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往事

第一章:往事

淡然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条黑白交织的通道里穿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轻鸣——回去,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

淡然看看通道,长长的通道自己似乎已经走了一半,而通道的尽头,那一黑一白的两团雾气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如果肯听别人劝的话,就不是淡然了。

等我看完你们到底是谁,我会回去的。淡然好奇的左右张望了一下,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给我回去!

这次似乎换了个人说话,暴怒的声音让淡然觉得更熟悉了。

那么大声干什么……

淡然很委屈。

你再不回去,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你希望他们伤心吗?

第一个声音又对淡然好言相劝。

我可以回去,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

淡然总忘记不了要挟别人。

那声音一时间无语。

淡然的房间外,一大家子人都在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淡然,他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黑一白的光芒,而这光芒缭绕之中,淡然的身体周围安静了下来,不再把东西都绞得粉碎。

几乎是那危险的***每向后缩一厘米,以黄石和门神为首的狗狗就向前逼近一厘米,他们的身上也有和淡然相若的光芒发散出来,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淡然身上的异变也影响到了他。

在狗狗组成的包围圈的外围,就是淡然一家,还有一直很忙的智爷爷。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智爷爷和战崖的身上,竟然也有类似的光芒发散出来,他们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和痛苦。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异类觉醒,需要这么大阵仗吗?身为普通人的云家夫妇很不了解。

“别人当然不用……可淡然这情况也太特殊了……”智爷爷苦笑。

“淡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清远几乎要疯了,淡然早不觉醒,晚不觉醒,偏偏今天觉醒,一定是跟自己今天的话有关,如果早知道淡然会这样,他宁愿死也不会在家里谈论一句。

或者……按照老婆所说的,把事情直接告诉淡然,说不定能好一些。

“淡然是一个上位者……”智爷爷苦笑道。

上位者?那是什么概念?

虽然云清远并非异类,可他也能想像上位者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足够厉害了,可和上位者相比,就好像乞丐和国王相比一般……

“你是说……淡然觉醒之后,会是一个上位者?”云清远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淡然一直是上位者……”智爷爷苦笑道,“不存在什么觉醒不觉醒的……这觉醒反而有些奇怪了……”

是福是祸,已经无法预料,因为从来都没有上位者再次觉醒的例子……

也可能,这不是觉醒,而是其他类型的异变……

反正,本来上位者就稀少无比,实在没有什么记载可以查阅。

“淡然一直是?”云清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掉了,竟然听到了这么希奇古怪的信息,他家的宝贝儿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宝贝淡然,身体弱到连体育课都不能上的淡然,整天只知道捣蛋的淡然……竟然是上位者?

“上位者,也并非一定是异类……”战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一般,澎湃的血液让他几乎要大喊出来,他一把撕裂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了健硕的,满是伤疤的胸膛,深深得喘了一口气,他的胸口上,一点红色的印记在发出淡淡的光芒,而且这光芒还在随着心脏而跳动。

“这……就是我的力量的来源……”战崖指着自己胸膛上的那点红色印记,“想听我说一下……我第一次见淡然的情况么?”

时间是小偷,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走很多的东西,本来发誓绝对不会忘记,永远铭记的事情,再度提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些记忆不清了。

而这秘辛,是连雪姨和战凌都没有听过的。

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老爸会突然抛弃以前的生活跑到这里来,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也已经不去想这件事情了,他们的生活早就已经不能没有淡然一家子,既然如此,还听这原因干什么?

