行需要近两个时辰,就算安东军先来他们渔村,他们骑马坐车的肯定比他们两个人四个脚要快许多,再者小海说冥公子热情的表示他们若要看热闹,可以先去他的店铺坐坐,随意用了午膳,再一起看热闹,免得安东使臣入城前一个时辰,城门戒严不让人随意进出。

这样想来实在有理,浮梦也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司空棂是否安好,就算有军队驻扎在他们渔村边,也只是一些士兵,司空棂身为使臣,一定会住在皇宫里,若错过了今日,她这个普通渔女便没有机会再看到她,她绝不能错过。

因此,就算对冥公子有着强烈的戒心,浮梦还是答应小海与冥公子一起用午膳。

天气逐渐转凉,天明的时辰也比夏日晚了很多,天还未亮,浮梦就由小海带着,踏上去了天宫城的路途。

小海怕浮梦会累,一路上变着法的逗浮梦高兴。

“汐鱼,那日我给冥公子送鱼,可听到不少事!”小海眉飞色舞,那一夜的悲痛好像从未有过,但浮梦明白,那样的痛深深的刻在小海的心中,永远无法被抹去。

“上次就听开茶摊那小子说来的是安东的棂王,我还想那小子一定说的不对,结果从冥公子那里一打听,还真是叫棂王的,我还听说了,这棂王啊,是安东皇帝的三皇子,长的十分俊美,所到之处都能迷倒不少女子,多少千金小姐做梦都想成为棂王妃。”

小海滔滔不绝,精神焕发,“除此之外,我还听了不少八卦,听说这棂王在安东就有不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例,是一个风流皇子呢。听说他本来不受安东皇帝的器重,后来因为安东国发生过内乱,这棂王打了胜仗,才让安东皇帝对他刮目相看,这次他出使爻国,便是安东皇帝钦点。”

“还有还有!”小海巴不得把他送一次鱼听来的所有八卦都告诉浮梦,“这次安东也很重视与爻国的接触,不但派来了皇子,听说还有两个大官——”小海挠了挠脑袋,“不过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勒,我就忙着听棂王的事儿了,毕竟皇子的级别才是最高的嘛。”

“哎,我都在想,如果我也是皇子那多好。汐鱼,要是我是皇子,我便能给你最好的,指不定还能给你整个天下,我也不要那么多妻妾,我只要你一个,我们恩恩爱爱的。”说着说着,小海的脸又红了起来。

一路上,就听到小海的声音,浮梦只是一直浅浅的笑着,看似平淡,但她知道,自己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此刻到底有多么兴奋,多么欣喜,多么激动。

小海所说的一切只是他听来的八卦,但对浮梦而言,却像是在帮她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小海的情意,她注定无法回应,而她与司空棂的情意也注定不会圆满,今日或许就是她看司空棂的最后一眼,或许她能一直关注他,他的来世,甚至他的每一次轮回,可只要此生接触,他便不再是司空棂,经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他的记忆中再也没有浮梦。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浮梦和小海终于踏入了天宫城,进城后浮梦无意中听到城门守卫的谈话,一个时辰后,城门就对普通百姓关闭,她悻悻然的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

小海自给冥公子送过一次鱼之后,好像和冥公子打成了一片,就连金银铺子里的伙计看到小海也是笑容面前,不用通报,就把小海和浮梦带到了店铺的二楼,冥公子终日独自待着的房间。

一进屋,菜香就飘进了浮梦的鼻子,虽然鱼也十分好吃,可在汐鱼里身子这么些日子,她天天吃鱼,而这鱼普通渔民家再怎么用心烹制也无法和长阳的食一品,或棂王府的精品三点相比。

如今这菜香,让浮梦产生进入食一品的错觉。随后一桌满满的佳肴展现在小孩和浮梦的面前。

冥公子淡淡一笑,“齐公子再三表示今日只想吃一顿便饭,所以只是略备薄菜,让两位在我这小地方凑合,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冥公子太客气了,准备了那么多,还说的你欠咱们似的,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小海说话的语气也和上一次不同,好像就因为前一次送鱼,让他和冥公子拉近了不少关系。“还好我听了冥公子的,方才进城时就听说马上城门就要戒严了,我们晚来一些,估摸着别说看热闹,就连城门也进不了。”

