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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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蛇何许人也?

很久以前,在九嶷山翠微林中,有四条得道灵蛇,年长一条为白蛇,第二条为青蛇,第三条为花蛇,最小一条为绿蛇。后来白蛇、青蛇上了杭州西湖,花蛇去了九溪。绿蛇在家久候二十余年,不见回归,后来才听说都在世上流传故事呢,不由好生恼火:你们三人,就没有一个心中还有小妹。世上纵有千般好,也不应该忘了姊妹之情呀。于是也告别了翠微林,离开了九嶷山。到人间逍遥一回。

天生蛇、蝎、蛛、蜂、蜈五毒都会练生存技能好勇斗狠,五毒之首绿蛇还知晓世人武能定国、文能安邦,争斗打杀都离不开武功。

它悟得自己在人间行事,一旦滥用法力道行会得天谴,须用人的本领行事才是上策。

所以先到了南方各地名山名教名门通晓武技,学了一些南少林及南拳虎鹤双形,鹰、蛇、狼、鸭、猴、螳螂类象形拳法,又到北方少林寺、昆仑等名山粗习太极形意八卦内家功法,对中原世人武功颇有了解。

最终还是本门本性功法白蛇吐信、乌龙摆尾两招练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而得心应手。

南方绿水青山带笑颜却气候潮热,北方千山万壑具雄姿多萧瑟严寒,最后游荡了泰山黄河之滨望暮山,相中了千松岭宝塔寺黑松林碧水潭。

在碧水潭翠屏壁最上端蛤蟆石下,有一个水桶般粗细的天然地洞口,只一个曲折就通到潭底。壁上壁下两头畅通,都可进可出,而且隐蔽无比。

多少年来,绿蛇就栖息于此。

蛤蟆石下,可以伏视碧波松涛,车马行人。

又可窥观善男信女焚香拜佛,多般礼仪。

还能盘坐修炼,避寒纳凉。

一直以来,绿蛇不愁吃喝,它食遍了望暮山野生枣桃参芪灵芝香蕈,捕捉鸟雀野兔蜂蝎,有时候还能偷吃到神灵供果以及顺水漂流的饭菜残渣。

三年大旱,望暮山动植物都遭到了劫数,干枯、渴死不生。供品残渣皆无。处处败落萧条。绿蛇本能本心发作,开始打宝塔寺留守师徒的主意。

都说恶毒人有蛇蝎心肠,绿蛇的心肠无法再加以形容,因为它的心本来就是蛇心。它的肠本来就是蛇肠。

黄鼠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它和七仙狐出生在同一个年代。七仙狐得道于终南山,它师承于巫山的一个巫道。

它心性狡猾,勤学苦钻邪门歪道,学得了借助旋风之力升天的本领。在七仙狐上天之前就借助一个龙卷风先去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为偷吃仙桃方便进出,从院墙底下打了一个鼠洞,结果被七仙狐发现报告捉拿使计逃往下界,从此不敢上天。

它不回巫山继续修行,而是凭着自身已有本事,在人间干些不敢见人的勾当,一是偷吃家禽,二是迷人心智,三是害穷人助恶人。一万年来,劣迹斑斑。

流窜到般阳已经三年,为了不断满足自己的馋嘴需要,变本加厉祸害百姓,

般阳城北十五里有个马家庄,马家庄有个马员外,年过半百无子,夫人韦氏只为其生得一个宝贝女儿。现年一十六岁,已许人家待嫁。再想添个儿子已无指望。眼看着万贯家产无人继承,不免常常暗自伤感。

