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谁为谁心痛

第一百零七章 谁为谁心痛

我默默一字一句地细细听着,依旧陷入在怔仲之中我的身子,迷离着莹亮温情的双眼,若有所思后,附在我的耳畔,低低地说道:“蔚染,他能对你做到的,我也可以这本书”

我瞪大了眼,从未想过这般的话语,会出自吟风之口。他一向是不将胸腹间波动的情绪外露的人啊。

一时迷惘无措,我僵硬地接下他柔情蜜意的目光,眼中有十分痛意,蔚染,他而今身在何方,全无人告知。思得在此三四年前,蔚染他也以从不示人的清澈嗓音为我弹唱过一曲轻柔媚惑的《关睢》,暗含表白之意。而此际他却凭以一曲《凤求凰》,张扬着直白而大胆的情歌,盖过了蔚染当年吐露心声的势头。不过,在我俩心中都十分清楚明白,真的已经,再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白云苍狗,我已不是当年那懵懂未涉世的魏祯,即便,他还是原来的他……

他离开了我身边,走至湖畔,饶是靠得水太过近,柔软地垂下的紫色衣袂浸没入寒意刺骨的水里,衣料颜色变得更加深沉,一如他的眼眸。他抬头望着漫无天际的苍穹以及漫天繁星,呓语般说道:“祯,若我说,凤飞翱翔,四海求凰,便是此生我最想对你的执念,你会相信吗?”

“我、我……”

他望着天际的亮眼眸,骤然一黯,便回过身来,对我轻轻地道:“我这是怎么了。”似在自言自语,他自嘲地笑了一番,抿唇轻缓地看向我“都忘了罢,我方才的话,权当作是离别前的念想。记住了,我这样的人啊值得你……动情。”

他的面色在疾风中加剧白下去指尖抚过唇角,竟是满手暗沉的鲜血。他无奈地笑了笑,一抬起头,便感知到了我忧心忡忡的神色,温和宁静的笑意却依然挂在脸上。

我静静地道:“风还未告诉我,你的眼睛……为何会失明?”

他迎着风闭上了盲瞎氲的水眸,轻轻地道:“于我而言,瞎或是不瞎,并无多大分别,心还是一样清明,视人视物反而更比以往清晰此一来,视力又何必强求。

我然以对思量了良久以后。我对他道:“至少以告诉我是为什么。”

他浅浅笑着。美眸中流淌过云似水淡淡地波纹:“不过是身体过于萧虚以毒强撑罢了。利弊相承。此番毒剂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体性抗力。负面效用便是会让双目暂时失明。不过并无大碍。停止服用。即可恢复。你应是记得在太行山时。你大病初愈体质虚弱。我便是令你服了此毒。助你度过死劫。故你失明了很长一段时日。”

我眸道:“你是为了我好。才对我用毒?”

他沉默片刻。转开身去。继续用盲瞎地双眸凝望空荡地苍穹:“是也是。以毒强撑着你虚弱地脉象。为了你地性命着想。此其一;用此毒地另一重目地是让你失去视物能力。不令你太快认出伴你左右地公子翌。是我。此其二。说到底。其实还是另有内情。你不必太过感激于我。”

“吟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素来苦苦思索。却始终不曾有答案。“你地身份变幻莫测。单凭一个尊贵地公子身份。便是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皇子。可便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地人。却不惜忍辱负重在我这个名不副实地魏国公主身边做着出生入死地护卫。一呆便是九年。”多年来一直没敢问出口地话。终于一股脑地宣泄出来。我平复了胸腹。稍稍舒缓了口气。

他仔细听罢,眸光一闪,锐意逼人,似是勾起一段仇恨难耐的回忆,但面色却保持平静如初,定力非常人所能。“我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血统高贵,那些跟随我的死士尊我敬我,以‘殿下’之名相称,不过是门面上的话罢了。早在我的降生那年,我的名字便永远从韩国史册上消去了。所以,我其实什么也是。”

此人乃是妖孽转世,大不详,今后当是祸国殃民,颠朝覆国之人,臣谏言将其废弃尊位,在王室宗谱上除名,即刻处死。

他抿起唇苦笑,二十多年前国师向先王的谏言,历历在目。几年来因此而历经吃尽的苦头,他总是一笑而过,但始终都如刀刻般深深烙在心上,绞得心头血肉模糊,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他到此际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在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他静静地握紧了手中那把深黑色的剑,指骨握得惨白,那把剑的黑色映得他苍白的手,深得比墨更加浓稠,比地狱更加的黑暗深沉,压抑得逼人窒息。

