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八、做个昏君又何妨
谷雨心里还是觉得很担心,于是投放了信号弹。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城内每方势力都内,主子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殷恒拔弄了一下马车内的装着火药弹的机关,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谷雨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警惕的扫过街上行走的每一个人,她想将每个人的神态表情都看清楚,想要从某个细节里看出些端倪出来,只是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出来,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担心。
突然街角响起一声爆炸的声,浓烟四起,人群尖叫,急走。
突然殷恒所乘坐的马车车轮的地方一声爆炸声响起,浓烟阵阵,殷恒眸色一沉,马车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外冲了过去。
“樊京?”殷恒沉沉的叫道。
帘外没有人回来,只有鞭子抽打着马匹的声音,马受惊,所以一直都摇摇晃晃,撞来撞去的,把殷恒原本坐直了的身子又给震歪在了车壁上。
男子双手撑着车壁,眸色中有抹冷冷的寒意,抬袖掩唇轻轻的咳嗽了起来,马车的震动太大,此时外面赶车的人也似乎有些驾驭不来。男子自知不能分心,只是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底,带着浓浓的危机感。
他一脸的警惕,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转了转腕间的火药机关,只等马车一停,赶车之人,便会当场毙命,他很肯定,此时赶车的一定不是他身边最亲信的侍卫,而是别人。
马车驶出城外十多里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赶车的似乎知道了危险的到底,身子一跃,弃车钻入了旁边的山林里,瞬间遁走不见了。
殷恒掀帘,扫视了一眼四周空旷的山地,从车内下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硝灰,面无冷静,淡淡的看了一眼马车的车轮处,车轮因为爆炸已经裂开,后来又出城走了这么远的路,再也不能往前走了,只要再稍稍再走上十几米,随时都可能完全断开,造成翻车。
“出来吧。”殷恒语气轻轻,却带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势。
一声轻笑,一抹暗红色的衣袍飘然出现在殷恒的面前。暗红的锦袍上用银线细细的绣着朵朵蔷薇,蔷薇怒放,一条深绿色,镶着绿宝石的腰带,腰带下垂下一条用玉白色的腰佩,白色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轻轻的摇曳着。
殷恒看着此时走过来,如此骚包形象的男子,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四师弟。”
“三师兄,好久不见啊,想不到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当初东华山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玩世不恭的语气,绝色倾城的容颜,男子嫣红的红唇一张一合,无处不诉说着一说万华风华的风情。
三师兄冷冷一哼,说道:“是你。”
“当然是我啦,三师兄有没有想我?想当初,我对三师兄的想念那可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四师弟玩着手中的玉坠,嘴角泛起的是玩世不恭的笑意,想当初,他替云愫背了黑锅,遭遇天下和门派武士追杀的时候,途中遇到殷恒,殷恒不愿意出手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故意给追杀他的人让条道,指引他们追杀自己,每每想起这个,虞子期就觉得他和殷恒这同门师兄弟已经当到头了。
“你莫非是想找我报复?”殷恒冷笑,天下想要找他报仇的人多得是,也不多他虞子期一个。
虞子期哈哈大笑,摇了摇手中的碎玉,说道:“我哪里敢报复三师兄啊,我怕死了小师弟回头找我算帐呢,听说你可是她的国师。”
殷恒心想,口是心非,无非就是说的虞子期这样的人,明明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断,偏偏说出来的话语里还带着浓浓的同门情意。
“你不必冷嘲热讽。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吗?”殷恒问道。
而且荣王的军队应该就在这城外的一处地方埋伏着,虞子期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帝城,难道与荣王达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虞子期淡淡的说道:“我跟一个人谈了一个条件,他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也答应他一件事情。”
果然!殷恒一早就已经猜到了。
“不过呢,他叫我和他一起谋害同门,我还真是下不了手,我可跟你不一样,你无情无义,我可是有情有义。”就比如说他说过等小师弟长大了,他就过来娶她之类的诺言,他可是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殷恒缓缓而道:“这么说来,你是还我人情?”还了当初他设计算计他的人情?果然是同门师兄弟。
“我这个人,重情重义,天下皆知,即使赤宵剑不在我这里,还是一样有大批的江湖武士来行刺于我,我就觉得太奇怪了,哎,最近突然就想通了,到底是谁故意引导他们来行刺我的呢?”虞子期若有所思的说道。
“四师弟!”殷恒咬牙。
