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 我耐你哦
两人一溜烟跑出好几里地,各自钦佩对方轻功了得,别看曹泥胖伸手摸不着肚脐眼,别看秦多游瘦还背着80升的鸟包,两人如并蒂莲花健步如飞施展陆地飞行术,脚后跟贴着屁股蛋谁都不拉下谁,转眼到了一处乱坟岗上,一起停下脚步开始喘气,足足喘了五分钟才将气喘匀。秦多游一咧嘴道:“哥哥,咱们以后要多锻炼啦。”
曹泥掏出把巧克力豆塞进嘴里咵嚓咵嚓又嚼了一通,四下瞧了瞧,不远处有栋小楼,门前灯箱上写着“北高穴村司马驿”,抬手道:“贤弟,咱们投店去。”身形一晃,嗖嗖,两人先后飞过院墙直接跳进院里。
秦多游一瞧,呀!院里停着的驴车正是拉自己来的那辆,顿时记起车夫临走时说了声“司马懿”,原来是“司马驿”看来这就是他家了,赶紧拉了拉曹泥道:“哥哥,这家店不正经。”
曹泥四方脑袋左右晃了晃道:“何以见得?”秦多游道:“这家店提供色情服务,号称有东莞ISO全套。”曹泥囧眉一扬,顿时眉飞色舞双眼冒光道:“真的?”秦多游道:“千真万确,老板就是拉客兼拉皮条的。”
曹泥一个大转身脚尖点地跃出墙头,秦多游刚要跟上就听嗙嗙嗙、嗙嗙嗙有人砸门,门外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有人吗,我要住宿。”
秦多游吓得一哆嗦,屋里已有人回应道:“来了来了,这都什么点了,还有人。”他赶紧噌的跳了出去,转到曹泥身后。不一会,果然是司马车夫来开门,见门外有个大胖子,四方脸倒八眉,问道:“是你住宿吗?”
曹泥一侧身道:“俩。”司马车夫一眼就认出了秦多游,乐呵呵道:“请请请,嗨嗨,我就知道你没地儿住嘛。”曹泥大摇大摆走近院子,直接问道:“有东莞的ISO?”司马车夫目光一瞟秦多游,眯眼道:“有,不过您两位,我妹子就一个人。”
曹泥道:“一个就不行吗?要!”司马车夫道:“行行,二位先请楼上休息片刻,我去安排安排。”伸手一拉开关,将门外灯箱关了。秦多游和曹泥跟他上楼进屋,司马车夫道:“二位稍等,我妹在隔壁睡下了,我去叫醒让她收拾收拾,化化妆。”说完转身走了。秦多游霎时脸上挂不住道:“哥哥,我可不是这路人,从来不干的。”
曹泥哈哈一笑道:“贤弟,人生在世区区数十载,得快乐时且快乐,得风流时尽风流,你哥哥我可不是什么圣人,何况在古代留恋烟花楚馆的才子豪侠比比皆是。哥哥我的确好色,但风流并不淫邪,色亦有道,取之有道,她们是性工作者我是性需求者,金钱交易公平交换,何羞之有?我看贤弟气宇轩昂、童音嘹亮,似乎是方外之人,年过三十实属稀有罕见,绝版难得,哥哥就不勉为其难与你把乳同欢了,你自个好好休息去吧。”
秦多游被他说得脸通红,心道:你还真能说,绕着弯笑我是处男,罢了罢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买卖哪没有。点头道:“好好,那哥哥就消费吧,我还的琢磨琢磨铜牌上的天书预言,三傻五姨…”说着,司马车夫推门笑道:“两位,我妹准备好了。”
曹泥卸下小书包交给秦多游,挺着大肚子出门道:“就我一个,我贤弟要休息休息。”
秦多游关上门一个人杵在屋里,摸出铜牌反复瞧,手头没有纸笔在手机短信里记下:“三傻五姨今聚首,人间妖魔闻风走,八大豪侠清天地,可怜口口口冲霄楼。”老头认不出那三个字,秦多游只能用“口”代替,想了半天自觉猜不透这三个口是什么意思,这就要上床睡觉,心里突然一阵痒痒,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也常偷看猪跑,想到隔壁有买卖心里就噔噔直跳,不知这山野村舍的AV女品相如何?窥探的本能之心蠢蠢欲动,可转念道:不行,那是我刚结拜的大哥,人家的私生活我没权干涉和窥探,不能听、不能看、不能想。
他上床要睡,可才躺下就听轰然一声巨响,吓得他从床上蹦起来三寸多高,脑袋差点撞上天花板,再一看屋里烟尘弥漫,墙倒了,烟尘里曹泥穿墙而出一身白灰,手里提着个半裸披发的女子朝床上一扔,抖身掸土。那女子缩在床角挑被遮胸,乱发间一双眼睛凶神恶煞,比阎罗殿里吃人的女鬼还恶毒,但长得却特别标致漂亮,身材绝好,只是双手被缚,捆住她的还是件粉红蕾丝边没吊带的小内衣。
秦多游多瞧了姑娘几眼,才怯怯道:“哥哥,这是什么买卖?”曹泥掸尽身上土,无奈道:“黑店呐!桃色陷阱,色诱劫财!”
这时,就听门外那司马车夫心急火燎道:“客人,客人,怎么啦?那么大动静。”
曹泥道:“你别管了,你妹子太火辣劲爆,我一不小心把墙干倒了,明天照价赔偿,别妨碍我,滚呐!”
