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洞房
萨满教是流传于亚洲北部和东北部民族中的原始信仰的总称,没有一个总的信仰标准,随着民族、部落、地域的不同而带有各自的特点,其主要信奉的神也有不同。除了主要的天神地神之外,还有许多动物神、植物神和祖先神。以拿鄂温克人(这个时期被称为“索伦”,也因为他们驯养驯鹿,故称“使鹿部”,同时也有“使犬部”等)来说,其信奉的萨满主神为“舍卧刻”神,即氏族神。除主神之外还祭祀有“舍利”神、“乌麦”神、“阿隆”神、熊神、灰鼠神等,他们将包括“舍卧刻”神在内的十一种神的偶像同装在一个皮口袋里,总称“玛鲁”神,一起供奉在萨满的家中。
这位大萨满主要恭奉的是一只虎神,他本来是个制皮匠,业余才是萨满。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有一个女真人在向他乞福的时候,突然间犯了精神病。那个时代的人,是不理解精神病的发病原理的,都传说他被神灵附体了,很羡慕他。于是就有人以为接触了这个制皮匠就可以让神灵附体的。随着时间和有心无心的谣传,大萨满被传得越来越神奇,被许多部落的人们所敬畏。
于是,他把自己的居所改成了巫师庙,供奉了各个部落的神,并且努力的宣传着自己的能力。逐渐的周围的部落也开始以为在他居住的地方更容易接触到神灵,几个部落就开始相约来此举行本部落萨满出师的仪式,同时也使这里的聚会成了东北萨满教最大的聚会。
大萨满是个权欲极强的人,但世俗的权利被头人们所把持着,他无法分享也无法渗入。当张凯的探子向他伸出一根树枝的时候,他抓住了。无论是将由张凯供给他一切的花销,还是设法把分散的各部萨满总和起来由他来领导,还是将得到大明的册封,都让制皮匠非常的心动。
从此,他们就暗地里勾结着,巫师庙对女真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很快就有几个小的部落被大的部落强迫着,当作探路石投向张凯,张凯尽可能的善待他们。这可是千金买骨收买人心的时机啊,不得不大大的出血。但是新来了一批上万人的汉人难民,使房屋资源突然变得相当紧张。不得以,张凯把刚刚完成的官邸交给难民住,他自己去军营挤挤,时而去船上蹭几天。
为了能早日搬回去,张凯每日亲自去督促难民和军士的建房工作。时不时胡乱凑上去帮忙,又是指挥这指挥那的。面对瞎指挥的张凯,忍无可忍的何二把苏娜找来,净添乱的张凯与苏娜凑到一起,很快就对盖房子失去了兴趣,开始热衷于与苏娜手把手、身贴身的语言教育中。
懂些汉语的苏山告诉张凯,他们部落里的女孩大都十二就结婚了。张凯撇了撇嘴道,你们部落都是古代的恋童癖。张凯似乎已经忘记他现在也可以说是其中之一,苏山表示他听不懂这么高深的汉语,张凯让他接着说。苏山说,由于苏娜又许多奇怪的爱好,部落里的男人对她又爱又怕,所以过了十五还没嫁出去,叫张凯多小心自己。张凯正在软玉温香怀抱中,色迷迷的陶醉其间,完全没有看到苏山奇怪的表情。
很快他所期盼的婚期就要到了,张凯兴奋得满城乱跑的找新房。最后经过再三选择,张凯把何二从他的住处踢了出来,让他去军营里挤,他的家被张凯临时征用做新房了。
何二虽然极度不满意,却也理解张凯为什么挑他的小窝。这几间小屋经过他这近年的修理装饰,那些大而笨拙的木头家具,看起来和屋子墙壁的木头纹理搭配得是那样自然和谐。
温暖的火炕、厚厚的长绒地毯、各种皮毛缝在一起做成的床垫、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女真人自己的手工艺品与武器,这些何二苦心收集的心血结晶,使这个小木屋变得很有一种温馨的味道,住起来很舒服。
张凯一住进去就先改建了一个壁炉,使这小屋更是温暖如春。
