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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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乔老爷子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椅子,一时气提不上来,又背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想到自己差点错过这么重要的事,莫淮北原本就有点坐立不安,听了老爷子的咳嗽声更加心神不宁,面露关切之色,“爷爷,您没事吧。”

老爷子咳得脸红脖子粗,然而唇却是透着苍白,他从莫淮北手里拿过纸巾擦擦嘴角,声音嘶哑得吓人,“老毛病了。”

“爷爷,”等老爷子脸色稍微和缓些,莫淮北才轻声问,“不知道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谈。”

对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老将军,莫淮北始终心怀七分敬意,三分恨意,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那种事……

“雪桐让你回来的?”老爷子的第一个问题就让莫淮北微微乱了阵脚,在这个阅人无数眼光锐利的老人面前他自然不敢卖弄聪明,只得如实回答。

老爷子听了后摇摇头,“这丫头,真是不懂事。”

聪明人之间的较量,往往一言定分明。老爷子这句话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孙女的“不懂事”上,一两拨千金,让情势有了大逆转。

本来这么重要的日子迟到已是失礼,人家非但不怪罪,反而放下了台阶。老爷子数落的不仅是自己的孙女,而且还是他的妻子,连一丝反驳的余地都不给,莫淮北甘拜下风。

这一招,实在高明。

“淮北啊,”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爷爷,”莫淮北脸色微变,“我不懂您的意思。”

“当年发生的事,你以为我老爷子真的完全被蒙蔽了吗?”老爷子有点激动,气血上涌,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把手,“你可知道自己要去拜祭的是谁,乔振东,我的三儿子,也就是当年害得你莫家……咳咳……”

“爷爷,”莫淮北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您……别说了。”

“你放下仇恨了吗?你不恨乔家的人了吗?”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密布皱纹的手艰难抬起,似乎想拿什么东西。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太多,”老爷子把旁边的拐杖拿起来,握在手里,“可雪桐她也不容易。”

“如果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一点都不珍惜我的孙女,我一定不会答应把她嫁给你。”

“我乔家是欠了你们莫家,但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只有我那个傻孙女,才会为了化解两家的恩怨,愿意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莫淮北整个人都愣住了,耳朵里嗡嗡地只回响着那几个字,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原来她知道自己接近、甚至娶她的目的,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一点点地看着自己沦陷,所以她对自己除了同情怜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情了吗?她看着他时,眼里的温柔,那些愉悦的笑语,都是装出来的吗?

莫淮北觉得自己全身都疼,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自己孙女那红红的眼眶,落寞的身影,老爷子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下去了,他额头青筋都凸了出来,一下一下地捶着桌子,“你可知道当年那封检举信,其实不是……”

四下悄然无声,老爷子似乎立刻清醒了过来,“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再插手了。”

那个秘密,他答应过自己的儿子,不能说,还是让它随着自己一起埋入黄土吧。

莫淮北看他欲言又止,隐隐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可是却在瞬间一闪而逝。

那封检举信,其实不是什么?莫淮北心里顿时起了疑心。

“好了。”老爷子恢复了平静,“你先出去吧,雪桐应该也快回来了。”

“是。”知道从他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莫淮北起身,走到门口处的时候被后面的人叫住。

他听到一声苍老的叹息,“雪桐还不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实在无法忍受她了,或者她受了什么委屈想离开,我请求你,放她走吧。”

我请求你。

他用的是“请求”,这个人是当年功劳赫赫的老将军,铁血硬汉,荣耀等身,此刻却用了如此卑微的字眼。

“好,我答应您。”莫淮北悄悄收紧拳头,目光笃定地看着前方,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但,他发誓,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

乔雪桐下了车,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后面的6芬母女正兴致勃勃地谈论最近推出的时装新款,她听着只觉得讽刺。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悲伤,哪怕当初哭得肝肠寸断,时过境迁,日子还是要继续。沉浸在过去一直走不出来的人,其实还有一个她。

大院里停着的黑色车子看起来很熟悉,乔雪桐抬起头,果然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看见了它的主人,她轻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此刻怎么也笑不出来。

哪怕装得再好,总有那么一刻,她想任性地做回真实的自己,不必僵硬着嘴角微笑。

他还是来了,但已经没有意义了。是她太天真了,她凭什么以为他会去拜祭一个叫乔振东的人?

