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连连
南宫宝等了一会儿,听到黄天霸走远了,这才探出头来,这一伸头,便觉有一支剑横在脖子后。他心中一惊,回头一看,正是七巧儿用剑制住了他。他叹从阎王殿进了鬼门关,便问:“你想干什么?”七巧儿说:“没别的,只想和你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游戏。”南宫宝说:“是猫变老鼠吧。”他目光四转,想趁机逃走。可七巧儿也机灵得很,说:“你可别动什么心思,来人,将他捆起来。”应声出来两个粗壮的汉子,拿着绳子,将南宫宝捆了个结实,提上一辆马车。而七巧儿笑嘻嘻的看着他。南宫宝破口大骂:“你这个土八糕子的,你这个断子绝孙的,吃狗屎,吃人屎……”七巧儿用剑抵在他手臂上,说:“我看你狠。”她一用力,剑便刺破南宫宝的手臂,虽不深,但血直流。
南宫宝说:“你有种杀了你爷爷,你这样算什么。”七巧儿说:“我要折磨到你求绕。”南宫宝说:“你这么狠,怎么嫁得出去。”七巧儿剑一恍,又在他另手臂上刺了一下,这一会深一些。南宫宝痛得大叫起来:“我的娘呀,好痛,好痛。”他叫的声音很大。七巧儿用剑抵住他的咽喉说:“你再叫?”南宫宝忙不叫,但轻轻的说:“但我的手臂确实很痛,怎么办?”七巧儿说:“不许叫就是不许叫,我管你痛不痛。”南宫宝叹了口气。七巧儿问:“为什么叹气?”南宫宝说:“我想起怡婧来,她美丽善良,而且很会画画。”七巧儿说:“我割下你的脑袋,你就不想了。”南宫宝继续说:“我身上还有她给我画的一幅画呢。你不信拿出来看一看。”七巧儿说:“你又玩什么阴谋?”南宫宝说:“你怕我?就算我被捆起来你也还怕我。”七巧儿冷冷一笑,说:“我会怕你?”说着弯腰伸手去摸,摸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问:“画呢?”南宫宝说:“在我后背上。”说着抬腰。七巧儿正要伸手去搜,南宫宝张嘴便朝七巧儿脸上咬来,七巧儿大吃一惊,可车中狭小,她一时闪不开,心说这回耳朵被子他咬掉了。但却不想南宫宝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七巧儿愣了一下,接着伸双拳在南宫宝胸口上乱击一气。南宫宝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七巧儿骂道:“你这小色狼,在我面前装死,没那么容易。”南宫宝睁开眼说:“我只是淘醉而已。好香啊。”七巧儿脸一红,狠狠的踢了南宫宝一脚,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南宫宝见逃走无望,便问:“七巧儿,你带我去什么地方去?”七巧儿说:“七巧山庄。你听说过没有?”南宫宝说:“没听说过,不过在梦庄住了十几天也该换地方了。”七巧儿说:“希望你在七巧山庄能和梦庄一样快活。”南宫宝点点头说:“会的,只要你培着我。”七巧儿脸色一变。南宫宝忙说:“对了,那天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没听过。”七巧儿说:“那是《十面埋伏》,你怎么会听过呢?”南宫宝说:“我正在学琴,可弹得太差了,你可以教教我吗?”七巧儿说:“如果你能好好的活着,也许会吧。”南宫宝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和解呢?我们没有什么仇恨吧!”七巧儿说:“没有仇恨?你抓住我,羞愧我,站在我对头的一边。”南宫宝说:“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先遇到他们,总不能当判徒吧!而且你现在刺伤了我,也打过我,还不消气吗?”七巧儿说:“还没有,放了你更不可能。”南宫宝要忍不住又骂起来,但想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一忍,待出头时再教训她。这样想着,脸上便又得意起来。正好七巧儿看见,怒声道:“你又得意什么?”南宫宝说:“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来了。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时,看见一辆马车,便上前打截,你猜我找截的是谁?”七巧儿问:“是谁?”南宫宝说:“这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独臂,但很威风,而女的很漂亮,她一笑,象花儿开了一样。”七巧儿冷冷的说:“我知道他们是谁。”南宫宝问:“是谁?你真的猜到了?”七巧儿不答。