马员外曾捐助修复般阳城门楼,被纳入般阳善士名册受到过鼓舞。顺而产生了行好的念头,开始做起修桥铺路、济困扶危的事情,赢得了乡邻百姓赞誉。

不料一天晚上女儿突然得了怪病,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巫山好舒坦,四季百花园,旋风天上去,蟠桃解嘴馋,......”丫环急报韦氏:“夫人大事不好,小姐乱说乱舞,你请快去看看吧”韦氏赶忙随丫环赶到小姐房间,只见女儿两眼呆滞,坐在床沿上,嘴里咕囊:“桃子...好吃...掏洞洞...快快...”还一个劲儿不停的拍着双手。

韦氏急忙上前手抱女儿双肩,两眼看着女儿的脸,十分焦急的问道:“咋着了,我的好孩子...你快说...你说呀......”同时又呼丫环说:“快去请老爷来呀”,丫环急忙就去了

不管做娘的咋说,女儿旁若无人,只是胡言乱语的样子,让韦氏眼里留下了心疼的泪水。一个劲的询问、安抚不停。丫环叫了马员外来到,见女儿神智不清,嘴里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吩咐好好看管,自己找人去请城里郎中。

过了一会,家人长工备好马车,马员外马不停蹄,赶往般阳县城。

等到和郎中赶回家中,天色已经微明。马员外引郎中进了小姐闺房,小姐已在在床上安睡,脸上额头沁着香汗,鼾声微微;丫环和夫人韦氏,在小姐头前脚后,打着哈欠,赶忙站起。和员外郎中说话。

“这闺女一直折腾到午夜过后,才慢慢平静下来,尔后倒头便睡了”,韦氏告诉郎中和员外。

员外轻轻唤醒小姐,小姐竟浑然不知发生的事情:“爹,娘,你们这都是怎么了?”非常不解。“昨晚你病了,你爹爹请来郎中给你看病来了”,见到女儿醒转恢复神智,韦氏高兴的说。

“小姐没有什么病”郎中平完了脉。心存疑惑:“受过什么刺激吗”问罢继续诊脉。韦氏说:“孩子从来没过这样那样的病,今天也没出过门,没人惹过她”。说罢又问随身丫环,也说没有。“据我来看,脉象平稳有序,没有大碍,那好吧,我带有朱砂镇惊散,先给服上一剂,再留下二剂,明天分早晚服下,多加休息,莫受惊吓,就会好的。

当下员外再付一份酬劳,叫长工驾车送归县城。一家人对小姐关爱尤佳,白天无事。

谁知天黑以后,旧病又发,事复昨夜。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郎中无计可施,说是邪气入侵须请高人。

马员外夫妇疼女心切,止不住的眼泪心酸,痛心互诉,“我马家究竟得罪了谁来,一心向善,竟叫我女儿受这样的折磨,老天长眼哪,...”

百般无奈之时,想起往日传闻一件,县衙秦捕头是既能缉拿盗贼,又会捉妖拿邪的能人,加上自己又和县令杨兴有来往,于是前去拜见,请求派秦淮救女儿一命。

般阳名士相求,杨兴自然不好当面推辞,就说:“员外请回,秦捕头出外办差未了,不曾回衙,待他回来,一定着他去你庄上相助”,马员外千恩万谢走了。

此事细究本不算刑侦或者民讼纳入案例查办,一来名人交情面子,二来表现父母官体察民心,关怀民情,所以杨兴答应了马员外的请求。

谁都没有想到,捕头秦淮正在办理的外差案子,竟然和马小姐生病有直接联系。

秦淮进县衙十多年来,从一般捕快很快升任捕头,除了科班出身,知识广泛做事干练精细以外,兼忠义耿直,并有一身好武艺。刀枪剑棍拳五项全能。善用三枚祖传三尖六刃玲珑飞镖,摘叶断花,百发百中,令盗贼闻风丧胆,威震山东,名满江湖,是元末著名三花名捕。平日穿一身青衣皂服,帽插雁翎花枝,腰系练功板带,足穿黑皮皂靴。五尺半身材,气宇昂然。时着便装侦缉,细致入微,屡破疑难要案大案。