不过,既然战崖在这时候提起来,当然有自己的理由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战崖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一把,发出如同战鼓一般的响声,他嘿然一笑,道:“那时候我还在部队里……”

一提到在部队的时光,战崖就会兴奋的如同小孩子,他的面上满是幸福的光芒,“那时候,和我在一个连队的,就是小叶他哥哥,老叶,还有老铁……我们三个人突然被叫来,和其他一群人一起执行一场任务……”

任务的缘由和经过被战崖刻意的模糊了,尽管已经不是军人了,可他还必须保守某些秘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是该让这秘密揭开一角的时候了……

天空有些阴霾,透过树隙,只能看到如同黑色的铅块的云彩,这是中国西部某个地方的山林,战崖狼狈得扯下了自己身上已经扯成破布的半截袖子,抹了抹汗,正打算丢掉,却又顿了一顿,小心得把这块布展平了,把自己手里的小东西放在了这块布上。

只有半岁的小东西很是硬朗,被他抱着跑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哭,还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他,没有牙齿的小嘴张了几张,含住了自己的小手,然后带点亮光的口涎沾湿了他的小手指,顺手抹在了战崖的大手上。

“呵……小东西……”战崖一裂嘴,乐了。

自己最后一次探亲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也正好这么大吧,一眨眼就已经五年了,唉……自己的孩子都快该上学了吧。

我都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战崖有些苦恼的想。

这次任务不知道是否完成了,反正贼窝已经爆炸了,那些东西也不可能会残留下来,大概算完成了吧……

不过,爆炸的时候,明显的看到有一群人逃了出来,现在他们一定还在后面追着自己呢……

本来打算跑出来就找地方放信号的,可现在一放信号,先找到自己的,绝对是狙击枪的子弹,而不是自己人接应的直升机。

至少要甩脱他们的追踪再寻求支援……

可在那地方爆炸前,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把这个小东西抱了出来……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脑袋木了一般,竟然不知不觉就把这孩子抱过来了。

不过,绑匪毒枭加黑社会的最后一窟,有可能会有普通孩子吗?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被绑架了的,自己也算是救人一命了吧!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老铁和老叶的安全,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刚才爆炸的时候,依稀看到他们逃了出来。

希望还能依靠这个救上自己三人一命……

战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抗争之心,自己那穷困的老父亲留给自己的,只有这个东西了。

而到了部队才发现,他们两个竟然也都有和这一样的东西,这就让三人的关系更加的密切了,早就已经拜了把子。

就这不起眼的东西,已经救了自己不下三次的命。

现在,也只有靠他了。

“小肚子饿了?”已经跑了大半天了,别说这小东西了,就连自己都饿了……摸了摸小东西的肚皮,战崖用自己肮脏又破烂的衣服把小东西包了一包,再次抱在了怀里,左右看了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几枚野果,把其中几枚会带来轻微副作用的东西留给自己,战崖把一枚看起来好像西红柿的东西轻轻咬开了一点,把汁水挤进了小东西的口里。

“不好吃?”战崖看着那皱起的小眉头,自己也尝了一小口,连忙吐了出来。

野外求生的训练课本上还写着,这东西的味道如同西红柿……我看这东西的味道其实和没有熟的柿子差不多,又涩又苦……

心疼得把小东西吐出来的汁水擦干净,战崖有一种想杀掉编写那本野外求生课本的人的冲动,是不是好吃,你自己来试试看!

如果是自己的话,他倒是不在乎,可从来没有哪本书上写,如何在野外求生的时候照顾一个婴儿吧……

“不哭,不哭……叔叔再帮你找其他的东西吃!”战崖生怕小东西哭出来,在家的时候,他那宝贝儿子一哭,他就没辙,只好打拳吸引小东西的注意力,打上半天,才能让自家儿子破涕为笑。

可这小东西,会喜欢打拳吗?

有那精力,还不如帮这小东西找点吃的呢。

战崖找了好多种果子,终于找到了一棵野葡萄……虽然葡萄还都没熟,但至少比其他的东西好吃多了。

好不容易填饱了爷俩的肚子,战崖觉得比拉练一天还累,看看天空,似乎要下雨了。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才不在乎,可带着这小东西……

还是找个地方避雨吧……若是小东西病了,自己可没辙。

把小东西包在自己的衣服里,吊在脖子上,然后又开始狂跑起来。

奔跑中的战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袋鼠,自己抱自家的儿子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抱胸前这个小东西的时间长呢……

