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宵小作崇

第136章 宵小作崇

章节名:第136章宵小作崇

怀安公主那失去了灵魂掌控的身子,终也在她不瞑目的眼神下“”的一声跌下了车厢。

这声响终于引起了外面侍卫的注意,当他们终于安抚住那嘶鸣的马,掀开帘子往里望的时候,除了身首异处的怀安公主,他们什么也没见到。

车内厢体被怀安公主的鲜血溅得通红,可侍卫们却在瞬间失尽血色。

皇帝最终没有再追究怀安公主的罪名,在皇后的哀求下,同意让怀安公主以公主之尊葬入皇陵。

表面上看,昱王司马昱被害到怀安公主被人斩首,这一连串的事至此该结束了。

不管是谁砍下怀安的脑袋,皇帝都没有为她追查凶手讨回公道的意愿。而且,就算他有这份心,也难以追查到什么。因为那天押送怀安公主的侍卫,根本连凶徒的影子都没看到。连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一人或多人,这些统统都不知道。

皇帝哪有心思为她讨什么公道,横竖在他看来,这个公主平日得罪人多尊敬人少,谁都有可能在那会下毒手。

可是,皇帝不愿意再就怀安公主的死追查下去,不表示别人也同样愿意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太子司马宏对这个唯一胞妹的惨死,就扎扎实实的悲伤。

这一天,他面容泛着哀戚,到凤栖宫求见皇后。

步入到同样以贵重华丽为主调的偏殿,太子看一眼坐在铺着流云织锦矮榻的绝艳宫装女子,不自觉放轻了脚步,敛细了呼吸。

“儿臣参见母后。”双手一拱,太子正正经经的朝皇后作揖。眼角余光掠过皇后染得殷红的指甲上,心头难抑的浮起一丝愤怒。

皇后微掀眼皮,往太子恭敬的面上不冷不热的瞟了瞟,“何事?”

又是如此冷淡漠然的语气,太子心头莫名发苦。眼角有意无意的凝在她正染得一半的指甲上,只觉有种沉闷的气息在胸臆难抒,“母后,怀安她……死得如此凄惨,难道母后不出手为她报仇吗?”

死了女儿,他的母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有闲心在这染指甲画眉……。他该说他的母后心肠冷血?还是该说他的母后强撑面子?

太子语气带着不明显的质问,可见他心里虽然愤怒,却还是极为惧怕这个从小就对他严厉异常的母后。

皇后眉头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哼了哼,“报仇?你知道谁是她的仇人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埋怨她,简直不知所谓。

“儿臣……不知。”虽然皇后没正眼瞧他,可太子明白皇后对他的轻蔑,他忍了忍,终还是忍不住道:“不过依儿臣看,这事十有八九跟凤薇脱不了关系。”

皇后挥挥手,让那为她染指甲的宫女退下,终于正眼盯着太子,却是语含讥讽冷笑,“十有八九?莫非太子往昔办事就依靠推测吗?”

“是不是凤薇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却知道这个时候你不宜与凤国公府对上。”皇后冷冷一笑,接过宫女递来的养颜羹低头喝了起来,半晌才又道:“你还想好好待在储君的位置,就仔细掂量凤国公府的份量。”

殷王在朝中虽没什么势力,可架不住人平易近人,极得人心。晋王身后的势力表面上看也不强,可当皇子的,又有哪一个是易与的善茬。且不论凤国公府本身的力量,就单论这叔侄俩都娶了凤家女为妻,这本就不容人小觑。

而且,新封的秦王,还对人家的二小姐一往情深……。皇后想到此,看太子的眼神更加冷淡轻蔑。

太子一噎,随即不忿的僵着脖子看那宫装华美的女子,“母后这是害怕凤国公府吗?”连自己的女儿被人家用那么血猩的手段害死,都不敢有丝毫动作?

皇后半眯眼眸,冷冷的掠他一眼,只是冷笑。

见状,太子心里惴惴,却不敢再凭着一股意气对皇后出言不逊。

他半弓着身站了一会,见皇后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便硬着头皮告退了。

“娘娘,太子殿下他会不会……”心里埋怨你这个亲娘不近人情呀,你这么冷情的对他?

太子走后,皇后身边的大嬷嬷看着眼色,小心翼翼的试探。

皇后将琉璃花盏搁下,抿着唇冷笑一声,“他若是蠢笨得不能体会本宫的用心,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明白,那他尽管撞去好了。”

大嬷嬷看着冷艳面容下愠怒冷笑的女子,战战兢兢的垂下头,将琉璃花盏拿走,不敢再开口劝说什么。

历经漫长的寒冷冬季,终于迎来了春雪消融的三月。司马晨的心情也跟这春日温和的阳光一样灿烂明暖,只不过这种好心情在他到达凤国公府,却被凤家兄弟拦在前院时,渐渐消失了。

