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为何物(2)
接近黄昏的时候，姑妈终于回来了。
“我买通了未央宫的太监，听说东方文昊没有上早朝，东方朔说他病了。”
怎么突然病了？我心急如焚。
“姑妈，我想现在去看他！”
姑妈轻斥道：“不行！你现在是夫人，怎能随便出宫？明日我再想办法。”
“月儿，你真的喜欢东方文昊吗？”
我点头。“是的，很喜欢。可是我也担心会因此害了他。”
“月儿，也许你会害了他，但是既然你们已经相爱，就应该勇敢去爱，不要象姑妈一样，最后遗憾终生。姑妈会帮你的。”
“再说，皇上那里，咱们总要想个法子解决眼下的问题，万一姑妈不在，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我的心一暖，压抑着汹涌起伏的情绪，随意吃了些东西。只盼着天黑，然后赶快天亮。
我细想了一下他那天的样子，的确是有些面容憔悴，他也说了，日日有梦，想是因梦迷惑而困扰，忧郁成疾，看东方朔的样子，回去后定然把他训了一顿。
我是皇上的女人啊。我一阵心疼。
姑妈看着我如坐针毡的样子，不禁摇头。
终于熬到天黑，我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问了环儿，说已经是辰时了。
刚想起身，才发现头晕得厉害，想是昨晚着了凉，只得又睡下。
迷迷糊糊地睡着，好像听见姑妈轻轻的叹息声。
夜里发起烧来，姑妈请了太医来诊，说我身子太虚，此次受寒十分凶险，须得熬过三日退热后才可慢慢见好。
谁知我这一病竟然在床上躺了七天。姑妈每天都会去打探消息，说他也在生病，而且一直没有上朝。原来古代的感冒这么难治，中药的药效太缓慢，如果身体虚弱一些，就会有性命之忧。我细想了一下年代，这会儿医圣张仲景还没有出生呢，要不然可以去找他，治愈得快些。
到第七天，我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便央求姑妈想办法让我出宫。
姑妈出去了一会儿，捧着一套衣服进来了。“月儿，快换上。”
我细看，原来是一套太监服。
“苏公公要出宫采办食材，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他会带你去。姑妈必须守在这里，以防不变。”
她看着我疑问的眼神，急急推我道：“放心吧，此人可信，回来再跟你详细解释，没时间了。东方朔在陪皇上下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府。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换了太监服后，把帽沿拉得低低的，苏公公正在殿外候着，见我出来示意跟着他。
回头看了一眼姑妈，她朝我笑了笑，却掩饰不住眼中担忧的神色。
一路向东走了约半个时辰，七拐八弯的走廊和重重的宫殿让我暗自惊心。如果有一天想要逃离这皇宫，我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看着神态自若的苏公公，我想不出他为何要帮我，也不知道姑妈与他会有什么渊源。
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腰牌后，我们出了安门。
此时的长安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景象。相比之下，宫里太过冷清和单调。
苏公公一路将我引至一座红漆木门的府邸前，道：
“娘娘，奴才现去办事，一个时辰后来此接娘娘。”
我看着他肃然的神色，深感诧异。怎么忽然之间此人象变了一个人？
“告诉本宫，你与赵容华有何渊源？”
“这个，娘娘不必知道。娘娘只要知道，从今以后，奴才唯娘娘之命是从。娘娘，时间不多了，请吧。”他不愿多说，径自离开了。
一个年老的家仆开了门，我说我是皇上派来探望东方公子的。他没有怀疑，引了我进去。
我装作不经意简单问了府中的情况，原来这倘大的一座府邸只东方朔和儿子两个人住，他的夫人早在五年前过世了，府中下人也不多。
“少爷病得不太重，只是身子虚弱，自有一天被老爷罚跪了一夜后便受了凉，至今未好。”
原来如此。
进了内室，我看见昊躺在床上。
老仆禀报之后就退出了。
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我心头有如鹿撞。想起姑妈附耳交待的话，我不禁面红耳赤。
“咳咳！”他在咳嗽。“月儿！”他撑着想坐起来。
我奔至床前，按住他。“躺下别动。”
抻手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看见桌上有一碗药。
他急忙抓住我的手，扫了一眼我的衣服，一脸忧色。“你怎么出宫来了？”
“我听说你生病了，忍不住想来看你。”因为一夜没睡，我的眼圈有些发青，声音也有些沙哑。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眼圈，脸上泛着心疼。
“别担心，我是跟着采办食材的公公混出来的，一会儿再悄悄回去。来，喝药吧。”
我端起药碗，还有些温，将勺子送到他嘴边，他说：“哪一个公公？苏公公？”
我点点头，他脸上的忧色更重了。“此人阴险狡诈，怎么能跟着他出来？”
“是我姑妈安排的，想是他们有什么渊源。放心吧，我姑妈绝对我会害我的。”
他不再问，低头看了看药碗，皱了皱眉。“本是和父亲赌气不喝的，既然你让我喝，我就喝了它。”
我抿嘴一笑。“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似的。”
