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三节 抢劫(上)

第七章 第三节 抢劫(上)

微明,赢家大院里已然人声鼎沸,赢家大少爷的太月,上京的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都曾到赢家把脉,所有人对于赢少夫人的晚产始终束手无策,那孩子如同贪恋着母腹的温暖,不肯离开,怀胎十一月而不分娩,据史书记载,若非大闲之人,便是大恶之徒,当今天子圣明,那么,赢少夫人所怀的,便逃不脱祸胎的嫌。

一清早,赢少夫人便开始阵痛,产婆们陆续进入内堂,男子们侯在院内,因为赢少夫人是头胎生产,而且,又如此的诡异,当朝宰辅赢天正难道没有上朝,而是候在阶下,面沉如水,似乎心无旁骛,而心里却翻江倒海,因此胎,朝中议论纷纷,当面虽奉承为吉兆,私下却不知如何腹诽?

朝中多事,当朝天子年幼,先帝驾崩时,曾经指定了四位辅政大臣,协助天子理政,初时,四位辅政大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加之初年,有内宫阉逆为乱,这十数年,谁不是屏住呼吸办事,谁敢错失一步,偏偏这个时候……。

“老爷,皇上派内监前来慰问。”

内监?这个时候派人来,不是慰问,而是探视到底生的是什么吧!如果是一个男孩儿,要如何处置呢?

“阿仲,”转身唤来子赢仲,和善的看着一脸焦急的他,“皇上派的人到了,我出去应酬几句,你就呆在这儿吧!”

“是。”

此时,屋里已乱成一团,也是胎位不正,孩子的一条腿卡住了产婆们手忙脚乱,一盆一盆的热水抬进屋,无数的人声中,赢郑氏只觉得肚里的孩子正悄悄的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还真是顽皮。

时已近正,还没有出生亲也没有回来,赢仲紧皱着眉头,在庭院里来回的踱步分解烦躁的心情,他的官职低微,虽然不用驻朝理事,可是朝中的风言风语却不绝于耳,父亲在朝中德高望重,渐为四大辅臣之首,可是另一位领着军功的辅政大臣却有暗中结党营私的端倪里一片和气,暗中却……。

想得出神,屋里突然传出嘹亮的哭声,仲兴奋的转过头,哭声这般响亮,应该是一个男孩吧,快步走到阶下,候了片刻已有产婆抱着襁褓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恭喜少爷,喜添千金。”

女孩儿吗?赢仲心下微微不悦。兄弟人。二弟已有两子连三弟也新添了一子。偏偏自己是长女。

产婆襁褓送到眼前。白白胖胖地婴儿刚生下来。已有一头秀丽地头发亮亮地。长长地凤目紧闭。娇嫩地小手握在一个小小地拳头。如同在奋争什么一般。这般美丽而倔强。不知怎地。第一眼便爱上了她。

心翼翼地接过子。轻轻地拍了拍襁褓。只觉得孩子地头轻轻转动。那双美丽地眼睛似乎在瞬间睁开。冲自己甜甜地一笑。美丽得惊心动魄。忍不住对候在一旁地人炫耀。“看。看。她对我笑了。我女儿对我笑了。”

骄傲。产婆许是司空见惯了。只是平常地一笑。伸出手。将孩子接了过去。“对不起。少爷。这孩子啊。太娇嫩了。可不能就这么让她呆在屋外。而且。她还没睁开眼睛。怎么会对您笑呢?”

“真地。真地。她对我笑了。”赢仲恋恋不舍地跟在产婆身后。直到帘子隔断了视线仍然不甘心地说。“她真地笑。很漂亮。很漂亮……。”

得到消息地赢天正飞步跑了回来。“阿仲。怎么样?”

“爹,是个女儿,长得真漂亮,刚刚生下来,就冲我笑,”对跟在赢天正身后的人视而不见,只是兴奋的想把一切都告诉父亲,那个女儿,是怎样的美丽。

直到赢天正越过赢仲,赢仲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人,长眉美髯,目朗唇秀,头顶高高的挽髻,一身湛蓝的道袍,千丝的拂尘,一见赢仲,微微含笑一揖手,“赢兄。”

站在面前的道人并不熟识,印象中,曾经见过一、两面,刚要行礼,父亲已抱着襁褓快步走了回来,“徐兄,请。”

那道人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神色间很是诧异,随后揖手道:“赢大人,此刻孩儿眉目幼稚,现在相面,许会出错,如赢大人有兴趣,半年之后,贫道再造访赢府如何?”