冥公子十分文雅的一笑,便让浮梦和小海不要见外,大家坐下,边聊边吃。

这一顿饭让浮梦对冥公子刮目相看,这男子竟可以把喝酒喝得像茶一样风雅,实在难以想象他是一个一身铜臭的商贾,浮梦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文人雅士,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对冥公子莫名的提防十分离谱。

只是浮梦还是难以忘记那一日,贼人身躯莫名扭曲的形态,就连那些如同如同细线的琴弦浮梦也看得真切,的确是从二楼的房间内出来的绝对没有错,可看冥公子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也许真的是多虑了,浮梦没兴趣探究别人的秘密,她今日的心情全在司空棂身上。

在他们午膳用的差不多之后,街上也传来了敲锣打鼓声,这并不是庆祝声,还是官家的通告,安东使臣马上就要进入天公城,所有守卫士兵做好准备,拦出道路,确保安东使臣从入天宫城到皇宫的一路上没有任何障碍。

“齐公子,还有这位姑娘,若不介意,可以就在此处看热闹。”冥公子微笑着打开二楼的窗户,正对着下面的街道,浮梦从窗口将外面看的真切,爻国的士兵已经拦出了宽阔的道路。

冥公子道:“我店铺正对的这条街道,是入城后去皇宫的必经之路,安东使臣必然会经过此处,我们在二楼观看会更加清楚,也免去了外面秋日寒风和人多拥挤。”

小海眼神一亮,他也觉得让浮梦在下面和一群人挤来挤去实在太过危险,现在从这里看出去,不但安全,看得也更加清楚,“多谢冥公子设想周到。”

此时,安东使臣的队伍正在离浮梦小海渔村的不远处,一千五百随行兵将将在这里扎营,游言陌负责监督他们扎营,并在营地圈完后虽棂王霍丞相一同前往天宫城。

一千五百人,对于周围渔村来说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人群,要知道周围有百来个小渔村,渔村中有百来个人就算大渔村,更多的渔村中也就几十个人而已。

所以,光安东使臣这一千五百人的军营周围就有不下十多个渔村。游言陌骑着马在军营便绕了一圈,来确定兵营并没有叨扰到那些渔村。

绕着绕着,他发现有几个营帐扎的离某个渔村有些近,刚让他们把营帐移一移,却突然被这渔村吸引,他深深的看向渔村里,似乎这里有他十分熟悉的气息,但却若有似无,他无法感觉的真切。

心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又看了渔村一眼,记住了这个渔村的位置。

“驾!”游言陌一扬手中短鞭,来到司空棂霍辛身边,“扎营完毕。”

司空棂回首望了一眼,安东这一千五百人的队伍胜过了周围所有的渔村,可却剩不过这片海域的宽广,听说这片海是离‘天宫’最近的海,所以被称为云海。

云海果然很美很壮阔,安东的西港虽也能看到海,却远远不及云海所带来的震撼,他觉得,在爻国的这段时间,他一定会来这里好好的看一看云海。

“出发。”

三位使臣及五百随行兵都骑在马上,雄姿勃发,却久久不见去安东迎接他们的爻国容大人。

司空棂眉头一皱,容大人终于姗姗来迟,低着个头一个劲的请罪,说是自己突然有些不适,同时他对别人称呼他为容大人还有些木讷,就好像别人叫出的不是他的名字。

从容貌来看,这位的确是容大人,可他所散发的气息却与他们同行近一月的‘容大人’有所不同,只是这个容大人更像一个使臣,不过已经到了这里,也不用揭穿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骑马至天宫城只需半个时辰,在司空棂一行人去往天宫城的同时,天宫城内已经人声鼎沸,大家都出来观这百年难遇的热闹。

爻国的人,从未见过爻国以外的人,他们甚至会想安东国的人跟他们长的是不是一个样。

冥公子命人泡来好茶,坐在窗边,悠闲的看着窗外。

随着外面喧天锣鼓的声音,浮梦的心中猛然一紧,她知道,安东使臣的队伍已经踏进天宫城。

爻国的子民对安东使臣都是欢迎的,爻国四面临海,空气潮湿,有些东西是他们不曾拥有也无法拥有的,与邻国结为友邦,互市互利是最好的选择,可爻国所有的邻国邻得都实在太远。