喝完药，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亮晶晶地。我取出丝帕，轻轻为他擦去。
“月儿，一看见你我的病就好了。”他的声音柔柔的。
我忽然脸红起来，他看着我一呆。
“月儿，月儿，月儿”他喃喃地唤我的名字，我情不自禁偎进他的怀里。
“我不是在做梦吧。月儿。”他轻轻地抚摸着我如缎般柔滑的长发。
“昊，”我的声音哑哑的。“你喜欢我吗？”
他闻言低头，我们的脸离的很近，我们对视着。他的眼睛很深很深，我感觉自己沉了进去，然后一直沉，一直沉，沉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微微晕眩。
我听见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然后，他温热的唇落在我的唇上。
他的舌尖轻探，撬开我的唇。我颤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一僵，然后轻轻环住我的腰。
他在探寻，象一个迷路的孩子。碰到我的舌，它们纠缠在一起。仿佛只为了吸吮的渴望。
世界不复存在。只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喜悦。爱的喜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停下来。他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发间。
我扶起他的脸，有淡淡地哀伤。
“我该怎么办？月儿，没有你我该如何活下去？想到你在那个老皇帝身边我就心如刀割。”
我的心也和他的一样痛。昊，原来我们是一样的感受。
我捧起他的脸，眼中升起无限柔情。“昊，爱我吧。爱我。”
我吻向他湿润的唇。轻轻嘶咬。
“昊。”我呓语，紧紧地搂住他，他身体剧颤。
我们紧紧地拥抱，象是要把彼此揉碎一般，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我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他忽然将我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细密的吻覆上来，我找寻着他的唇，他避开，然后轻轻亲吻我的脸，颈，然后轻咬我的耳垂。
“嗯——”我低呼出声。全身热起来，心跳越来越剧烈。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他继续向下吻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他轻轻解开我的衣衫，我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我羞涩地闭上眼，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地急促起来。
“昊。”这是发自心底的呼唤，发自灵魂深处的呢喃。我感觉到自己飘在了空中，一阵阵的电流激得我不停战栗。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裸呈相对。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烈，我们几尽疯狂地亲吻着彼此的皮肤，然后在极度晕眩中感受到他的忽然进入。
“啊！”身下一阵椎心的刺痛传来，我忍住惊呼，紧紧咬住他的肩膀。
他忽然一顿，“月儿，你竟然，竟然……”我吻住他，不让他说下去。“我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我只愿为了你活着。”
他眼里升起一团雾气。“月儿，还疼吗？”
我摇头，然后轻轻地说：“昊，我爱你。”
他一震，喘息粗重起来。我感觉到他轻轻地摩擦，然后温柔地抚摸我。我渐渐在他的抚摸中忘记了疼痛，找到他的嘴，拼命地吸着，索取着。
然后轻柔渐渐变成激越的冲撞。
我在他温柔而有力地冲撞里迷失了。我的指尖掐进他的皮肤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月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持续地在晕眩里飘荡。他的吻不停，我的泪水却潸然而下。“昊，我该走了。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我一定要把你从宫里救出来！你是我的人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月儿，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的眼神中溢满了痛苦。
“我想一辈子，不，一直到下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们不顾自己的性命，还要顾及到我姑妈和你父亲的性命啊！我一定会离开皇宫的，我和姑妈正在想办法，你只要记着，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好，我答应你。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