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贺楼轩夏
此时的侯昌夷生由丫鬟梳着发饰,温润的眸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慢慢的都是笑意。
“小姐,你真美。”丫鬟和嬷嬷说着谄媚的话语,侯昌夷平日皆是爱理不理,此时却扬了扬嘴角。
伸手想去触摸发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身子:“帮我把翡翠玉簪子戴上。”
“是,小姐。”
嬷嬷一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翡翠玉簪子,一边暗道:大小姐从来不带玉簪子,就算这玉簪子是御寒太子在她昨年生辰时送的,一年多来也不曾见小姐戴过。唯一戴过的是前不久突然出现在小姐发间的玉镂簪子,可最近不见小姐戴了,听说送给了二小姐。
这二小姐也真是的,什么都要和大小姐抢,大小姐心思单纯才会被一个小丫头骗得稀里糊涂。
“姐姐。”
侯佑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侯昌夷转过身去,两人视线相撞,却都饱含着氏族大家不曾见到的暖意。
“佑怜不在宴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侯佑怜嗤嗤笑了几声,跑到书桌旁:“我好些日子没练字了。”
在桌上铺开一张宣纸,选了一支较为细长的毫笔:“朱霞,研磨。”
侯佑怜来侯昌夷的房内练字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但凡她感到无聊了,都会跑到这里来消磨时间,侯昌夷也就随她去了。
一旁的嬷嬷在侯佑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玉镂簪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再看自家小姐,怎么就那么善良,任由一个外姓丫头胡来。
……
“小姐,之前让您记下的可都记住了?”
教书先生满意地看了侯昌夷一眼,放眼伯夷,怕是没有哪位千金的礼数比她更周全了。成国公府之所以找他来,无非就是做做样子。
侯昌夷点点头,随着嬷嬷们一道进了大堂宴会。
侯昌夷的出现无疑是艳压全场,就连大堂中的琉璃珠也失了颜色。各个世家子弟都看得出了神,深怕错过这位伯夷第一美人的惊鸿一笑。
在侯昌夷进来前,贺楼虞和贺楼筱也到了。
贺楼虞手中的扇子被紧紧地握住,惊讶的双眸中带着一丝不甘。早知她是美的,不曾想到,着了些许胭脂粉黛的她竟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蚀人心魂。
贺楼筱撇了贺楼虞一眼,不屑地将头扭向一边,无论是贺楼轩夏还皇兄,都被这个侯昌夷迷得团团转。
没有见到心之所盼的人,侯昌夷落寞的眼神印入贺楼祁的瞳孔中,精致的瓷杯险些滑落,敛了敛神色,不再去看。
侯佑怜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坐下,从始至终,视线就未离开过侯昌夷。
朱霞纳闷,小姐到底在怕什么?
墨台倾亲自为侯昌夷挽发,露出白皙的脖颈,贺楼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等佳人,怎会让人不心动?
只可惜这侯昌夷马上就要成为三洲王的王妃了,父皇一向疼爱贺楼轩夏,若是自己染指了侯昌夷,怕是不得好下场。
挽发结束,侯昌夷再次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原本就美得出尘的脸此时更是多了一些妩媚,再加上她特有的高冷气质,简直就是妖女和雪仙的完美结合。
虽然很不服气,贺楼筱还是在心底承认了这个“抢走”贺楼轩夏的女子。
侯昌夷的及笄礼成,按礼说,这是三洲王应该要像成国公府提亲了。可都这个时辰了,三洲王怎么还未到。莫不是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三洲王只是和侯昌夷走得比较近而已,根本不想和她成亲。
若是这样,侯昌夷的面子可就丢大了,不过这也让那么想追求侯昌夷的人有了机会。
侯佑怜的心也随众人一般悬起,贺楼轩夏究竟会不会来,又会不会像侯昌夷提亲?
“二小姐。”铭心悄然地走到侯佑怜的身后,递给她一张纸条,而后淹没在人群中。
朱霞诧异地望着铭心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这铭心难道会功夫不成,来无影去无踪的,连她的靠近她都没发现。
这样的人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来做丫鬟吧,更何况是做了四年的扫地丫鬟,连等级也没有。
而二小姐又是怎么发现铭心会武功的,特意将她提升为二等丫鬟又是为了什么?朱霞的脑袋彻底大了,她无论怎么猜也猜不到二小姐在想什么。
侯佑怜趁着无人时打开纸条,却在下一刻揪紧了心,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堂。
朱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二小姐的脸色不太好,估计是那纸上说了什么。
二小姐看起来傻,其实不然,否则她不会露出如此和她不符的惊恐之色。
侯佑怜一出府,外面已有马车相候,不用小厮和凳子就直接跃了上去,回头拉了拉朱霞,朱霞费力地爬上马车。
马车颠簸得厉害,朱霞头昏目眩,再看二小姐,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稳稳坐在那里,没有言语。
这样的二小姐让朱霞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了。
马车在城外的一间小苑前停下,侯佑怜也不顾什么矜持就跳了下来,直接往小苑跑去。朱霞下车后才发现刚才一路驾驶马车的竟是二等丫鬟小采。
小采颔着首,不置一词,看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侯佑怜跑进屋时,屋中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独留侯佑怜和床上躺着的男子一起。
只见男子的胸膛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脸色发白,嘴唇微紫,神色间有些恍惚,看到来人后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又淡了去。
侯佑怜走到床榻前,伸手抚摸着男子英俊的面容,爱不释手:“三洲王哥哥,你怎么那么傻。”
贺楼轩夏别过头,避开侯佑怜的触碰,却不料扯动了伤口,胸膛出的纱布被一点一点地染红。
“大夫,大夫!”侯佑怜惊慌失措地叫唤着,不一会,大夫就如数出现在狭小的房间内,为贺楼轩夏换上新的纱布。
侯佑怜坐在一旁看着,目光逐渐落在贺楼轩夏胸口处,在那里,一点红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看到了。
想到之前邻妃曾吻过贺楼轩夏的胸膛,侯佑怜就一阵恶寒。跟进来的朱霞见此连忙拿了痰盂过来。
侯佑怜干呕几次后,漱了漱口,在朱霞看到贺楼轩夏时惊愕的眼神中走到贺楼轩夏的面前。
贺楼轩夏的无视没有逼退侯佑怜,反之,侯佑怜坐在床榻前,伸手将发间的玉镂簪子拿了下来放到贺楼轩夏的手中,然后,在贺楼轩夏错愕的目光中离去。
小苑中种着许多花,侯佑怜不想太早回去,便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玉足一点,衣袖飘扬,卷起散落在地的花瓣,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