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享受孤独的人
凌晨,没有了白天的喧哗,没有了外界的烦躁,没有了感情的顾虑,也没有了困惑和牵挂,有的只是淡漠和寂静,这是人最孤独的时候。可却是这种孤独,醉倒了许多人。
许青雉不是一个孤僻的人,却是个孤独的人,要问孤僻与孤独之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孤僻是一个人,孤独是一个坏境,而她善于享受,享受任何一个孤独的环境。
世界上最深孤独的莫过于身处喧闹之中,却听不到,看不见到,也感受不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留下自己孤单影只。
独自一人坐在酒吧角落里的她,回想着想昨晚看的动漫情节,过往的记忆,如同大海深处的浪潮一齐涌来。
《萤火之森》,近乎虚无的爱情,意料之中的结局,却意外地触碰了她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屏幕上阿银面具下的脸与记忆力的脸重合,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了解到原本以为可以忘记,却始终无法触碰的记忆,不是被遗忘,而是被藏在了某一处。
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dj的节拍扭动着身体。越是丧心病狂的节奏,越是勾起人们歇斯底里的快感。许青雉没有快感,只觉得落寞。这种落寞似与她的灵魂同在,与身体同根,拔不出,甩不掉。
她没有点酒,只点了杯橙汁,明明没有要冰,一口冰冷的凉意却直倾入心肺,冻得她浑身一颤。
蔺苓说,“女人如果阴阳不协调,要么变成男人婆,要么未老先衰,在这个阴盛阳衰的世界,就更应该把握好时机,雄性的荷尔蒙就等于无形的缠丝面膜,既有美容功效,还能起到治愈作用,……“
许青雉半个字都不信,什么美容功效,治愈作用都是哄骗向她们这些年幼无知的小女孩。荷尔蒙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毒药,一但沾染上便会有瘾,祸患无穷,她只经历过一次,便要用尽半生逃脱。
此时,蔺苓还在开启她那噼里啪啦模式,不厌其烦讲着她那套荷尔蒙哲理,她总是有能力把她那套歪理说的像医院里的诊断书一样令人信服,对于抵抗力太弱的,轻则被洗脑,重则完全被左右行为。
却不知对于许青雉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坚定地简直不是人的女人,她的任何哲学最终都将变成空气,被理所当然地呼吸进去,然后制造成二氧化碳呼出来。
蔺苓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许青雉,许青雉顺着蔺苓的眼神看向自己,不明所以的笑道,“你看什么?”
“你怎么能瘦成这样?”
许青雉笑笑,耸耸肩,对蔺苓的问题不置可否。她是很瘦,一米七的身高却只有九十几斤,锁骨上方一块明显的凹陷,脸颊根本看不到有肉的存在。眼神里透着无光的神采,嶙峋的高骨,毫无生气的肤色,艳红的唇,说她是只万年僵尸都不为过。
“没事玩什么自虐啊?明明那么有钱,守财奴不是这样当的。”蔺苓手指把玩着高脚杯,有意无意的说。
蔺苓不理解,像许青雉这样十足小资情调的女人,有样貌,有身材,有钱,却唯独没有男人。似乎太不符合常理了一些,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依然能保持自己的方寸之地不受任何人的侵扰,可见她的气场非比寻常,强大到无人敢上去搭讪。想必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想到这里,蔺苓刻意跳掉。
看着许青雉身上简单的家居服,脸上未施任何粉黛,想起认识她这么久,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她用过奢侈品。穿的都是网上货比三家淘来的衣服,地摊货却能穿出名牌的感觉,看来人靠衣装并不是完全正确,够资本的女人,本身就是件装饰品,其他的装饰在她的身上反而显得多余。一块白色的陶瓷腕表从没见她摘下来过,估计她是防水的,不然怎么敌得过她主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性格。听她提起过,那块手表是她多年前参加一个设计比赛获得的奖品,一直未摘,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戴惯了,取不下来了。可见,习惯有时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这不是守财,而是会过。”许青雉上半身倚在沙发靠背上,笑得花枝乱颤。
上天总是喜欢不合时宜的冒出来维护所谓的公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夺走你多余幸福的机会,给了她们一件东西就必然要夺走另一件东西。从小许青雉就在想,鱼和熊掌,为什么注定不能同时得到,难道她就不能拿半个熊掌换半条鱼?所以就算她有钱也不会乱花,如果有一天可以用钱换来她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散尽家财。
蔺苓听到这句话,当即翻了个白眼,她一个富婆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会过,让那些个月光族可怎么活。
许青雉看着蔺苓的白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她是因为吃饭少才会瘦,却不是因为自虐才故意不吃饭。这是一种病,一种无药可医的病。每次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来三分之二,身体只能吸收三分之一的能量,能胖才怪?医生说,这是忧郁症的一种,复杂的心理因素造成的厌食反映。她也明白,心病只能心药医,但始终不能找到病发源,如何根治?这些,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痛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多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跟着难过。
许青雉抬头起,看见走过去的两个人,也顺便为了转移话题。调皮地冲着蔺苓使了个眼色,“咳,你家boss身后貌似跟着一个帅哥。“蔺苓听见帅哥两个字立刻转头望过去,”哪里?帅哥在哪?“
虽然蔺苓这种专门倚靠雄性荷尔蒙治愈的女人,帅哥是她的生活必需品,但也不是帅哥就可以,秦以臻就不在蔺苓吸收的范围之内。蔺苓对秦以臻的评价:狐狸男,荷尔蒙释放的太多了,根本不值钱!究竟值不值钱,恐怕只有蔺苓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