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东方的鱼肚白有了一抹橘色,太阳就缓缓地穿过那一叠叠的云层。微柔的晨光轻轻地吻着大陆,厮杀斗争的戏剧落了幕。她意外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罪人之间的规矩。赢家获得奖励。输家承受一切游戏惩罚,在地狱的烈火中焚烧至死。
她就站在那里。身后,他不说话,抱着那冰冷的躯体,那毫无任何生命迹象的死尸。微风吹起,树叶窸窸窣窣地摇动着,也吹起了姜亦矜的衣角。真是安静啊,这个学校。明明一直都是那么吵闹来着的,吵到连书都看不下去。这种时候,真难得。
今天周四的课程是英语、数学、美术、物理、语文、生物。真是糟糕,昨天教的英语单词还没背诵呢。英语老师大概得恼火了。不,可能不会了。因为如果要听写单词的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姜亦矜缓缓地蹲了下来。再也没办法撑住眼泪了,眼泪可以排毒,但是父亲说过,不要流懦弱的眼泪。但是……这回真的没办法了。
她仰着头看着那堆废墟——在晨光下,以一种奇异残缺的姿态夹着厚重的灰尘,丑陋得如同时光在钟表上机械地转动的虚影。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最最微小的存在。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改变。该死的人,挽回不来。
“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西风鸣络纬,不许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她含着泪口齿模糊地念着。“姜亦矜……”他欲言又止。“呐,辛顷然。命运是什么?”她出乎意料平静地问了一句。反差之大,让辛顷然有点不适应。“那么抽象,勉强用语言来表示便是指生命的经历。命指生命,运即经验历程过去。”“现在,未来。命运不可以改写也可以改写,因为人不可窥探预知命运,命运是时刻变化的,命运存在于任何的角落,只是无法接触。命运像一条不断延伸的线,起点是注定要走的一条线,这条线连接着无数条分支线,当你以某种态度选择了其中一条线时。这段命运是注定的,当你再次面对好几条线时。命运随之改变。”他接着她的话,“但是,我不信命。所以从未想过。若这真的是罪人的命运的话,我定让它改变。”豪言壮语,说不尽的高傲。
他俯下身腾出一只手,擦掉她的眼泪。“因为小爷我可是王。听着,不准哭。”他没有开启气场,却真的有一种让人不敢不从的威严。“真是的,好不容易的气氛都被你搞砸了。”她笑着抹了抹脸。“小爷的军师怎么能爱哭。”但是却一下子沉默了。“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他的底气越来越足,“我可是王。什么能拦住我。即使是天,我也能扭过来。现在不行的话,现在还不够强的话。【你们】帮我就好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搞定的!”我可是王,万人之下。绝对的服从才对,总有一天,一定能让所有人都臣服。但是,在那之前。也让我小小的依赖一下会死啊。“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诶。”她推了一下辛顷然,站了起来。就如同那个时候的她,在肩膀上边哭边笑,嚷嚷着不想死。“我靠。”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板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我站起来,伸出手扶你一把才对么?”“别耍嘴皮子了。【新人】怎么样?”她背对着阳光,目光灼灼地看着辛顷然怀里的米浅浅。
无可奈何花若去,似曾相似燕归来。
“她?”他低头看着米浅浅的尸体,明明是被毒针刺中,却毫无任何中毒的迹象。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明明手脚都冰冷得不可思议,但是此时的米浅浅更像是熟睡了一样。“是时候叫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