司马车夫转身就下楼,床上的姑娘一声不吭没说话,直到那人下去了她才冷冷道:“你们俩是放倒钩的条子吧。”
曹泥抬眼瞧了瞧秦多游道:“贤弟,我们是吗?”秦多游摇头道:“我们是放条子的倒钩。”
姑娘道:“你们这样倒钩执法是不对的,我可以反过来告你们取证不当入室强奸,上海已有过案例。”
曹泥囧眉一扬道:“有吗?那家伙好像是被抓黑车的放了倒钩,自残申冤,你也要自残吗?乡野女遭嫖客放倒钩,自残身体称嫖客蓄意强奸。”
姑娘冷哼道:“少废话,你俩想怎样?”
曹泥单手支头歪着脑袋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干这行?干了多久?”
姑娘道:“你是在审我?”曹泥道:“不是,我就想和你聊聊天、解解闷,听听你的故事,探讨探讨人生。”
姑娘又是一冷哼道:“我娘早死,我爹没文化还要供三个妹妹读书,我不出来卖谁养活他们?”
曹泥道:“我信,经常听到这样的故事,可你为什么不找份正经工作?”
姑娘忽然委屈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找份正经工作吗,现在找工作实在是太难喽,没文凭、没经验、没关系、没后门怎么和那些大学生竞争,有饭碗也不会留给我呀,而且遇上肯招我的又有哪个是瞧中我能力的,还不是想占我便宜让我当小三,这样的工作和我现在的生意有什么分别。”
曹泥点了点头道:“那你卖就卖呗,为什么还打客人的主意,我是正经客人!”
姑娘哼哼一笑,展颜道:“我,我不是觉得你挺可爱好欺负嘛,偷了你的东西你不敢声张,可没想到看走了眼,你功夫老厉害了。”
曹泥道:“其实我床上功夫更厉害!唉,还是怪你看走了眼啊,我是正经客人。”掏出一把巧克力又塞嘴里。
姑娘嘻嘻一笑道:“那再来喽,我功夫也不差。”
曹泥摇了摇大方脑袋道:“不了,没兴致了,你的功夫的确不错,若非遇上我一般练家子还真拿不住你,跟谁学的?”
姑娘眨眼道:“床上功夫吗?那是熟能生巧的技术活,我又博览从长……”
曹泥嘿嘿一笑道:“不肯说就算了,反正你有这双技傍身也不太会吃亏。”
姑娘噘嘴娇嗔道:“那我还不是遇上你…被你欺负了。”秦多游在边上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心道这姑娘真肉麻。
曹泥沉叹一声,瞧了瞧窗外渐渐泛亮的天色道:“贤弟,天快亮了,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秦多游背上鸟包拎着小书包和曹泥走出屋子,下楼刚出院子就见屋外围着二三十号人,各个手持铁棒大刀虎视眈眈瞪着两人,为首的正是司马车夫,他伸手一指道:“你俩把我妹子怎么了?我妹子那可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啊,你们就这么把他糟蹋了。”说着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秦多游和曹泥彼此一瞧,这还有一路敲竹杠的,就听身后有人道:“哥哥,让两位壮士走吧,他们没欺负我。”
秦多游转身抬头一瞧,姑娘已穿戴整齐风姿绰约的依窗支肘,一支簪盘锁了满头长发,笑盈盈地望着两人,特别是望着曹泥道:“两位壮士,我叫杜娇姨,还请你们留个腕儿吧,将来也好去找你们继续切磋。”
曹泥这才转身,挺着大肚子指了指秦多游道:“这是我贤弟,他叫…秦瘦!”
杜娇姨咯咯乱笑,笑得花枝招展一颤三摇道:“好个禽兽,我有几个姐妹就喜欢禽兽,那你呢?”
不等曹泥开口,秦多游道:“这,这是我囧哥。”
杜娇姨媚眼星眨,盯着曹泥瞧了半晌,猛然哈哈大笑,笑得单手扶腰波涛胸涌,乐道:“囧哥,囧哥,你果然很囧耶,我耐你哦。”
曹泥哈哈一笑,转身道:“贤弟,该上路了。”司马车夫率众让路,乐呵呵还送出了一段,曹泥脚步停了停道:“贤弟,给他五十块钱补墙。”秦多游皱了皱眉,不情愿地掏出五十块,司马车夫接过钱连声道谢转身跑了。
秦多游挠了挠头道:“哥哥,她耐你什么呀?”曹泥微微得意道:“‘耐’就是爱呗。”
秦多游又走了几步道:“你说奇怪不,他哥姓‘司马’妹妹怎么姓‘杜’叫杜…”说着霎时一怔,闪身拦在曹泥身前道,“杜娇姨!她叫杜娇姨啊!”
曹泥不解道:“怎地?”秦多游大叫道:“三傻五姨!三傻五姨的‘姨’。”
曹泥道:“贤弟,你想多了,‘三傻五姨’是什么咱们还没搞清楚,且说她的‘姨’未必就是阿姨的‘姨’。”
秦多游道:“哥哥,我有一个想法,我觉得这块铜牌绝对不简单,特别是第一句‘三傻五姨今聚首’,我觉得就是说你我相遇,还遇上了杜娇姨,这不是巧合而是天意。”
曹泥道:“哦,你说我俩是二傻。”
秦多游道:“哥哥,傻不傻的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再说现在这世道傻人有傻福,凡事不装傻充愣就避不开灾祸,你难道就很在乎一个‘傻’字?”
曹泥摇头道:“不在乎。”
秦多游道:“那就是了,你听过《三侠五义》没?”曹泥道:“当然听过,南侠展昭展雄飞,北侠紫髯伯欧阳春,丁氏双侠,五鼠弟兄,我现在都收藏有全套单田芳的《三侠五义》,欧阳春还是我的偶像,你瞧我都快伸手摸不到肚脐眼了。”秦多游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再搞一个‘三傻五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