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是亲热惹得祸

第八章 都是亲热惹得祸

“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敬事房的刘颐忠拖着盘子毕恭毕敬地跪着,盘子里摆满了各色签牌。对于自己的这个差事,刘老太监是格外看中的,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恭恭敬敬地候着等待皇上挑拣。盘子里各色牌子按照品级规规矩矩地摆放着,即使有个别嫔妃私下里打招呼他也只能胡乱应承着,而真到了事上却也从不当回事儿——哼!是你们的几两银子要紧还是咱家的脑袋要紧。除非像栗芷婼这样肯下本钱的嫔妃他才上心去做一下手脚。

“哦!”邹胤泽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用手拨拉这些签牌。而刘颐中的眼珠子也随着皇上的手来回移动。作为太监早已经对那种事儿没有感觉了,但他总觉得自己精心摆放的牌子被拨拉来拨拉去也不可理解了——唉!这盘子里的哪一个牌子都是国色天香,换做哪个男人遇到其中的一个能不神魂颠倒,而他却是这样的心不在焉!

“还是去皇后那里吧!”邹胤泽终于不再在盘子里拨拉。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诚惶诚恐的刘老太监。

知道皇上要来,宇文宜臻从半下午就开始梳妆打扮了。皇帝到清宁宫的次数是最多了,和其他嫔妃的争相示宠不同,宇文宜臻总是劝男人也要到别的嫔妃那里过夜。“花无百日好”——聪慧的女人总会适时地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自己的老公是皇帝又怎能奢望长相厮守?后宫佳丽三千——与其拼命维系着“相看两生厌”还不如营造“小别胜新婚”。

换上藕色亵衣,白如雪的宫装,秀发轻挽。用铅粉铺底,“金花燕支”轻搽,如黛眉细细描画,贴上薄如翼的花钿、翠似翡的面靥,勾勒斜红似晚霞,点就朱唇艳若桃花。本来这些都是由宦官宫女做的,但宇文皇后踌躇再三,还是自己动手了。

按照胡莹的方子,服药已经三个多月了!期间皇上也宠幸过几次,但肚子却没什么动静。宇文宜臻嘴上告诫着自己不急,但心里早已是小鼓敲个不停。现在机会来了又怎肯错过!细节决定成败——她不允许自己的一点疏忽破坏了皇上的好心情。

邹胤泽走近清宁宫大门时已是华灯初下。

还未迈进门槛,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喊:“臻儿!寡人的臻儿在哪里?”一路上直惊动的宦官宫女忙不迭的下跪。

宇文宜臻笑了,她笑得好开心——为了这一声“臻儿”。她没有像别的嫔妃那样扑入邹胤泽的怀里撒娇,而是浅浅地说着:“瞧你!哪还有做皇上的样子,我看简直就是长不大的孩子!”那口气不像爱妻,倒像姐姐。

邹胤泽一把将宇文宜臻拥入怀中,开始疯狂地亲吻。好久没有这样了!看着清宁宫中这个落寞的女人他不禁一阵心痛,这一刻他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宇文宜臻的贤能他是知道的!他曾无数次感谢上天赐予自己这样一个绝世奇珍。所以每当在别的嫔妃身上盘桓的时候,他总是疯狂地肆虐、恣意地蹂躏,不知道是害怕对其中的某个动情,还是存心要警告这些女人离自己和臻儿远一点儿。

——如果没有臻儿自己的后宫会怎样?后院失火自己又能有多少精力去治理国家。邹胤泽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下定决心要多陪陪这个女人。但皇帝就是皇帝,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间两人都老了,而他陪她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想着想着男人眼中已满含泪花。

女人搞不清楚一向坚忍的皇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哪点儿照顾不周惹男人无端伤感了——来不及细想,她忙挣开男人的怀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妾有罪!臣妾罪该万死!”抬起头早已是泪眼婆娑。

邹胤泽一惊:“臻儿!你怎么了?好好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处啊?是不是怪朕来迟了呀!”做皇帝不能儿女情长,所以邹胤泽早已收起了眼泪。

“臣妾没有怪皇上,臣妾是怪自己不该惹皇上难过!”

