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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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和间桐宅邸之外的防御阵地,所针对的都是魔术师。
若是单单依靠魔术的手段来破除这重重防御,以切嗣作为魔术师的水平给他一年也破不了;同样,如果试图闯入的只是个不会魔术的普通人,哪怕是电影里的oo7,恐怕也会很快被以魔术构造的、堪称不可思议的自动反击系统烧得渣都不剩。
切嗣的幸运在于他是个同时兼有双方之长的外道魔术师,既能够看破魔术陷阱,又可以利用便捷得多的科技手段来进行破除。
而宗纯的幸运,则在于他找到了能够开路的切嗣。
说句题外话,魔术比科学手段在方便性上面确实要低太多,买一只暖炉来取暖只需要4oo日元,而假如是由远坂时臣来做,则需要燃烧宝石之中的魔力,而且这样还无法持久,被使用过后的宝石也会报废。
这也是切嗣更喜欢利用科技手段的原因,付出同样的努力,如果魔术能够达到1oo的效果,那么科技手段往往能轻松达到1ooo甚至以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御三家之一的宅邸,切嗣通过所有陷阱之后,也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之久。
在使用玻璃切割刀将窗户玻璃切开一个圆,打开插销,这一大一小终于能够登堂入室。
比起大大咧咧似乎毫无防备的宗纯,卫宫切嗣则要谨慎的多。
虽然看上去这里似乎没有人在——否则也不会放任他在外面用暴力手段拆掉了那么多陷阱,不过就怕万一,切嗣还是做好与远坂时臣撞上然后战斗的心理准备,随时打算发动令咒召唤来saber应战。
不过,在他从侵入的房间打开通向某个黑暗房间的门时,切嗣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是……)
……血腥味。
“啪!”
切嗣猛地将枪口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刚刚打开了顶灯开关的高野宗纯不在乎地向他耸了耸肩,然后将目光投向室内。
从周围的摆设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客厅,桌子上还放了两人份的茶具,正中所铺设的豪华地毯之上,有着一大滩可疑的暗色污渍。
切嗣皱眉,不过既然已经开了灯那也没办法了,他干脆走了过去,借着光线仔细地查探地毯上那一块污渍。
不会错的,这正是一块已经完全干掉的血迹,因为地毯的图案混杂着暖黄的灯光看上去有些微微变色,但身经百战的切嗣当然不会认错。
从污迹的大小来看,这已经是完全足以致死的出血量。
——托某死鬼二人组的福,宗纯对于血迹也完全不陌生,不同于还在谨慎地检查着宅邸四处的切嗣,在看到那块血迹之时,他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房间之中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再加上那两杯茶,足以证明血迹的主人是在毫无准备之下被刺死的。
现在远坂时臣的妻子和女儿早就回到娘家,仆人也全都遣散,住在这里的只有宅邸的主人时臣,偶尔还有时臣的弟子、那个伪神父出入,宗纯之前还确定言峰绮礼还活着,那么被刺死在这里的到底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再者,已经进入到了圣杯战争的最后阶段,以时臣的性格,肯定将archer留在身边保护自己,然而这样的保护却没有起任何作用,如此一来,能够推断出的结论也十分明晰了。
终于弄清楚了所有的谜团。
言峰绮礼对雁夜所说的那番话,是建立在“时臣还未死、archer还在保护他”的基础之上的,可惜这前提条件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虚假的了。
(……那么接下去,要揭穿他吗?)
宗纯抬起头,就像所有的客厅一样,这个房间正面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只时钟。
时针刚刚走过数字“11”,而分针才到“1”这里。
——今天晚上零点,我会将远坂时臣约到教会去,那个时候,你想偷袭报仇或者别的什么都随便你。
那个时候,言峰绮礼确实是这么说的。
也就是说,还有55分钟。
从这里过去的话,也不是来不及……
宗纯再度环视了一眼这个客厅,为了去寻找爱丽的线索,切嗣已经钻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而且本来就不是同一路,也没有道别的必要。
“……我们走吧。”
回到进来的窗口,在触手的帮助下爬上窗台跳了下去,宗纯依循着来时的记忆,在这个深夜的城市之中飞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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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距离神父的约定还有一小段时间,雁夜还是拖着残躯提早到了这里。
简直就像第一次约会的小毛孩子,刻意提前达到约定地点一样,可惜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甜蜜的相会,而是为了杀人。
之前雁夜回了间桐家一趟,没看到那个人小鬼大的男孩和脏砚,倒是被一手包着绷带、呜呜哀叫的鹤野拖了一段时间,总算搞明白了有外敌侵入的事,之后男孩似乎就不在了。
不知道是被入侵者掳走或者别的什么,虽然雁夜很担心,但眼看着快要到午夜零点,他还是选择优先来赴约。
毕竟这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杀死的对象,而且按照鹤野的说法,入侵者和男孩离开已经是数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刻印虫对他身体的侵蚀远比他想象中大。
或者说,Berserker对他魔力的汲取远比想象中要多,这令雁夜无法分出太多心力去抵抗虫对身体的啃噬。
现在的雁夜完全是在意志力的作用下苦苦支撑的,能够支持多久呢?连雁夜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下一秒钟,他就会倒在地上失去呼吸,这一点也不奇怪……谁知道呢?