南宫宝很无聊。而且为前途担心。马车忽然颤抖得厉害。他问:“到了山区了吗?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七巧儿说:“七巧山庄,刚才不是跟你说的吗。”南宫宝说:“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小小年纪便如此有成就,我还头一回见过,大概大多数男孩都比不上你。”七巧儿问:“那你呢?”南宫宝说:“你已抓住了我,还要我怎么说呢?”七巧儿说:“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南宫宝不答,他在想:七巧山庄,梦庄,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黄天霸为《广凌散》,道人也为《广凌散》,他们肯定是一路的。不然这小婆娘一定会问我谁杀了怡婧的爹娘。那么袁梦呢?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我还不错,笑起来也不坏,比起我爹来显得可爱多了,可他没有保护我,没有一点侠者风范。算不得好人,那怡婧呢?她安全吗?万一袁梦是个大坏蛋怎么办?怡婧完蛋了,我完蛋了,坏人却好好的活着,这是什么世道。
过了好久,马车停下来,他问:“到了?”七巧儿说:“还远着呢。”她跳下车,对坐在车前的两个赶车的汉子说:“带他下去,包扎一下伤口,我可不想回庄后他成了个死人。”两人将南宫宝抬出车箱。南宫宝这才看到马车是停在一家客栈门口,他问:“天还没黑,为什么不走?”七巧儿说:“工想走快就走快,想停就停,谁管得了我。”她说着径直走进客栈,问:“老板,我的房子有没有?”那老板忙过来说:“有有有,早就留下了。”七巧儿回头说:“带上来。”南宫宝便被人提了上去,并且有人在他伤口上胡乱抹了点药。第二天,继续前行,南宫宝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说真的,他长这么大,去的地方也不少,但这一个月来所到的地方,一点也不清楚。坐袁梦的车几天,再坐这车几天,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估计离家很远。在马车上很少下来,南宫宝已记不清楚过发多少天,总之,七巧山庄到了。
这七巧山庄在一个镇的尽头几里远处,很大的一个山庄,不象梦庄,这庄里面没有山。一进庄,七巧儿便将南宫宝身上的绳子解开,并说:“看看,这山庄不错吧!很大,是不是?”南宫宝说:“比梦庄可小多了。”七巧儿不理,说:“这山庄里面很安全,但外面可就说不准。”南宫宝说:“也许吧,你娘呢?”七巧儿愣了一下,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没娘。”南宫宝说:“我猜着了,没娘的孩子没教养。”七巧儿听了便拨剑刺向南宫宝,南宫宝也不是省油的灯,退后几步,又用手去拍剑,但七巧儿去学乖了,早作防备,剑招变快,反而让南宫宝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没办法,他拍不上剑背,只有退了,没几步便退入一小片树林之中。七巧儿的剑在林中发挥不出优势,一时拖展不开手脚。南宫宝正自己得意,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几支箭来,三支箭躲开了,可七巧儿手中的剑却没有躲开,又横在他肩上。南宫宝说:“我不服气。”七巧儿说:“总有一天你会服气的,可你别惹火了我,不然……”她还剑入鞘,走了。
南宫宝自言自语的说:“这个鸟地方,处处都是机关暗器。”他四处看,没人,放开腿朝门口跑去,到门口时,见大门已关,他一点地,想从墙头跃出去出,身子在半空中,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跟绳索,将他的腿套住,拉了下来,摔在地上。他四处看,还是没见一个人,绳索堆在他脚边。他从脚上解下绳子,再跃进,又被子拉了下来。他气很破口大骂,可惜他骂人的话也只有那么几句,没有人理会他,他去推门,刚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吓得他猛的一个翻身退后,再看,什么也没射出来,但他不敢再去推门了,只好回过头来往里走。
