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我在你身边,所有的伤痕都会消失不见
不知多少次了,那个男人不厌其烦的再次问我:“你快乐吗?“我便会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的人,轻微地点点头,然后很吃力的从嘴中说出四个字。那四个字很轻很轻,若你不低头,定是听不见的,而每每那个声音的主人,便会把头低下来,用他那双大手抚摸我的头,温柔的对我笑着。如果你这时有幸看到我们,便会看到这幅画面。如果你刚好又会读唇,你便会了解我所说的,是的,我说的是”我很感恩。“
“咚咚”门被敲响的那一刻,我惊慌的从床上跳起来,瞪大双眼望着声源的地方。而那个男人却把我从床上抱下来,让我站在地上,跪下来帮我穿好鞋,柔声让我安静下来。我座在床边,看他和敲门的人谈起话来。
我细细打量着那俩个行为怪异的人,那个男人很高,有着笔挺的身材,西服在他身上十分规整,短短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背对着我和他面前的人讲着话,因此我看不到他的长相。这时他对面的人却朝我走了过来。那时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很矮的男人,驾副眼镜,穿着白色衣服。他轻轻的站在我床边喊我:“希晨,感觉怎么样。“我有点害怕,赶忙躲进被子里蒙上眼睛,恐惧的看着对面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人,而他却伸手过来准备触碰我。我”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不停的发抖,哭喊,嘶叫。
这时,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抱住我,不停抚摸我的后背,想让我平静下来,柔声说道:“希晨,没事,没事的。“我哭的嘶心裂肺。慢慢昏迷过去,等我醒来时,我才发现已经站在院子里了,满院的蔷薇花,让我异常欣喜,我转头,便看到那个男人,”小晨,喜欢吗?“我没有回话,他也没有责骂我,只是跟在我身边,温柔的看着我。
我很想跟他说说话,但是我发现我说不出一句话,我很想问他“你是谁?“我也很想问他”这是哪?“随后,便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久,我觉得我都站累了,他才跟我说,”希晨,回家吧。“我抬起头,便看到他也正好看着我的双眸时,冥的就红了脸,小声的答道好。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跟院长道声谢,我们就回家,好不好?“说着他就迈开腿向右走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在我们不远处的是一幢西式建筑,但是十分阴深,而那幢房子外却满是围栏,我看着围栏里的蔷薇花,便被吸引,走了过去。
“我真的可以带走她吗?她的病已经好了吗?”明朗,其实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希晨当时被带来时就已经很严重了,她真的疯了,她现在是个疯子。“黎明朗听到这话感到非常痛苦,他站在阴影里,看不透他的表情“她会自残吗?”“那到不会,虽然她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了,但是她有时还是有暴力行为。”“我要带她回国。”等了半晌黎明朗才说到:“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当黎明朗走到我身边时,我正在跟面前的花说话。黎明朗看到我这样,也蹲了下来问我:“希晨,你在干什么?”我发现那个男人又再次出现时,我惊喜异常,小声告诉他:“你看,那个人在对我说它其实可以看到我。”黎明朗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但是他随后镇定下来“为什么看不到呢?我也看的到希晨啊?“”嘘,他在跟我说请我到他家去玩,你要不要陪我去。“我抬起头望着黎明朗。黎明朗沉思了半天才回答我的话”好,希晨,我们这就去他家。“听到对面这个男人的话后,我高兴的站起来,拍着双手。
那个男人牵着我走到穿白大褂的胖男人身边,对他说“我现在就带希晨走,可以立刻办理出院手续吗?“”当然可以,但是,明朗,你真的要带她回国吗?你不怕…?““我会保护她。”“那好,祝你好运。”我看着在我面前握手的两个男人,高兴的笑了。
随后,那个男人便把我带出了那个地方,走之前,我才看到大门上的四个大字“精神病院”我看着那几个字,睡意突然袭来,倒在车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我又躺在了床上,而这时,我却没有半点恐惧,我打开被子,下了床。我知道这是一个空房间,有床,有柜子,有书桌,而那些东西,好像都在跟我打招呼,告诉我他们的述求。我蹲在一个柜子旁,把耳朵贴到她肚子上,听她跟我说她看到听到的东西并呵呵笑着。
这时,我听到门“吱”的一声打开,杯子碎裂的声音。“啊……。”我害怕的捂住耳朵,大声喊到“坏人,坏人,不要抓我。”而那堆碎玻璃后的女仆却也仿佛吓坏了的大声叫起来。
黎明朗正在客厅里小憩,他靠在沙发上,双眼微合,眉毛因为响声的惊扰而皱在一起,他睡的很不安稳,女仆从楼上快速冲下来,“噔噔”的响声直接把他吵醒,他很不耐烦的支起身,望着女仆,沉声说道:“什么事,这么匆忙?”“少爷,小姐又发作了。”黎明朗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直奔希晨的房间。
当他赶到时,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哭泣,大叫,女仆立在旁边束手无策。黎明朗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不停拍打着他,并一口咬上他的肩。黎明朗吃痛,却并没指责我。只是把我抱在他腿上,自己坐在椅子里,一晃一晃着。我不停的一抽一抽,等我哭完后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抱着很久了,我望着抱着我的男人,感觉心中有种奇怪的思绪。我呆呆的坐在他的腿上,听他说着话,他的语速很慢,我听的还是有点吃力,便想从他腿上下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臀部,柔声说道“听话,小晨,乖乖坐会,等下带你出去玩。”我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便玩着手指“我想去看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海这个词,我只是觉得我记忆中总是有一处海。“好,小晨,我这就带你去。”说着他把我从身上放下来,而在这时,我看见他袖口处黑黑点点的伤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深深伤害过,有的已经淡化,有的还很新,有的甚至已经结疤。我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抬头问他:“这是什么?”这时他才发现我摸着他的胳膊。而他却仿佛像遇到病毒一样。“唰”的一下从我手中抽离,便把袖口拢紧。“没事,小晨。”他摸摸我的头,就再也不说话。
而我明确的感觉那些伤口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感觉我的头好痛,仿佛里面有很多东西要争相汹涌而出,一些片段如走马灯一样从我脑海里匆匆滤过“你在干什么?不要打他,啊,救命,烟头,烟头,不要用烟头烫我,我疼,不要,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妈妈?爸爸,你为什么要打,救命……。”我头疼欲裂,浑身不停的颤抖起来,并开始动手动脚。黎明朗看到我如此不安,蹲下来,安慰我叫我放松,说他一直会陪着我。
过了很久,等我恢复过来时,我知道我们来到了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滩,我平静了很多,我安静的坐在沙滩上,身边是那个男人,突然觉得很幸福,我转头轻轻问他:“你是谁?我总觉得与你很亲近?”他抓住我的手,温柔的目光直射入我的视网膜“希晨,我是黎明朗。”听到这三个字,我的眼泪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我应该不认识他,但是为什么听到他名字,我却那么哀伤,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而在这片模糊中,我却看到一只蝴蝶,透明的,闪着光彩的蝴蝶,它正努力要飞向遥远的海边,它那么努力,却次次被海风挡住,它坚持不懈的样子让我很感动,我望着它对黎明朗说道“明朗,蝴蝶永远也飞不过沧海的。”听到这句话的黎明朗唰的一下从沙滩上坐起来,握着我的肩膀,他的力气深深的弄痛了我,而我却没要他放松,我知道,我想要疼,只有疼才能指引我飞越沧海。
“希晨,蝴蝶为什么飞不过?”
“因为它早已没有翅膀。”