终于,战崖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虽然入口狭小,可弯下腰,还是能够进去的。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天色还是变的很快,刚找到了山洞,就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一场急雨让密林中响起了小动物的骚动声,战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手枪,可还是放了下来。

逃命的时候,把重的东西都丢掉了,身上就只剩下一把匕首,一把三棱军刺,还有这把手枪……

这东西在毒枭的重型火力面前,几乎算不上什么,可在这密林里,就是保命的利器了。

左右看了一看,战崖把小东西先放在了自己身后的地面上,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之后,战崖小心得走进了黑黝黝的洞穴。

洞穴内很干净,似乎没有野兽居住在内,就算有也不是什么大型的动物,这情形有些反常,洞穴也不怎么深,形状就像一个弯曲的吸管,最里面略微膨大一些,可以让战崖站直身体。

如果自己在这里被追兵追到,恐怕就要被包饺子了……战崖决定就在门口躲上一躲,避过这一阵就走。

可他走出洞口的时候,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门口,有一头格外高壮的灰狼正低头嗅着那婴儿,而婴儿的小手在狼的嘴巴上抓来抓去,正发出咿咿呀呀的笑声。

听到了战崖的声音,狼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警惕的神色。

战崖下意识得握住了自己的三棱军刺,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然后又把自己的抗争之心握在了另外一只手中。

战崖不习惯把什么东西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习惯了右手军刺,左右握拳,而握拳的右手抓着抗争之心,总能让他觉得自己的拳头变的更硬起来。

也许,这只是一种心里效应,可这样的感觉,让他在自己的军队里,也几乎战无不胜。

他现在就有信心能一拳打碎这头狼的鼻子。

狼有些挑衅的目光在战崖身上扫过,冰冷的眸子扫过了他手中的军刺,嘴角弯起了不屑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战崖觉得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蔓过心田,他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那眼神,竟然跟人一样,这畜生怎么能有这样的眼神?

不再理会战崖,狼竟然在婴儿的身边趴了下来,亮出了自己的腹部。

那是一只母狼……战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狼的身下,□悬垂,淡淡的奶香让婴儿眨巴了半天自己的眼睛,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小东西还真聪明……不过,这狼……

战崖觉得很奇怪,这狼怎么会喂这小东西?

而且,怎么不见这狼的小崽子?

其实,这只狼是一只异类狼,觉醒的时候,她正在哺乳期,而觉醒变成异类后,她的生命周期变得更长了,自己的后代都已经长大了,却还有奶,也许,她不过是觉得自己肿胀的难受,想找个小东西喂上一下,也许是因为这小婴儿的身上又让她喜欢的气息。

反正,小东西兴奋的吃着味道略有不同的奶,狼也眯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

战崖慢慢放下了自己的军刺,看来这头狼没有恶意,既然它哺乳了小东西,大概就不会吃它了吧。

战崖绝对不允许自己刺激到这东西。

大概感觉到他没有敌意,这只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在大男人面前袒胸露乳的母狼微微得闭上了眼睛,口里发出哼哼声,似乎在哼摇篮曲,等这只狼站起来的时候,小婴儿已经酣然入睡。

接下来的两天,战崖和母狼结伴而行,三天的相处,战崖几乎把这头母狼当成是人类了,而小婴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母狼的怀里。

“这么说,淡然这么喜欢狗狗,那时候就已经种下原因了。”战凌第一次听这么好玩的东西。

“我有说那个小婴儿是淡然吗?”战崖黑着脸道。

“不是才怪……”战凌看自己老爸脸都红了,坏笑道:“老爸,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只温柔的母狼了,老妈,老爸他……”

“给我住口,你这个傻儿子!”战崖一巴掌把战凌打飞了出去。

“第四天,已经快要走出丛林了……”战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躺床上的淡然,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可这时候,危机也来了……那还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一种比普通人厉害太多的力量……”

“怎么了?”战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猛然停住了脚步的狼,他知道野兽的直觉比人类要灵敏很多,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啊!