连与小樱的约定也没法完成了。
说不定根本无法活到圣杯降临的那个时候,更别说夺取圣杯了。
雁夜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及这些事了,他现在想做好的、大概唯一能够做好的,只有这件事,只有……在这里杀掉远坂时臣。
丘陵之上的教堂灯火通明。
教堂外面的山坡上没有人在,没有多作犹豫地,雁夜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是他!)
雁夜一眼就认了出来,背对着他坐在礼拜堂第一排位置的那个人。
“远坂,时臣……!”
对方没有回答,是根本不觉得他有威胁吗?雁夜咬牙切齿地走向那个似乎专心对着礼拜堂最前面竖立着十字架的祭坛的身影。
“你是不是想杀我?可是你太天真了。在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会无数次的爬起……远坂——”
终于来到了对方背后,时臣仍旧毫无防备地无视他,雁夜被内心的暴虐所驱使,向着对方的脖子伸出手……然而就在碰到对方脖子的瞬间,时臣那已经僵直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无法理解面前所发生的事情,雁夜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张着嘴。
“为——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让他之后引为噩梦的场景发生了。
“……雁夜?”
听到声音的雁夜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新的来访者有着令人怀念的温柔嗓音,有着让雁夜朝思暮想的容颜——但是为何那声音所吐出的全然是对他的诅咒和怨愤,为何那记忆中的笑颜此刻扭曲而冰冷?
这个人长得很像雁夜一个熟悉的人,但是雁夜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一定不是她吧,那个人怎么可能以恶鬼似地面容辱骂自己,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
这么一想,雁夜的心中骤然涌起一股愤怒。
是谁?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假扮■■■。
说什么假话,什么都不懂只会批驳自己,必须让她闭嘴,必须结束一切。
在雁夜回过神之前,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作用的左手奇迹般地能动了。
皮肤底下不断被虫钻来钻去的僵硬双手,死死地卡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
好像又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叫了一句话,可是雁夜根本没有耐心去分辨,下一刻,有几道巨大的力量强硬地将雁夜从女人身上拉了起来。
***
有很多意外是预料不到的。
就像宗纯明明计算好差不多能够赶上那个零点的约定的,但他没料到雁夜因为对时臣的恨意和杀意太过高涨,而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就到达了教堂。
……就差几分钟。
就差几分钟而已。
等宗纯到达的时候,就只能看到雁夜面容扭曲地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
“该死,把他拉开!!!”
宗纯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幸而触手怪的反应足够快,力量也够大,否则还真不一定拉的住发疯的白发魔术师。
“¥……&*%a#————!!!”
黑色的触手死死地缠住雁夜的四肢和脖颈,将他压制在了墙壁上,被拉住的白发魔术师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狂暴,不断从喉咙里发出无法分辨出意思的吼声,还没完全被捆绑住的手脚也死命挣扎着,触手怪不得不用更多的触手将他整个身体捆住,就像给雁夜身上穿了一件肥大的衣服一样,没有露出分毫。
(……不行了,来晚了一步。)
崩溃了。
已经坏掉了。
虽然不知道雁夜跟这个因为缺氧而倒在地上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但看到他那疯狂的目光,宗纯就意识到了这一事实。
名为间桐雁夜的白发魔术师,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披着雁夜躯壳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让他闭上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准确捅入了还在大吼的男人嘴巴里,压迫住他的喉咙,雁夜不甘心地发出一阵呜咽声,但最后大概是意识到这样没用,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冰冷的教堂顿时安静了许多,这个时候,代表着午夜零点的十二声钟声,才终于从教堂顶端的自动共鸣钟上响起。
宗纯则将目光移向了礼拜堂的其中一堵墙壁。
按照一般教堂的布局,那里应该是祭祀室。
——他从那里感觉到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