何二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拿起行囊去了军营。当夜,张凯及早就从混乱的婚礼中溜了出来。从狗洞钻出的张凯看了看那些喝醉了喧闹在一起的女真人和军人、流民们,“嘿嘿……。”他得意的捂着嘴巴,鬼鬼祟祟的溜到他的新房外。两名士兵把守在院子外,其中一个年老的士兵很快就警觉了张凯的靠近,老兵持枪大喝道:“谁在那里?口号。”
张凯先学了两声猫叫,才道:“人间最乐事。”老兵回曰:“汪汪,洞房花烛夜,来人是谁?”张凯小声道:“是我。”说罢急急走近,把手指竖在唇上叫他们不要说话。
另外一名士兵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虽然年纪小,个子却比张凯还高些。张凯冲两名士兵道:“我先进去了,呆会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也不要叫任何人来打搅我。”士兵们得令,站得更笔直了。张凯满意的拍了拍老兵和娃娃兵的肩膀道:“加油干,等海参威成为人间天堂,就在这里享福吧。”说罢张凯轻推了门进了新房。
“娘子……。”拖着老长的尾音,张凯的脸笑开了花。他转身把门轻轻合上,举着两只不停互相搓动并且开合不定的爪子,猫着腰走向床边。口中尚不时发出一两声“嘿嘿”的淫笑。
今天他很开心,因为是二婚,所以凭借初婚的经验,很容易甩掉了企图灌醉他的众人,提前偷偷来到了新房。
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慢慢的逼近了坐在床上蒙着红盖头的苏娜。
张凯伸手揭下了苏娜的红头巾,却见苏娜眨动着布满长睫毛的大眼睛正奇怪的看着他。她还娇声叽里咕噜的讲了几句话,张凯听得睁大了眼睛,也听不明白说了什么,有些后悔没带翻译来。见张凯听不懂,苏娜的手托着两只宽大的袖子,露出了雪白的手腕玩耍似的甩着袖子,还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汉人就是穿这么麻烦的衣服吗?”张凯看着那两只不停转悠的洁白手腕,只觉得一股好色的血涌进大脑,涨红着脸的张凯急道:“既然娘子嫌麻烦,那相公我就帮你脱下来得了。”说罢就扑了过去,苏娜却一转身就躲过了张凯,再一跳就骑在了张凯的背上。
张凯想翻过身来,却被苏娜制住了一只手,苏娜笑嘻嘻的道:“你想和我玩游戏吗?”张凯忍痛,笑着道:“是啊,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苏娜也笑得好开心的道:“那你扮我的狗狗吧。”说罢解了腰上的带子。张凯见状兴奋之极的想转过身来抱住苏娜,但是被苏娜捉住一只手并用膝盖死死抵住了他的腰,让他无法转身。却又见苏娜用腰带把他的双手缚了起来,张凯呀然道:“这是做什么?”苏娜笑道:“玩游戏啊。”说罢从怀里取了一根鞭子来,狠狠的抽在张凯的脑袋上道:“坏狗狗快叫‘古里’。”
他痛得眼泪都留出来了,一手抱头哭声问道:“‘古里’是什么?”苏娜笑得好开心,她道:“‘古里’就是你们汉人‘主人’的意思。”
张凯痛得泪流满面,悲痛的问道:“古里大人,可不可以不玩?”苏娜拍手笑道:“当然……,不可以啦。”
他大叫“救命啊”,门外却毫无反应,也没人来救他,这才想起似乎已经下了死命令。
接着,他的惨叫声持续了大半夜之久,据说山上的野狼也因此被招进城许多只,海参威的许多平民因此而失眠了一夜。
门口的老少两名士兵坚守着岗位,他们忠实的执行张凯的命令,“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也不要叫任何人来打搅我。”年轻的士兵听着张凯的惨叫声,张凯撕心裂肺的惨叫每一声,他都不忍心的要闭上眼颤抖一下。听着张凯越来越沙哑虚弱的声音,他不忍的与老兵道:“张大人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要进去看看吗?”