出生入死训练出来的直觉,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这次也没有例外。

“嗤……”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战崖猛然转了一个方向,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脑门飞了过去,虽然没有打中他,可那强烈的气流却依然让他的脑袋一懵,不由自主得退了一步。

狙击!

战崖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了一棵大树后面,而对方显然是很有经验的狙击手,子弹早就已经在他躲藏的轨迹上等着他了。

“哇……”婴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啼哭,穿越丛林,连一点划伤都没有的婴儿,竟然被子弹在细嫩的手臂上带出了一条血痕。

虽然并不严重,可这血痕却让战崖的脑袋轰然一响,难以言喻的怒火冲上了脑袋,他的手瞬间抽出了自己的枪,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射过去。

中间大概只有半秒钟的时间,在丛林里不可能从太远的地方狙击,对方绝对在他的射程之内。

可子弹飞过去的方向,并没有丝毫声音传来,战崖心里突突得跳了起来,他直觉自己的子弹绝对射中了目标,虽然一颗子弹并不能致命,但无论如何总也有点信息反馈回来吧。

背靠大树站住,战崖仔细检查手上的婴儿的伤势,子弹并没有直接命中婴儿,可它带起的气流却划破了婴儿的手臂,就好像被小刀划过一般,小东西睁着大眼睛,委屈得哑哑叫着,竟然没有哭出来。

战崖觉得自己有些揪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受伤了。

子弹穿过了他的肩部,可强健的肌肉自动收缩,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熊熊的光焰突然一亮,战凌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淡然,淡然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条三四厘米长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太明显了,可这绝对是淡然身上最大的一条伤疤。

“那家伙真是可恶……竟然敢伤害淡然!”而且淡然当时还只是一个婴儿,若不是自己实在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早就上去暴打对方一阵了!

“而这滴血……”战崖轻轻指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就是那时候被子弹的风带起来,落在了我的身上……”

战崖并没有发现小婴儿的血正在慢慢的渗入了自己的身体,他对那只狼招了招手,示意把婴儿交给他照顾。

对方的目的只是自己,不会对婴儿怎么样……战崖这么想着,而只有把婴儿安排好了,他才能放心和对方一博。

可如果自己死了,那婴儿要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战崖竟然失去了往日视死如归的胆量,难道让这个小婴儿成为一个狼孩吗?

说不定那只狼哪天没有奶了,或者腻了,就会把这小婴儿给吃掉……

可战崖却发现,狼看自己的表情竟然分外的凶狠。

“不是我的错……”战崖竟然感应到了那只狼的意思,她是在说,正是因为你他才会受伤……对方是找你的,如果你死了,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了!

“狼的想法就是这么直接,但我不得不承认,那只狼的想法虽然直接,但是没有任何错误。”战崖苦笑了,“我甚至相信,如果那时候那婴儿不哭出来,那只狼会直接把我杀了。”

婴儿终于忍不住疼痛,小声的啼哭起来,婴孩特有的奶声奶气的啼哭声,在树林里传的很远,狼微微得低了低头,示意战崖把婴儿放在地上。

战崖照做了,然后狼咬住了婴儿的包被,转头看了战崖一眼,快速的消失在了丛林里。

听着婴儿的啼哭声渐渐消失,战崖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然后一股邪火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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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战凌紧张得不得了,自己老爸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讲过当初那场任务,其他的故事早就被他翻来覆去的淘了好几遍了。

“呵……我那时候不知道,其实那个人是异类……”战崖苦笑了,“现在看来,那人也并不厉害,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子弹都打不进去的人……怪不得我明明击中了他,他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战崖挣扎着想爬起来,他的心里虽然很害怕,却绝对不会屈服。

