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肉四七章
此时林冬衣正坐在去往蓝堂家宴会场地的车上,脸上被奇怪的东西涂抹的很不舒服,脚上的细跟高跟鞋也让她非常的难受,但比起这些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坐在对面的人。
“我以为你是那种不会因为外界的事而改变自己的决定的人……”森咲月意味深长的说。
林冬衣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恩,所以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森咲月挑了挑眉,一张脸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de。
。
“哦?”他微微扬起了语调,看着林冬衣,语气有点漫不经心“说实话,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比悠人弟弟要强上很多,你不考虑一下换人试试么?”
现在已经是深夜,由于林冬衣的不配合,在她的装扮问题上浪费了很长的时间。
“换人试什么?”林冬衣反问,她不太听得懂对方的话。
“呵……”森咲月露出了从上车开始的第一个笑容“没什么……”
这么说着,森咲月将头扭到一边视线放到了窗外。
森咲月和森悠人很像。
但那仅仅只是第一眼印象。
只要稍稍相处一下,不用太久,就会发现这两兄弟之间的许多不同。
比如说,那个如出一辙的笑容。
森悠人是常常在笑的,像是一张面具永远都卸不下来一般,有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算是被他所认可的,可以不用在对方面前伪装的人面前,他也时不时的会表现出那种习惯性的笑容。
而森咲月则完全相反。
他是很少笑的。
虽然他的那个笑容要比森悠人完美很多,自然很多,但他是很少笑的。
除非你真的让他觉得很好笑,或者是在非笑不可的特定场景之时,不然他一般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你时,就像是不屑施舍浪费一点精力一般。
两者相比,自然是后者更不讨喜一些。
不过林冬衣并不在乎这些。
她讨厌森咲月,并不是因为森咲月对她态度如何。
只是讨厌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接触。
虽然最开始时,她曾生气的想要杀死对方。
但现在,林冬衣却觉得,森咲月已经没有了一点让她想要战斗的*。
‘那么,这次的宴会,能请你和……我的哥哥一起参加么?’
这是得到了林冬衣肯定的回答后,森悠人提出的请求。
林冬衣的答案自然是拒绝。
虽然对于森悠人她会做出一定程度上的让步,但这并不代表林冬衣会因为对方完全摒弃自己的原则。
但最后林冬衣还是和森咲月一起坐上了去往宴会的汽车。
‘请相信我一次……’
因为后来森悠人那混合着悲伤的请求让林冬衣觉得,如果这次不答应对方,那么自己一定会失去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冬衣第一次如此的沉不住气,但她必须要弄清这点。
“什么?”森咲月转过头,明知故问。
“所以说……”林冬衣施了淡妆的脸很好的掩盖住了她面部的呆滞感“为什么我的耳朵和尾巴会不见了?”
在开始装扮之时,一众仆人俱是对林冬衣的兽耳和兽尾感到为难,因为是按照正常的人形做出的服装,所以无法解决这个异于常人的难题。
森咲月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像是故意等到众人都没有了办法之时才亮相一般,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银质项链走到了林冬衣面前。
“这个……”森咲月将手中的项链在林冬衣的眼前晃了晃“看来你需要带上才行!”
林冬衣下意识的向后避了一步,她不喜欢一切银质的东西。
而这条在森咲月手里的项链让她尤其的讨厌。
没有原因的,觉得很厌烦。
森咲月早便预料到这种结果一般,低头熟练的打开了项链的扣环,再抬起头时,表情变的很严肃。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去宴会,那么,至少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准备工作……”森咲月面无表情的脸有点可怕“若是如此不配合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要答应!”
森咲月的教育者姿态摆的有模有样,一双鲜红的眸子看着你时,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虚。
“我并不是在推脱!”林冬衣有点被人怀疑了的不愉快“只是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些!”
森咲月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我同样不觉得没有参加过任何宴会的人有资格说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听到对方的话,林冬衣暗自思索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对于从来没参加过所谓的宴会的她,确实没有资格有自己的要求。
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林冬衣自然不会故意推脱,于是在接受了对方的话后,她老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森咲月退后了一步,示意仆人先为林冬衣化妆。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
林冬衣只感觉自己的脸不知都被对方涂抹了什么东西,非常的不自在!