心像是浸在水里,不敢跳得太厉害,怕激起引人察觉的水花。

被雨淋过的头发还是湿湿的,软软搭在额前,越发显得那双黑色大眼睛晶亮如星辰。乔雪桐抬步慢慢走了过去,和站在走廊里定定看着自己的人,擦身而过。

他没有挽留她。

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a晋江文学城水深河蟹多

“姐夫!”倒是乔雪欣唤了一声,“你怎么站在这儿?”

莫淮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朝她身后的6芬淡淡一笑。

“怎么不进去?”6芬收了伞,“这屋檐还在滴水。”

莫淮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空是飘着细雨的,然而,刚刚从他旁边经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的人,并没有撑伞。

心又开始疼。

如果她给他的爱情,只是一种施舍,那该有多讽刺?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让他如何接受,自己情不自禁的动心,最后不过是一场玩笑。

她云淡风轻地走开,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用那种甜糯的声音告诉他,“我一点都不爱你,这只是一个玩笑哦!”

他相信,乔雪桐真的做得出来。她向来都是来去自如,如果她真的想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束缚得住她呢?

她装得太真了,连他都被欺瞒住了,偏偏还不自知,以为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呢?哪怕骗骗他也好啊。

乔振东忌日这一天,莫淮北幡然醒悟,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的女儿,然而,她却不想再看他一眼。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沉默相对,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啪啪啪”地击打着窗户,印下一道道斑驳的水痕。

乔雪桐的心情一直很沉重,看着窗上跳跃的雨花,记忆又回到了那年夏天,也是这样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她和父亲并肩坐在钢琴前,她弹,他听,两人在优美的旋律里相视一笑。

“为什么天会下雨啊?”她记得那时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

“那是因为它太伤心了,就像人伤心了就要流泪一样,”她窝在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听他低声问,“桐桐喜欢下雨天吗?”

“不喜欢。”到处都湿漉漉的,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关在家里,她不喜欢。

“所以啊,”那人温柔地刮刮她鼻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轻易哭鼻子……”

想到这里,鼻子突然一酸,一滴泪没有任何预示地落在手背上,乔雪桐眨了眨眼睛,滴下第二颗、第三颗……

莫淮北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看着那裂成几瓣的泪花,他心里起了一阵焦灼,仿佛它们是落在自己的心尖上。

他多么想伸出手帮她擦去,但一想到她给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施舍,该死的自尊心阻止了他的动作,莫淮北握着拳头砸在身侧,真皮座椅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回到家,泡了个澡后,乔雪桐感觉头晕晕的,早早就爬上了床。

睡到半夜,又觉得全身很热,乔雪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蹬掉被子,翻了个身,对着躺在旁边的人,半晌都回不过神。

这还是他们冷战以来,她第一次清醒地看见他睡在自己身边,男人的薄唇微抿着,似乎睡得不是很熟,乔雪桐倾靠过去,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腰,听着耳边那有力的心跳声,她抬头,凑近他的唇,闻他鼻间的气息。

还是她熟悉的清冽味道,总能给她带来莫名安心的力量,困意渐渐袭来,乔雪桐慢慢闭上了眼睛,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夜风雨海棠花落,第二天,天气晴好,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有些刺眼,乔雪桐忍不住用手去挡,察觉异样,她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担忧坐在床边的老管家,“管家……奶奶,您怎么了?”

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比,喉咙像有一把火在烧,头也晕晕沉沉的,连不远处的东西都看得不怎么清晰,乔雪桐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

“我的小祖宗呦喂!”老管家急得团团转,“你可知道自己发烧了?38度6,你这是要把脑子烧坏了!”