他的对手只是想戏弄他,一边说着他并不懂的话,一边狞笑着。

他把狙击枪丢到了一边,只用自己的双手蹂躏战崖,战崖的关节被他硬生生拧脱了,然后再装上,再拧脱……

就算仅仅是说起来,战崖的神色也有些狰狞,显然对那人恨之入骨。

“普通人对异类来说,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而我就算想逃跑,也跑不过狙击枪的子弹,与其让他一枪杀死我,不如我忍受着折磨,然后伺机反击他。”

战崖死死的纂着手里的抗争之心,随后的机会就在这里了,是死还是生,如果能让这家伙稍微松懈一下,自己找到机会狠狠的在他的太阳穴上来一拳,趁对方眩晕的时候,赶快躲进密林里,生机至少可以大上一些。

“这时候,我没想到,那头母狼竟然回来了……”战崖苦笑道,“原来她是把那婴儿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回来帮忙了,她大概也知道,如果没有我,婴儿就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那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头狼。”

现在看来,当时那刀枪不入的敌人,所拥有的是强化自己身体的力量,而且似乎并不厉害,可对一个普通人和一头并不是特别擅长战斗的异类狼来说,这敌人绝对是可怕的。

面对异类狼的攻击,敌人只是东倒西歪,反而没有受到丝毫真正的伤害,而他手里的匕首只要划过两人身上,就会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清楚那只狼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也许狼的能力和人类的能力有所不同,那只狼的行动力和力量都比一般的狼强大很多,却没有太突出的能力,我们两个很快就被那敌人避得险象环生。而这时候,那小婴儿竟然哭了起来……”

当小婴儿被敌人抓到了手上的时候,战崖真的要疯了。

比他更疯狂的是那只母狼,她奋不顾身得冲了上去,却被对手一匕首直接劈了回来,再也爬不起来。

敌人狞笑着看看手里的婴儿,再看看拼命挣扎着要冲过来的战崖,猛然把婴儿举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真以为,那小婴儿真要死了……”

“发生什么奇迹了吗?淡然这小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遇到危险,他不让对方倒霉才怪……”战凌对淡然倒是满有信心的,虽然那时候的淡然不过是一个婴儿……

“发生了,不过不是在那婴儿的身上……”战崖笑了。

战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扑过去了,他拼命的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对方一下!

可敌人的身体突然顿住了,然后对方的胸口慢慢得溢出鲜血,有些难以置信得看向战崖,不相信战崖有什么方法能够伤到自己……

这怎么可能?

敌人看向了自己的胸口,然后慢慢软倒。

战崖顾不得伤痛,猛然扑前,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就要落地的小婴儿。

这时候,小婴儿竟然咯咯得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用什么东西杀掉的敌人吗?”战崖笑了。

“什么?”战凌好奇的问。

“是抗争之心……”战崖下意识的向自己的脖子摸去,却摸了一个空,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抗争之心,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弄丢了,立刻怒吼一声,“混蛋,都是你这个混蛋把抗争之心弄丢了!”

战凌很委屈……讲着讲着故事,怎么就又骂起自己来了?

“后来怎么样了?”战凌连忙做出对故事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后来……我们走出了森林,而那头狼也回去了……把小婴儿交给了上级,让上级帮忙找到小婴儿的家庭。回到营地之后,我看到了老铁和老叶,三人商量一下,都觉得不想再在部队里呆下去了……”战崖对当初离开部队的事情一笔代过,对老爸特别了解的战凌知道,肯定还有什么故事隐瞒自己。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淡然的身上突然亮起了银色的光芒……

也许,这光芒并非是银色的,可过分快速运动着的物体所发出的光芒映照在人的视网膜上,就好像是银色的。

淡然的身边似乎有好多的东西在绕着他疯狂旋转,战崖如临大敌,淡然的能力终于露出端倪了,而银色的光芒就好像是包裹着蝴蝶的茧,破茧而出的,到底是什么,谁也无法看出来……

在伟凉市清阳区,某个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的人,抬起头来,看向了澜城的方向。

虽然有近百公里的距离,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可他敏感的直觉还是感觉到了,在澜城又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好厉害的力量啊……看来师傅又有事情做了。”他苦笑一声,拿起了电话,然后又放了下来。

“我都感觉到了,师傅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算了,不管这事情了……”他放下了电话,继续在电脑前敲打着。

“不行……”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不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不只一个,虽然自己已经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可是师傅不一定能够处理这些事情,唉……真不知道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是抓起了电话,打通了师傅的手机。

“喂……师傅,在哪里了?到澜城了吗?”