不得不说,仆人的动作很快,起码并没有像人类电视所演的那般在化妆上浪费了大半的时间,所以并没有让林冬衣有不耐烦的感觉。
画完妆后,众仆人面面相觑。
按理说,林冬衣的服装应该是在化妆之前解决的问题。
森咲月看着林冬衣画完妆后的脸,挥了挥手将仆人赶了出去。
林冬衣睁着一双修饰后显得柔和了很多的眼睛看着森咲月。
“闭眼”
看着森咲月认真的脸,林冬衣听话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双由于化妆术而柔和了很多的竖瞳在缓缓阖上的眼皮下有种异样的美感。
森咲月愣了愣,才拿起一边的东西,在林冬衣的脸上修补了一番。
森咲月那并不亚于仆人的熟练动作比之前更让林冬衣感到不适,但她很好的忍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任对方所为,直到林冬衣突然感觉森咲月的气息越来越近之时才猛的睁开了眼。
森咲月的脸距离她很近,林冬衣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双鲜红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作为搭档来说……”森咲月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让林冬衣的手臂不可抑制的起了一层小颗粒“你对我的警戒有点过于强烈了!”
“但是,我觉得是有这个必要的!”这次林冬衣并没有向后躲避,她并不希望自己屡次处于下风“而且,能解释一下……”
她和他的距离可能连一厘米都没到。
“你现在要做什么吗?”
森家很静,如同所有的吸血鬼家族一般。
光线幽暗,异常安静。
“只是,想要给你带上这个而已……”森咲月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银质项链“让你这么紧张,我该说不好意思么?”
讽刺意味强烈的话并没有给林冬衣造成一点负担,她睁着眼,紧盯着对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我太紧张了,请继续吧!”
这样说着,却仍旧一副戒备的样子。
森咲月同样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然后错开林冬衣的脸绕到她的脖颈处将手中有着精致花纹的项链戴在了林冬衣的脖子上。
项链冰冷的触感让林冬衣有些不适应,林冬衣能很敏感的感觉到森咲月的呼吸温热的喷到她脖颈处的肌肤上。
说实话,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
将自己的脖颈放到了吸血鬼的嘴边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好在,森咲月并没有额外做出什么其他的事,在扣上项链的扣环后便起身拉开了和林冬衣的距离。
林冬衣只觉的自己的力量猛的被压缩,在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之时又归于了平静。
她下意识的看向镜子,接着,林冬衣有点惊讶的发现,镜子中那张有着漂亮的不像自己的脸的头上那一双属于她的兽耳消失不见了,同耳朵相对应的,身后她自己非常喜爱的,抱起来很舒服的尾巴也消失了。
她惊奇的伸出手摸上了头上本该属于耳朵的位置,接着,她听到了森咲月的话。
“看了,你并不是太警戒了!”森咲月边说边向外走去“而是太自信了!”
林冬衣一怔,转头看向对方,却只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是不是太久没有碰到同族……”森咲月直至走到门口才转身看向林冬衣“而忘记了所谓的狼人,真正的致命缺点?”
林冬衣放下头上的手,抿着唇,良久才答道“不是忘记了!”
这么说着她眼中再次迸发出幽冷的光。
“而是不知道!”
狼人的缺点。
或者说,关于狼人的一切,林冬衣都是不了解的。
在最开始,林冬衣只知道自己是狼人,一个生活在深林深处父母双亡独自一人的狼人。
那时的她甚至觉得,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狼人这种生物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直到她遇到了第一个同族。
第一个告诉她……
什么叫做死亡。
什么叫做恐惧。
什么叫做弱小。
什么是狼人的人。
“但是……”
“那种东西,我并不想要知道!”
“因为对我来说,无论有无致命缺点……”
“我都将当上这个世界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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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吸血鬼的社会中贵族家族其实并不在少数,每个贵族吸血鬼家族的历史同样都有一定的背景,所以除非你的家族真的格外有权势,不然几乎无法在众多的夜之一族中脱颖而出。
而在这众多的吸血鬼家族中,很好的做到了这点的当属蓝堂家。
蓝堂家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贵族中仅次于一条的家族地位,而且作为纯血玖兰派的忠实拥护者,其社交的活跃于与际圈的广阔同样为众人所艳羡。
蓝堂是个喜欢热闹气氛的家族,与某些爱好于久居深山的吸血鬼不同,蓝堂家向来都以其频繁的宴会迎来一个又一个前来参加宴会的血族,其中并不乏一些纯血种们。
蓝堂家深深的以此为荣。
而这天无疑是蓝堂家久隔多年后再一次的历史性时刻。
原因是那个自双亲去世后便一直未再涉足血族宴会交际圈的纯血种,玖兰家仅剩的一人——玖兰枢竟然屈尊参加了蓝堂家的宴会。
哦,当然这不足以让见多识广的众血族如此吃惊,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个元老院的一翁,按理说绝对不会参加这种娱乐性质的一条家的当家人竟然也来参加了蓝堂家的宴会。
这让众多前来参加宴会的血族不禁议论纷纷。
蓝堂家的血族地位是否也需要重新评估了?