“我没难过啊!看到臻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邹胤泽满腹疑惑。

“但是臣妾看到皇上流泪了!”

邹胤泽哑然失笑,他拉起跪在地上的宇文宜臻:“呵呵!是寡人不对!以后寡人再也不掉眼泪了!”

邹胤泽的晚饭吃得很开心!因为宇文宜臻是个精致的女人。

菜不多,很精致,他吃得狼吞虎咽。

酒不烈,葡萄美剧夜光杯。美人在怀,邹胤泽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宇文宜臻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虽然他的脸庞还是那么孔武有力,但细心的女人还是发现消瘦了许多!

虽然皇冠下黑发依然飘逸,但细心的女人还是发现了两鬓间的丝丝斑白!

他的声音不再悦耳,却多了几分沙哑。外人听起来或许觉得迷人,但在宜臻的心里却有全都是难过。

猿臂蜂腰不见了!却多了几分清癯和沧桑!

这就是邹胤泽。南蜀国的皇帝,自己最爱的人!

他也老了!和自己一样!

宇文皇后想哭,可她没有!她怕皇帝难过!“皇上!臣妾给你跳支舞吧!”宇文宜臻说。

“好啊!”邹胤泽已有几分醉意。“至理无言了,浮生一梦劳。清风复朝暮,四海自波涛——今天寡人也彻底放松一下,欣赏臻儿的歌舞!”

红颜白衫,青丝墨染,长袖飘逸,若仙若灵。宇文宜臻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灵动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长眉,妙目,葇夷,细腰;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如轻云般慢移,似旋风般疾转。宇文宜臻的头忽而埋进长长的衣袖,忽而长发甩开,欢畅淋漓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

邹胤泽看呆了!为这曼妙的舞姿,为这倾情的女人。宇文宜臻为他跳过很多舞,唯独这一次他看到了女人挥洒的落寞。

“东邻美女宜臻儿,绝代容华无比方。浓纤得中非短长,红素天生谁饰妆。桂楼椒阁木兰堂,绣户雕轩文杏梁。屈曲屏风绕象床,萎蕤翠帐缀香囊……”这个南蜀国的皇帝竟然弹剑而歌——歌声苍凉一如“把酒当歌”的孟德!

宇文宜臻知道男人醉了,她架起醉眼朦胧的男人走向卧房。“唉!看来今晚又——”她无奈地苦笑着。

坐上牙床的一瞬间,邹胤泽突然一下子将宜臻压倒在床上,开始疯狂地亲吻。

“皇上别急!待臻儿给你更衣!”宇文皇后一面娇喘吁吁地喊着,一面无力地阻挡!

邹胤泽不再理会她的喊叫,他一边将头深埋在女人的怀里,大口吮吸着如兰的香气,一边粗暴地撕扯女人的衣服!

“啊!啊——”女人的声音愈加高亢,这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yuwang。

他急切地拉扯着宜臻的外衣,恨不得一把将它扯下!但那衣服就好像是被什么绊住了,就是扯不下!邹胤泽发怒了——一个皇帝竟然连老婆的衣服也脱不下来。如赳赳武夫,他全力一扯。“嗤啦”一声,衣袖扯为两截。伴随着“嗤啦”声的,还有“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宇文宜臻的惊叫声

——啊!

“怎么了”邹胤泽停下手中动作关切地问,他以为弄伤着了心爱的臻儿!

“指套掉了!”宇文皇后话里充满惋惜。

“哦!我以为怎么了?”皇帝继续上下其手。

宇文宜臻轻轻推开皇上,拿起烛台开始寻找地上的玉指套。这是她的最爱,因为是这个男人特意送给自己的。

“咦!”女人惊讶地叫到。

已经起身的邹胤泽也看到了那个白色的东西。它像一支微缩的犀角,静静地躺在宫砖上,四周散落着玉指套的碎片。

宇文宜臻捡起白色的蜡封正要细看,却被邹胤泽一把夺过。他拿到烛台前仔细查看——蜡封粗的一端已经被磨得油亮,油亮中有一个小孔。小孔如蛇眼,在烛台下散发出幽幽冷光。

男人的脸色瞬间冷峻起来,他将蜡封放在鼻子下面,一股浓烈的麝香气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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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百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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