他执手入袖,取出一枚棋子落于我的掌心,那象牙柔滑透冷的质地在冰天雪地里,摩挲着我温热的肌肤,一时凉得骇人无比。洁白圆润的棋子正中深深地刻着一个黑色大字“仕”,他柔缓地睨了我一眼,轻轻启唇:“祯,往下的路

得自己独自去走了,但,莫要忘记了我方才对你说过

莫要做他的仕。秦王嬴政的谋士。

我捏紧了手中的棋子,低下头,并不言。

他细长幽黑的睫毛一颤,叹息着道:“祯,我虽是做过许多伤你的事,但此次我是绝不会害你的,你,不能回到嬴政身边,作为与你的答谢,纵然是逆天而行,我也会改变你命定的轨迹。

我微微一怔,不明所以,抬头直视着他泛着微光的双眸。

他一字一顿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嬴政,他直到死,都没有册立皇后。”

“他在位的时限里,史册并对他的后妃做出只言片语的记载,作为一个千古帝王,他孤的陵墓里没有千年地下相伴的皇后墓葬。他孤绝阴鸷也绝非是无爱之人,我了然他心中有你,可是祯,你的名字却没有出现在他功成名就的光华之下。我无法推测出之后的历史时局究竟生如何的逆转你永远地被禁锢在了暗无天日、无人知晓的绝境里。”

祯,在那之,你,也许会死去。

我一时呆滞,将信将:“风、你说得是预知未来?”

他挥翩然的衣袖,漠然地与我道:“我并非此间人。我来自后世今两千多年的后世。”

大段大段的沉默与空白过,该了的了结了,想不透的一时半会便也想不透,于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段苍白无力的告别的对话。

“公,该说之事已悉数告知,你请回罢。”

“好不打扰你了。”

“花信,送客。”

“不必弘凤兮、已寻过来了。”

他的肩头微微一怔,我已走出几步然回,却偏偏望见了他陷入黑暗的眼中尽是黯然失落的神色,仿若一只无可适从的野兽,带着低低的痛苦的咆哮。每当我提起弘凤兮的名字,他总是会黯然神伤。

结局,为何会变成这样?曾经海誓山盟的痴恋男女,终是各奔前程,再无交集。或许,我们本就谁都没有错。

残***缺***

他站在高地,柔和的视线落远方,寻来的一队人马在数十丈开外停下,燃起的火把照亮了风中萧瑟的芦草。齐头之人将瘦弱的女子拉上了马,轻轻拥在怀里呵护着,女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得到的是马上男子浪荡不羁的嘲笑,接着女子在男子脑袋上狠狠地敲上一敲,使了个鬼脸,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理他。

大抵能在天下第一的弘凤兮头上动土的人,除了晚晴,也只有她了罢。

他们,何时变得如此之好,想到此,他唯有默然。

周身呼啸而过的狂风大作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嗤笑,一声大过一声,在深沉的夜里轰隆隆的响着。他扯起唇角一笑,将她推向别的男人怀中的,不正是自己。

花信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关切地道:“风,进去吧,他们早就走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花信不羁地挑眉:“风,她都记起来了?”

他边走边漠然地道:“尚未,否则她听我念得一曲‘凤求凰’又岂是会那么平静。大抵是因物及人,忆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兼之流言蜚语,加以妄想推测,便想自我口中知个大概。”

花信惊道:“你在试探她?!”

他清浅一笑,平静地道:“不过是想一测她的记忆究竟恢复到了何阶段。”

花信抿了抿唇,表示不解:“可你刚刚不是将事情真相都悉数告知她了?”

他的眼眸闪着高深莫测的亮芒,慢慢道:“可以告知的说了清楚,不能告知的,自然是随意捏造地带过。”这其中的隐情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连眼下最近身的花信,都被他蒙顿在鼓里。

飞散的风中,宛若殷红血色的花瓣,落下点点霜红,他抚着红艳似血的唇,方才面对着她,不好作,便将毒血强制咽下喉咙,置于腹中,忍得太久,这会终是舒坦,他微微一笑,嘴角却猛地喷噙出了更多的鲜血,接着五官七窍都开始流出阴黑的血,仿佛细细的黑色小蛇,在眼瞳、耳廓、鼻骨上蜿蜒地流淌着。

漆黑的夜里,他披着的紫衣因为剧烈地咳嗽,滑落到了地上,一袭云缎白衣,红艳的唇,凌乱的乌,以及血流满面的脸容,凄厉得便真的宛若一只凄厉幽怨的厉鬼,立在残风中。

走在前面的花信猛地一惊,立刻返回来,拼命地晃着他的身子,问他有没事。他却只是静静地在泣凛的风中微笑,面色苍白若雪,透明得仿若转瞬便会灰飞湮灭,五脏六腑因为疼痛,此刻竟说不出半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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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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