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口干舌燥
“素棋。”赵素琴站在马车前,一袭淡绿罗裙衬出她一身的铅华。不得不说,赵素琴虽然不算太美,却懂得如何让自己更吸引人。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澜洲知府大小姐,怎么,这种地方大姐也会来么。”赵素棋看着面前的赵素琴,一脸不屑。
“二妹,怎么总是这么有口无心。你已经十六,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货从口出。”即使赵素棋话怎么难听,赵素琴却面不改色,保持一派大家风范。
“你是特地过来教训我的吗?我的大姐!”
“对了,这位姑娘是?你的贴身丫鬟听水呢?”赵素琴看着马车里的扶摇,一脸诧异道。
扶摇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赵素琴终于说到重点了么。
“我换个丫鬟也需要向你汇报么!”
“当然不是,只是···嗯?你是小莲么?你父亲的病好点了么?”
“父亲?”赵素棋顺着赵素琴的目光看向马车上的扶摇,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是啊,小莲以前是火房的丫鬟,但前久她的父亲重病,她曾来找过我。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她却成了二妹的贴身丫鬟。”
赵素棋这人耳根子软,尤其是她绝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存一点背叛她的心思。而经赵素琴这么一说,扶摇在赵素棋的心中已经归为对立面了。
扶摇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此时她只有保持沉默,目前不是和赵素琴翻脸的时候。
“对了,二妹,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雨鸣楼很快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赵素棋坐在马车上,刷的放下车帘,随即,马车扬长而去。
扶摇站在雨鸣楼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扬起的灰尘,一阵无语。她被华丽丽的摔下马车,又被华丽丽的抛弃了。
叹息一声,扶摇拍拍身上的灰尘,抬步往知府府衙方向走去。
来时太阳高挂,此时确是冷风飕飕,看着天际快要落完的余晖,扶摇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从这里步行到知府府衙最短也需一个时辰(现代是两个小时)。
路走一半,已是月上中天,月影投下,拉得扶摇的影子细长细长的。空旷的街道上,了无人烟。人们都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但扶摇已经很久没有走夜路了,而就是这么随便走一次,扶摇就倒霉的遇到鬼了。
扶摇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的石子,整一大街就只有石子的声音和扶摇的脚步声。安静的时候,扶摇还是如平常人一样,会心情不好,会无聊,会踢石子解气,会放下一身的戒备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她享受着这样静谧的时刻,只是有人偏偏要打破她这一刻的安宁。
当一颗石子从扶摇脚边咕噜咕噜滚远不见时,扶摇站定,脸上松散的神经全然不见,抬头看了一眼左上方,扶摇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小巷内,身子也随之淹没在黑暗中。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刚刚扶摇站定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扶摇并没有打算去窥探别人的事,是以扶摇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是男是女。
不一会儿,原地又多出一人,只是男子已开口说话,扶摇想不知道是谁也难了。
“红儿,说吧。”肃清一身红衣着身,他似乎特偏爱这个颜色,但这样的颜色却将他的张狂表露无遗。
红儿?难道是烟柳阁的烟红么?扶摇暗暗想着。敛住心神,扶摇将目光投向月光下的三个人身上。虽然她开始没有打算偷窥别人的事,但如果是肃清的事,她也就当看戏好了,肃清和她即使她不招惹他,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爷···我没什么好说的。”青色罗衫半露,桃红色绣牡丹肚兜在月光下隐隐发光,朱唇玉面,女子即使瘫软在地上却丝毫没有狼狈之态,反而尽显妩媚。
烟柳阁有八位如仙似梦的女子,烟红烟橙烟蓝烟绿,柳风柳花柳雪柳月。八位女子相貌皆是国色天香,不仅拥有绝色,且气质不凡,八位女子都各有精通的才艺。而烟红一手琴弹的是出神入化。原来这个烟红是肃清的人,只是这烟柳阁的幕后之人是谁,扶摇还不知道。
“是吗?红儿,浅儿如今也有十一了吧。”
“浅儿?不,不,爷,红儿求你,浅儿还小,浅儿还小···”烟红本是淡漠的神情,瞬间如泰山压顶。这个叫浅儿的人定时烟红在意的人。
“浅儿很听话,而且他也如红儿一般的美···”
“不,求你,求你。”
“红伶馆是个好去处。”把玩着手指,肃清似是随口一说。
红伶馆?浅儿是个男子么,扶摇看着肃清,眼中毫无情绪,肃清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人手软,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浅儿送入红伶馆,那这一生算是毁了,红伶馆内的男子是连妓院中的人也不如。
“我说,我说···”烟红哽咽着,即使如此,她却依然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不愧是烟柳阁的八大美人。
月光下的肃清,镀上一层银色,嘴边的笑如梦如幻,这样的肃清,如仙如魔,却又该死的迷人。
扶摇的心砰砰直跳,她甚至感觉脸在不正常的发红,这是怎么了?抚上自己的心,该死,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般!难不成是这个夙凝的感觉么?
“怀玉公子···”
烟红还未说出后面的话,便躺在地上无了声响。扶摇看了一眼鬼刹,又转头看向肃清,全身做好战斗的准备。
肃清摆摆手,鬼刹并拎起地上的烟红没入黑夜。
扶摇知道,夙凝这该死的身理反应害死了她!闭上眼,慢慢积蓄力量,只是这次扶摇不再敛住气息,因为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
“出来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肃清看着扶摇所在的方向,唇一开一合。
扶摇没有走出来的意思,但肃清却听到了一声咽唾沫的声音。
“呵呵。”肃清轻笑出声,眼内闪过一丝戏谑。
这该死的唾沫,她怎么就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