“秦王殿下,我们家薇儿最近精神不好,娘再三告诫让我们看住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她的院子,以免打扰她休养。”憨直的凤致老实正经的挡在门口,直接将司马晨堵在了外院。

凤远手摇折扇,嘴角讨喜的上扬着,漫不经心的踱步走近司马晨跟前,笑道:“二哥误会了,秦王殿下一定是听说我俩的棋艺好,专心来这讨教的。”

凤致与凤远一唱一和,反正就是打定主意不让司马晨见他们家的宝贝妹妹。

自从凤薇上次被关在大理寺的大牢,司马晨又公开在公堂上帮凤薇开始,凤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位新晋的秦王殿下对他们家二小姐的心思。

可知道又如何秦王又如何,娘说了,他们家妹妹好不容易才寻回,绝不能轻易嫁了。

凤致藏着精明的眼色有一下没一下的打量着司马晨,娘还说了,他们凤家已经出了两个王妃,不需要再出一个王妃来添光。

言下之意,就是娘对秦王殿下不怎么满意了。

让娘不满意的事,他们做儿子的绝对要做到让她满意为止。

司马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前一后堵住他的凤家兄弟,倚着门框掠着里面的梅林,“我对下棋不感兴趣。”这话是对凤远说的,他略略偏头,玩味的视线对上凤致,“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更能令人心情愉快。”这话自然是针对凤致刚才说的,什么凤薇需要静养了。

“你们擅自替薇儿作主……”不让我见她,难道不知道她会不高兴吗?

司马晨眯着流光潋滟的眸子,阴阴的掠了掠这兄弟二人,笑得那一个让人心里发寒。

凤致头皮一麻,想起了那个看着外表柔弱万事好商量,实际绝对倔脾气的妹妹。不禁有些心虚的瞄了瞄凤远,这个弟弟向来鬼主意多,得罪妹妹与娘亲的责任,还是让这个弟弟来背好了。

凤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个没骨气的家伙,“素闻秦王殿下身手不凡,不如今日在此指点我兄弟几招吧。”

说是指点,可凤远根本不待司马晨同意,直接拿着手里的折扇“唰”的就往司马晨面门递去。

凤致见状,立时也兴奋的抽出长剑与司马晨缠斗起来。

揍司马晨什么的……呃,不对,与未来妹夫切磋两招,那是为了他们家薇儿未来的安全着想。薇儿应该不会怪他们的,娘知道了只会更高兴他们的体贴懂事!

司马晨暗下叹了口气,看来今日不满足这凤家兄弟,他是休想见到薇儿了。

这时,就算他有心想退也退不下来。因为凤致凤远兄弟经常在一起过招,两人配合自然默契异常,而且凤致武功路数偏勇猛,而凤远则更为灵活柔韧。这两人一柔一刚的同时缠上他,司马晨哪里还敢大意。

被人合击之下,司马晨只得放下见凤薇的念头,一心一意与凤家兄弟喂起招来。

无需拼命,司马晨自然不会出尽全力,可凤致与凤远有心拦他,当然也不会放水。

这一来二往的,三条俊逸的身影在梅林里穿来钻去,让人眼花缭乱的身影煞是好看。

不过司马晨以一人之力敌他们兄弟联手,又不肯出狠招,一时半会倒是没问题,可时间一长,就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出狠手,他又担心万一伤着这兄弟二人,到时凤薇肯定要责怪自己。

最好是这兄弟二人识趣,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凤致是个憨实率直的才不去揣摩司马晨半放水半吃力的状态是什么造成,只顾一个劲的提剑打得痛快;而凤远倒是有颗玲珑心,可他偏偏对司马晨的做法视而不见的装糊涂,依旧拿着他的折扇与司马晨一味游斗。这兄弟二人,生生将司马晨气个半死。

就在司马晨心里为难之际,他远远的望见远处那抹淡雅高贵的?他不如做个白日梦还来得容易。

好吧,不翻墙入院,他正正经经从大门求见?这凤家兄弟没一回让他舒心的见到凤薇过。

“二公子有这份心,我本不该拂了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衣裳的事,还是薇儿比较懂行。”司马晨才不管凤家两兄弟再怎么拦,直接就点了凤薇的名陪他去缝新衣裳去。

他身上的衣裳是凤家兄弟俩刚才非缠着他比武划破的,这回他们没理由再不放人了吧?

凤远嘴角微勾,垂下的眉睫掩下眼中那抹了然。他就知道司马晨是打这主意,才故意让他那老实二哥划破衣摆的。

“殿下此言差矣,”凤远一本正经的看着司马晨,身形一错,直接挡住了他看凤薇的视线,“薇儿她再懂行,懂的也只是姑娘家的衣裳。”

想用这个借口拐他妹妹出府?想得美。

“不错不错。”凤致也看出司马晨的诡计了,当即凑过头来,与凤远一唱一和的阻止司马晨,“再说外面如今也不太平,薇儿还是留在府里多陪陪娘才好。”

凤夫人也看出这俩儿子不愿意放宝贝女儿跟司马晨出去,想了想当下也严肃着道:“致儿考虑得周全,还是你们俩陪殿下去重新缝一身衣裳。”

“还请殿下见谅,这两小子被我给纵坏了,连你的衣裳都敢划破,活该让他们出钱出力。”

司马晨这会真正是想哭了,他刚才是干了什么事呀?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这凤家的人,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这么护着凤薇太过份么?