般阳县城自他任职,一改鱼龙混杂治安无序,纨绔仗势、欺行霸市、嫖赌争斗抢诸多恶习介都收敛,县政尽得其利。

他广交社际,义结英雄侠义好汉,和高致远义结金兰,经常友聚,谈论古今,切磋技艺,差事之余,几乎形影相随。以至后来......。

近期曾连破西岭无头尸案和东山峪劫财杀人案。

这一天。

秦淮黎明即起,例行留意县城内中心路早晨的景象。

店铺都没有开门,大街一通两头,空空荡荡。大概忙碌了昨天一天另半夜的商家和伙计们还在贪婪起床前的一霎黄金时光,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已经早起,开门前在里边正忙。

职业的本能将秦淮的目光定向到了刚刚走进西城门的一辆马车上。

这是一辆普通的乡下马拉大车。“得儿...驾...驾”手扶辕杆的中年车夫腾出了右手,接过左手的鞭儿,甩出了“啪”的一声,伴随着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大街中会响。

“吁...吁...吱...吱扭...”车夫拉紧了粘脚,在一家杂粮店铺门前停了下来,急的那匹黄骠马嘘气加上刨蹄。

店东家后跟两个伙计开门走了出来。

“东家好”,中年车夫开言道。

“你早,你早,来得正好,正等着呢,你就来了”。

“上好的杂粮,用不着你自己拌拉,又干净又新鲜,俺家掌柜叫我告诉你老,还有四十撇子,明天一早准送来”。“好,好。大白天街上人烟嚷市,多有不便,还是一早来到就行”。“这车上一共二十口袋,正好四十十撇子,在家里量好的,这是回单,请你过目签字。”中年车夫还是比较老练的人,不慌不忙掏出一张带有杂粮店戳印的回单条子,递了过去。

暗自留心的秦淮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大概是常有来往,车夫不认字的缘故,卖家主人早收了买家空白回单,方便办事的缘故吧。只需店东签字就完了。

一升是六斤,五升一撇子,一布袋四撇子才一百二十,不重,二个伙计一会功夫的搬运、升量,入柜回话就完成了。车夫接过回单,踹到怀里,廻过马车,说了一声“明早准来”。马蹄声起,咯噔咯噔声出了西城门......

一次一般平常的卖粮买粮交易,并无任何疑点。

早饭后,县衙当值堂前,陆续有人前来讼事、报案。都不是讼师写状,全是蟠龙镇四村里正地保甲长。代表全村乡亲父老前来投诉,都是状告何人不详。

一个中午时间竟有六家报案,都不是命案,全是普通偷盗案。

没有人敲催堂鼓。

六桩案件不大不小,也不是大案要案。

但就是这些案子,引起四乡百姓度日更难,邻里纠纷,人心惶恐,引起般阳县第三个灾荒年景雪上添霜。

两家商铺报案,一夜之间仓库被盗所有鞋袜各五百双。

孝妇河【西】岸蟠龙镇各村百姓米粮被偷上百家。

蟠龙东庄。一大早,没有儿女的七十三岁李老汉左手紧紧拿一黑碗,右手紧攥拐杖,摔倒在大门坎以外地上咽了气,他的老伴因借来的一瓢米一宿被偷光,等待持黑碗讨饭老伴返回无望,也绝气而亡在当场。