偶有官员带着珊瑚等海产走出爻国,能不能顺利出去,又能不能顺利回来也是爻国恒古不变的话题,到任何国家都是十日以上的水路,大海无边,就算是在海的拥抱下成长也难免迷失其中。

金银铺子下的欢呼声猛的达到一个高点,浮梦知道司空棂正在慢慢靠近,她倚在窗边,惴惴不安的看向逐渐靠近的大批马队,一眼便看到了最前头的司空棂。

明明没有心跳,浮梦却感到自己的心就快蹦出来了,她抚着胸口,细细品味此刻的感受,同时把近乎贪婪的目光仅仅落在司空棂身上。

司空棂骑马漫步在天宫城的街市,周围是一张张兴奋新奇的爻国子民面孔,这样的画面却丝毫引不起他的兴奋,他的脸上只有浅而淡的理解微笑。

“最前面的这个就是安东的棂王?”有围观女子欣喜的惊呼,“前几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安东棂王是艳绝天下的绝色,我还不信,哪有男子当得起绝色二字,今日一见,只怕要为他误了终身。”

女子在外说这样的话本是极其不雅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性情淫荡,会被众人鄙夷,可看这女子身边,一个个都露出认同之色。

这样的议论络绎不绝,女子们的议论毫不遮掩,她们痴心妄想安东棂王能听到她们的话,看她们一眼,司空棂也的确把这些话听的真切,可他连瞟都不会瞟这些女子一眼。

突然,司空棂感受到一道不同的目光,那注视深情而悠远,简直刺穿了他的皮囊透过他的心,他下意识的转头,想寻一寻这样灼热的目光从何处而来。

司空棂的回头引得不少女子尖叫,而他却一无所获,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一栋建筑的两楼,他扫过门上的牌匾,原来是一家饰品铺子,而二楼窗口,只有一个喝着茶的静坐男子,还有一个站立着,正别过头去,好像在与人说话的另一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静坐男子和站立男子两人的穿着打扮,乃至举止都有着天差地别,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还有与站立男子说话的第三人究竟是谁?

与其说是疑心,不如说是好奇心,只是现在不是他来探究这等事的时候,很快司空棂的身影就离饰品铺子远去。

小海耷拉着表情,“汐鱼,怎么突然就不看了?你不知道,刚那个棂王还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呢,那一刻我都激动了,不信你问冥公子。”

冥公子悠然的喝了口茶,轻轻的点了头,算是肯定小海的说法。

浮梦当然知道司空棂往这里看过,她也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不但容貌变了,就连身份也与原本有天壤之别,可她在慌什么,明明现在的她就算与司空棂面对面,他也未必能认出她。

“砰”冥公子的动作从来轻而雅,这次却猛的将手中杯搁到了桌上,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当然,即使他的行为异常,走神的浮梦以及粗线条的小海都是不会发现的。

小海不但没有察觉,还兴奋的继续招呼浮梦,“汐鱼,你快来看呀。”一边又问到冥公子,“这两个也在队伍前边,看穿着也与普通士兵不同,他们是什么人?”

知道司空棂已经走远,情绪渐渐有些稳定的浮梦也来到窗口,在她惊的瞪大眼睛的同时,冥公子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安东最年轻的正一品丞相,霍辛。春闱新晋状元,在安东西港之战中立下大功的尧省总督,游言陌。”

冥公子说及游言陌时,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诡异弧度,又道:“安东派来爻国的使臣队伍,阵容还真是豪华,皇子,文武大员都到齐了。”

浮梦怎么也没想到,出使爻国的会是这三人,霍辛还好,他的记忆已被西陵渊抹去,可还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游言陌,他可是唯一一个看到便能认出她的人。

能看到这三人,浮梦已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催。

街上的人群将气氛推到了**,原来总有些人非议,使臣都如此年轻,一定只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在议论中大家都知道了三位使臣的背景,大家都十分惊讶,安东的大官不但都很年轻,且一表人才,引得不少女子尖叫连连,频抛媚眼。

霍辛与游言陌经过饰品铺子时,不约而同的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忍不住抬头张望,却都只看到一个十分普通的男子以新奇的眼光打量他们。

小海想不明白,难道冥公子和汐鱼对如此这般的大热闹都提不起兴趣吗?不管了,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他们不看,他要看,回去也好说渔村里的人和弟弟妹妹听,让他们了解下外面的世界。