七巧山庄里面建的房子很多,他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只好乱闯。穿过几排房屋,见到的人也有十几过,但没有人理他,他自也不会理别人,但神气没一会儿,便觉得肚子在叫。正巧看到期一个象丫环的姑娘提着一个篮子走过去,他闻到正是饭菜的香味,于是大叫一声:“站住。”那丫环吓了一跳,忙问:“你是……”南宫宝说:“我连我都不认识,你找死不成,这饭菜,已经说不用送去了。”说完一步上前,夺过篮子便走。那丫环追上来,边追边叫:“喂,你是谁,不能动的。”南宫宝哪管那么多,加快步子,没多久便将其抛在后面不见了。
又穿过几排房屋,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见有一门开着,便闯了进去,正好没有人,而里面有桌有椅。他便坐到桌前,取出饭菜,便动手动口。吃过后,便倒在桌上睡了。但还没进入梦香,便有人站在他面前,正是那天那道人。
没待道人开口,他先问:“你想将我怎样?”道人说:“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抢的谁的饭菜?”南宫宝说:“我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你们把我抓来,不给吃喝。”道人说:“我送你去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说着伸左手,便将南宫宝制住,拖着他便走。经过七弯八拐,来到一个房子前面,进去了那知房里面有地洞,进入长长的地洞,道人将南宫宝一推,进入一个铁笼中。南宫宝想逃,但又怎能逃出道人的手掌呢?笼门咔的一下关上了,道人离开,没走几步,回头说:“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真的走了。南宫宝见道人消失,便开始骂:“你这个娶不到老婆的,你断子绝孙,你不得好死,你祖宗十八代……”骂了几句,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小孩子,别骂了,没有用的。”南宫宝这才发现,这地道中不只他一个人,而是连他三个,另有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老头子。好奇的问:“你们是谁,怎么也关在这儿?”
老头说:“我们是万乐园的园主,你听说过万乐园没有?”南宫宝说:“是宝宝和盼盼,我听我娘说过。”几十年前,万乐园在江湖中是很在名的,并不是他们的武功有多厉害,而是他们的行为,将别人的孩子抓来养在园中。因为这园主是欢乐儿爷爷的小弟妹,因而虽引起公愤,但却没有人敢动他们。这老头是宝宝,老太婆是盼盼,他们是姐弟。当年便是被抓走的。但南宫宝却不知道那么多,他只知万乐园中有很多小孩,很是神往。但却无缘去一回。他问:“你们怎么被关在这里?”宝宝说:“别提了,我一生糊里糊涂,也不清楚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盼盼叹道:“我们被人暗算,关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南宫宝说:“这里是七巧山庄。”宝宝说:“七巧山庄?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这里是不是有山有水,还有亭子啊?”南宫宝说:“不是的,上面建得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在哪儿。”盼盼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被关在这儿?”南宫宝听了一下去哭起来。
(生女叫盼盼,生儿叫宝宝,两人是欢乐儿的爷爷石天奇从一个大户人家偷来的,两人长大后,建立万乐园,也抓天下重男轻女父母家的孩子。其故事在《琴剑齐天》和《欢乐无忧》中。但估计读者很难看到,如再有故事交代不清的请给我接一下。)
想当初,在家中时,他虽不是呼风唤雨,但在母亲的怀中,日子也过得不错,比起现在来不知强多少倍。他哭,宝宝和盼盼也不劝解,待他哭过之后。宝宝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我叫宝儿。”宝宝说:“你刚哭过就又开起玩笑来了。”南宫宝说:“我真的叫宝儿,我娘给我取的。”宝宝又问:“那你为什么也被他们关起来了?”南宫宝便将大致的经过讲了一下。宝宝问:“你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呢?”南宫宝说:“我爹打我。”宝宝说:“那多半是你不听话。”南宫宝说:“我说他教的武功没有什么用,他就拍的一下给我一把掌。”宝宝笑道:“确实不该打你,为这点小事。”