蟠龙西庄,庄头张二婶家夫妻俩在抱头大哭,求亲攀友、七姑八姨凑了半三升楥子杂粮,新添了外孙,想给女儿送助米用的,不知怎的,一夜之间楥子光光。

南庄街上小夫妻俩一个拿条扫竹,一个拿担杖,把仗打到了当央,妻子埋怨男人保存不当,男人怀疑妻子想周济丈母娘私藏。

一时间各村都出现了鸡飞狗跳、邻里不安诸多景象,人们奔走相告,沸沸扬扬齐聚地保甲长家报告,要求做主,这才引出到县衙里报案诸多蹊跷。

北庄情况则完全不同,非常安静,和往常一样,一个村庄秋天的平静早晨。

只是,一家大户家门和院门,异常关的崩崩紧。

这个大户主人姓贾,名基德字善忍,人称假善人。祖上是山西客商,因牵涉一起官司在蟠龙北庄买了田产,子孙继承至今。

如今基德过的家境摸样很好,常年雇有长工、杂工十多人。有车有马,开着四坊:豆腐房、磨房、油房、粉房,直接和县城有买卖。

基德今年五十出头,蓝布长衫、几把大钥匙牢牢挂在腰间要带上,长脑袋,脸呈长方,眼袋较长,脸色略显白胖,一看就知道是不缺吃穿的主。

他娶有两房老婆,多年以来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娃。现在还常往城里跑,光顾一些风月场所。老百姓都知道他有毛病,笑他荒着两块好地茬。不知道借借种子发个芽。

基德的家宅成“品”字状,坐北朝南,前家门居中,左右两院院门向东向西开,家里侧门旁门与两院相通。

东跨院一大溜北屋,是四个作坊,两厢是料仓、马厩、工具、众人住房等,很是宽敞。

一辆马车停在西院中央。

西跨院只有基德夫妇二人才能进的去,而且是从前院住房侧门进入,

侧门通常紧闭,掩饰的没有一丝间隙可窥,上着一把大锁,只有基德能捅进钥匙。

好神秘的一个西跨院。基德在西院院内正房设了祖先灵位整日祭祀焚香,供桌上近来每天鸡鸭鱼肉祭品不断。

西厢四间存着祖上留下的所有古旧,有的扔了可惜,不扔无用,满满咣当四个整间。是无数黄鼠狼存身的天堂。

东厢是四间明着的粮库,地上横排八个粮食隔舱,供四个作坊用粮。粮仓后墙就是西跨院东院墙。一个厚不透风仓库门就安在两院中间,贯穿两院。不过,别人想经过仓库两院走动,比登天都难。只有带钥匙的基德一人做得到。

这一年六月下旬末一天晚上,基德趁着晚风带来的一丝凉爽祭拜先祖灵牌:“列位先祖列宗,晚辈给您们磕头上香,献上珍肴,祖宗品尝,佑助基德,家业兴旺,咱们四坊,缺钱少粮,祖宗在上,显灵来帮...基德...基德......”一遍一遍跪诵,一遍一遍烧香,不停的旺火盆里添着纸钱。

那青烟,那火光,那声声叨念伴随着诱人的美味飘香,沿着门窗缓缓溢向屋外、天上......

猛然间,祖宗显灵了。香案后,紫色檀木做成的祖先灵龛里发出了说话声:“尔辈基德听真”

基德头皮一乍,汗毛直竖,浑身粟抖,伏地捣蒜。大脑懵然,不敢抬头。传进耳朵里的沙哑声,好像发自深瓮里,井筒中,又粗、又细,既虚无缥缈,又真真切切。又听祖宗说道:“祖先恩典,赐你米粮,明天早上,验看粮仓...”

火盆散发着热能,常人此时此地任谁都受不了。基德惊吓的全身仍在哆嗦着,长方脑袋差一点就磕在盆沿上。

基德心里的小兔足有一窝,个个都在嘣嘣着:“基德...遵命...尊尊命...是...是是...”基德一个劲的不住应诺着。

“一天一桌,一鸡一鸭,不得有误”。“一定...一定...”,“泄露天机,脑袋搬家...”

“是是是...一定一定..尊命...尊尊命...”

不久,万籁具静,浑身冷汗湿透的善忍基德离开了阴暗的西跨院。

深夜子时,拖着黄色长尾的鼬鼠在粮仓的窗户中穿梭...