“正在澜城的中央路……”被他称为师傅的,是一个穿着粗布对襟褂子,留着半灰长须,看起来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虽然穿的和现在的潮流格格不入,却没有丝毫的土气,不少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惊讶的转过身来,心里想:“原来这样穿衣服也很好看,真想给自己家老人也买一身这样的衣服……”

可这样的衣服,也需要与之相配的气质的,这老人一身的书卷气息,背上背着一个形式奇古的背囊,好像从历史中走出来的宽厚长者,让人一见就觉得想亲近。

而另外一边,有一个留着五柳长须,穿着一身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净,已经发白的淡青色道袍的老道正背着包袱走在街道上。

他如同画卷上的仙人,每走一步,长袖就会轻轻的挥动一下,虽然看起来走路的速度不快,甚至很是悠闲,却在别人眨眼之间,就已经走出了十多米,他就这样走遍了整个中国,直到走到这里。

可就算他老人家再见多识广,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多的妖怪横行街道!

“妖孽,还不给我站住!”当他看到有一个妖孽西装革履的从某个写字楼里走出来,正打算坐上司机开来的专车的时候,大叫道:“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伤人性命,满街横行!”

口中大喝着,手中已经丢出去了一张符咒,打在了车上。

白枫终于处理完了自己手头的事务,正打算去淡然家看看,所有能去的兄弟都去了,就连智先生都可以去淡然那里,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去?

可是自己是智先生的副手和助理,智先生可以把事物全都推给自己,自己却并没有“董事长助理的助理”,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接下来。

现在他当正焦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这样叫,只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觉得别人是在叫自己。

正他打算冲进车里时,身前突然有什么东西猛然弹出来,把他直接弹落到地上,刚刚伸出去打算扶车门的手竟然一片焦黑,那感觉就好像不小心摸到了高压电一般……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白枫发出了一声惨叫,还没反应过来,一柄红色的桃木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听到一声断喝:“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简直莫名其妙!看着自己面前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家,白枫一时间忘记了因为自己的手生气,这是演的哪一出?

他没有反应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反应,已经有两个保安冲了过来,一个一脚踢飞了老道的桃木剑,口中大叫道:“白先生,您没事吧!”

另一个却把白枫扶了起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呔!”老道瞪着自己的老眼,怒斥保安:“朗朗乾坤,怎容妖邪横行?尔等身为七尺男儿,怎能包庇妖怪?尔等可知道,尔等身后的之人,乃是得道犬妖!此等修为的犬妖混入人群中,定然是想伤人性命……”

他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拳打断了,保安本来看他是老人家,不想动手,可现在见他越说越过分,别说白枫先生是董事长助理,连他们队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特别是白先生平日待人和气,从来不因为他们只是保安就看不起他们,不但和他们称兄道弟,在他们不熟悉业务,不小心得罪了客户的时候,还帮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这样的人,竟然说是犬妖?

不过,这一拳头还是有着分寸的,正好打在了老道的肩膀上,打的老道一个踉跄,下一句话就憋在了肚子里,没有骂出来。

打完这一拳,他却后悔了,退后两步,对同伴道:“大伟,你看他这个打扮……不会是神经病吧……”

又是神经病,又是老人家……还真可怜啊……

“我看,打电话报警吧……”被称为大伟的人小心翼翼得道,“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别插手好,免得被病人家属控告。”

“不过,白先生的手可不能这么就算完了,一定要让他们的家属来负责……”这时候两人还有些奇怪,白先生的手怎么受伤了?难道那桃木剑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电击器?不过在桃木剑伸过来前,白先生就受伤了啊!