“三师兄,你也别太自责了,我虽不知道你什么会故意针对我,但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我知道那些虚假的消息是你故意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小师弟不会被牵扯进来。你这个做法呢,倒是与我当初的做法有些相似,但是你他妈的,可不可以是赤宵剑已经到了你的手里,你身边保护你的武士这么多,又有这么多的精良武器,想要从你的手中讨到便宜,哪里有这么容易?”虞子期说到这里,恨恨的瞠了殷恒一眼,又接着说道:“当初我的太子府被人血洗,作案者是来自北海派的一帮人,我就搞不懂了,他们怎么会对我府中的地形这么熟悉,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我记得掉一些东西,而我与三师弟又是住在同一个院中。想必三师兄肯定派人收拾我住的地方吧。”
殷恒抿了抿薄唇,当初那份地形图也是他无意的时候看到的,他记得当时的太子府还没有建起来,只是一个图样,想不到后来虞子期还真按那个图样建了一个太子府。
“血洗太子府,怎么四师弟还有机关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殷恒一脸的不屑。
虞子期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那天本宫喝多了,醉在春香楼,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就听人说本宫的太子府被人血洗了。”
“那真是可惜啊。”殷恒冷冷的说道。“不过你们临渊国的守卫也太无能了,堂堂一个太子府,居然也让人血洗了。”
讽刺的意味不语言表。
虞子期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临渊在本宫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别说杀人如麻的江湖凶残武士,就连偷鸡摸狗都没有,本宫哪里想得到那些外族的狗贼居然会扮成本国的商人进入帝京,真是太可恨了,我后来查出来,那些人可都是天煞国的江湖势力。”
殷恒冷哼,“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看四师弟的意思,是想将这件事情栽赃到我的身上了。”
“可不是嘛,我这些年,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三师兄,所以应该要讨的债,就能讨回来。”虞子期拍了拍手。
树林里突然出现一队举弓的箭队。
殷恒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说道:“荣王还借了军队给你?”
虞子期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师兄,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作为使者来参加天下武道大会,身边肯定不会带多少人马跟随,否则就会引起事故了。所以为了我自我的安全着想,只好借势了。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
殷恒心想,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就是个谄媚的混蛋,见谁势力大,就仗着和自己那太子的身份,故意和人拉近乎,现在是借军队,以后就不知道是借什么了。
可能今天借你的军队用来对付自己的情敌,明天就会借你的人头来去讨好自己的最爱。这事情说又说得清楚?
“三师兄,你还是跟着荣王走吧,相信荣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毕竟你现在还是国师,你平王府也不省油的灯,荣王也俱怕你们平王府的火药。”虞子期甩了甩妖艳的袍子,转身,笑呵呵的离去。
荣王确实是敢拿国师怎么样,反正将国师抓为人质之后,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完全就像在伺候太上皇一样,不过好在殷恒并不是那个刁钻的人,被关在荣王的军营里,整日里都很安静,完全没有想过要去外界联系的举动,完全超乎于荣王的意外。
所以那些日子荣王一直很纠结,到底怎么样才能抓到殷恒的软肋,让殷恒服从自己。最主要的是,荣王想从殷恒的手里得到他研究出来那些精良武器的设计稿,所以对殷恒,那是相信用心的。
朝堂上突然少了国师,再加上荣王的军队就在帝京城外围着,导致一时间,整个朝廷都炸开锅了,由于那些没有主见,喜欢阳奉阴违的人太多,所以真正正直的官员明显不够用了。
国师突然失踪,云愫倒是非常高兴的,只是这朝堂的官员有什么事情都说要等到国师在了,再提,这就让云愫很不开心了。
于是乎,就随便处死了几个他看不顺眼的谄媚之徒!这些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在帝城,天子脚下也敢做些男盗女娼的事情,按说被砍了头,也是理所当然,只不过这就牵扯到这帮人的背后的势力了。
云愫干脆将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一时间整个帝城人心惶惶,每日都有被拉去菜市场砍头的,云愫更是在百姓中的形象,变成了暴君,纨绔残暴的暴君。
京城贵族灭了不少,里面包括了不少荣王的势力。
此时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众臣们有话不敢直说,只得拐弯抹角,小心翼翼的说,说之前还要在脑子里打无数遍的草稿,生怕惹得陛下生气,陛下一生气就可以砍人脑袋,而且还不仅仅只是砍一个,而是砍人家满门的脑袋。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再敢提国师了。
而另一边,荣王囚着国师,一听说国君完全没有在意国师,而且还胡做非为,刚开始他还是觉得挺得意的,慢慢的,荣王便觉得有压力了,因为被云愫抄家的那些贵族,大多数都是之前与他有密切联系的人,他若是要攻入帝城,必须有那些人从中接应。
殷恒依然呆在营帐里,每天看看书,喝喝茶,偶尔也会命人找些药材过来研究研究“生化武器”,比如化尸水之类的。
朝堂是肃清得差不多了,空出来的许多官职,理应有人补上,但是陛下没有说话,朝中大臣也无人也提,因为今天上午有个五品的小吏突然提了提史部尚书空缺的事情,结果被陛下降了职,从五品正官,降到了六品从正。
虞子期入了帝城,第一时间就是派人送上礼物给云愫。
云愫盯着那些异族美女,一个个的胸大,皮肤白,还露得特别多,一脸的黑线。
简直是好烦,四师弟怎么就知道我喜欢美女呢?为什么他就认为我应该喜欢女人呢?