南宫宝忽然问:“你们认识欢乐儿吗?”宝宝不答,反问:“你问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南宫宝说:“我见过一回,可他又走了,我看他本事很高,想拜他为师,可迟了。”宝宝说:“你一定说这欢乐儿武功很高而说你爹没本事,他一生气给了你一巴掌,是不是?你爹是独臂?”南宫宝问:“你怎么知道?可我爹的手不是欢乐儿砍的。”宝宝有些意外,问:“不是?那你爹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我不想提他,对了,你有什么好的本事没有,教教我,也算我们同在一个牢里坐过。”
宝宝说:“我没有什么本事,否则便不会连那些孩子都保护不了,不过也学了一招厉害点的。不知叫什么名字,你呢,你会什么?”南宫宝说:“我也没学什么本事,只不过学了六招厉害点的武功,叫流水六式。”宝宝问:“是欢乐儿教你的?”南宫宝说:“是我娘教我的。”宝宝说:“你娘?你娘怎么会流水六式?我不信,你使来我看看。”南宫宝说:“我只会一招。”说着双手同时要过去,向下一弯,再右手切中左手腕。宝宝说:“的确是流水六式但怎么只一招呢?不是有六招吗?”南宫宝说:“其余的我为会,也不懂。”宝宝说:“我会四招,也有两招不会。”南宫宝忙说:“你教我,你教我。”宝宝说:“好,我教你。第一招,顺水推舟;第二招,浪花拍岸;第三招,巨舟在水;第四招,逆水行舟;第五招,浪涛凶涌。”他边念边比划着也跟着比划。五招一下子就完了。宝宝问:“学会了没有?”南宫宝说:“这好象没有什么威力啊。”宝宝叹了口气,说:“你小子真笨,要不是我功力已失,就凭这五招就没有谁能困得住我。”盼盼说:“宝宝,你当时学这些招时,花了好久了。”宝宝点点头说:“说得也是,你小子不要着急,慢慢来。你说,你娘是谁,我把没名的一招也教你。”南宫宝说:“我娘叫陈思兰。”宝宝和盼盼不禁同时道:“是她?”南宫宝问:“你们认识我娘?”宝宝说:“当然,怪不得你娘也会这流水六式。你看好了,这招我叫它出其不意。”他说着张开双掌,向前一插,再分开,却已变成拳,但一分便收回来再又向前击出,双掌伸直,并说:“这最后一式功力全部集中在五指上,插向对方的胸口。”南宫宝问:“为何不用拳而用指呢?”宝宝说:“这就是这一招的精华,指比拳长出两寸,而这两寸正好制敌。”南宫宝点点头说:“说得有点道理。”他独自比划了几回,问:“你们就学了这么多?”宝宝说:“只有这么多,但如果你在这一招里夹着流水六式的招数,比如向外一分可用微风初起,而最后一插可用波涛凶涌。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爹叫‘破剑’,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一生没本事。”南宫宝说:“我听他说过。”宝宝说:“光说谁不会,最主要的是懂。”说完便坐在地上,不再理会南宫宝。
南宫宝又去比划流水六式,他发觉就连第一招他也不知为什么能一下子将别人的剑拍开,而第二次却失手了,难道就是因为他会而不懂?他很是苦恼,思索了好久,比划了好久,也不知通了没有。
地牢中的光线很弱,而这微弱的光线是靠顶上一些小孔透进来的。过了好久,宝宝叹道:“天又黑了。”南宫宝问:“你们在这儿关了多久?”宝宝说:“大概有十几年了吧。”南宫宝听了心中害怕,想着几十年的光阴便要在这儿度过,还不如死了算了。但一会儿,门口有响声传来,有人进来了,盼盼说:“是送饭的。”
果然是送饭的。南宫宝一见有人过来,便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但送饭的有不理他,将三份饭送到他们伸手取得到的地方,将另两份用过的碗筷取走。南宫宝见来人不理他,他又骂起来。盼盼说:“没有用的,你忍受一下,还是快吃饭吧!”南宫宝一脚将饭踢得老远,独自坐到角落里,无声的哭泣着。
笼子虽然有点大,但屎尿都得在里面解决,那味道很难受。南宫宝饿了一天,到第二天便开始吃饭。盼盼便对他讲万乐园,讲里面的山山水水。南宫宝忽然记得似曾见过,便叫她讲仔细些,讲了一半,南宫宝便叫起来说:“这是梦庄。”盼盼问:“什么梦庄?”南宫宝说:便将梦庄的大概情况也讲了一下。宝宝大骂道:“果然是这老家伙,我们这万乐园本来以前是百步神拳袁大头的,他死了,我们就住进去,而这回他后人又夺了回来。”南宫宝又为怡婧担心起来但又想:这袁梦是方河的朋友,应该不会害她的。宝宝忽然大叫起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怡婧将那画画完,画上,方河在饮酒,而她妻子在一边抚琴,怡婧自己在一边入神的看着。虽然都是黑色的,但画得很细腻,人物神态生动传神,让袁梦看了也惊叹不已。她有些为南宫宝担心,但并没说出来。没有了南宫宝相伴,她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天,她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到六角亭中去弹了一下琴,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两个汉子,她没有理会,那知刚走过时,那两人猛地一转身,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并拿出一只麻袋将她装了进去,翻墙而出。上了一落千丈辆马车,这才让怡婧探出头来,但没有解她的穴道,她不能动也不能叫喊。