老兵皱着眉头,也很苦恼的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要重视张大人的特殊命令。”嘴上长满绒毛的娃娃兵急道:“那怎么会叫得这么惨啊,我只听说女人第一次会痛,难道男人男人结婚也会痛吗?而且痛成这个样子,如果真那么痛,我将来还是不要结婚了吧,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兵做思考者状,苦思了许久方拍腿觉悟道:“我结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可能只有大人物才如此吧。”娃娃兵也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每个人都如此呢,那我就放心了。”暗道:“原来大人物都这么惨啊,真可怜,我还是做个小兵好了。”
苏娜在族中时,最喜与奴隶、勇士玩类似的“游戏”了。她很喜欢看男人们决斗,随后她把浑身是血的胜利者踩在脚下,抽打他们,让他们求饶。族中一些心高气傲的武士已经开始逃亡了,这也是她父亲为什么随便就把她嫁给张凯的一个原因。
乞列迷部落最擅长驯养两种动物,一种是狗,一种是鹿。他们用狗拉雪撬,用鹿驮货物。虽然他们最近些年开始使用一些马匹,但是还是喜欢坐上在雪地中奔跑的狗拉雪撬。而狗拉雪撬就要经常挥舞着鞭子,而且偶尔要抽到狗身上一两下,都是抽得很痛,却不怎么伤到皮肉的特殊手法。
许久没用这种特殊鞭技的苏娜很兴奋的抽了张凯大半夜,她很久没鞭打活物了,苏山曾再三的求她不要抽打狗和奴隶们,不然的话就嫁不掉了,那就没糖吃了。要玩就等结婚以后吧!今天她结过了婚,所以她要玩得尽兴,事实上张凯的惨叫确实让她很兴奋、很满足。她一边用力抽打一边暗道:“叫得真带劲,不愧是汉人的语言啊,实在是太痛快了。”
张凯承受着身上不断增加的剧痛,鼻涕眼泪留了满面都是,他心中暗道:“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前几日宠物与主人的关系今天怎么立刻颠倒了啊?而且待遇相差这么悬殊。”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直到张凯叫哑了嗓子,没有什么声息了,天也快亮的时候,苏娜才过足了瘾。她打了个哈欠,就趴在他身边睡了。
张凯拼命挣扎了一夜,只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娜捆人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就算他把手挣断了,也别想挣开。他在天明前才小心的滚到炉火边,用燃着的炉火把越挣越紧的带子烧断。
恢复自由的张凯给自己倒了杯水,嗓子早就哑了,冷冰的水通过那灼热的喉咙让他感觉好了一些,他又把剩下的茶水倒在手腕上清洗了一下烧伤和几个大水泡,又找了干净的衣服撕开了包上。与周身的巨痛,那一条条红黑的鞭痕想比,这点烧伤实在算不上什么。
恢复了一点精力,他怒火中烧的来到了床前,准备趁小魔女睡觉的时候进行报复。看着那瓷娃娃般的面孔,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长长睫毛,轻张的樱桃小口,这完全是一副天使的面孔。张凯感觉自己的怒气在下降中,“不,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凯甩甩头准备下决心对付小苏娜。
苏娜在睡梦中似乎看到一个人站在床前,她梦呓道:“你真好,给……我……。”张凯觉得怒气又消失了许多,他想起这月来苏娜在他怀中乖巧的学着汉语的样子。张凯苦恼的埋首揪着头发:“为什么?这是怎么搞的?今天的事一定是一个误会,或者这都是个恶梦,明天一睡醒就什么都会变回原样吧?明天搞清楚再说吧,我实在无法对她做出粗暴的事。”
张凯努力说服自己,先搞清楚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教唆她之后,再做打算。他忍着周身的疼痛,先把那根鞭子丢到炉子里看着它烧完,再轻轻的躺在苏娜的身边,一夜的惨叫与挣扎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中午,张凯叫来了医生,让他给自己疗伤敷药,并且板起脸威胁医生道:“你要是把我今天的伤情说出去,我就叫人阉掉你,然后把你丢去山里喂狼。”医生吓得噤若寒蝉道:“小人晓得,晓得,决不透露支言片语。”张凯并不知道他昨夜里的精彩惨叫声已经传遍了整个海参威,天一亮,数十个关于他新婚之夜情况的不同版本故事就出台了,诸如张凯深夜逼婚,但是遇到了剧烈的反抗,于是他就被教训了一夜;张凯新婚能力不济,被折磨了一夜;新郎官被卡住了;张大人在新房中被一群怪人所绑架等等。不到两日,所有东海人都知道张凯因为某某原因在新婚之夜开始惨叫了三天三夜。
何二死命捂住嘴,含糊不清问张凯道:“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张凯面无表情道:“昨天结婚,喝多了点,上厕所的时候滑倒了一下。”
何二道:“哦,那怎么那么多条形的伤痕啊?”