又看向门口,“这医生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佣人告诉她,少夫人没有下来吃早餐,老管家心里猜乔雪桐应该昨晚累坏了,便让佣人不要去打扰,谁知道这午饭时间都到了,那个活蹦乱跳的人儿还没出现,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火急火燎地跑上楼来。

白色大床上的人黑发如瀑,脸颊红红的,老管家轻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热度惊人,立刻吓了一大跳。

老管家看着手里的探热针,差点跳起来了,再这样烧下去是要烧坏人的啊!

看着老管家在一边急得跳脚,乔雪桐却显得很淡定,“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说着要伸手去拿被子。

“这怎么行呢?”老管家念叨着,思绪像一团线般乱套,“烧,烧……要烧坏脑子的!”

明明是健康宝宝,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呢?

“我都习惯了。”乔雪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抚慰她的不安,“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生病的,真的,比大姨妈还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说话了,赶紧躺好。”管家哪里听得进她的话,手忙脚乱把她压在床上,“我去看看医生来了没有。”

生病的时候,有人为你担心,有人为你着急,围着你团团转,这种感觉,很幸福。乔雪桐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医生打了针,又叮嘱了一些事,就离开了。老管家等到乔雪桐身上的热度减退,这才放下心来,交待佣人去煮一些清淡的东西,自己慢慢下了楼。

乔雪桐这大半天都是在床上过的,老管家拉了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口一口把清粥喝下去。

“管家奶奶,”乔雪桐笑嘻嘻的,睡了一觉后,脸色微微苍白,面颊还是红红的,“您对我真好。”

“傻孩子,”老管家目光慈爱地看着她,接过空碗,“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打个电话给淮北。”又暗自嘀咕起来,“这一老一少也真是的,关键时刻也不见个人影。”

“不用了。”听说要去通知莫淮北,乔雪桐连忙拉住了她的手,“他工作忙,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老管家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这几天他总是不着家,估计真的忙得脱不开身,正要说些什么,那双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突然收了回去,然而那滚烫的热度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你!”活了这大半辈子,老管家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这会儿却被吓得大为失色,“你怎么又烧起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半个小时前她不放心还特意自己量了一次,怎么这么快又……

乔雪桐心虚一笑,“我都说了,打针没有用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有用?”老管家还真不信邪了。

“睡觉,”乔雪桐抓着被子躺下,“睡一觉就没事了,哈哈。”

“不行!”老管家直接把被子掀掉,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你必须立刻去医院!”

乔雪桐没法,只得下床换衣服。

医院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瞥见一个熟悉的声影,试着喊了一声,“雪桐。”

乔雪桐回过头,微笑,“温医生。”

“真的是你。”那男人回以一笑,“又发烧了?”

乔雪桐不好意思地点头。

“这是?”温医生疑惑地看着她旁边的老人。

乔雪桐看了老管家一眼,笑了笑,“我奶奶。”

温医生朝老管家礼貌颌首,又问道,“还是像以前那样,帮你安排独立的病房?”

“谢谢温医生。”

办好入院手续,乔雪桐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窗外熟悉的景色,这个房间,每年的这几天,她都要来住上几天。

“快躺床上去,护士来给你输液了。”

乔雪桐回头,老管家后面跟了一个面生的护士,果真是物是人非啊!她乖乖地爬上床躺好,看着那冰凉的针刺入自己的手背,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护士还在实习期,但针扎得很漂亮,她一边打量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却掩不住清丽面容的年轻女孩子,心里疑惑不已,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发个烧都要住院的,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初来乍到,她也不好多嘴去问。

“好了。”小护士微微一笑,“如果滴完了按一下铃,我马上过来。”

“谢谢。”乔雪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声音却甜软不已,酥`麻入骨。

小护士脸一红,“不客气,应该的。”

暮色`降临,一天就要这样过去了,乔雪桐迷迷糊糊间,听到老管家在抱怨,“怎么回事,电话老打不通。”

她轻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梦里,那个人是否会出现?