马车一直跑着,跑了不知多久才停下来,是停在一个集市上,两人将怡婧带上一座酒楼,让她坐下并解开她的穴道,她既不叫也不跑,似是吓愣了。这时,过来一个年青人,很年轻,十**岁的样子,衣着华丽,人到怡婧对面,那两人汉子见了便退出去。
年青人说:“我叫陈英。”怡婧问:“你抓我来干什么?”陈英说:“有一天你也许会知道的。”说着上菜,很精致的两个菜。陈英举起筷子说:“吃吧,你在我这儿不会比梦庄差,也不针比那儿好。”怡婧说:“我有一幅画在梦庄。”陈英说:“我已经给你取来了你回头看。”怡婧回头,果然有一幅画,打开一看,正是她那幅,于是说:“谢谢。”陈英说:“不用客气。想吃就吃点吧,你要在这儿住几天。”
怡婧便在这酒店住了几天,她一个人住一间小房间,很清静,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看着,但她从没有要逃走的想法,她已屈从于命运。住了六天,陈英来了,带她离开,乘马车。陈英坐在正中间,怡婧坐在一边,手中抓着那幅画。陈英没有开口说话,而怡婧也更是沉默着。马车走了四天,到达目的地。但并不是南宫府,而是一个小四合院。陈英说:“你以后就住这儿。”于是怡婧以后便在这儿住下。
怡婧进屋,看到房子布置的很雅观。有琴有书,但却没有半点脂粉之气,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她以为这便是自己的房间,但刚看了一会儿便出来一个丫环,说:“小姑娘,这是我们少爷的屋子,你是不可以随便进的,你住在侧屋。”说着带她进另一间屋子。这屋子比刚才那一间可就差远了,不过收拾得还比较干净。怡婧在此安心的住下来。
她在此过的不再是小姐的生活,而有些似丫环,只不过她人小,干不了什么重活,只干一些轻便的事。
那陈英交代了怡婧几句便出去了,他只带了一个车夫跟在身边。那车夫约四十来岁,正是陈思兰她们称的二爷,长得比陈英高大粗壮。穿过几条小胡同,出了集市不远便来到南宫府。陈英径直去见他父亲南宫雨,车夫留在外面。南宫雨问:“情况怎么样?”陈英说:“十几天前宝儿却实在梦庄,可黄天霸去后,宝儿便跑了,以后便没有消息。”南宫雨说:“我已经请了黄天霸来作客,可太湖与鄱阳湖正在发生冲突,他没有时间。”陈英说:“不如爹亲自跑一趟吧,也许能帮上一点忙。”南宫雨忙摇摇头说:“我们不要展入江湖纷争,你再传书问一下当时的情况。”陈英说:“我这就去办,爹还是去陈家弯一下吧,娘一个人住在那儿不太好。”南宫雨说:“她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陈英说:“我去请她。”说完出去了。南宫雨也没有阻止他。
陈家弯在鄱阳湖近处,这江南之地离那鄱阳湖有几千里,并不是一天半日可以到达的,而且陈英负责着他南宫家庞大的家产生意。南宫雨其实对生意上的一切都很外行,只不过由于当年天河帮与地灵宫火拼,已经消失,而南宫家的一些家仆趁机掘起,打下如些江山。陈英也许从小耳闻目染,竟在经营方面显出绝世的才华来,末及十八岁,便挑起了如些的重担。陈英将生意交待了一下便去接母亲,并且将怡婧也带上了,坐船而行,沿江往上,怡婧在船舱中很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陈英是南宫宝的大哥。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知道南宫宝到什么地方去了。
逆水而行,船半个月后才出江进入鄱阳湖,刚入湖口,便有船队迎了过来,而且不只一队,有两队。其中一队领头的是黄天霸,另一队是一个年青人,二十岁左右,虽没有黄天霸威武,但也有一方霸主的风度。此人正是鄱阳湖湖主何水生,其父何天正在两年前去世,他便接管了这鄱阳湖。基本上是打鱼为生,也做一点买卖。陈英站在自家船头,身后跟着那车夫。当然现在不再作车夫的打扮,可能算是他的保镖。