司马晨苦哈哈的挤了抹笑容,抬头往凤致身后倚着凤夫人含笑的少女。

心叹道:“薇儿,你好歹说句话,管管你家兄弟俩吧?”

他们这是正常交往,他又没有对凤薇起坏心!

用得着全家动员起来,防贼一样防他吗?

凤薇心情极好的扬了扬唇,微微一笑,“对呀,殿下,哥哥他们下手不知轻重,你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得,司马晨暗下翻白眼。掩着失望跟凤夫人告辞了,有凤薇这句话,他明白再怎么耍赖央求也没用,凤薇今天是铁了心肯定不会随他出去了。

早知道……当初他就与凤薇窝在楚国算了,回百越干什么呀?回到百越,越发连半点自由都没有,连见凤薇一面都要过三关斩六将。

凤致朝凤薇挤眉弄眼,旋即转身跟着司马晨出去了;而凤远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凤薇,留一抹似笑非笑才跟了出去。

望着那三个同样轩致器宇的男子淡出视线,凤夫人才将心思落在凤薇身上,“薇儿,娘觉着……楚五公子人挺好的。”

凤薇心头一紧,警剔渐起,扭了头正式的看着凤夫人,“娘,我和千浔只是普通朋友。”

凤夫人闻言,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薇儿这么,是认定了司马晨吗?

可她真心觉得楚千浔更适合他们家薇儿,薇儿不喜争斗不恋富贵;瞧楚千浔那淡然宁静的样子,也是跟他们家薇儿一样的性子。

况且,她看得出来,楚千浔对他们家薇儿也有那份心思。凭着楚千浔的性子,如果薇儿真能接受他,日后的生活定然能够幸福美满……。

可凤夫人抬头看了看似是撒娇,又似是拐弯向她表明心意的女儿,心里的话终没有再说出来。

薇儿从来就是个有主意的,就算司马晨不合适,只要薇儿喜欢……就好。

她今天提这话,也只是希望薇儿能重新考虑。

司马晨被凤家兄弟半拉半拽的带出了凤国公府,如果他知道凤夫人在背后替楚千浔撬他墙脚的话,估计更加郁闷得吐血。

“娘,我们不说这些,我和你到后院的花园走走可好,听说今早那里好些花都开了。”凤薇看了眼沉吟又担忧的凤夫人,直接挽着她往后院去。

她与司马晨的将来会怎样,现在下结论太武断了。顺其自然最好,何必非要刻意去操那份心呢。

横竖她现在年纪还小,婚姻的事对她来说还遥远。

早春的太阳落山早,刚到酉时初,太阳便渐渐不见了踪影。凤远与凤致兄弟俩,被司马晨拖着在外面逛了一天,这会才刚刚回到府里。

兄弟俩明知司马晨有意耗着他们,也不得不耐着性子作陪,谁让他们先坏了司马晨的心情呢?

然而,他们回到府里,还未见到自家宝贝妹妹。就忽然听闻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光是听那声音,就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一样。

因为轰隆隆的响声里,似乎还夹着地动山摇的震感。

“凤远,你听到了吗,刚才那声音?”凤致一愣,倾着耳朵听了一会,随即若有所思的掠上屋顶往南面望去。

凤远也掠了上来,轻踩着屋梁,漆亮的眼睛转动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彩。

“好像是从皇陵那边传来的声音?”

凤远的猜测没错,那震天响声果然就是从皇陵方向传来的。皇宫里,有侍卫急急忙忙的往金銮殿赶。

皇帝得到急报,听说为他百年后容身所修的皇陵突然崩塌大半,一时又惊又急。

连忙召了钦天监前来问话,钦天监拈指算了算,面有凝色的看着金龙宝座中的皇帝,道:“陛下,皇陵之所以会崩塌,是因为有宵小作崇。”

“宵小作崇?”皇帝眉眼一沉,冷郁眼神扫过,冷若无温的问道:“那可有化解之法?”他百年后的容身之所已经修了两年,却在今天毁于一旦……,这实在让人心情不快。

皇帝心情不好,面色也就更加冷沉,而看人的眼神更隐隐透着暴怒的阴鸷。

钦天监被他那眼神一扫,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在皇宫应差,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千万不能揣摩错了圣心。

钦天监盯着自己鞋尖,连地面精致的云纹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禀陛下,臣已经算过了,只要选出八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至阳之人到皇陵诚心祈福半月,以他们身上的至阳之气就能压住地下作崇的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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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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