薄倾城将一块红烧肉夹到云愫的碗里,语气轻柔,“应该还能入口吧。”
薄倾城没有味觉,所以做菜的时候,全凭自己的感觉。
云愫夹起来放入嘴里,目光瞠着,一脸的惊愕。
“很难听?”薄倾城微微一怔,夹了一块肉放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优雅至极。
云愫眨了眨眼睛,这特么的太优雅了。
“愫儿,是不是很难吃?”薄倾城一脸的疑惑,他忘记了,他真的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入口还算软滑,比起上回做得要显得软滑一些。
“好吃!”云愫抬眸,朝他明媚一笑。
二师兄,你不知道我最近砍了不少官员的头,还抄了不少官员的家,你怎么能肯定我还能吃得下这么肥腻的红烧肉呢?你就不觉得我一见到红烧肉,脑子里就会浮现起那些死尸的模样吗?
薄倾城淡淡的说道:“我明天再做。”
“啊?”云愫一口肥肉噎在喉咙里,愣了半晌才吞下去,说道:“二师兄,你昨天蒸的那熊掌不错。”
薄倾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明天做熊掌,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云愫惊愕的看着他,你以为熊掌跟街上摆的大白菜一样,一买以大堆啊?这么珍贵的东西,哪里能天天吃?那得要多少只熊啊,而且天天吃,也会吃腻的。
“豆腐也不错。”云愫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薄倾城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豆腐,将盘子移到了云愫的面前。
云愫一边吃,一边嚷道:“二师兄,宫里的御厨做的东西还是不错的,你不用每日都自己动手。”
薄倾城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语气淡淡,“愫儿是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
云愫一怔,我哪里敢说,你是我的二师兄,我最在意的二师兄,你做得再难吃,我也会吃的,再说了,你做得也不难吃。
“不是。”
“别人做的我不放心。”薄倾城淡淡的说道。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尚膳监的太监已经试吃过了。”绝对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再说了天子的膳食,谁敢三心二意?
“我给你做的,我也先试吃过了。”薄倾城之所以会试吃,用意也是与那试菜太监差不多,不过呢,他是担心那做菜的调料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最近云愫做事的风格太过于残暴了。连荣王的表弟都敢杀了,抄了家。荣王此时肯定恨之入骨了。
只会天下武道大赛的那一天,会有一场混乱。
“哦。”好吧,云愫也无话可说了。
惊蛰突然走了进来,递了一个细细的竹筒过来:“陛下,有情况。”
薄倾城伸手去接,惊蛰愣了愣,一脸警惕的看着薄倾城。
薄倾城眼底的光芒明显微冷。
“二师兄,你打开给我念念。”云愫拿着筷子夹菜的手没有停下。
惊蛰极不情愿的将竹筒递到了薄倾城的手里。
薄倾城展开看了一眼,将纸条扔到了旁边的火炉里。
云愫一愣,“我不是叫你念给我听吗?”
“我做给你看。”薄倾城语气淡淡,朝殿外淡淡的说道:“秀凌。”
一道藏青色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脸恭敬的抱揖垂首,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去福来客栈把北海派的武士代表杀了。”薄倾城轻描淡写的说道。
秀凌脸色沉静,也没有多问,转身便走。
云愫心想,二师兄,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不喜欢他们。”所以就要把他们杀了。
“我想知道那字条上写了什么?”云愫心想,刚刚惊蛰之所以不想把竹筒递到薄倾城的手里,那是非常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