“汐鱼姑娘?”冥公子坐到了早在一边避难的浮梦身边,第一次与浮梦发生对话。“你与齐公子为了安东使臣而来,为何你却躲躲藏藏,好似怕见到什么人似的。”

浮梦瞟了小海一眼,他正看热闹看得认真,大半个身子都快探出窗外,根本没有注意浮梦这边。她低下头,轻柔着声音回答:“小海哥想看热闹,我便一起来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有些紧张。”

冥公子一笑,“天宫城内有大家闺秀,天宫城外有小家碧玉。汐鱼姑娘果真当得上小家碧玉四字,此刻这般神情,我见犹怜。”

浮梦眉头一皱,冥公子这番言语严格说来已属轻薄调戏,冥公子从未对她说过话,甚至都没有正眼好好的看过她,没想到一开口便是如此轻佻之语。

难道被他的伪装所骗,冥公子一早看上汐鱼的好长相,想用曲线方式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浮梦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站在窗口的小海,心中为他哀叹,哀叹小海太容易相信人。

冥公子又是一笑,身子也越发靠近浮梦,他嫣红的唇几乎要贴上了浮梦的耳畔,声音虽轻却格外清晰,“我在这里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久而久之便能识人观心,汐鱼姑娘方才的确是紧张,却不是因为场面大,看那眼神应该是见到了故人,有感情纠葛的故人。”

浮梦一惊抬起头来,“公子说笑,汐鱼自小在渔村长大,别说安东国,就连走出小渔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可能遇到公子所言的故人。”

“汐鱼姑娘何必紧张。”冥公子坐回原位,轻雅的品了一口茶,“可能或不可能并不是由你我说了算,而是天注定,我只是说出我从汐鱼姑娘眼中所看到的,是与不是,姑娘心中自有评断,也毋须与我解释——或辩解。”

冥公子的眼睛直视浮梦,好似真的能看到她的心。

不安感瞬间袭来,浮梦心慌的站起身,坐着的位置离窗口仅几步之隔,她却似逃跑一样的跑到小海身边,“小海哥,明日,你要要入天宫城送鱼,今日不宜太晚,我们现在就回去,可好?”

小海错愕的看向浮梦,却看到浮梦流露近乎祈求的眼神,他的心一软,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城门的戒严估摸也该开了,我们这就走。”

小海走到冥公子身边,向冥公子辞行。

冥公子先是点了点头,却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浮梦一眼,看到浮梦心中直发毛后,他才道:“齐公子,上次为汐鱼姑娘订制的簪子为何没有带上?”

小海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我们只是普通渔民,平时带这个不太合适,也怕在捕鱼时掉落海中,就实在太过可惜了。”

“原来如此。”冥公子了然的一笑,随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个圆圈型的饰物呈现在小海和浮梦眼前,“这是臂钏,深受许多女子喜爱,却只适合比较丰韵的女子,看汐鱼姑娘如此瘦弱,带臂钏本不合适,可我想让她把此臂钏当作手镯来带也会极有韵味。”

“这……”小海虽不懂什么臂钏什么手镯,但他知道冥公子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他怎能再随意受冥公子的东西。

冥公子却执意的说道:“姑娘家怎能身上一件饰物都没有,那簪子的确过于耀眼,在头上容易惹人注意,而这臂钏则不同,带着手腕上,衣袖遮挡也看不到,更不担心会在捕鱼时掉落海中。我与齐公子有交易,却也视齐公子为朋友,齐公子便手下吧。”

小海无措的又挠了挠头,不过看他眼神,他对冥公子的这番话很受用,他也觉得汐鱼身上一件饰品都没有实在过于委屈,“这个……”

冥公子了然的笑了笑,“还不快亲手为汐鱼姑娘带上。”

在冥公子的怂恿下,小海没有顾忌浮梦紧皱的眉头,从锦盒里拿出臂钏,就套在了浮梦的手上,“真好看,汐鱼,你喜欢吗?”

浮梦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随意的点了点头。

手下只能当手镯的臂钏,浮梦和小海终于离开那间饰品铺子,才跨出大门,浮梦下意识的就去拨手腕上的臂钏,想把它拿下,那个冥公子实在太过诡异,他的东西,她都不想要。

可是,那臂钏镯子好似在她手腕上生根了一般,完全取不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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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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