夜深了,喧嚷了一天的赢府终于平静,赢仲强忍着内心的兴奋,快步穿行在长廊间,准备到书房向赢天正行礼后再赶回去看女儿一眼。

整个赢府中最安静的角落,种了从卫国高价买回安楚的金丝竹,绿影婆娑,走进院门,迎面是一个椭圆形的花坛,新换的月季初绽了蓓蕾,压低了脚步垂手站在书房外,恭声叩门,“

“仲儿?进来吧!”

走进书房,除正对庭院的窗子那边墙没有书架,其他三面墙壁旁边都摆放了紫檀木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从各国购回的书和少量的古玩,同样是紫檀木的书桌,却显然很整洁,只有一摞宣纸放在他的右手旁边,显然,赢天正今夜没有看书。

“父亲……。”

“仲儿,你来看。”一边说,赢天正一边将右手边的宣纸缓缓展开,上面用小楷极认真的写着几个名字,“我想了半日,觉得这几个名字还不错,你选一个。”

微微觉得感激,有人比赢仲了解赢天正的日常作息,更何况很快就是太后的万寿节,他的事务繁忙,平日里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足够,今天是太后开恩,下令停朝一日,以示对赢家的恩宠,原以为父亲会处理一些平日里积累的事务,没想到他竟然……。

“我觉得嫣然不错,”赢天正起朱砂笔轻轻的在宣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圈,“赢嫣然,仲儿,你觉得何?”

“我也觉着个名字很好,即朗朗上口,又不流于俗套。”

“嗯,”赢天正放下笔,若有所思的看着赢,看了很久,直看得赢仲浑身都不自在,“仲儿,那孩子……。”

赢仲聚精会神的凝视着赢天正,猜他要说的话,可是赢天正却突然停顿了,有些出神的凝视着灯火,赢仲不敢打断他的深思,只得垂手而立,两父子默默的相对,一室寂静,只有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

“仲儿,”天正突然开口,赢仲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移过视线,毕恭毕敬的等候赢天正再次开口,“你知道那个道士吗?”

“这……,似乎见过,不过……。”

“你能记住曾经见,已经很不错了,”赢天正神秘一笑,“他叫徐正风。”

徐正风?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术士,周游列国,传闻精通推背图,能够依靠面相就推测出人一生的命运?这人一向行踪飘浮,神龙见首不见尾,等闲难得见一面,为什么他突然会出现在赢家?与父亲又似乎相当的熟络?

“是精通推背图的徐正风吗?”

“对,就是他,你知道今天他到这里做什么吗?”赢天正显得有些神秘,他起身走到窗边,探出身子向外张望,然后缓缓关闭了窗户,“仲儿,你知道他今天来做什么吗?”

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皇上派他……,是因为嫣然十一个月才出世吗?”

“十一月出世,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赢天正压低了声音,忍不住的兴奋,“一月前,他正好游历到安楚,本想停留两日便离开,可是他说他夜观星相,觉得星相突然生异,就留下了,今日他看到赢府上空红光闪过,便赶来了,我想,他所说的贵人,便是嫣然。”

嫣然?好奇怪,一个初生的女孩儿,能是什么贵人?

也许是天降祥瑞吧,嫣然出生的第二天,久旱的帝都就迎来了一场透雨,从三更开始,直到天明,一年多来,帝都河水终于没过了虹桥的第二节桥基,一夜之间,帝都似乎恢复了生机,就连帝都河堤边懒洋洋了一年的垂柳,也恢复了生机,在清晨的风中轻轻舒展着长长的丝绦。

因为兴奋,几乎一夜未眠,赢天正坐在轿中,几乎就要睡了过去,朦胧间,似乎已经上朝,却听前方锣响,惊骇得瞪大眼睛,许是听见轿中的声响,管家体贴的问,“老爷,怎么了?”

“前方是谁?”

“是佘鳌。”

原来是他!赢天正缓缓坐正了身体,眼前出现的是一张虬髯横飞的脸,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粗大的骨骼,粗壮的四肢,还有因为长期骑马导致的双腿微微有些罗圈,走路时,腿张得很开,以至于那身辅政大臣特有的朱红朝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异样的怪异。

十八声开道锣,赢天正冷冷的笑,这是皇亲贵冑,或者是亲王才能够享受到的特殊荣耀,想必那仪仗也相当的壮观吧,这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给予佘鳌的特权。

轿子进了宫,才想起今日是每月例行的停朝日,所有大臣,包括铺政大臣都必须到迎阳宫静思已过,轻轻顿了顿足,轿子果然转了个方向,刚走出数步,就听太监的声音在轿帘外响起,“是赢宰铺吗?”

似乎是太后的人,快速的整理着衣着,轿帘已然掀起,出现的,正是太后身边的太监,一见他,就打了个千,“赢大人,太后等您有些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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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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