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次见赠衫之主
“老板的私子居然是你!?”美人儿“壮士”斜靠在墙上,慵懒地抬手捋着额前微卷的发,修目灼灼望了我一眼,唇角勾勒出讥讽的线条,“还真是给你捡了个大便宜。”
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配合着傻笑了一下。
“各位公子们该散的都散了吧,早些回去歇着。”赵管事微笑而立,话语恭敬却不卑微,动作稳重,挥了挥手,“今夜照常开门接客。”。
各种探究与好奇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各个部分停留了一会儿后,众公子们伸着懒腰,捧着分发下来的食盒作鸟兽散了。
“壮士”斜了我一眼,也转了身。
我眼见着那抹暗红艳冶的墨蝶袍身影不疾不徐地混入公子们之间就要消失不见了,心里一急,忙疾急迈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却猝不及防触到了他隐藏在衣袖里的硬物。有些硌手,冰冰凉凉的。
他一僵。
我也怔住了。
他手腕上似乎戴着的是个镯子。只怕是上等的金子炼的,明明是只做工精细的玩意儿,触上去却有股别样的粗矿感。质感这般厚实,这该花多少银子啊,我情不自禁又摸了一把。
他身子戛然顿住了,回头望向我,霎时间狭长的眸子里有着强烈地不让人靠近的寒气。
我心头一震,忙收回了手呆站着,垂首搔头轻声唤他道:“……别走啊,我还未曾谢过你。”况且,我还有东西要还与他。
他嗯了一声,尾音拖长似有些疑问,朝我移步而来,明亮的袍子晃得我眼前全是一片红艳妖冶之色,“我倒不记得我有施恩于你。”他眯眼,目光移至我的手上,徐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么拖着我,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怔,忙低头把衣袍交给他。
他一挑眉,这神情似乎在无声地询问我,这是做何?
“今儿谢谢你的衣裳。”我垂首摸了摸那料子,双手一递,“还你。”
他怔了怔,瞅了一眼那碧绿的袍子,笑了一下,“这不是我的。”
咦,不是他的。
可我明明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抱着我帮我顺过气儿,而且还有人唤那人公子来着,况且我这一醒来见着的人便是他。
奇怪了,若当初伸手帮我的人不是眼前的这名男子,那他干甚一大早跑来关注一名对他无关紧要且受了伤的龟公啊。
既然不是他……
那,这衣衫的主人还会是谁?
我还傻傻地捧着那袍子,手分外僵硬,早已伸了出去这会儿缩又不好缩,只眼巴巴地瞅着他。
“本公子才没那么好心。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也不知道那家伙当初看上了你啥,会待你这般好。”他作势望了我一眼。
我还想说什么,那“壮士”美男子已经鸟也不鸟我,径自就那么走了。
啊,他方才说了啥……那家伙?
我细细品了他的话,琢磨了半晌。
倒是旁边一直站着的赵管事斜了一眼那布料,又瞟了我一眼,插了话,“这是上头的公子的。”
“上头的公子?你指的可是住在楼上的公子?”
他淡笑着,只是摸着光洁的下巴,不语了。
我一挑眉,盯着那衣袍,寻思着赵管事的话,朝楼上望了一眼,只见纸窗并未关紧,缝里隐约露出了一个很清澈的目光,那人正对上我笑了一下,抬手一晃,窗便紧闭了。仅一瞥,却有惊鸿之效,令人无法忘怀。
这楼真不是一般的楼。
我心思全然没放在赵管事身上,紧紧盯着楼上,感叹万端。
……这家的公子长得真俊啊。
“哟,说白了您又忘记了啊,整条街上就咱这楼最有名望。咱这楼里虽说是公子无数绝色也不少,最近最得客人宠爱的就是化蝶与风筝两位公子。您这衣袍便是风筝的。”
我回了神,侧头望着他,“你就这般肯定?你咋知道这衣衫就是他的?”
“这衣襟上不是绣了字么,再说了这么好的缎料整勾栏里也只有他们二位能穿得起了,化蝶那骚男人喜好艳色,这般清秀的衣袍是不会差人做的,更是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化蝶,风筝。
我一脸迷惑,脑子里全然没了印象,只是觉得着两个大老爷儿们的名字忒女气,也不知是不是长得娘娘腔。
赵管事讶然地望着我,眉毛跳了跳。
我脸上挂不住,捂嘴讪讪的笑了,一不留神没能管住,心里头的话也溜出了嘴。
“你才娘娘腔,别诋毁我家公子哥。”角落里传出一句话。
谁,谁背地里骂我。
我扭身四处乱瞅。
“小三……欸,来得正好。过来过来。”赵管事一招手,很麻利地唤来了站在楼梯下正一脸敌意怒视着我的男孩。
这是个十三四岁,干干净净的男孩。
赵管事和蔼可亲地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似是你们家公子的衣衫,给他送上去。”
“好嘞。”小三应了一声,硬生生地从我手里抽走了衣衫,望了我一眼,瘪嘴,抬脚一晃便跑了。
我自知理亏,低头挠发。心里暗忖,这第一天就得罪了受宠公子的小厮,这可怎么是好啊。
“那小子被他家公子宠坏了,您也别太在意。”赵管事看了会儿我的脸色,顺势拉了拉袖子,凑过来轻声说:“您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他们二人那可是这楼里响当当的人物,上任老板也得给他们七分薄面。”
他说到这儿就顿了顿,我听完他这席话,更加恐慌与胆怯了。
“您兴许又不记得了。小的给您慢慢说,您尽管听着就是了。”赵管事瞟了我一眼,放软了声音,“化蝶公子就是穿着蝶纹红袍与你说过话的那名公子,他是咱楼里的红牌。刚才上楼的那小子是风筝公子的贴身小厮三儿,至于那风筝公子那更了不得了,是鼎鼎有名的头牌,许多大人都慕名而来就为一睹他的风姿……只是他今个儿身子不适没有下来,他就住在正上方这间房。”赵管事手一指,向上指着的那间,好巧不巧,居然是方才朝我一笑的那人的房间。
难怪笑得那么……
原来熟人。我就说嘛,谁会一早专程来为我顺气又送袍子的。这么说来,我们二人应该算是相熟的,只是我却记不得了。
“这楼里还有些忌讳的事儿,比如这二位公子相处得不太融洽,时不时会闹出些事儿来,所以老宝您还得费神多留个心眼。不过来日方长……您今儿个才接管这楼,身子又不好,得调养调养,需得先歇息,以后这大小事情我再与您慢慢说。”
我怔了怔,看着已然是空荡荡的大厅,一蹙眉,背着手于身后慢慢往回踱步,想着也对,正所谓来日方长。这楼就像是一堆大元宝朝我劈头盖脸砸了下来。砸得我神都缓不过来,还是去歇息歇息,补个眠,估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到往常的样子。白日梦偶尔做做就成了,不要太过沉迷。
么走几步,我就发觉自己身子板动不得分毫,连衣衫子都给人揪住了,我挑眉,“赵管事,你这是干甚?”
他脸上荡起一副高深莫测的笑。
我不免有些狐疑。
赵管事嘿嘿笑着,有些不自在地搓手,“您就别去那破屋了,如今禁闭也罚过了。我这会儿就去收拾收拾,您住原先老板的那间屋子可好?”
好……
为啥不好。
有好房好褥子,谁还稀罕睡那堆放杂物的地儿。
于是我略加赞许地望了他一眼,撩起袍子悠哉游哉地上楼,就这么被他一领着,踱步至了一间房。
结果一进去,才发现被人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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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天上真能掉馅饼,原来龟速也能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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