陈英先冲两人一抱拳说:“幸会了,能在这里同上两位湖主。”何水生说:“陈大公子,听说你来到我这鄱阳湖,我怎敢不出门迎接,不如现在上我的船,到舍下一坐如何?”黄天霸也说:“陈贤侄,我这船大,坐着稳,不如上我的船吧。”何水生说:“可惜太湖太远了,想去你那儿作客,还是改天吧。”黄天霸说:“天下水路是一家,我在这儿也算是半个主人了。”陈英忙说:“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接我娘的,所以坐自己的船还是方便些,改日必定拜访。”黄天霸问:“你家那个心肝宝贝找回来没有?”陈英说:“没有,这孩子太可气了。”黄天霸说:“我黄某在江湖上认识不少朋友,可能为你打听一下。”陈英说:“能得湖主帮忙,我先在经表示感谢了。兄弟们,我们走吧。”他一扬手,浩大的船队便从陈英他们船边经过。走时也不与何水生打一下招乎。
何水生见了,说:“既然陈兄有事,我便不耽误了。他日有空一定来人处作客。”陈英忙说:“一定一定。”进了船舱,怡婧问:“南宫宝是你弟弟?”陈英点点头说:“其实我并不关心他,我只是担心我娘,她很爱这小家伙。”怡婧没有回答。
陈英回身,身后有琴,他随性弹了一曲,问:“怎么样?”怡婧不答。陈英又问:“你恨我?”怡婧摇摇头:“我谁也不恨,为什么要恨?琴本是高雅之物,可我从你的琴声中听不出来。”陈英自嘲道:“高雅?我还有点不配。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得不少。”
船靠岸时,已有马车在岸边等着。上了车,穿过丛林小路,陈粗村便在跟前。当年的陈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但陈家的院子并不大,多年没人住,已经有些破旧了。马车直入院中,陈思兰正在大厅门口,两个月的时间,她显得苍老很多。陈英刚下车,她便问:“找到没有?”陈英说:“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只不过以后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回头对怡婧说:“下来吧!”怡婧下车。陈英便说:“她叫怡婧,她知道一些宝儿的事。”陈思兰沉默不语。陈英将母亲扶进屋去,说:“娘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象,他一个孩子,与别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别人不会为难他的。”陈思兰看着怡婧问:“孩子,你见过宝儿?你说说他的事。他过得还好吧?”怡婧说:“他武功很好,人又机灵,只是不想回家,黄帮主去找他,他又跑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了。”
陈思兰说:“你们远道而来,一定是饿了,我去弄点饭菜。”陈英问:“娘只一个人在这儿住?”陈思兰说:“一个人清静。”陈英说:“娘还是回去吧!”陈思兰说:“我不会回去的,除非找到宝儿,这儿就是我的家,我住这儿很好。”陈英说:“既是这样,怡婧这孩子,身世可怜,我让她来照顾娘,也好让她有一个安身之所。”陈思兰问:“怡婧,你愿意留下来吗?”怡婧点点头。
陈英在此住了一天,第二天便离开了,经过鄱阳湖,何水生又远远的迎了过来,陈英无法,只得去了,但口中不断的说:“何帮主太客气了。”
进入水寨,两人在客厅中坐下,便有人送上茶来。两人客气了两句,何水生话题一转,问:“陈大公子与黄天霸很熟吗?”陈英说:“他只与家父有过几交往,至于交情,也算不上吧!”何水生说:“这回黄天霸到我鄱阳湖来是谈两湖联盟的事,或者说合并之事……”陈英忙打断他的话说:“何帮主,家父曾多次提醒我,不要参与江湖中事,而且我年小,见识又不多,对江湖中事了解并不多,而大家又都知道,我南宫家是经商的,虽然当年家父欲在江湖上争一点名声,可到头来——结果你也知道,我不得不吸取一点教训,虽然我有心为何帮主分担一点什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何水生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陈公子已经是身在江湖中了。”陈英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何帮主的意思,我只是与江湖上一些帮派有生意上的交往,承蒙他们看得起,照顾一下生意而已,而江湖中拼的是实力,我一介文弱公子,江湖二字,还是不谈也摆。”