可惜的是,一夜无梦。

乔雪桐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轻了很多,但嗓子却干得要命,老管家在病房里陪了她一夜,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门开了,乔雪桐听到声音看过去,一张青春靓丽的笑脸映入眼中,她惊喜极了,“津津,你怎么来了?”

“真的烧糊涂啦?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不都是约好要在病房里聚会的吗?”金津津戏谑地说着,把水果篮放好,看了一眼周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今年我是第一个,路帅帅完败!”

“是啊,”乔雪桐附和着她的话,“恭喜恭喜。”

两人分享了一下近况,乔雪桐问起,“你和佟弘进展到哪步了?”

金津津捧着水杯小口喝水,睨了她一眼,脸颊明明写满娇羞,却死鸭子嘴硬地嚷着,“佟弘,那是谁啊?我不认识他!”

“吵架啦?”a晋江文学城水深河蟹多

金津津甜蜜摇头,狐假虎威地目露凶色,“他怎么敢和我吵?”

乔雪桐忍俊不禁。其实有的时候,她真的挺羡慕这对的,佟弘处处让着,温柔哄着,唯恐自己的女朋友受了委屈,哪里像她家里那位,又冷又硬,像一块顽石似的,怎么都软化不了。

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始终是委屈的啊,她病了啊,他怎么可以连来看她一眼都不?

金津津坐了半个多小时,佟弘的电话就来了,乔雪桐哪里敢打扰小俩口的约会,连忙把她推了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乔雪桐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静静看着窗外,有风吹过,几片叶子落了。

老管家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稳,一大早就起来回家帮乔雪桐收拾换洗衣物,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莫老爷子回来了,于是一起前往医院。

两个老人陪了乔雪桐一下午,天又黑了,她于心不忍,让他们回去休息,莫老爷子奔波劳碌从外地回来,也实在撑不住,临走前还重重叹气,“丫头,那小子欠你的这笔,我先帮你记着。”

老管家坚持今晚留下来,送莫老爷子出去的时候,一路听他碎碎念,“你说,淮北也太不像话了,老婆病了躺在医院里,他一个面都不露一下,真是气死我了……”

老管家心里也气,少爷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

两个人同仇敌忾,一路把某个人从头骂到脚,值班护士看着他们骂骂咧咧从眼前经过,甚至惊得忘了提醒不得大声喧哗。

这边,视察厂房的莫淮北打了个喷嚏,6续连忙递上纸巾,“莫总,您还是先回去吧。您都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有一款按摩保健产品出了问题,遭到消费者投诉,好几家商家都动摇了合作意念,品牌和信誉是企业的生命,事态紧急,莫淮北只得亲自上阵,这两天他几乎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合眼了。

“也好。”莫淮北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你也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了。”

还好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莫淮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听到厨房有说话声,他疑惑地走进去,见老爷子正交待着佣人,“你们炖一锅鸡汤,记得要放……”

听得一头雾水,莫淮北问,“爷爷,您大半夜的熬汤给谁喝?”

老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吩咐,“记得明天八点前要炖好,最好清淡一点,适合病人的口味。”

莫淮北听得心一紧,“谁病了?”

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炖汤给自己孙媳妇喝,跟你有什么关系?”

莫淮北呼吸都快停了,“她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老爷子冷哼一声,一点都不同情他。

莫淮北立刻转身往外走,没一会儿就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速度似乎还挺快。

老爷子笑了笑,“打个电话让管家回来吧。”

哼,就是故意不告诉病房号,让他好好折腾一下,顺便长个记性,老婆娶回家,就是用来疼的。

莫淮北看着床上脸色如雪的人,心又疼又懊悔,他真是该死!

修长的手指握住那细软的手背,凉凉的,他把自己的手滑入她的十指,轻轻放在床边,一遍遍地低喃,“对不起……”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的,是他太自卑,他太害怕她会推开自己,所以选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因为,稍稍一停下来,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她笑意嫣然的脸,她用最柔软的声音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莫淮北,这只是一个玩笑,我一点都不爱你。”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又长又密的睫毛动了动,莫淮北还来不及收起一脸的忧伤,便撞入一双盈盈动人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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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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