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期
肖墨不敢看肖怜的眼睛,用手用力的锤了下方向盘。
“周落落说的?你相信她?”肖墨低哑着声音,像是要把周落落这个女人吃进肚子里才解气。
“是吗那我该相信谁,如今都到了这一步……”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妈说她是为了我好,你说这是为我哪般的好,害的我现如今什么都没了,你说你也是为了我好才做那事的么?”
肖墨也不会想到会害了肖怜,他经常悔恨这件事,但是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能挽回,当年之所以会答应这事,完全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欲:“姐,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只不过…只不过…”肖墨说不下去,因为那理由真的是太幼稚,且难以实现。
“你只不过觉得肖辉入狱了,我便会舍他而去,和你一起离开?”肖怜躺在靠背上,平淡的说出肖墨难以启口的一句话,没有嘲讽,甚至有些心疼。
肖墨无言以对,其实他一直是了解肖怜的,但没想到已经到了现如今这种地步,她还是选择留下来,或许不管他使什么计谋肖怜还是对肖辉是死心塌地的。
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恨我吗?肖怜!”肖墨望着肖怜的苍白的脸庞,说的认真,肖墨做的这一切就是不想失去肖怜,他不想到头来倒是自己让她讨厌起自己来。
肖怜只是摇摇头:“没有什么恨或者不恨,要怪只怪我自己选的这条路。”
谁也怪不得,谁也没有错,怪也只能怪自己,错也只是错在自己。
“当时我也很意外爸妈会这样做,我犹豫了很久的,只是后来,后来你们说要订婚,我怕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才会稀里糊涂的做了这傻事。”肖墨口气里满是懊悔,他想尽可能的去解释。
“我懂,但就是不懂爸妈为什么这么狠心,都是他们养大的孩子,没有情也不至于像是仇家把。”肖怜像是自言自语:““肖墨,你懂了吗?我是一个倔强的人,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好女孩多的是,像我这种年纪又大、还有前科的女人实在不知道你费神费心的。”
“肖怜,你别傻了,这次他们是真的结婚,结婚你懂吗?难道你还要死皮耐脸的呆着肖辉身边?”肖墨知道她是个死脑筋的人,语气里满是不甘心和恨铁不成钢。
“那我也要看他们完婚才甘心啊!”肖怜既然有些笑意。
肖墨默然:“姐,我欠你的太多了,你要做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没,我还能做什么?绑架肖辉?让他跟我走?”肖怜笑意更深。“别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只想看他幸福了。”
“姐~~~”
“别说了,快回去吧,我累了。”
肖怜不在给他机会继续,闭了眼歪倒着浅睡。
……
家里灯是灭的,肖辉还没回来,肖怜也乐的不愿意再多受些苦。
在床上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格外烦躁,肖怜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书房看到的自己在狱中的照片,越想越睡不着,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那本书还在书桌上摆着,里面依旧是那三张照片,肖怜左右倒腾,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她也不确定自己要找的是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心里的想法。
书架边,肖怜一排一排的观望着,偶尔抽出本书来翻看,没什么特别。
随意抽出一本时间简史,不细心从架子上华诺下来,洋洋洒洒的飘落下上百张照片,肖怜有些措手不及,地上张张层叠,看上去让人眼花。
灯光照射在照片上,放射出怪异的光,肖怜干脆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捡拾或新或旧的照片。
是肖怜在狱中各个时期的照片,从刚开始的失落、渴求、不知所措,到后来的坦然自若、镇静自如。
肖怜捏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和烫手,这一刻她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也不懂肖辉是绝情还是无可奈何,她突然觉得自己离肖辉很远,原来自以为最了解他,现在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眼睛扫到右手边,是个信封的样子,她无比熟悉上面的字迹和内容,信封被拆开过,但信纸还是工整的塞在里头,她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她在监狱里写给肖辉的信,她自己都快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封,反正全都亚无音讯,没有回信。
肖怜站起来又在刚才那本书的左右翻找,果不其然多的是她写的信,每封都有拆开的痕迹,她不知道肖辉是以什么心态来读这些信的,竟然舍不得丢掉,为何又没有回音,竟然对她似有余情,为何现在要娶的却是她人。
肖怜失魂的收拾好书房,肖辉还没回来。
……
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大早起来的时候,以为肖辉还没回家,哪知经过肖辉卧室门口的时候,门突然被拉开,肖怜吓得低吼一声,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肖怜拉向一个厚实的怀抱,肖怜半天反应不过来。
肖辉也不知怎地,以为肖怜有什么危险,便伸手想要保护她,知道自己的作为有些冲动,但是一时间又不想放开肖怜,他渴望离她近一点,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肖辉就那么抱着肖怜,不动也不做声,不知不觉中肖辉加大力气,像是要把肖怜揉进血液里,肖怜不紧张是假的,尽管呼吸有些不顺畅,但她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气氛。
还是肖辉先放开了她,不经意间问:“没事吧。”
肖怜低着头,迟缓的摇摇头。
肖辉心里头懊恼,转身往楼下走去。
肖怜大了胆子,一把从肖辉身后抱住他,牢牢的栓住肖辉的腰,紧贴着他的背,不愿松懈。
肖辉最终还是掰开了她的桎梏,头也不回的下楼去,留肖怜一个决绝的背影。
早餐吃的不冷不淡,肖辉难得的没有给肖怜脸色,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肖辉出门的时候,肖怜善解人意的为他穿外套,拿鞋,提包,系领带,肖辉也顺心顺意的默默让她做完,直到走了也没几句多余的话。
肖怜貌似有些满足。就算肖辉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他接受肖怜这么丁点的要求,她便心满意足,可谓是傻人总归是有些傻福的,可是有些事情,尽管自己想装傻,但是毕竟现实就摆在面前。
下午的时候,肖墨带她来了爸妈的酒店,说是有急事,肖怜搞不懂是个什么大事,还非得让所有人都跑一趟。
包间里,一派祥和,来的不仅仅是他们一家人,还有秦月月,和她父母,还有她那表哥程今。
肖怜有点忐忑不安,早上的些许满足感全都烟消云散。
秦月月的母亲和肖怜的母亲,好似也有意撮合肖怜和程今,讲的好不火热,不管两个当事人的想法。
“我看我还是高攀不起程公子,只我坐过牢这一事实。我就是个差劲的人。”肖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每个人都听得清。
倒是只有程今他一人觉得十分诧异,贺莲眼里满是恨铁不成的气愤,秦月月她那个妈觉得尴尬无比,也都没再多说什么。
肖墨语气里有责怪,多的还是心疼:“姐!?”
肖怜也就对他调皮一笑,不想让肖墨多担心。
贺莲清了清嗓子:“对了,今天两方家长都在这里,都是为了一件事千里迢迢过来的。”
贺莲卖个关子般停顿了一会,秦月月已是笑开了花:“我们肖辉也老大不小了,这秦丫头我也十分喜欢,我们就觉得这婚礼是越早办理就越好,你们觉得呢?哈哈哈。”
贺莲说完先自己乐的笑了起来,着确实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喜事。
程今他们那边都急忙点头,乐的合不拢嘴。
肖怜捏筷子的手停不住的颤抖。
“婚期就定在后天!”
筷子从手里掉落,敲得杯盘直响,却完全掩埋在一片欢笑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