......。

下午,般阳县衙二堂,县令杨兴端坐堂案正中,翻看着上午卷文。总管,书吏,三班头等人分坐案前,主簿书案上摆好了纸笔,当值一旁站立。这也有是一次二堂堂议。

县衙公事,都是大堂审案,二堂议事,事前要务分派下达,多在二堂办理。

这一次议事,很是简单。

杨兴将上午发生的汇总卷文梗概说了一番,众人全都听得明白,心里都觉着事有蹊跷之处。

不等众人议论,杨兴即行传令总管杨忠:“此些事件,状告无名,大同小异,其中定有缘故,事关民心安定,由你整体安排处置,务于三日内把几桩事件弄个水落石出”。

“是,马上就办”杨忠应诺一声。当场说出具体安排:

“皂壮二班头即可到东庄,联系保甲仵作调查老汉夫妻命案作相应处理,若有疑难隐情,即行报来,马上就去,不得延误”。二人马上应答“是,是”。

当着杨兴之面,接着又面对秦淮:“蹊跷缘故一定不会简单,侦缉窃犯还是有劳秦捕头挂帅啦”。

“份内之事,总管尽管吩咐”,秦淮说道。

杨忠当堂又将其他人员分工协调安排一番,最后说“事情紧急,大家马上分头行动,明早在此向太爷禀报进展”。

“慢着,众人散议,秦捕头留下说话”,

杨兴发话,话音一出,杨忠兴众人陆续退出了二堂,紧锣密鼓去了。

“秦捕头近前说话”

“留下卑职,不知有何吩咐”秦淮拉过一把座椅,在杨兴案前一旁坐下。

杨兴笑容满面。

“恭喜捕头,上午驿马送来济南行文,对我般阳快速侦破二件凶案大加褒奖,本县脸上光彩。”说毕顺手从案桌上取过行文袋,抽出件文。

“上面誉批,你升为山东三花羽翎捕快班头,颁加俸薪六个月,可喜可贺呀”

“都是份内职责之事,”全仗太爷栽培,”

“还有侦、缉二副班头,辅助有功,颁赏俸薪每人两个月。”说着高兴地递过行文让秦淮看,看得出来,此事一定又给杨兴增添了政绩。

秦淮双手接过,迅速浏览了一下页面:批.大明南直隶济南府.启.般阳县...授誉...秦淮三花羽翎捕衔...并颁俸薪......”跃入眼帘。

随即双手又呈给杨兴。太爷抬爱属下,集全县之力,众人之智,实非个人之劳所能办得到,唯以此为勉,勤奋努力,为全县多添光彩。杨兴将行文收起放好,接着说道:近来县内遭灾多事,依仗你和东关高致远二人颇多呀,“致远大义作为,岂是在下能及,就其倾家荡产,为全县百姓纳粮三年无怨,恐怕世上就此一人吧。”

“是呀,百姓遭难,匹夫有责,般阳太平一面,还全仗捕头你一人撑呢,今天留下你,正是为了今天案情。本县想先听听你的见解”杨兴这才一语道出了留下秦淮的目的。

“在下拙见,还请太爷明鉴”

“你就先说说吧,不必拘束,我就是听听你的看法,好心中有数”

县令杨兴知道,不论什么案子出现,秦淮都有先见之明。”

“以卑职看来,城里店铺,乡间百家案发时间都在一夜之间,那就是案发时间一致。”杨兴应声:“对,对”。

从案发地点看,店铺、农家都不是什么机密要地,更不需要什么特别戒备设防,平平常常人家。相距最远七八里地”

秦淮从案发时间到案发地点简要略述了一下,杨兴点头。

“从案发性质上看,都属一般性偷盗,失窃物品都是百姓日常衣食所用,价值并不高,绝非江湖盗贼作为”秦怀顿了一下,杨兴专心听着。

“如此多的人家失窃,又是一夜之间,除非是数十人聚集预谋作案”说到这里杨兴瞪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奥”了一声。

“唯有丐帮能做到多人齐聚,我县乞丐历年从没有结伙活动迹象,江湖丐帮得大明恩惠从不活动,更不会聚集般阳盗窃下层百姓鞋袜米粮”秦淮排除了丐帮作案的可能。

“那又能是什么人作案呢”杨兴不由问道。

“唯一可能,那就是污秽邪崇作乱”。

“污秽邪崇作乱?”