不管了,反正跟眼前的神经病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老哥,我可找到你了!”就在两人真打算打电话的时候,有人打断了他们。

一个穿着粗布对襟衣服,虽然朴素,看起来及其雍容大度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轻轻对两人一点首,双手扶住了正气的直喘息的老道,道:“大哥,您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乱跑?来,快跟我回去吧!”说着就把他拉到了身后,老道张口刚想说我不认识你,却发现自己张了半天口,却是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他静心感应,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体内一向平稳而活力十足的五行力量竟然紊乱了,而这紊乱导致的直接后果,也是唯一的后果,就是让自己暂时说不出话来。

好恐怖的控制手法!

五行是一种非常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存在,而人体内的五行一旦失衡,就会产生相应的病变,五行生克之间,无比的复杂,相同的方法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都只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换句话说,西医中,一百个人感冒了,可以都吃感冒通治愈,可中医中,一百个人,就必须有一百种方子,根据年龄,性别,生活环境的不同而进行调节。

想控制某个器官的生理功能很容易,可想不波及和影响其他的器官和部位,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让心脏停止跳动很容易,可心脏停止跳动之后,其他部分却绝对无法再保持活力了……

换成中医的说法,这种五行的相互影响是不能被强行控制的,只能被间接刺激和调节,下猛药并非上乘之道,人体内的五行一直保持着微妙而动态的平衡,不可能直接操纵的!

换成更简单的例子,这就好像一大串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单摆,想通过停住其中一个单摆来让其他所有的单摆都停下,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而只让其中一个停下来,更是不可能!

而类似这样的事情,现在却有人做到了!

老道一时间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这是从小徒那里学来的一点小手法,不会有危险的……等会在下自然会道歉……”

从自己徒弟那里学来的?老道又一次目瞪口呆,到底是师傅教徒弟,还是徒弟教师傅?

做师傅的,所这样的话竟然还说的理直气壮,而犬妖在街上横行,自己想除害竟然还有官府的人护卫他(在老道看来,保安就是官府……),真是古哉怪也。

老道气得干脆不说话了——反正本来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几位小兄弟。”老人对三人微笑,让他们如沐春风,就连手受伤了的白枫都下意识得说没关系。

老人微微一笑,伸手在白枫的肩膀上一拍,道:“小兄弟,好自为之。”

言语中大有深意,白枫有一种什么都被看穿了的感觉,不直觉得低下了头。

“噫?”白枫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除了表面上还残留着的黑色死皮,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朽虽然帮你治疗好了伤势,消耗的却是你自己体内的力量……”老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着,“回去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一觉就没事了,给小兄弟带来的不便,还请见谅。”

白枫抬头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声音犹在耳边,人却已经不见了。

“妖气弥漫,非我族类却横行街道,唉……”走到中央街尽头的时候,老道发现自己终于能开口了。

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边休息,一边叹息。

“哈哈……”虽然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可两个老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满身书卷气息的老人轻轻捋了捋胡子,道:“老哥这扮相可有些过时了,不如哪天让我那宝贝徒儿帮你包装包装?”

“包装?”老道哼道:“老夫不是货物!”

“哈哈……老夫人称鸿长,老哥叫我一声鸿老弟就好,不知道老哥如何称呼?”鸿长公道。

“你叫我老道吧!”老道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老哥可是对刚才的事情疑惑?”鸿长公看老道还是气呼呼的,忍不住道。

“正是……唉,真不知道这世道到底如何了。”老道苦笑道。

“那,老哥又是为什么到澜城来呢?”

老道看了看鸿长公,然后指了指天空,在两人眼中,那繁复而美妙的花纹还在交织,而花纹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原来都是为这个而来。”老道看向了鸿长公,看似不经意得道:“我乃是为了传人而来,希望找一个能够传我老道衣钵的传人……”

言下之意,你小子可别跟我抢。

鸿长公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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