何水生见如经便不再说什么,吃过午饭,陈英便离开了鄱阳湖,顺江而下,回来家中。南宫雨不在家,家中只有南宫秀一个人,她没有人管,过得既自在又冷清。见陈英回来,便问:“你去看娘,为什么不带我去?”陈英说:“我本是去接娘回家的,走得急,可娘不回来。以后你要去我再带你去,或者叫人送你去,行不行?”南宫秀说:“大哥,你说娘为弟弟一个人,不管我们,是不是太狠心了?”陈英说:“小时候,她管我们,我们还不高兴,现在,我们长大了,她还管我们干什么,而弟弟才十二岁,正需要照顾的时候,自然照顾多一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爹呢?”南宫秀说:“黄叔叔来了,他去望江楼了。”陈英问:“什么时去的?”南宫秀说:“昨天,你找他有事吗?”陈英说:“没事,只是娘没接回来,我去告诉他一下。”南宫秀说:“他应该猜到了,何况叫个人去就行了——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陈英问:“什么故事?”南宫秀说:“昨天,黄叔叔带着他儿子来了,叫黄小虎,长得虎头虎脑的,人也傻呼呼的,他说他来培我玩,他很听话,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最后,我用泥巴沫了他一脸,只留下两个鼻孔和两只眼睛。”说着还做一个鬼样子,笑嘻嘻的望着陈英。那知陈英却一点也没笑。她们问:“不好笑吗?”陈英说:“当然好笑,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还玩泥巴,这怎么不好笑?”南宫秀生气的说:“谁归定十五岁就不能玩泥了?”陈英叹了口气说:“说你是富家小姐,你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针绣刺雕也不学,说你是穷家孩子,你又会对仆人指挥东西,你好象没长老子。”南宫秀很不高兴的说:“大哥,你怎么象爹一样只会教训我啊。”陈英说:“别人谁敢说你呢?你早就给别人一拳了。”话音刚落,南宫秀便一拳打过去,陈英伸手抓住她的拳头说:“你要不是我妹妹,我还懒得说你呢。”南宫秀收回拳头,说:“我也想做一个乖孩子的,可学这些东西我脑子笨,学不会。而且学得很难受,还不如坐牢呢,我也想干点什么事情,可就是什么也干不了,那你说我怎么办?”陈英说:“我也没办法,可你可以对下人和气一点吧,你想要是爹对你说:你这个笨蛋,连这点事也干不好,给我滚或者自己打自己嘴巴两下,你怎么想?爹和娘从来对下人都和颜悦色的,只有你,让人怕,丫环换了一个又一个——”南宫秀说:“好了,别说了,我知道,可我一发脾气就忍不住打骂她们,你没看到我好的时候,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给她们。”陈英无可奈何的说:“好了,我们不争了,你要什么,如果找爹不方便就找我。我去看看爹他们。”
乘着马车赶往望江楼。果然找到南宫雨和黄天霸,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便是黄小虎了。两人正在饮酒,陈英招呼道:“黄帮主,爹,你们在这儿品酒呢。”南宫雨说:“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地方。你也坐下吧。”黄天霸介绍道:“英儿,这是小儿小虎。”黄小虎忙过来叫道:“是陈大哥啊,我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让我跟你好好学习一下。”陈英说:“你爹才是一个大大的英雄呢,学你爹就行了,那儿用得着学我呢。”接着转口问:“黄帮主,你可找听到什么我弟弟的下落没有?”黄天霸说:“我离开梦庄时,小宝已不见了,不知怎么跑那么快,后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还没找听到什么消息。”南宫雨说:“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还不如当初不生下来,让人生气。”黄天霸说:“南宫兄此言差咦,我看小宝这孩子很聪明的,长得也可爱,小孩子,是淘气了点,但到外面磨练一下,会成大器的,那象我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能为我操点心,帮我点忙。”南宫雨摇摇头说:“那孩子,我知道,成天只会玩,却又目空一切,谁也看不起,而且又会惹事生非,这回,他要是能平安的回来,那才怪呢。”
