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各不相干
一连三天,扶摇一直窝在知府府衙后院的棋院之中,而这三天也是澜洲最为热闹的日子。赵素棋虽然不怎么高兴,却又什么也没说,而这里面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听雨了,因为扶摇的关系,她被赵素棋带在了身边,算是得到了一时宠爱。至于为什么赵素棋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听水为什么没有跟在她的身边,这又是另外一些事情。总之,扶摇未露面的这几天,知府府衙的后院已经争斗了几个回合。
而这些,于扶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此时,棋院一间偏阁内。扶摇一身白色里衣,站在窗前。
早在周素棋说她升为大丫鬟之后,她已经从几十人一起睡的大房间搬出来,住进棋院的偏阁内。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间,但是已经算是够好的,而且这样她也能更方便做自己的事。
三天的时间,扶摇未出门,关于近内澜洲发生的事情扶摇也不知道。而这三天的时间,扶摇就像是将自己关闭着,隔绝这外界的一切。三天前,她想过要离开这里,而那个时候如此仓促离开,也只因为这里的莲花节。她不敢面对,只因她害怕,害怕面对没有朝阳的这个节日。
同扶摇截然不同的有一个人,莲花节的三天里,每天都如时来到莲花池边,独坐凉亭,面对万亩莲花,一坐便是一天。而对于这样的情况,以往几年也都有这样一个人占着莲花池的一席之地。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年,那个独坐的人是闻名于世的怀玉公子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最后导致来看怀玉公子的人多过了看莲花的人。
尽管被万千人围观,怀玉却依然气定神闲,安静的看着万亩莲花。至此,怀玉在众人心中的美好又升了一截,可谓是安静的美男子。
怀玉如此,而澜洲内的另一个大人物——肃清却不似那么淡定。自三天前他与‘陆无名’分别之后,他竟然没再能打探到‘陆无名’的住址,对此,以鬼刹带头的一干手下再一次被肃清的冷气压摧残。
三天的时间,扶摇未出知府一步,怀玉独坐莲花池三天,肃清暴躁了三天。而知府中,赵素棋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天出门之后,回来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赵素琴倒是没什么动静。总之,三天算是各不相干。
树枝摇摆于风中,清风游荡于树间,鸟鸣啼,阳光依旧,澜洲的莲花依旧姹紫嫣红,争相斗艳,清澈的湖,碧绿的叶,看似其乐融融,却又是暗潮汹涌。
第四天,发生的一件大事,莫过于今天凉亭之中那抹淡然的身影已经不复存在。澜洲各种疑问和惋惜沸腾着,而当事人早已经在出城的马车上。
怀玉依旧一身月牙白,五指拽紧了手中的折扇,面色却无波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忽然看不清如今的自己,每年他都会回来澜洲,而却总是在三日后便离开,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惯,却从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凝视着倒退的风景,怀玉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快要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而脑中一闪而过的面孔却惊得怀玉手中的折扇掉落,发出嘭的一声。
“主子?你没事吧。”帘外响起安叔的声音,夹杂着关心,和一丝丝的担忧。
半晌后,马车中仍为发出一声声响,安叔在心中重重叹息一声,却不再说什么,他一直知道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只希望,有一天,公子能够遇到他能敞开心扉的人,突然想到那天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安叔随即摇摇头,公子性格怪异,不论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就现在来看,公子世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或许那个叫扶摇的人会改变公子。
而马车内,至折扇掉落之后,怀玉一呆愣着。那张脸,已经越来越模糊。
怀玉出城的消息在一刻钟之后扶摇才知道,看着手中的信件扶摇面无表情,她不确定,怀玉离开之后,肃清是否会跟着离开,而她更不确定的是,肃清找不到夙凝的话到底会如何,而她,是否要回到肃清的身边。
扶摇未想清楚之时,鬼刹已经来到了棋院。看着对面的鬼宿,扶摇才知道,原来肃清早已知道她便是夙凝,那么,他是否知道,她也是‘陆无名’?而鬼宿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内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未逃过扶摇的眼。
扶摇敛神,连鬼宿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只是不知道肃清会如何。
“夙凝公主,请跟属下走吧。”鬼宿的声音不算恭敬,甚至带着一点点轻蔑。
扶摇心中一阵思量,夙凝虽是公主,但亡国之后,地位似乎是只降不升。深深看了一眼黑衣鬼宿,扶摇的嘴角浮现一抹淡笑,诡异妖娆。
“清王找我有何事?”红唇皓齿,青翠欲滴。鬼宿只觉脑袋轰的一声。
“主子让我带你回去。”鬼宿双目涣散,眼神空洞。
“哦?是因为什么?”看着面前的男子,扶摇知晓他依然被催眠,她懂得一点催眠术,但这样的催眠术只能用在那些一直不坚定的人身上,而对于像肃清和怀玉那样的人是一点用也没有。她该庆幸,肃清派了一个这样的人过来。
“主子要离开澜洲,去北辰。”
“去北辰做什么?”
“去北辰,去北辰···”鬼宿面色痛苦,声音也结结巴巴。
“什么时候去。”
“即刻启程。”扶摇问出下一个问题之时,鬼宿的面色明显好转,却任然扭曲着。
扶摇尝试着问关于蛊虫的事,但鬼宿却一无所知,而扶摇随即也明白,鬼宿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太多的。
“走吧。”扶摇抬步走在鬼宿的前面,率先出了门。身后的鬼宿却一脸茫然的看着只留一个背影的扶摇。
“哦。”傻傻的一声哦,鬼宿却未觉得任何不妥,甚至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毫无察觉。而脸部传来的淡淡抽搐,鬼宿只是活动了一下脸颊,在感到一阵不适之时,只狐疑了一下就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