“大家似乎对爷爷你来参加宴会感到很吃惊呢!”
一条拓麻看着远处被众多家族争相推销者女儿的玖兰枢有点同情,转而对暂时被忽略了的自家爷爷寒暄道。
“哼,那个暂且不提!”一翁的目光绕场巡视了一圈问道“那个狼人少女呢?”
“作为暂时禁止我探视那只生物的交换……”一翁经过岁月洗礼的眼睛很是锐利“你们有好好的答应会带它来参加宴会的吧,拓麻!”
蓝堂家的这场宴会的确很特别。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爷爷……”一条拓麻的狐狸笑容只有面对自家爷爷时才会变成一副苦瓜脸“那个确实是……如果来的话,她的形象,万一引起骚动……”
不仅有纯血种玖兰枢。
还有元老院的最高统治者一翁。
作为吸血鬼猎人到场监视的锥生零。
和神秘的出现在吸血鬼宴会场所自绯樱闲事件后便不见踪迹的锥生零的双胞胎弟弟锥生一缕。
然后是……
可食用的鲜美人类少女,原因不明的昏倒在宴会入口的黑主优姬一只。
这场宴会聚集了太多让人惊讶的因素。
“枢大人胡闹也就算了!”一翁对于自家孙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很不满意“你也要跟着胡闹吗?”
待看到一条拓麻战战兢兢的样子后才继续道
“不管那个少女是狼人还是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头野兽罢了,你认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引起骚动?”一翁作为活了比在场的任何人时间都长的吸血鬼,他有足够的经验与理智看待这件事情“而且现在她存在的消息已经被大多数人所熟知,若是一直这样藏着消息反而会引起骚动,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它放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看清它是什么东西!”
一翁评论牲畜的语气让与林冬衣相处了一段时间并对其印象不错的一条拓麻不太适应,但他不得不承认,爷爷的话有很大的道理。
就算那个少女真的有这种本事,但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面对血族这种人数上比她多上数十倍的族群,任人宰割的必定是她。
“而且,是因为枢大人全力的保举,我才留了她一条性命!”一翁显然对于最近玖兰枢一系列看似反抗元老院的作为十分不满“不然,你认为我会留她的性命到如今么?”
一条拓麻微楞,然后笑了起来。
以他对爷爷的了解,自家爷爷这么说的意思便是妥协了!
于是,典型的狐狸笑容回到了一条拓麻的脸上“嗨嗨,爷爷,小冬衣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得意忘形了!
一翁对于孙子那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皱了皱眉,到底今晚说教太多他忍了忍还是放弃了继续教育不开窍的孙子的冲动。
根据最重要的人总是在最后出场的这一定论,虽然也许算不上什么多重要的人,但被众人暗自期待着林冬衣的出场仍旧接近了宴会的尾声。
在场的众吸血鬼都是对于最近传得热烈的‘狼人少女’一事抱有极大好奇心的,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据说今晚蓝堂家的宴会那个传说中的少女会出现。
而虽然这场宴会有了纯血种玖兰枢和元老院一翁的参加,那个所谓的传说中的少女却并没有出现,这让众血族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就在众人以为期待将要落空的时候,宴会中一直被众人所期待推开的门,在这时打开了。
若是电视剧的话,相信一定是从推开的门处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白光消散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or一对多么多么让人惊叹的耀眼的人之类的……
当然,这并不是电视剧。
门很平常的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后的是很平常的林冬衣。
哦,应该说,出现在门后的是虽然看起来被打扮了一番但整体气质还是犹如平常的林冬衣。
对于没见过林冬衣的血族来说,那是一个并不符合他们所期待的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瘦弱的人类少女。
对于习惯了林冬衣半狼人造型的夜间部吸血鬼们来说,那是一个突然少了尾巴和耳朵看起来有些突兀的狼人少女。
——尾巴不见了←有点可惜的支葵千里。
而真正让众人吃惊了的是少女身旁的男人……
那是只让一小部分的血族感到有点面熟,只有架院晓吃惊的叫出了名字的……
“森悠月……”
那是本来就淡出血族交际圈的森家的长子,曾在一段时期内十分活跃现已销声匿迹十几年了的森家的长子。
森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