南宫宝在地牢中待了十几天,幸亏有宝宝和盼盼两位老人培他聊天论武,不然光那气味都够他受的。这天,他忽然被道人带出地牢。出门便看见七巧儿手中握着剑站在一片空地上,看样子是等他。南宫宝装作没看见她,使劲的揉着眼睛,问:“要放我走?”七巧儿走上前去,当胸便是一拳,南宫宝飞快的用双手去扣这一拳,七巧儿见了忙后退一步拨出剑来,说:“我刚学了几招剑法,正要向你挑战。”南宫宝说:“拿剑来。”伸出手,道人递过一柄剑。南宫宝抽出剑来,看了看,说:“这是什么剑,这么破。”说着便要回鞘,但突然剑锋一转,直刺道人的小腹,又急又狠,十几天的怨气全在这一剑上。道人一下子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两人的武功相差太远,道人伸手将剑抓住,一用力,夺过来。“是假手。”南宫宝说。而道人用目光盯着他,让凶心中直发毛。道人说:“好招,好招。”说完松开剑,退后几步。
七巧儿便一剑刺过来。南宫宝退后几步,叫道:“住手。”七巧儿问:“有什么事?”南宫宝说:“我不想与你比武,输的你又如何?赢了又如何?天下比你我强的人多的是。”说完退回小屋,进了地道,回到自己的铁笼中。七巧儿问:“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失败了?”道人说:“不用急,给他换一个好点的地方,防着别让他跑了。你总有机会与他相斗的。”七巧儿说:“我不想与他斗了。”说完转身离去。
南宫宝回到地道中,宝宝便问:“他们叫你出去干什么?”南宫宝不答,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宝宝又问:“你是不是让人给打败了?”南宫宝大叫道:“你不要说了。”低下头,无声的哭泣着。
过了好久,他才抬头,抹了一把眼泪。盼盼说:“小宝,你都十二岁了,怎么还哭啊。”南宫宝说:“我只是哭我的本事为什么这么差。”盼盼说:“谁说你本事差了,和你一样大的人,我保证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你。”南宫宝说:“那有什么用,我刚才一剑竟然没伤着那臭道人。”盼盼说:“你才学了多久的武功,怎么能与他相比呢?”宝宝插嘴道:“你年纪小,功力浅,招式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但功力这玩艺儿,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增长的,要下狠心苦练才行。而这地牢中,虽然气味差了点,但比较安静,是练功的好地方,致于内功心法,天下异同,有什么好方法,我也不知道。但你心浮气燥,这对练功很是不利。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晚了。”
正说着,有人进来,三人以为是送饭的,那知却是道人进来,说:“南宫宝,我为你换一个好点的地方,但希望你老实一点,不要乱跑,不然再回到这个地方。”南宫宝问:“他们两个呢,不出去吗?”宝宝说:“这个地方我们已经习惯了,不用换了,你去吧,记住我们两个就行了。”南宫宝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不够朋友,但又却实想离开这个鸟地方,便说:“我会记住两位的。”
出了铁笼,刚要出地洞,身后传来两声狂笑,道人猛的回头,一看,两人都在铁柱上撞死了。南宫宝见了,一下子跪了下去,紧咬着牙,愤怒的看着道人。道人说:“你一定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南宫宝不语。道人说:“当年我从梦庄将他们偷偷的带回来,藏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虽然差了一点,可很安全,我如果想让他们死的话,跟本就不用等到今天。”南宫宝问:“为什么不找袁梦报仇?”道人冷笑道:“你以为袁梦那么好对付?我七巧山庄虽不怕他,可也不敢轻敌。如果让他发现他们两位在这里,我这七巧山庄可就不得安宁了。走吧,我会叫人来好好安葬他们的。”南宫宝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道人说:“放你出去,我这儿就不得安宁了,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儿吧,如果你再想逃走,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南宫宝重新换了一个住的地方,住有一间小屋子里,他不敢再到处乱跑,有时候七巧儿过来找他比试一下,但他并未用全力,他发觉七巧儿武功进步很快,所学又很杂,开始可以打成平手,到后来是输多赢少,最后变得一招也赢不了,七巧儿便不再找他比武,但有时也来找他说两句。其余的日子他都独自一个人待着,他虽勤练内功,但不知有多大的长进,没有动力,练得也没劲。他想念娘,也知道娘一定在想念他,可他被困在这个地方,失去了自由,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