听到秦淮说到这里,杨兴不解。

“一定是的”秦淮接着道:“百姓有句坎语叫做黄鼠狼做事,向着一家,误着一家吗,我敢说就是它们所为,只有它们能夜间成群结队办这种事”

说到这里,杨兴得到领悟,不由又问“怎么取证找到他们,又如何将之绳之于法呢?”

“这倒不难,先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

“那又待如何找寻?”杨兴又问。

“目前当务之急,我们先找到破案切入点,把人员撒到粮店布衣商贸集市察访销赃者,其余人手到乡村陋棚闲屋、坟茔草丛等处寻找,动员地方民众共同为之,最后可用姜太公黄飞虎一样手段毁其巢穴,灭其祸端”“兴师动众,最好不要出现利小本大结果最好。”杨兴心中虽对秦淮推断不疑,却有事倍功半之虞。

“太爷先不必多虑,刚才秦之所言,是本案例行路子手段,必须如此循序。我从另一切入点同时展开行动,务于三日内告破,请太爷放心。”随即把近几日留意观察到的可疑杂粮店交易告知并案,说道:“鞋袜除了穿戴,还可以盛物,十有**是黄鼠狼拿它做了盗窃工具,否则偷那么多又有何用。

这时候,杨兴才又一次服了秦淮,也不觉脱口而是说:“般阳有你和高致远等人才,真本县之幸,百姓之福也”

当下二人又交谈了一会,时色不容秦淮耽搁,告辞杨兴,集聚属下,展开行动。

秦淮亲帅侦缉二副班头祝庆、尤学和另外随从一行五人,于傍晚来到贾记杂粮店。

杂粮店店主叫贾理,是贾基德在县城粮店的代理人。

此时贾理已叫伙计上好了门板,听到叫门,连忙打开一看,来了五名公差,领头一位比他高了一头,头戴羽翎三花官帽,皂快打扮,威风凛凛,知是官差,赶忙道声:“请进请进”,众人并不答话,一拥而入。

随从迅速进到后房后院,控制住所,前厅秦淮三人直面吓得直哆嗦的贾理。

秦淮问道,“店中都有何人?”

连我一共三人,两个伙计”这时两个伙计从偏房走了出来,和贾理站到一块。

“有话问你,不必害怕,如实说来”

“是是,不敢不敢”

“店内可有存货?”

“有有,今早刚刚送到的”

“送货者何人?”

“城北蟠龙镇贾基德马车夫,货是贾基德的。”贾理右手一指厅里的三个隔舱说:“就是这一些”

“什么时候再送来?”

“明天一早准时”

“前几天运来多少?”

“好长时间,奥,一个月了,就今天这一车。等到再运来一趟,贾基德还要亲自来一趟查验后,才叫买卖”

“进出帐目,拿来一看”“这就拿...就拿”说着走到帐桌旁,拉开抽屉取出账簿双手呈上。

“以上所讲可是实话?”

“并无半点虚言,买卖人就讲个实在”

“那好,你等三人听真,今夜都在偏房睡觉,不准说话议论,我等绝不难为你们,明早照常收货,听好了没有?”

“听好了听好了,一定照办,一定照办”三人齐声应诺,进入偏房,祝庆顺手把门锁上。

秦淮没想到如此顺利了解了情况,于是和祝、尤二人勘察店堂。

秦淮心想,看来,这里贾理不知道其他事情,更不是作案现场,的确是销赃的地方。好在今天并无卖出。这粮食就是最重要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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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林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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