“那里有一堆树枝,我正好迎面摔了上去。”
何二点头称是道:“是啊,有好多树枝。”说罢告退去了,他走了没多会,远处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张凯叹气,一手支在桌子上按住低下的额头,不想却触到了伤处,痛得直留眼泪。他又唤来了苏山,细细的问了苏娜平日里的许多事,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张凯把苏娜所有的鞭子都藏了起来,苏娜实在是鞭瘾犯了,就把犯罪的人都交给苏娜负责鞭罚,悠扬而连绵不断的惨叫声让本地的治安变好了很多。
不断发现苏娜更多的坏习惯让张凯感到越来越头痛,“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漂亮女孩怎么这么多恶习?”
在翻查卷宗的时候,张凯发现犯罪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是起与民族冲突。汉人与东海女真之间有许多矛盾,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是汉人一听到“女真人”这三个字,就厌恶之极。有时候老实温顺的汉人甚至会为此主动找麻烦,虽然只是些小冲突,却有逐步升级的趋向。张凯也感觉得到汉人心中对“女真人”一词的痛恨,那是绵延了几百年的仇恨,每个汉人心中都有一个叫岳飞的偶像,还有一个曾经给汉人太多痛苦回忆的国家“大金国”。
张凯叫人通知大萨满,要协助他在海参威西北一百多里远的双城卫附近建设一座新城。城市的名字叫萨满城,以后他的教会就移居在那城里,并且设法把这座城发展成系统的萨满教中心,一个圣地。并且利用这座城市把萨满教的松散的各种组织、教义和下层组织都发展起来。
萨满巫师非常高兴能拥有一座城,张凯正在实现他诺言的一部分甚至非常的努力尽心,于是作为报答他就更加努力的宣扬张凯是新圣人的神旨。
萨满城在落成的时候,张凯和大萨满召集了他们所能召集到的信奉萨满教的一些女真人,与他们歃血为盟建立一个新的族群,他们将不再叫女真人,改叫萨满教中的“满”字,即“满族”。
算是把这个族名给抢注了。
萨满城西北方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个叫北琴海(今兴凯湖)的大湖,是女真人祖先重要的发源地之一。北琴海周围是一片巨大的平原湿地,还有无数没有开垦的荒野、沼泽与森林。这么重要富饶的地方,张凯当然要占有它,于是他迁来了数千新来到的汉人流民,并且组织他们建了几座小木城,开始在这里有计划的兴建大量的农庄。
北琴海的周围有很多的女真部落,成为邻居以后张凯给他们带来的是贸易,丰富的物质和大量的奢侈品让这些过着游猎生活的女真猎人们很羡慕,药品和医生更是让他们心怀感激,被聘用为士兵的优厚薪水更让他们雀跃,怀柔政策一步步的进行着,有敌对态度的张凯就收买臣伏的当地人对他们进行攻击,并且为在其控制之下的当地人提供精良的武器和粮食已及一些训练。张凯无法在这种地方使用他的汉人士兵,这里是那些女真人的天下,他们在这里神出鬼没,给张凯的小政策添加了无数的麻烦。不过随着时间,各种暴力事件的数量一直在迅速下降中,看来胡罗卜加大棒的政策很管用。
北琴海是个极美的地方,湖岸沙滩细软,湖水清洁,透明度达两米。北琴海以北,松阿察河以西自然形成为一个长长的小湖泊。北琴海与小湖之间是条天然沙坝,沙坝上自然形成的各种绿树成荫,有鹿、貂、鼠、山鸡等小动物繁衍生息。春季来临时大批候鸟栖息于此,那水天之间,充满了各种鸟儿,它们鸣叫着。一群群的丹顶鹤、海鸥、天鹅、白鹭展翅飞翔,遮满了天空。
湖里自然生长着各种植物和20多种自然生长的鱼类,其中大白鱼是北琴海的特产,苏娜很爱吃。所以张凯时常携苏娜来这里度假,他们在浅滩上拿着原始的渔叉捕鱼,又互相泼着凉凉的湖水,戏耍着度过了蜜月。
至于何二的小木屋,在新居完成以后张凯就把被他与苏娜糟蹋过的房子还给了他。
何二看着那布满鞭痕、一片狼籍的房间,黯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