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这头是父亲,线那头是她,可是线断了

线这头是父亲,线那头是她,可是线断了

晚间城市的灯红酒绿,嘈杂音乐充斥街道,高楼大厦,高铁轻轨,来来往往的车流,物流,人流无不张扬着大城市的生活,钢筋混泥土打造的现代化,丰了物质,淡了人味。

走在路上的阳夕已经不能言语自己的心酸和难过,夜里的风吹来还带着热气,她穿了件短袖和一条腿色严重的牛仔裤,这样的热气无疑很好,她望着远处的高楼霓虹,有些心不在焉,走起路来晃动得厉害,手里紧紧拽着东西往前,她记忆中回家的路并不远,可是感觉这次她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也费了许多许多的精力,如果连回家都这般折腾人,那她该何去何从。

嘴角上扬的笑容是如此无可奈何与荒唐无助,一想到那些亲戚变着嘴脸与自己撇亲关系时,最悲凉莫过于自己还坚持相信他们,不在悲中更悲,不在哀中更哀,这是那个逝去永远爱她视她为珍宝的父亲告诉她的。此外,她也不得不相信亲情有时候是一文不值的。

眼泪在阳夕的眼里来回打转,可能连续几日流泪,此刻红肿酸涩的眼睛再流不出来泪这种液体。

回忆零碎,可是那般真实到让人痛不欲生,爸爸,天国真的这么好吗?我来陪你好不好。

她就像一只风筝,线的这头系着她,线的那头被爸爸拽在手里,因为明白线那头的人永远不会放手,于是她奋力的往高处飞翔,在风里微笑,在雨里微笑,有一天线断了,也可以用弧度最弯的微笑坠落,可是,线那头的人倒下了却没松手,她还能继续承载着他的生命翱翔,她的微笑渐渐变成眼泪,挥挥洒洒的落了个遍地,那个人——她的爸爸,终会白骨一堆,而手里的线则不知何时断,如果断了,下落的痕迹便是她的一生。

连续几日都没怎么进食的阳夕,走路的力气都是挤出来的,胃在强烈地抗议这个混蛋主人的待遇,不停的拍响宣战的擂鼓,一记一记的,直捶得它的主人透不过气来。

阳夕捂住发疼胸口,脸色有些苍白,额上已经沁出一层层薄汗,心想要晕也不能在这个地方。这世界好人是比坏人多,可是她从没遇到过好人,她时常在想可能人品思想不及格,不过总比没思想好。

这个时候保家卫国的警察是很让人心安的,她只能按着记忆走到最近的派出所,可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剩下的她被拉扯得不知所措,晃一下东摇一下西,勉勉强强走了些距离,远处朦胧的光亮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放大,心上一喜,神级中枢一下子没中和过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华丽丽的倒在派出所门口,倒地的时候她想她可以再往前的,不过真没力气了。

一栋大厦门前的值班人员透过玻璃窗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随后移眼四下看了看,十米之外都没人上前扶起这个女孩,这位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上了年纪的大伯,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像极了饭后散步去寻找跳广场舞场地的老头,慢慢的渡到阳夕身旁,像提只小鸡似的轻轻的将她捞起来,

心里纳闷“这么轻!我家窝头里那闺女,拎都拎不动。唉——这年头的女孩子为了减肥,这样不爱惜身体,瘦得跟只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虐待。”

大伯将她抱到值班室里,掐了掐她的人中,掐一次没见转醒,大伯下了心狠狠一掐,只差没把她人中掐分家,昏睡中的她微微转醒,迷迷糊糊间,眼前有一张来回不停移动的模糊面容,那轮廓,那模糊化的棱角,像极了记忆里的父亲,她无力的伸出手,在空气里抓了一把,除了没有,还是没有,蓄在眼里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此刻盯着阳夕观察的大伯变得有些警惕,看到她抬起的爪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又看见她眼里的泪时有些无所适从,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走,大伯蹲下身子,拍着阳夕的肩膀,不明她的痛苦,却再安慰她的伤口,大伯的口气一样像个慈父

“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外头很危险的,万一遇上歹徒啊混混啊,出点什么事哭你都来不及,要不要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大伯的声音入耳,亲切如昔,生涩的喉咙发出呓语“爸——爸”

大伯以为眼前的女孩是想让她爸爸来接她,然后开始继续说“那就快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没有手机吗?我这有。”

阳夕扬着泪脸摇头,大伯疑惑不解看着她,脑海里开始丰富的有前因没后果的想象,于是一番有一搭没一搭自我争论后得出面前的女孩**不离十是离家出走,鉴于他也是为人父,摊上这样的情况,不免要唠叨些,于是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她。

阳夕看着眼前的大伯就好似眼前的是她的父亲,干涸的嘴唇上扬了一个幸福的弧度,虽然这是一场短暂的梦,她却不愿醒来,即使只是一刻钟的温存,她也要拼命抓住。

大伯給阳夕倒了一杯水后不嫌烦累的继续长篇说教,直到墙上的时钟表滴答滴答作响的时候才顿住他的说教。

阳夕的胃疼劲缓过之后,大伯才算正式结束他的唠叨,阳夕在离开的时候大伯还不忘嘱咐“快些回家,要不你爸妈会着急的。”

本来转身离开的阳夕听到大伯的话后身子一顿,她嘴里低声的念叨着爸妈,爸妈,被风带走了。眼泪再次肆无忌惮地活跃起来,大伯看到停下来的阳夕心里疑惑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不回家的主意,正准备再次劝诫她快些回家时。

眼前的阳夕转过来抱住大伯,一脸凝重地対着大伯说“谢谢。”浅浅一抱后她转身离开。

爸爸,谢谢,来不及说不出口的两个字,在天国的你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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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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